云想容瞬间有种自己在对牛弹琴的感觉。
次都说了,那是个意外,意外,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云想容忍了又忍,说:“公子此话不必再提。你我二人什么都没有,可是你每日出入我相府,却叫外人误会了你我的关系,还请公子能够体谅我的心情,勿要再造成我的困扰。”
郭桓闻言愣愣的看着她,神色似乎有些难受。
沉默好久都没有看着。
两人相对站着,远远看着倒像是一对璧人。
湖有一座画舫,小七和离王正在头。
小七无聊间张望之下,远远看到了岸边站着的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幅模样,见了鬼了。”离王问着,将手的杯子往唇边送,顺着小七的目光看去,待看到岸边两人时,一口茶顿时全数喷了出去。
他将杯子一放,轻咳两声,抹去嘴角的茶水,不可置信的道:“天哪,他们怎么在一块儿了,外头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离王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什么传言?”小七转头问道。
“近日有消息传相府的千金好事将近,即将再嫁,而对象正是这个姓郭的,我本以为外头那些流言不可信,可如今……”离王说着,眼睛瞪得更大了。
因为他竟看到那姓郭的伸手摸了云想容的脸!
小七也看到了,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船夫,靠岸,立刻靠岸。”小七叫道。
“好嘞。”船夫应了一声,船当真转了个方向,朝着岸边去了。
然而他们此时还在湖心,离岸有一大段的距离。
至于二人看到的摸脸……
真实画风是这样的。
郭桓伸手朝着云想容的头探去,云想容下意识一侧,因为角度问题,远远看去便像是摸了云想容的脸似的。
“小生唐突了。”见云想容避让,郭桓赶忙放下手,道:“小姐的簪子有些歪了。”
云想容闻言,若无其事的伸手将簪子扶正。
还不等她开口,郭桓又道:“今日小姐所言郭某记下了,日后必定不会再频繁去府叨唠。不过小生娶小姐的心依旧,不会轻易放弃,届时下帖子邀请小姐游玩,希望小姐能够赏脸。”
云想容:“……”
她知道,像是郭桓这种读人,都是认死理的,他自己不放弃,她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便也不去纠结。
大不了到时他下帖子,她不去便是了。
次数多了,他也会明白,自然会死心。
想着,云想容道:“多谢郭公子体谅,至于旁的事情,到时再说吧。”
“好。”郭桓点头,道:“小姐,郭某送你回去吧,湖边起风了。”
“不必劳烦,我自回去便是。”云想容说着,转身朝着停在一边的自家马车走去。
郭桓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等她了车,郭桓也跟着了自家的车,两辆马车双双离开。
而这个时候,小七和离王所乘的画舫还没有靠岸。
两人遍观全程,远远的,也没听到对话的声音,单看着,却觉得两人姿态亲昵,再加各自心自行想象……
最终,小七脸色难看道:“四哥,你说姐姐不会真喜欢那个小子了吧。”
“目前来看是的。”离王说。
心里寻思着,霍琛回来会让那个姓郭的怎么死。
“那还不如让姐姐和霍琛那家伙在一起呢,这小子全身下没有配得姐姐的地方。”小七很是不开心。
在他心里,姐姐风姿卓然,能与她匹配的,必定是人龙凤,但是郭桓虽然气质不错,但看着是个普通的读人,气场不知被霍琛甩了几条街去了,小七自然是不喜欢的。
“说得没错。”离王肯定的点头。
想到次信使回来说的霍琛的表现,便知道他肯定还是将云想容放在心的。
眼睛转动,一双桃花眼顿时闪烁着潋滟的光华,笑道:“这该急的正主都不在,还不知道呢,咱们急什么。且等我回头写封信告诉霍琛此间的事情,让他自己着急难受去。”
小七微张着小嘴看着离王,最后笑道:“四哥你真坏。”
离王斜眼看着小七,还说他坏,坏事他做了,小七倒是舒服的在旁边看戏,到底谁更坏!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哼!”小七冷哼一声,又说:“我可是看在你给他好话说尽的面子,才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要是再敢伤害姐姐,我便不让他再靠近姐姐,小七说到做到。”
离王看着小七一脸认真的模样,半晌无语。
从云想容找郭桓谈过之后,他果真不再每日来相府,但是一有空却在离相府不远处的茶肆守着,但凡遇着云想容出门,便借着巧遇的名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路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云想容总不能叫他不要和她走一条路,那样未免太过霸道,只能由着他。
这天,原本云想容是约见了扶风的,但是却因为郭桓的跟着,而只能先去了云衣阁。
如今离她重生已经近一年了,而扶风也在这段时间里,将产业做得越发的大了,如今旁人提起扶风,都尊称一声笑面公子。
属于云想容的产业已经在京城盘根错节,接下去,便该走向整个启国了。
而她这次和扶风见面,便是要谈这事的。
可是有郭桓跟着,她却不能见扶风。
自从她自己出面经营了云衣阁和孙生医馆之后,便彻底与扶风断了明面的联系,但凡见面的,都是在暗。
云想容给自己所有的产业取名,流离苑。
而谁也不知道,流离苑的真正东家,不是扶风,而是云想容!
