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爱小白莲(女尊)——镜与【完结+番外】
时间:2022-11-18 18:42:26

  区区三十大板?
  封黛一开始还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沈清越扔下了一支红头签。
  “大人饶命!”封黛发疯了似的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作响,她在衙门里待了这么久,哪能不知道红头签的含义。
  三十大板,可以疼,也可以不疼。但这个颜色的签子一旦落下来,就是要让犯人非死即伤的意思。
  沈清越不为所动,命人将她给拖了下去。
  审讯完后,温折玉还没来得及跟阿策说话,微羽阁的人就过来了,急匆匆的把阿策给接回了阁里。
  ……
  “不是,我说你怎么还泡着呢。今天我在堂上几乎没闻到什么味,你快出来吧。”
  下了堂,沈清越脚步匆匆地回了房间,很快的就有仆从端进去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温折玉被拒之门外,只能站在门口干嚎。
  “亲姐,你快出来,我有事求你。”
  “就在门外说。”
  “我这……我真有急事。”
  “天大的事,等我洗完。”
  温折玉:你从回来都泡了两个时辰了,眼看着这天都快黑了。
  温折玉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贱兮兮的道:“阿姐,你我亲姐妹,不用这么生疏,便是看上几眼,又有何妨。”
  沈清越一个皂角砸到了温折玉的脑袋,幸亏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座屏风,否则她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冒着全家被砍的风险,直接打死对方。
  “有话快说……”
  “沈家阿姐是不是在清溪县开了个钱庄?”温折玉快速道。
  “你怎么知道?”
  “我逛街的时候看到的,是你们沈家的标识。”温折玉既羡慕,又有感叹:“你阿姐对你真好,怕你在这里手头不便,居然特意过来开个钱庄给你。不像我,孤苦伶仃的跑到这里来,挨饿受冻不说,还要为了案子四处奔波……”
  “你要多少?”
  “一万两!”温折玉喜笑颜开。
  “你抢劫?堂堂冀北王之女,天天跟我这里打秋风,在书院时你借我的钱从未还过。”
  温折玉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被沈清越的话说到了痛处:“你也知道,我自小没了爹亲,娘亲又不宠我,虽然贵为世女,但实际上哪里有什么家私,过的日子便是连平常人家的都不如……”
  “自己去取。”沈清越扔了一块佩玉出来。
  “好嘞,沈三小姐,您慢慢洗,姐姐我先告退了。”
  沈清越扶了扶额头,自觉又被套路了。
  沈清越的母父,乃是江陵一片鼎鼎有名的富商,但在当世,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数不清的银钱之后,就开始肖想起其他的东西。
  沈母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
  偏偏她大姐懂事后不久,就展露了惊人的经商天赋。家族的产业需要精明人继承,这种天赋不能浪费。
  沈母:要不再生个看看。
  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
  沈母:快快,抓紧再生。
  直到沈清越一出生,脑袋底下压的是书,摇篮里吊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书,就连卷她的小包被都做成了书页的模样,每日里喂完奶,乳爹还要在耳边念一段三字经哄她入睡。
  长大之后,更是夸张,目之所及,物件上刻的、印的,都是文章。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沈母对她的生活上更是娇养,但凡是看得上眼的,都要先紧着她给。这就导致了沈清越在银钱上确实没有太多的概念,海参鲍鱼她吃得,馒头咸菜也不嫌弃。全凭身边的人给她张罗。
  不过自从入京认识了温折玉以后,她的日常开销与日俱增。
  导致她家里一直以为她在京城过的大手大脚的,她大姐上次还在家书里暗戳戳的提醒她,家里有钱,她花钱没事,只是千万不要沉迷享乐,忘了初心。
  不然也不至于搬座钱庄到这种小县城来,好随时给她提供银钱。
  这话说的……
  这事干的……
  温折玉以一己之力,给她扣了大大的一顶败家子的黑锅。
  不过一万两……在清溪县这种地方,她做什么事需要那么多银钱……
 
 
第八章 
  与此同时,微羽阁里。
  阿策的房间里香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全身劲装的中年女人正端坐在桌子前,不徐不慢的喝着手里的那盏清茶。她的神情严肃,房间里的气氛也格外的压抑。
  阿策就跪在这女人的脚边,他身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腥气,后背纵横交错的鞭痕撕烂了皮肉,渗透了新换的白衣,湿漉漉的从下摆滴着血水。
  但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的神色,像是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一般,只是低垂着眼睫,顺从的跪在那里。
  良久,喝茶的女人才缓缓的开口:“鞭刑乃是蝶主所下的命令,鸩羽,你可觉得冤枉了?”
