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大小双胞胎立马摩拳擦掌准备动手,准备一报平日里的大小仇。
“且慢。”那道士一跃而起开始大跌,手指高深地掐算了一下,声音突然低沉,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竟隐隐有庄严肃穆之色。“贫道刚才察觉天象,洛阳将有大变。”
作者有话说:
双十一误我,好不容易晚上没上班,专心致志买东西,结果一个东西手忙了一步,害得我后面的东西都要重新算,耽误我码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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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玫瑰求
暗涌
地牢内的气氛倏地安静下来, 昏暗的烛火及时得明灭了一下,照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阴阳不定。
那道人打跌的模样一反刚才的嬉皮笑脸,半个身形隐藏在阴暗处, 只露出捏诀的手势,竟还有些庄严之姿。
王新皱了皱眉,扭头去看沐钰儿,大小双胞胎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角落里。
沐钰儿盯着那人, 冷不丁呲笑一声, 打破地牢内的安静:“洛阳每日都有大事,我若是把你交出去,估计也是一个大事。”
那道士身形一僵。
沐钰儿慢条斯理靠近牢门前, 伸手随意拨弄着锁链:“你若是要和北阙做生意,可是要拿出实际的东西, 装疯卖傻不行,装神弄鬼更不行。”
那道士睁开眼, 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你的背景我们都查过了,到是干干净净, 有惊无险, 得过且过。”沐钰儿笑说道,“但想来你之前生活条件还不错, 且并非真正需要博取功名的读书人, 是以不太能明白若是读书人无意中得到一点可能是考题的契机, 那便是拼了命也会再去试一下。”
道士眉心一动。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执念。”沐钰儿手指微微用力, 手掌大小的长锁便应声而, “哪能如此无动于衷。”
道士顿时紧张得贴近墙角。
沐钰儿捏碎门锁, 却也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打量着面前警觉的人,笑脸盈盈说道:“你说是吗?”
地牢内是比刚才还死寂的安静,稀稀拉拉的烛火也跟着灭了几支,地牢内的暗度更加低了。
许久之后,那道士终于动了动,整个人放松得靠在墙上,双腿耷拉着,轻轻冷哼一声:“你早就知道了?”
“还行吧,我本来觉得你只是一个插科打诨的小混混,套一个读书人的皮给自己挣钱罢了。”沐钰儿好脾气说道。
道士拧眉:“那现在又怎么会发现我不是小混混。”
沐钰儿笑了笑,手指翻飞,做了一个手势,手指弯曲且紧绷,绝非随意拿捏出的姿势。
道士瞳仁一缩。
——这是单白鹤诀。
“不巧,某做了几年火居道士,眼睛还算锐利。”沐钰儿笑说道,“你瞧着有些道家功夫在身上,所以看来你之前说的话都要反一下了,不是久考不中才做了道士,而是从一个道士伪装成一个久考不中做了道士的读书人。”
这话说得颇为拗口,却又听的人呼吸一顿。
“那我们为何没查出来?”王新不解问道。
“真真假假各自掺半,自然容易乱了眼。”沐钰儿笑,“不然也不会让这人逃了这么久。”
“不是逃。”那道士突然说道,“只是不想见人罢了。”
“那我就偏要把你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大街上让人见见你这个真道士假读书人。”沐钰儿和和气气说道。
大小双胞胎对视一眼,突然气势汹汹地朝着道士冲过去。
“抓起来。”
“洗干净。”
“刮胡子。”
“剃头发。”
一直装死的道士整个人倏地蜷缩起来,立马龇了龇牙,不悦说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凶,说起来我还救过你了。”
沐钰儿一扬眉。
“你被你师父抱在怀中的时候,我还捏过你的脸呢。”道士不甘心说道,“你还对我笑过呢。”
王新不悦皱眉,厉声说道:“胡说什么。”
沐钰儿和张一王新是师兄弟,相比较后两人,沐钰儿和张柏刀认识的时候更晚一些。
陛下从长安迁都洛阳后,师父是最后一批跟着离开的人,来洛阳后租的小圆子是沐钰儿隔壁院子,这才误打误撞收了她做徒弟,带着她进北阙。
那个时候沐钰儿已经四岁了。
道长身形一动,缓缓看向正中的沐钰儿,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原来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王新有些生气,“若是在胡说八道,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那道士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沐钰儿,好一会儿冷哼一声,声音略带得意说道,“你发现了是不是?”