“他还在外头?”云想容放下手的样衣,问站在窗边的楚儿。
“是,小姐,他一直在不远处的茶肆坐着呢。”楚儿说。
云想容把样衣一丢,心里有气,面色却越发平淡了。
“派人去通知扶风,说改日再见,回府。”云想容说着,起身朝楼下而去。
扶风是万万不能暴露的,郭桓既然跟着,那不见。
楚儿派了云衣阁心腹之人去告知扶风一声,然后匆匆跟云想容的步子。
而一直注意着云衣阁这边动静的郭桓见到云想容出现在门口,却是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云想容刚刚走到马车旁,听到有人道:“云小姐,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云想容转身看着眼前的人,面色平静,心里却缭绕着一股怒气。
第97章 谁打谁的脸 (加更合并)
云衣阁前,人来人往,云想容一袭广袖娉婷而立,面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的郭桓。
对眼前这人,她说不喜欢,但如今,有些厌恶倒是真的。
但凡出门,他便成日的跟在她的身后,叫她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实在是让人心烦气躁得很。
不过云想容终究还是忍下了怒气,淡声道:“郭公子。”
“云小姐有礼。”郭桓赶忙又做了一揖。
“郭公子,我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这般举动没有任何意义,我与你不熟,也没有相熟的意思,这般天天追在我身后,与日日去我府闲坐有何区别?不是照样给我添麻烦么!”云想容面色平静,说的话却带着三分火气。
“这……我,小生给云小姐带去困扰了?”郭桓脸色尴尬的开口。
“是。似公子这般日日跟在本小姐身后,仿佛多了一条尾巴,极为不自在。公子也是权贵人家,这般轻浮又无意义的举动,还是不做的好!”云想容说得毫不留情面,让郭桓脸色红白不断转变,最终只能沉默不语。
“言尽于此,告辞。”云想容说着,踩在凳子了马车。
郭桓站在原地没有动,默默的看着马车远离,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这才微微合眼睛,敛去眼的精光和情绪。
无极山脚,霍琛营帐。
当离王的信使到来时,霍琛正和众将领议事。
因为次离王送来的信,让霍琛心急如焚,想要回京,便兵行险着,一举消灭了无极山众匪的大半兵力。
如今的无极山匪徒,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而霍琛现在和众人商量的,是要怎么将对方一打尽,一个不留。
看到信使进来,霍琛目光顿时凌厉了不少。
众将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也算是明白了些霍琛的脾气,知道他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逍遥王爷那般简单,所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纷纷闭嘴,不敢再开口。
信使还是次那个信使,霍琛想着次那封信,依旧气得肝疼。
离王这家伙,没个好心眼,送信给他,虽是为了让他知道云想容的近况,但何尝又不是存了看自己笑话的心思。
霍琛心里明白这茬儿,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她近来如何。
“你们退下。”霍琛抬手示意手下离开,召了信使前来。
信使行礼之后,将信递给霍琛,然后退在一旁候着,等着霍琛的反应。
霍琛看了信,原本深邃的眼神徒然变得幽暗,一旁候着的信使甚至觉得一股凉风在身边呼啸。
当霍琛看到离王说那人伸手摸了云想容的脸,还殷勤的松云想容离开时,终是忍不住抬手一拍桌子。
随着一声巨响,他面前的案几轰然碎成两半,瞬间尘土飞扬。
“将军!”外头的守卫士兵听到动静,从外头冲了进来。
“无事,你们退下。”霍琛开口,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士兵退下之后,许久霍琛才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离王,若是我不在的时候,我的人跑了,那让他以后都别来见我了。”
信使应了是,霍琛也没有再吩咐别的,那信使这才匆匆离开。
待那信使走后,霍琛却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些时日征战不休,他身新伤旧疾无数,强压着一口气,却在看到信之后急怒攻心,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似乎将他心里的郁结之气也给吐了出来,一双眼闪烁着灼灼的光华。
唤了人进来将大帐收拾一下,霍琛压下伤势,站起身朝营帐外走去。
他要亲自去看看如今无极山众匪隐藏的地点,然后定下法子速战速决。
再迟些回去,他虽得到了权势,但自己的女人却要跑了。
一物换一物,他却觉得甚是划不来。
他的容容在他心,远任何物件都要来得重要。
兵权也好,朝堂地位也罢,都是他自己经过谋划得来的东西。
可是容容,她的感情,却远不是单凭他自己便能得到的。
可恨他之前被杀父之仇蒙蔽了双眼,没能看清自己的真心,生生将她好不容易化冰的心再度了枷锁!