  “鸩羽心服口服。”
  “唉!”那女人慢慢的把茶杯放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她静静的看了阿策好一会儿,从袖子掏出一个瓷瓶扔到了阿策的腿边。
  “给你,今年的解药。”
  瓷瓶是圆的,咕噜咕噜的从一侧滚了出去,被一只染血的手截住了。覆盖在瓷瓶上的手指很细,皮肤薄薄的贴在骨头上,圆润的骨节清晰的凸了出来。
  阿策默不作声的将它揣进了怀里。
  蝶杀的每一位成员,都在进入组织的时候喂了毒,解药一年发一次,若是某一年表现的不好,那便不给了。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肠穿肚烂而死。
  许多人宁肯自杀,也不愿意受肠穿肚烂的痛苦。
  而这解药,他吃了整整四年。
  “冯婴的事,蝶主对你颇有微词……”女人说话的速度很慢,边说边注意阿策的反应。“你接蝶主的令,去杀她的时候,当真是她侥幸逃脱?”
  阿策惶恐的抬起了头,眼底流露出作为杀手身上不该有的委屈:“寒姨,您不信羽儿吗?”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是了,青枫是您刑堂的人。他对冯婴用的,是蝶杀对叛徒才会用的刑法,是在警告我对吗?”
  □□寒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桌面上,似乎在判断阿策话里的真实性。
  阿策是蝶杀影刃堂的首领,年纪轻轻的手里头不知道经过多少条人命,从他接过首领一职以来,从未有过失手。
  而冯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寒姨……”阿策膝行几步,上前拉她的衣袖。
  □□寒心底莫名的一软。
  “是青枫自作主张,不是我的命令。蝶主只是不满,没有觉得你背叛的意思。”□□寒解释道。
  罢了……
  她对阿策永远都说不出狠心的话来。他叫她一声姨,在整个蝶杀,只有他一个孩子敢这样叫她。
  只因为,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当初,也是她亲手,将他抱回的蝶杀。
  她至今还记得初遇时,阿策还是小小的一只,他穿着一件前后绣着小兔子的衣服,脑袋两侧扎着两个小丸子发包,胖乎乎的小手里还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那时候的他眼睛亮亮的,晕满了光,像个金枝玉叶的小公子。
  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小阿策歪着头把糖葫芦递了过来:“女君,这个是隔壁姐姐给我买的,你要吃吗?”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寒俯下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姐姐给我买糖去了,让我在这里等她。”小阿策笑的眉眼弯弯的,像是蕴藏着一汪清澈见底的冷泉。
  后来,小阿策嘴里的姐姐没有回来,来的是一个有武功在身的中年女子,手里抱着一盒子糖递给她。小阿策明显是不高兴了,一路都在撅着嘴巴,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样子。
  □□寒一直跟着她们走了很久,实在没有忍住,还是出手杀了那个女人,把孩子抢走了。
  她只是想把光留在身边,帮她抚慰失去孩子的痛苦。
  可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个浸在血水里的清瘦男子,□□寒发现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将他跟小时候联系在一起了。
  是她亲手,将天之骄子,拽进了泥潭里。
  “我就知道寒姨疼我……”阿策依赖的靠在了她的腿边。
  “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寒站起身。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寒觉得他像极了自己早逝的孩子,单纯,可爱,整日里无忧无虑的说些傻话。现在再看,从他的身上却怎么找不到共同点了。
  而更多的时候,□□寒根本不敢看他。
  ……
  “什么?三千两?”
  “沈大人要是觉得贵,我们还可以商议,要不,两千??”
  “两千?!”
