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把月扶摇那对be了的,又有点舍不得了。哎呀,我果然是亲妈。
第97章 、番外一(月扶摇vs柳绯殊)
“把你妻主让给我。”
江家的大公子柳朝迎一进柳绯殊房间的门, 便将屋子里侍奉的奴才们都遣了出去,而他则开门见山,如同主人一般坐在了主位之上。
眉眼微挑, 像是看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蔑视的看了柳绯殊一眼。
这一眼, 就跟柳绯殊当初在柳家时,他看过的眼神并无二致。
柳绯殊瞬间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良久才反应过来, 呐呐的道:“兄长, 兄长也同意做妻主的侍君吗?”
原以为只是当家主君的一厢情愿, 毕竟他这兄长,一向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愿意做一个小小的侍君。
而且, 侍君如奴仆一般,是可以打杀的,也就是说他要在自己, 这个他最看不上眼的庶子手下讨生活。
“你疯了?!”
柳朝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讥讽的觑了过去:“侍君……怎么可能?”
他调整了坐姿, 显得更加的悠闲自在,完全没有把人放在眼里,继续扯了唇角:“你是什么身份, 也配让我在你手底下讨生活?”
“所以……兄长想要如何?”柳绯殊不是个傻的, 看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柳朝迎冷漠了开了口:“我既开了口,自然是要这主君之位。”
柳绯殊的一颗心, 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
柳朝迎轻蔑的瞟柳绯殊一眼, 哼着笑离开了他的房间。
小厮和和隔着门缝, 探头探脑的伸了个脑袋过来, 小声地唤了柳绯殊一声:“主君?”
柳绯殊一愣,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询问:“怎么了?”
“主君……”和和压低了嗓门,悄声回:“大人回来了。只是在走廊,被大公子给拦下了。”
和和是从柳家陪嫁来的,当初他在街上卖身葬父,是柳绯殊将人买了下来,一直带在身边,对他忠心耿耿。因是柳家来的,所以仍旧保留着之前的称呼。
“听见说什么了吗?”柳绯殊脸色凄然,有心出门看个究竟,又怕惹妻主不快。一时间没忍住,眼眶里又氤氲起一片潮湿的水汽。
“隔的远,和和不敢过去。大人看起来心情不错,两个人已经聊了有一会儿了。不过主君不用担心,大人身边的阿宁也在呢。两个人肯定不会有事。”
“胡说什么呢。”柳绯殊被戳破心中郁结,微带薄怒的道,又听见外间响起了脚步声,赶紧示意和和出去。
和和转身之际,又被叫住了:“等下,去小厨房将今日里熬的那碗鸡汤端过来。”
和和应声而去。
待月扶摇进来的时候,柳绯殊已经收拢好了所有的情绪,甚至眉眼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去接了月扶摇手中的提篮。
“妻主今日里回来的早,可用过晚膳了。”他将提篮放到桌子上,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准备根据月扶摇的回应做下一步的举动。
若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辰月扶摇该是吃了的。那柳绯殊便该准备替她脱了外袍换了便衣,泡上一壶茶水伺候着去书房办公去了。若是没用饭也没事,让和和将小厨房里一直热着的饭食端来,再陪他坐下吃一顿就是。
但今晚的月扶摇与往常有些许的不同,嘴角一直笑吟吟的,拉着柳绯殊的手坐下了。
“阿殊……小意他怀了。”
嗯?
柳绯殊猛然反应过来,不可抑制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啊……小意?!他有身孕了?这是好事啊妻主。”
柳绯殊是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对了妻主,你去看过他了吗?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小意年轻,定然有许多不懂得地方,明日我便去王府探望,叮嘱他一番……”
“我刚从王府回来,听说胎像稳固,阿殊不必太过担心,等……”月扶摇话音一顿,漆黑的瞳孔随着她的视线悠悠的沉了下去,里面一点点聚起了浓厚的阴云。
“怎么回事?”
“嗯?”柳绯殊疑惑的歪了歪头,又下意识的扫了眼身前的衣服:“怎么了?妻主……”
“哭过?”
月扶摇伸手在柳绯殊微微发红的眼底擦了两下,收起了唇边的笑,目光里的阴云拢成了风雨欲来之势。
“谁欺负你了?”月扶摇眸色一压,冷冷的问:“柳朝迎?”