如今怕是要付出往常多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够将她挽回。
甚至……不定能挽回!
霍琛想到离王的两封信提起的那个郭桓,心里感觉更加紧张。
信使回去之后将霍琛的反应告诉了离王,离王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好半晌才挥退了信使。
离王独自坐在房里,暗衬,照着信使所言,霍琛分明是将云想容放在心无重要之地的。
看来,还真得给那个姓郭的使些绊子了,要不然云想容若真嫁了,那霍琛真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离王想着,唤了手下进来,叮嘱了一番,这才让他离开。
霍琛和离王的举动云想容自是不知的,让她觉得心情顺畅的是,自她那日说了那番绝情的话之后,郭桓却是当真没再来烦她了。
云想容抽空和扶风见了一面,商讨了一番生意之事后,便又各自分开了。
在流离苑商霸整个启国之前,随着流离苑的生意越来越好,扶风和云想容的碰面也要越来越隐蔽,否则一旦暴露,只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在云想容终于清静了五日之后,被云轩告知要陪着姜寒玉一起参加一个宴会。
吏部尚刑大人的孙儿的满月宴。
云想容本不想去,云轩却告诉她尚夫人听闻了她曾在大疫献方子的举动,对她很是赞赏,求了尚大人,说想见她一面。
云想容不想驳了自己父亲的面子,只能应了。
当日,云想容坐着自己的马车,随着姜寒玉到了尚府。
“容儿,我知你不喜我,但是在外人面前,还希望给我两分薄面,毕竟这关系到你父亲的颜面,马虎不得。”刚刚下车,姜寒玉便走到云想容身边,低低嘱咐道。
云想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你操心,我自然知晓。”
“那便好。”姜寒玉笑了笑,带着云想容朝里走去。
“相爷夫人来啦,快请进请进。”门口迎客的尚夫人见到姜寒玉,顿时笑了,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
自有下人将礼交给了门房,姜寒玉和尚夫人笑谈几句,尚夫人将目光移到了姜寒玉身后的云想容身。
“这位便是相爷千金,祥瑞公主殿下吧。”尚夫人笑着开口。
“小女见过尚夫人。”云想容笑着行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让我好好瞧瞧,到底是何等风姿的姑娘,才能在大疫之有如此表现。”尚夫人笑着,拉着云想容的手仔细打量。
云想容面容温婉,嘴角含笑,落落大方的由着尚夫人打量,没有半点小女儿的羞怯模样,反倒叫尚夫人心生好感。
“云相爷好福气,嫡子战功赫赫,出征将归,唯一的女儿又出落得这般美丽大方,这性情更是一等一的好,着实让人羡慕。”尚夫人说。
“尚夫人说笑了。”姜寒玉笑着接口,心里却有些不悦。
她方才夸了云卿,夸了云想容,却唯独漏了云杰,她的儿子怎地他们兄妹二人差了么!
心里憋着一口气,姜寒玉面却是笑道:“尚夫人一双儿子才是出彩,如今都已成了家,长子更是诞下麟儿,我家云卿可是连亲都不成娶呢。”
云想容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