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第四世
时间:2022-11-26 17:52:28

  而他,瞧着瞧着,更生了两分感同身受的孤清落寞。
  “钥匙拿来,我不走了。”
  “我说过,待过了今夜。”
  红绸下的音色㛄婲柔婉却坚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他没再争辩,一下挑开那软绸。
  合卺之际,她似是顿了顿,说了句:“你不喜饮酒,不喝也罢。”
  说完,她当先仰头饮毕,便要抽手放杯。
  却忽然被他勾在肘上,男人像是终下定决心,亦仰头饮尽杯中酒。放下杯盏,他忽而挑认真肃然道:“老阎的话我信,对不起旁人,爷也不能对不住自个儿。”
  这意思便已是十分清楚了,他轻易不许诺,但一开口,却从来不会收回。
  “怎么,还不解了?”脚下晃了晃,他面上亦有些氖然。
  及至身侧人依然固执摇头,段征有些无可奈何地气笑了,倒是彻底从被禁锢的屈辱不甘里抽身出来。
  烛火下的女子半垂螓首,数屡散乱墨发湿漉漉地贴在莹润项侧,似是羞涩局促,有薄红肉眼可见地爬上她欺霜赛雪的肤质。
  他看得心头一晃,外头蝉鸣愈发扰人,远处尚有大醉的宾客依稀喧闹传入。
  富贵乡温柔窟,即便真是一场幻象算计,又有几人能不受诱惑。
  更何况,眼前的一幕,他总觉着,冥冥中便该是他倦旅了一世的归所。
  他忽然挑眉轻笑,勾了她下颌故意道:“掌事的也该改口,若是真心,现叫声夫君来听听。”
  药力涌开,赵冉冉噎了噎,她到底是蕴藉之人。
  良久之后,直到下颌处都被勾出了浅淡指痕,她才欲言又止地开口:“夫…夫君。”
  薄红爬上她双颊,隐约间那微伏的身线亦起伏得急促了些。那一声轻软含怯的“夫君”,几乎要烫进段征的心魂里去。
  他头一回发现,原来自己的克制力,也可以被摧毁得如此轻易。
  …
  唇齿纠缠间,女儿香被药酒催迫着溢满鼻息,像是中了蛊,他抬手去触她右半张脸上的浅淡胎痕,鬼使神差地蹙眉说了句:“很好看了,往后不必遮掩,那些粉腻子到底用着不舒服。”
  而后他倾身过去,喘息着将人一把横过抱起。
  ……
  一晌贪欢,烛影摇红。
  三月后,一场暴雨刚过,赵冉冉撑着棕榈,扶着树干吐了个昏天黑地。
  才掩帕想吩咐思巧莫乱说时,身后一道高大身影翩然拢在她头顶,一下将她揽进怀里,语调焦躁忧虑:“这孩子将你磨成这样,你还不信我,偏要自个儿去签契。我听几个厨娘说,好几家女孩儿都是生产时没的,你如今才有了身子便难受得这般,依我看,打了不要也罢!”
  听了这一长串浑话,赵冉冉只是浅笑着摇摇头。
  这两月来,虽遍寻名医也未能恢复他的记忆,可日日缱绻相守,百炼钢化绕指柔,他不仅未再提离开之事,甚至于主动去学西洋话,起居饮食亦是事无巨细地待她好。
  岁月静好,仿若那经年战火都只是梦魇一场,待黄粱作罢,世事成空,而斯人却从那幻梦里走了出来。
  她刚要笑话他的混账话,仰头瞧见他面容时,当即变了脸:“你又喝了那药?是不是又头疼的厉害?”
  医馆开的偏方,段征一直在悄悄用着,指望着熬两回或能恢复记忆的。
  眼见的他又开始顾左右言他地编瞎话,她立时便红了双眼,斥道:“原来你应我的话,也是这么做不得数的。”
  男人当即慌乱起来,又是陪笑又是许诺,曾经冷漠如霜雪的一张俊脸,如今只同个十七八的少年郎一般紧张讨好。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这就不吃了,别哭了!”
  一句话完,脑袋里顿时轰然作响,纷纷繁繁间,记忆犹如雪片般纷至沓来,从云沛山的绝境里起了个线头,络绎不绝地闯进他脑海里。
  她立时收敛情绪,将摇摇欲坠的他撑住。
  似是等了多少季的长度,冥冥中,赵冉冉好像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她不敢问,直到那人眼里露出熟悉久违的意气锋芒,耳边传来带着歉意的一声叹:“阿姐,我回来了。哦,现下该是要叫…娘子。”
  呼吸骤然抽噎停滞,下一刻,她奋力踮高了脚尖,拼尽全力抬起手,一下圈着对方颈项,将人拥按在自己肩头。
  海风拂过,带来一阵瓜果甜香,繁花开至荼蘼。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没有番外了嘎嘎嘎,小征和阿姐要开始平凡温馨的家常日子啦~
  下本开<质奴> (又名<欺压了敌国太子后,她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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