沐钰儿沉默。
王新眉心倏地皱起。
“你的师父对你和你的其他师兄弟并不一样,你其实早有所察觉。”道长慢慢悠悠说道。
“司长是女子,自然要多加照顾一些。”王新冷着脸打算他的话,“并无任何不同。”
道长冷哼一声。
“我且问你,你师父搬到洛阳,是不是找了好几个院子,明明之前有不少院子也不错,甚至还便宜一些,但你师父都没有同意是吗?”
王新一怔。
他是三个师兄弟中年纪最大的,那一年他已经八岁,师父到了洛阳却没有一开始就找院子,反而早出晚归,他只好带着张一跑了不少地方。
那个时候洛阳因为涌入不少人,房价长得飞快,他带着张一走了不少牙行,基本上走一个,价格就涨一涨,听的人心惊胆战。
他最不解的是明明有几个还不错的院子,可师父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跟他说不要再出门,免得碰到坏人,房子的事情他自己会找。
直到五日后,师父突然回来,把两人叫醒,说带他们去新屋子休息。
那日正值中午,张一睡得起不来,王新只好背着睡得他跟在师父身后,师父背着大包小包来到一处院子前。
院子很小,位置也比较僻静。
王新开始忧心这里是不是距离师父办公的地方太远时,冷不丁听到背后的张一小声嘟囔着。
——“有小猫。”
他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瞧着只有四五岁大小,小脸雪白,圆嘟嘟的,正晃着双腿坐在墙头,歪着头,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们。
当真好似一只小猫儿。
“你怎么在上面。”师父大惊,直接把人抱了下来。
谁知小孩也不害怕,抓着师父的衣服,眼睛亮晶晶:“飞!飞高高!”
还没说话,隔壁院子里就传出动静,出来一个年级颇大的男子。
“会飞。”小女孩拉着师父的衣服,对着那人高兴说道。
“三娘调皮。”那男子失笑,拍了拍手,“过来,该吃午饭了。”
小女孩哦了一声,扭头去看师父,开开心心问道:“是我的新邻居吗?”
师父严肃点头。
“哦,那我等会找你玩。”她把手中的糖果塞进师父手中,自来熟说道,“给你的,张叔做的松子糖,超级好吃。”
—— ——
“你说再多也没用。”沐钰儿打断王新的沉思,平静说道,“与其在诈我,不如先关心关心你等会怎么跑出洛阳。”
道长脸上笑容一僵。
“别以为你说这些似而非似的话我就会留你。”沐钰儿抱臂冷笑,“给他剃个胡子,梳个头,拉倒南市再把人放下去。”
大小双胞胎对视一眼,摩拳擦掌准备把人拖出来。
“等等等,等会。”道士整个人火急火燎跳起来,紧盯着沐钰儿,“你真的不想知道。”
沐钰儿背着手朝着后面的地牢走去。
道士站在远处,脸色阴晴不定,一时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
王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的那道疤现出几分煞气来。
“你容我在这里等到陛下千秋结束,之后我跟你讲你的神思。”眼看大小双胞胎已经走了进来,道士挣扎许久,终于大声说道。
沐钰儿脚步一顿,嘴角露出笑来,却也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要过年了,给我同门道长那件新衣服来。”
大小双胞胎失落地低下头。
“浪费钱。”
“丢出去。”
道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盯着她的背影,不解说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沐钰儿停了下来,扭头笑说道:“少卿答应我,等过段时间和我通气。”
道长一怔,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抹了一把脸,大声说道:“男人都靠不住,若是我们说的不对,你信我。”
“你不是男人嘛?”
“你难道不是男人?”
大小双胞胎视线一扫,意味深长说道。
道长夹紧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出家人可没有男女之分。”
—— ——
还有一个半月就是过年,可在过年前,还有梁王的生辰宴,陛下的千秋宴要过,整个洛阳提前进入热闹的气氛中,结果扬州冷不丁传来一个消息——地洞了。
地洞便算了,扬州湖里出现了一个大乌龟,乌龟足有一辆马车这么大,嘴里叼着一本书出来。
那本书被秘密送入皇宫,五日后,扬州刺史方如玉就上折请辞。
“什么书啊?”