想到方才就只见到他从柳绯殊的屋子出来,月扶摇猜测。
她气质文雅,很少有发火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相反,她若冷了脸,气势更是骇人。
柳绯殊搭在桌边的手瑟缩了一下,咬了咬唇,缓缓摇头:“没……我给妻主熬了鸡汤,许是被烟火熏着了。”
月扶摇眸色沉沉的看着他,翻滚的情绪随着一声叹息,暂时的压了下去。
“阿殊……”她唤他。
柳绯殊眼圈又有发红的趋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仓惶的看回来。
月扶摇从其中看出了几分求饶的意思,心底一软,终是没有质问下去。
说话间,和和已经端了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进来了。轻手轻脚的放在桌子上,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柳绯殊起身:“妻主,这鸡汤是我……”
月扶摇不知怎的,突然间一股火气从心底冲了上来,烦躁的摆摆手:“你喝吧,我睡了。”
说完,自去外间洗漱去了。
柳绯殊端着碗,无措的站在原地,他听到月扶摇唤和和的声音,知道是不想让她伺候了,鼻头一酸,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进了碗里。
月扶摇无论对谁都是一贯的温柔,成亲多年,柳绯殊极少见到她有不虞的时候。
是自己不好,惹她生气了。
柳绯殊抽了抽鼻子,想开口解释,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巴巴的落了泪,还怕被人看到更加影响心情,连忙又放下碗,用袖子擦了。
月扶摇梳洗完直接上了床,柳绯殊便又去借洗漱的机会,偷偷哭了一通,这才慢吞吞的跟着上去。
睡觉的时候,月扶摇习惯睡在外侧,他小心翼翼的从床尾爬过去,贴着床里侧攥了被子的一角搭在小腹上,然后一动也不敢动。
此刻月扶摇正背对着他,柳绯殊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心湖里的酸涩感再次沸腾起来,不停的冒着泡泡。
成亲多年,他们两个一直相敬如宾,很少有这样冷战的时候。
可月扶摇不理他,他又哪里敢多说话。
柳绯殊手指无意识的揪住了衣领,不由的又想起了初见月扶摇时的情景。
……
月家与柳家是月老大人未曾致仕时就订下的娃娃亲。
据说是因为柳家对月家有恩,于是月老替月家幼女求娶了柳家的长孙柳朝迎。已经交换了庚贴,只待两人成人之后,就能完婚。
后来月扶摇的母亲被算计进了一桩贪污案里,自觉愧对列祖列宗,在狱中自尽。而月老大人也因此致仕了。
一朝大厦倾塌,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月家从鲜花着锦的勋贵之家,一夕之间成了平头百姓。
两家人的身份瞬间调换了个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老大人年纪越来越大,唯一的后人只有一个月扶摇。眼见的已经没有起复的可能了,柳家人的心思不知不觉就变了。
毕竟,月家是要报恩才会跟柳家结亲,如今月家式微,再娶嫡系不就是结仇吗?
尤其柳朝迎,听说月家就连住的院子都是租来的,更是瞧不起。
另择贵门便成了意料之中的事。
眼看婚期将至,柳朝迎的肚子却慢慢鼓了起来,柳家干脆仗着月家没见过柳朝迎,大着胆子将庶子柳绯殊替嫁了过去。
新婚当日,柳绯殊紧张的满头大汗,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很清楚,月扶摇是见过柳朝迎的容貌的。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柳绯殊心脏骤停,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眼前人一眼。
过了良久,月扶摇才在静默中出声,只听她润润的嗓音里竟像是藏了无限的温柔,低低的笑了声:“果然是你。”
柳绯殊至今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
总之,月扶摇接受了他。哪怕在他跪在床上哭着跟她解释了代嫁的始末之后,也依旧温柔。她笑起来好看极了,手掌很大很暖,覆盖在他的头顶上,慢吞吞的道:“哦?柳家骗了我?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小夫郎。”
夫郎由嫡转庶,她的脸上不见任何的不忿,甚至在月老大人得知真相,让他们和离之时据理力争,拒绝了他的提议。
她说:“阿殊很好,此生,就他了。”
可他哪里有什么好的呢,不过就是多识几个字,能给她碾墨掐个烛芯罢了。他颜色不算绝佳,厨艺不精,连性格都懦弱的很,月老大人不喜欢他,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思及至此,柳绯殊晃了晃神。诚然,自己配不上妻主,可柳朝迎,他又有什么资格过来抢人呢。
