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后[西幻]——昔邀晓【完结】
时间:2022-11-15 20:29:43

  幸好林灼只是失忆而不是变傻,发现药水能让自己身上不痛,就乖乖配合阿比斯,找出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而且无论阿比斯教什么她都能很快理解,光是昨天一天,阿比斯就教会了她许多,并试着把目前的情况告诉她,让她明白两人现在的处境。
  这期间阿比斯还因为时限被迫切换成了巴德尔。
  失忆的林灼对阿比斯能变来变去这件事接受良好,还对着巴德尔叫了阿比斯的名字。
  巴德尔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他该像阿比斯担心的那样,趁林灼失忆,用自己最拿手也是最虚伪的一面骗取林灼的信任和真心,可面对失忆的林灼,巴德尔总觉得提不上劲,甚至有些希望林灼能快点恢复记忆。
  眼前的林灼,让他感觉并不完整。
  巴德尔下意识忽略了一个问题林灼完整不完整,和他有什么关系
  兴致缺缺的巴德尔纠正了林灼,告诉她“我不叫阿比斯,我叫巴德尔。”
  林灼“哦,巴德尔。”
  巴德尔“干嘛”
  林灼“阿比斯呢”
  巴德尔“”
  林灼明确地表达了对阿比斯的依赖和对巴德尔的不喜,因为巴德尔身上的光明元素太重了,刺得她眼睛疼。
  巴德尔拿起林灼挂在胸前的眼镜,指腹抚过镜片上的裂痕,将裂痕抹去,然后把眼镜放到林灼的鼻梁上,说“他没教你戴眼镜,我来教。”
  这就是巴德尔和阿比斯的区别。阿比斯过分迁就林灼,林灼觉得窗外阳光刺眼,阿比斯会选择拉上窗帘,懒得伪装的巴德尔则会直接让林灼把眼镜戴上。
  中午和傍晚都有人送来餐点,吃晚餐的巴德尔也不会像中午的阿比斯那样,一边教林灼怎么用餐具,一边替嫌麻烦的林灼把肉排切成块,他自己吃自己的,完全无视林灼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替她切一下又费不了你多少事。”阿比斯忍不住抱怨,虽然之前担心巴德尔会骗林灼感情的也是他。
  巴德尔“我又不是你。”
  而且谁也不知道林灼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万一在他献殷勤的时候林灼恢复了记忆,刻薄的半精灵肯定又会嫌他那副虚伪的嘴脸恶心。
  房间连接浴室,睡前巴德尔切换回阿比斯,阿比斯不忍心让林灼脏兮兮地休息,忍着难为情教林灼换衣服洗澡,还替已经能熟练从手链里拿东西的林灼叠了一下她那些随便堆放的衣服。
  因为不放心,阿比斯让林灼睡觉,自己在床边守了一夜,听到踹门声时,他还给林灼扔了个隔音咒,同时悄悄把衣服下的皮肉换作死气,潜藏在房间各个角落,以备不时之需。
  大步流星走进房间的阿斯莫德从桌边拖了张椅子,放到阿比斯对面,然后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我叫阿斯莫德。”他开门见山道“我的能力是夺取别人的记忆,林灼的记忆现在就在我这。”
  阿比斯沉下脸“把记忆还给她”
  “不着急。”阿斯莫德确实不擅长绕绕弯弯,有什么目的也不会小心翼翼再三试探,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他告诉阿比斯“我的能力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夺取记忆时会被迫看到那些记忆,所以我知道你和巴德尔是一体,也知道你们是神裔,更知道荒芜之地第五层下面关了什么”
  阿比斯选择留下时就已经做好了秘密被发现的准备,可他没想到,阿斯莫德居然直接看了林灼的记忆,还知道了这么多。
  他的脸色越来越冷,直到阿斯莫德提及被关押的神族,话锋猛地一转“可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你的秘密在林灼的记忆里根本不值一提。”
  阿比斯蹙眉“什么意思”
  阿斯莫德“林灼是弗雷布莱特和伊露丽恩布拉的女儿,她来自一百二十年后。”
  阿比斯彻底愣住,就连巴德尔也对阿斯莫德所说的话感到震惊。
  阿斯莫德没有给阿比斯慢慢消化的时间,这有什么好慢慢消化的,他一口气全部接受这些记忆的时候,不也没人来阻止那些记忆,让他好受些。
  他继续道“那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地方,神历6604年,圣子巴德尔宣称这片大陆之上再无神明,并且在此后一百年缔造了领土几乎占据整个西沃大陆的帝国尤加特希拉,同时打压议院与光明教,宣扬种族平等,让黑暗生物也能自由自在生活在阳光底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人喊打”
  “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未来,不是吗。”
  阿斯莫德话落,本就阴云密布的窗外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砸向这片被瘴气笼罩的森林。
 
 
第四十二章 
  “所以,我是从一百二十年后来的?”