沐钰儿捏着小鱼干喂着两只小猫,不解问道。
北阙一行人在她家吃火炉子,前几日下了雪冷得很。
王新正在厨房帮忙,陈菲菲给紫电刷着毛,杨言非正在洗菜切菜,张一伤了腿,躺在椅子上当大爷。
唐不言披着灰色大氅坐在葡萄藤下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撕着刀豆,听了沐钰儿的话,摇了摇头。
“你也不知道。”沐钰儿一惊。
“东西由女官直接送入内宫的,扬州刺史的请辞折子也是内宫直接批的。”唐不言把剥好的豆子整整齐齐摆在一处,轻声细语说道。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手指举了举,避开奶黄的起跃:“这么看来扬州刺史也不是自己想辞官的,说起来这个扬州刺史不是刚上任的嘛?”
“嗯。”唐不言把吉祥的脑袋推开,叹气,“方如玉做事稳妥,爱民如子,是难得的能臣,可惜了。”
沐钰儿见势收好,在两只猫没了兴趣前,一猫一根小鱼干递给它们,这才拍了拍手说道:“什么书能让一个扬州刺史引咎辞职。”
唐不言收了手,好一会儿才说道:“听说是一本后汉书。”
“后汉书是什么?”文盲张一问道。
“一本书罢了。”唐不言不愿多说,“罢了,这事不要多问,如今洛阳瞧着有些乱。”
“是啊,地面就很乱,公主殿下为了大冬日种出牡丹花,如今这路面上到处都是石子泥土,还害我摔断了腿。”张一哀怨说道。
沐钰儿把豆角壳扔了过去:“你这腿是你自己的问题,少怪其他事情。”
“少说几句。”窗户前,王新探出脑袋厉声说道。
张一讪讪闭上嘴。
“喵喵喵。”地炉边上传来着急的声音。
沐钰儿起身:“小鱼干要考好了,对了,说要给吉祥做梅花味小鱼干的,张叔,你买了梅花干嘛?”
“买了,在角屋的小柜子里,你自己去拿吧。”张叔的声音传了出来。
沐钰儿去了厨房边搭起来的小屋子里,掏了半天,闷闷说道:“怎么没有卖茶了,不是都顺带买梅花干了吗?”
张一大声嘲笑着:“什么顺带,花市和宝粟街一南一北,远得很,卖梅花干店和买玫瑰花一样都是金贵东西,在百花花市,靠近曲园呢,大冬天的,你让张叔跑着远做什么,有事直接使唤这条街的小猢狲啊。”
沐钰儿找东西的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闷闷说道:“宝粟街边上有买玫瑰花的嘛?”
“没有啊,全洛阳就百花花市的几家有买。”
“会不会有人用月季冒充牡丹。”沐钰儿又问。
张一摸了摸脑袋,笑声说道:“一个花倒也犯不上被打八十大棍吧,牡丹值钱,但也不至于值钱到令人铤而走险。”
——律法严明规定,诸造器用之物及绢布之属,有行滥,短狭而卖者,各杖八十。
“怎么了?”唐不言问。
沐钰儿摸出梅花干来,沉着脸走出来,没说话。
“行了,该开锅了。”王新的声音从厨房内传出来。
张一欢呼一声:“吃饭了,吃饭了。”
杨言非手脚麻利撑开一个中间挖空的大圆桌,地下放着一个炭盆,热气腾腾的锅子就被放在上面。
那桌子上面还围着一圈布,人若是做进去,里面烧锅的炭也会哄得他们格外暖和。
“别剥了,到时候都吃进肚子里的。”沐钰儿抓着唐不言的手说道。
唐不言拧眉,捏着手里的豆角不松手。
“是不是要下雪了。”王新把梁下的灯笼挂满,整个小院顿时亮堂起来,仰头看了眼天色后说道。
“那不是正好。”沐钰儿已经把唐不言按在椅子上,笑说道,“下雪喝酒吃锅子,真是太舒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