  “要不一千?可不能再便宜了啊大人,您看阿策这样的性情,这样的品貌,若非他进过你们县衙的大牢,名声上不好听。我这做爹爹的,可舍不得把他给您。”老鸨挥舞着的帕子上的香气扑了温折玉满脸,呛得她忍不住回头打了个喷嚏。
  想到她特意从沈清越那里弄过来的一万两,再听听如今老鸨的报价……果然是个小县城,以前她在京都,便是与那花魁亲近一夜,都能抵了阿策的卖身钱。
  这么便宜,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行了,赶紧把他给我叫下来,我马上把人带走。”温折玉懒得跟他废话。
  “这……”老鸨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为难的道:“现在就走?阿策他……这有个路过的富商,指名了让他陪酒,这时间,恐怕还没走呢……”
  “什么?”温折玉大为火光,一把把老鸨推到一边,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老娘订下的人,谁让你拿出来接客了?我他爹的可告诉你,今个人要是给我弄脏了,我可就不要了。我沈窈可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
  “哎呀,大人别生气。那富商以前来过几次,从来不碰咱家的小郎君们。您放心,就是陪着聊几句。”那老鸨一听,赶紧追了上去。
  温折玉一脚踹开了阿策的房门。
  两个人一起愣住了。
  那所谓的富商已经不在了,只有阿策一个人,双手被绳子藏在头顶,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他的嘴巴被一块棉布塞住了,后背上的衣服鲜血淋漓的,已经在地上晕开了一小滩的血迹。
  “这谁干的!!杀千刀的拿我微羽阁的人撒气,给的是这个价钱吗你!”老鸨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喋喋不休的痛骂起来。
  “滚出去!”温折玉不耐烦的吼了他一句。
  老鸨剩下的半截咒骂掐在了嗓子眼里,他看了看冷着脸的温折玉一眼,犹豫了片刻,连忙退出了房间顺便关了房门。
  温折玉三两步走到阿策的身旁蹲下,取了他口里塞着的棉布,果然在给他解绳子的过程中听到几声幼猫似的浅浅的口申口今。
  “大人……”阿策很乖巧,老老实实的任她动作,哪怕她解绳子的动作十分粗鲁,除了一开始的几声外,再也没发出声音。
  温折玉的脸色很不好看,声音也冷的骇人,边解绳子边道:“人呢?”
  “早就……走了……”
  “混账东西,不是说做我的人,谁让你接客的?”
  “我……”阿策咬了咬唇,眼睛里不知不觉的堆了满满当当的泪水,轻轻的道:“我问过爹爹了,赎身钱好贵。我怕你……怕你不想要我了……”
  “放你爹的屁,老娘有的是钱。”
  温折玉解了绳子,看着阿策背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起身一脚踹翻了屋子正中间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的茶碗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阿策吓得脸色一白,用衣袖捂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许哭,知道害怕,不知道疼?啊?那老鸨让你接客,你不会反抗吗?”
  “我……我不敢……”阿策泪水糊的满脸都是,一边小声地啜泣,一边讨好的去抓温折玉的衣裙。
  他的手上沾了血,温折玉见他伸过手来,本想躲开。不知怎么的,竟没舍得动。
  任他抓了两个大手印子。
  “要是让我逮到人,老娘非扒了她的皮。”
  温折玉胡乱的撒了一通气,还是觉得憋屈。这要是放在京城,谁敢动她温折玉护着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狗东西,打的哪里是阿策,分明是她温折玉的脸面。
  “别哭了,下次再有人敢碰你,你就跑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还挺凶的吗?还知道拿簪子威胁人。现在倒好,跟个鹌鹑似的,就这样让人给欺负了。”温折玉劈头盖脸的又骂了阿策一顿,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阿策苍白的一张小脸皱巴着,哭的梨花带雨,作为女人看到男子这样,到底是有点心疼,把动作放的轻了不少。
  阿策把脑袋埋进了她的胸口,手指还紧紧的抓着她的前襟,不知是疼得还是害怕的,鬓角的汗都出来了。
  温折玉把人抱到了床上,让他先趴在那里,疾步走到门口,让老鸨去喊大夫过来。
  好在阿策身上的鞭伤看着吓人,实际上只是破了皮,没有伤到筋骨。本来打算今天把人给带走的,出了这一档子事,温折玉也不敢轻易的移动他了。
  只能留他在微羽阁养伤。
  温折玉从微羽阁里找了个小厮伺候他,大夫给开了药之后,便吩咐那小厮熬药去了。温折玉裙摆一甩,坐到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咳……你别怕,我给你把外衣剪了,一会儿好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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