眼前人忽然动了一下,有想要转身的趋势。柳绯殊吓了一跳,慌忙闭上眼睛,将呼吸放的和缓,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月扶摇清浅的呼吸喷在了柳绯殊的脸上,她长手一捞,将人箍在了怀里。
柳绯殊立刻控制不住心里的小鹿,砰砰的四处乱撞起来。
月扶摇悠悠的叹了口气。
“别总是委屈自己。阿殊,我在呢。”
柳绯殊眼眶一热,身子轻轻在月扶摇的怀里蹭了蹭,软软的哼了一声:“妻主疼我。”
……
第二日,月扶摇给的疼爱太过,硬是让人没下来床。
早饭后例行是要去月老那里请安的。自从月如意被月扶摇派人强制送回本家之后,月池延闹了一段时间,慢慢消停下来,开始向他打听阿策的消息。
她愿意试着接受阿策,柳绯殊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惜,月扶摇不愿她与阿策见面。月老大人托他送过几次东西到冀北王府,也被退了回来。
月扶摇曾说过,她这新认回来的弟弟,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绝。又是个凉薄的性格,在一开始发现月老大人不愿接受她之后,就直接断了要跟人亲近的念头。
用冀北王府传回来的话来说,也就三个字,不稀罕。
可这话,冀北王府能说,柳绯殊却是不能的。只能捡着好听的哄着老人家,不过月池延毕竟浸淫官场多年,想必也看出了阿策的疏离。不知道私下里想了什么,并没有强求。
这次柳绯殊带去了阿策有孕的消息,老太太看起来很高兴,破天荒的拉着人聊了许久,后来话锋一转,便说到了柳家主君跟大公子的事。
月池延不喜欢他,一是他是庶子,老太太自觉配不上她的宝贝孙女。二是柳家算计,硬是让她吃了这哑巴亏,心中不忿。故而对柳家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一个寡夫,整日里赖在弟妹家里,不像话。有空你也该规劝着你家主君一些,让他赶紧带着那柳朝迎回家去。知道吗?”
“是……孙女婿省得了。”
“若是家里真有什么困难,便去开了库房,取些金银打发走了就是。如今,月家的库房钥匙在你手里,你看着办,只是有一点儿莫要忘记了,你是月家人,就算是救济娘家,也不能失了分寸。懂吗?”
看来,月老太太是将柳家父子当成来打秋风得了。
柳绯殊没法跟人解释,说这两个人是冲着月扶摇来的,负责以她的脾气,只怕要啐人一脸。
毕竟是她心里,就算是帝卿都配不上她孙女。怎么可能将一个寡夫看在眼里。
柳绯殊喏喏的应了,心里倒是稍稍安定了些。无论如何,柳朝迎都过不了月老太太这关。
一出门,和和心急火燎的跑过来,看了看月老太太这边屋外站着的奴役,忍住了。
“主君,我来扶你。”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直到周围都没有人了,和和才着急的附到他的耳边。
“主君,柳家主君那边闹起来了。”
柳绯殊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和和急急的喘了口气,定了定神,边走边道:“听说今早上,月大人着人套了马车,说要送柳家主君跟大公子回去呢。主君不愿意,就在院子闹开了。”
“妻主呢?”
“大人上朝去了,还未回来。”
“我们过去看看。”
柳绯殊忙不迭的往柳家人所在的院落走去,他心中不无感动的想,怪不得昨晚妻主会说将这件事交给她,看来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人送走了。
只是,柳家主君怎么说也是长辈,要是真的闹出去,不免对妻主的名声有损。
柳绯殊加快了脚步。
果然到了那边院子里之后,柳家的主君见到柳绯殊顿时消停了起来。端坐在座位上,余怒未消的指着柳绯殊道:“正好你来了,你来说说,为何要将我们送走,分明是正经的亲戚,还将人往外赶,这是什么道理。”
柳朝迎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似有话说。
柳绯殊忙道:“主君莫急,妻主没别的意思。只是您跟兄长离家日久,听说娘那边需要人照顾。百善孝为先,所以即使我与妻主想要多留几日,也不得不考虑娘亲,我们是觉得她更需要您。”
“呵。”站在一旁的柳朝迎冷不丁的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用不着你假好心。”柳家主君接口道:“你娘身体康健,哪里用得着我了。再说,不还有你爹爹照看着吗?”
柳绯殊听到他提到爹亲,不由的脸白了一瞬。
“爹爹……爹爹身体不好……”他低了头,不自在的道。
“行了。”柳朝迎听到这里,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别装模作样了,柳绯殊,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今日,不如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