  城堡外的大雨下个没完,乌云密布,硬生生把本该明亮的上午渲染成了黑夜。
  吃过早餐的林灼坐在床边,面前是曲起一条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她给光明教写信报平安的巴德尔。
  林灼的手腕上绑着好几根发带,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捧着巴德尔齐肩短的银发,手法粗暴地给人梳了个乱七八糟的冲天髻。
  因为巴德尔头发长度不够,也因为林灼没绑紧,一缕银发就这么从头顶落下,垂到巴德尔脸颊边,扫着皮肤轻轻晃动。
  “阿斯莫德是这么说的。”巴德尔将蘸水笔伸进墨水瓶,金属笔尖沾满墨后又在瓶口过了两下,才重新落回到纸面上,书写文字。
  他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能写出一封内容正好用词恰当的书信。
  所以写信的时候,他还在细细回忆阿斯莫德对他和阿比斯说的话,思量这其中有几分可靠。
  阿斯莫德之所以会把林灼记忆里的未来告诉他们,原因很简单:这位早已习惯隐居的魔王看到了未来猎魔运动的惨状,因此对自己的女儿与同族能生活在阳光下的未来有了执念,想要趁一切还未开始,提前登上巴德尔这艘船。
  且因为索菲娅的关系,魔王与如今的皇室仇恨不小,巴德尔推翻皇族自己称帝,这个过程他无论如何都想参与一下。
  为了避免日后产生误会,阿斯莫德还坦白了自己和精灵公爵的兄弟关系。
  阿斯莫德并没有张口就献上他全部的忠诚,因为他确信他与克洛里斯之间的兄弟情没那么容易被斩断,同时他也愿意为巴德尔效劳,提供巴德尔所需的帮助,让这个国家走向他所期望的未来。
  至于未来帝权与议院之间的矛盾,说实话,阿斯莫德只在乎自己兄长的性命,并不在乎自己兄长手中能掌握多少权力,所以——
  “如何权衡我与我的兄长,关键在你,圣子殿下。”
  阿比斯切换成巴德尔,一脸温和的天族用他那双金色的眼眸望着面前的魔族,问他:“你知道了未来,大可以解决掉我,让亚尔夫海姆公爵按照未来我的做法去除掉教会和皇室,为什么不这么做?”
  阿斯莫德耸耸肩:“克洛里斯做不到,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屑抢夺别人果树上的果实,而且他表里如一,只会爱他的家人,我可不想放着显而易见的答案不选,把赌注压在他身上。”
  虽然巴德尔连和自己的半身都无法友好相处,但至少他能装出一副怜爱世人的模样,而且在林灼的记忆中,他确实创造出了一个各种族都平等的未来。
  只有巴德尔和阿比斯知道,那只是巴德尔计划中的前半段,后半段就是毁灭,让这个国家在最繁荣昌盛的时候跌入地狱。但从阿斯莫德的描述来看,他似乎并未执行计划的后半部分。
  又或者,阿斯莫德隐瞒了什么……
  “嘶——”
  在信上写好落款的巴德尔被林灼扯着头发往后仰了仰,怒道:“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头发?”
  林灼不管他,自顾自给他绑了个左右不对称的双马尾:“可是我好无聊,你信还没写完吗?写完就让阿比斯出来。”
  遭到嫌弃的巴德尔:“他得过一会儿才能出来。”
  林灼不大高兴:“为什么?”
  巴德尔:“因为你父母和祖父母待会要来。”
  他们过来不知道要待多久,巴德尔得攒出足够多的时间给阿比斯,免得因为超出时限切换形态,暴露身份。
  阿比斯把能说的都和林灼说了,所以林灼不仅知道自己来自一百二十年后,也知道弗雷和伊露丽是她的父母。
  听说自己的父母要来,林灼并不感到高兴,她松开巴德尔的头发,慢慢挪到床里面,靠着墙,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对他们的抗拒:“看见他们,不会疼吧?”
  巴德尔:“……”
  阿斯莫德向巴德尔和阿比斯说明自己的目的后,就准备把记忆还给林灼。
  可当阿斯莫德把手放在刚睡醒的林灼额头,准备将记忆还回去时,接收记忆的痛苦让林灼想都没想就把阿斯莫德震开,中断了整个接收记忆的过程。
  汹涌的魔力不见半点克制,直接把一位魔王掼到墙上,把墙砸得稀巴烂。
  阿比斯下意识觉得是阿斯莫德的问题,质问他对林灼做了什么。
  从倒塌的墙壁碎石块中爬起来的阿斯莫德:“我就是把记忆还给她,是她自己的记忆太痛苦了,她接受不了,我有什么办法?”
  记忆痛苦?
  阿比斯看向林灼,没能恢复记忆的林灼还是那副懵懂的模样,不同的是眼睛变得湿润,还扯着阿比斯的袖子喊疼。
  阿比斯抱着林灼,问阿斯莫德:“记忆痛苦是什么意思?”
  阿斯莫德在短暂的沉默后,稍微跟阿比斯讲了一下林灼的过去。
  阿比斯先是错愕,随后而起的愤怒让他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狰狞。
  事实上,受到林灼那段记忆的影响,阿斯莫德也很难对弗雷他们维持友好,能忍着不做些什么,全靠他与克洛里斯之间的兄弟情谊。
  只有失忆的林灼,平静地听完了阿斯莫德的讲述,因为现在的她缺乏常识,无法理解“父母”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给她灌输过“父母很重要”的观点,所以即便得知父母不爱她,她也不会感到难过。
  她只担心父母的到来会不会像阿斯莫德要把记忆还给她一样让她疼。
  她怕疼。
  很怕很怕。
  巴德尔垂眸合上墨水瓶的盖子,伴随着瓶盖磕碰瓶口的声音,他回答林灼:“现在的你,看到他们应该不会疼。”
  但要是拥有记忆的林灼就不一定了。
  她看到弗雷和伊露丽,会疼吗?
  巴德尔不知道。
  如果会,那凭什么呢。
  对他说扔就扔,言语刻薄的林灼,能毫不犹豫拒绝神明的诱惑,说自己的心愿只有自己能实现的林灼,这样的她凭什么要为了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而感到痛苦。
  巴德尔站起身,走到桌边将墨水瓶和写好的信放到桌上:“你该让他们看看你的记忆,不用全部,就挑你最不喜欢的那几段就够了。”
  林灼不解:“为什么?”
  巴德尔回身:“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
  未来的弗雷和伊露丽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他不知道,但他能保证,现在的弗雷和伊露丽,一定会为自己未来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懊悔难过。
  巴德尔回到床边坐下,对林灼说:“你看,因为他们,你甚至无法好好拿回自己的记忆,不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吗?”
  巴德尔在教林灼如何报复,阿比斯没有阻止他。
  林灼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接收记忆时的疼痛,点头同意了巴德尔的提议,然后拿脚踹了踹巴德尔的腰。
  “你刚在地上坐了,不要坐床上,不干净。”
  巴德尔:“……”
  他就多余管她!
  ……
  倾盆大雨中,两匹毒角兽拖着一辆马车,载着车上五人前往毒瘴森林。
  雨水噼里啪啦落在车窗上,克洛里斯与柳听风相邻而坐,对面是弗雷和伊露丽,校长古尔薇格就坐在他们俩中间。
  车内气氛沉闷,一直没人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马车从森林上方飞过,来到森林深处,穿过隔绝瘴气的屏障,最终停落在城堡前。
  弗加洛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来到了城堡二楼的待客厅。
  待客厅里,阿斯莫德与他的妻子索菲娅等候多时,克洛里斯看只有他们,问:“林灼呢?”
  阿斯莫德哪壶不开提哪壶:“着什么急,需要给你们提供个场地再打一架吗?”
  克洛里斯难得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落了下风,被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斯莫德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克洛里斯的敌意,扶额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记忆还在我这,所以我有点受到影响。”
  这话还不如不说。
  古尔薇格:“你还没把记忆还给她?”
  阿斯莫德正准备告诉他们林灼拒绝接收自己的记忆,待客厅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众人看向门口。
  率先出现在门后的是阿比斯,亡灵靛色的眼睛在弗雷和伊露丽脸上掠过,随后侧身,露出了跟在他后头的林灼。
  失忆后的林灼看起来特别无害,她走进待客厅,视线很直白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柳听风脸上。
  林灼走到柳听风面前,好奇地看着她,问:“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就是伊露丽吗?”
  柳听风也是第一次遇见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她微微一愣,摇头说:“不,我叫柳听风。”
  林灼没听过这个名字,回头望向阿比斯。
  阿比斯倒是知道这个名字属于公爵夫人,告诉林灼:“她是弗雷·布莱特的母亲。”
  之后阿比斯又给林灼介绍了其他人,从公爵克洛里斯,到弗雷,到伊露丽,最后是校长古尔薇格。
  按说这是布莱特自己家的事情,古尔薇格可以不来,但:“是我找到了林灼的血,也是我提供的道具证明,为了避免是我的失误,能让我再当面确认一下你们的血缘关系吗?”
  古尔薇格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情理之中,毕竟阿斯莫德口说无凭,是古尔薇格提供的佐证让他们发现林灼的身世,古尔薇格对此负有一定责任,她得彻底落实林灼的身份,避免以后再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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