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心脏“咯噔”一下。
上次她和小姐妹开着游艇出去玩,但是开太远了油不够了,离她们最近的码头就是傅时礼的,再加上傅时礼的码头的确比较方便,所以回来的时候,就直接让人停在他的码头上了。
原本想着反正那会儿傅时礼也不在郦城,先放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到时候再让人把游艇弄回来不就行了,结果后面参加活动和拍戏都连在了一起,她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傅时礼现在突然提起来,她都快把这事忘了。
狗东西,居然用游艇拿捏她!
要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那可是她的游艇!她心心念念了好久才花了大价钱搞到手的游艇!
可恶!!!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明意抿了抿唇,抬头看过去:“行吧,看在你生病了的份上!”
说着,明意轻轻抬了抬下巴:“这可是你求我的!”
傅时礼这会儿的心情颇好,即便是看出明意故意拿乔,也能笑着应:“嗯,我求你的。”
听见这话,明意的心情总算了好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看向傅时礼,见他脸色不太好,犹豫了几秒才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找个温度计量一下。”
刚才傅时礼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体温比平时高了很多。
“不用。”傅时礼垂眸:“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毕竟他从六岁开始就是这么过来的。
明意还想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傅时礼就抬腿往主卧的方向走。
见状,明意犹豫了几秒,才跟过去。
今天床上没有了多余的枕头,地方明显比昨晚宽敞了许多。因为昨天床上多了两个枕头,她今天一早起床就腰酸背痛的,今天索性就不放了,反正傅时礼对她也没什么兴趣。
思及此,明意也没再扭捏,率先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那一半位置上。
等她躺好,傅时礼才道:“我关灯了?”
明意点头:“好。”
很快,傅时礼也掀开被子上床,他躺进来的一瞬间,明意甚至能感受到身旁灼热的体温,烫得明意下意识往回缩了缩。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叫我。”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傅时礼,毕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要是傅时礼真病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明意如是想着,安慰自己。
话落了半晌,耳边才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知道了。”
明意这才放心闭上眼睛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跟异性同床共枕的缘故,当天晚上明意莫名地做了个旖旎的梦。
梦里的时间是在傍晚,暮色四合。
墨蓝色的天空上翻涌着层层浓云,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噬殆尽。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与此同时,窗帘后面的一室黑暗也被瞬间照亮。
梦境里,明意睁开眼,眼前卧室的装修与厘澜酒店顶层套房别无二致。
墙边烛影摇晃,两道交缠的影子借着微弱的光亮打在身后的墙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隐约混着雪淞香。
跟傅时礼身上的一模一样。
画面里,明意一手勾着男人的头,纤细的指尖一点一点缠绕在他的发丝上,另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领带,背靠着落地窗,摇摇欲坠地挂在面前的人身上。
男人身材极好,身高腿长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明意被她单手抱在怀里,隐约还能感受到他的肌肉轮廓,尽管明意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但眼前这个绝对是一顶一的完美模特身材。
就是不知道……这么好的身材,脸长得怎么样?应该也不会差吧?
思及此,明意缓缓抬头,沿着男人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缓缓往上,视线划过笔直的锁骨,掠过性感的喉结,凌厉的下颌线,再往上——
与此同时,面前的男人轻轻垂眸。
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极其斯文俊美的一张脸,狭长的丹凤眼正一动不动地注释着她。
看清面前男人面容,明意心脏忍不住一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分明是——
与此同时,窗外响起巨大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
明意倏地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被窗外的雷雨吓醒的,还是被梦里那张妖孽到极致的脸吓醒的。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看着跟梦里一模一样的房间,还有身边躺着的男人,明意缓了好半晌才把混沌的意识从刚才的梦境里拖出来。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回想起脑海里依旧残存的记忆,明意脸颊忍不住发烫。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睡在她身边的男人,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梦里的确是这张脸。
许是在她印象里的傅时礼向来冷静自持,别说是花边新闻了,就算是守着她这样一个仙女似的妻子,也向来不动如山。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傅时礼这张冷冰冰的脸,沾染上欲/色,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刚刚,在梦里,她见到了。
回过神,明意长长吸了一口气来调整呼吸,许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她到现在还能隐隐感受到,和梦里一样脸红心跳的感觉。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不经常做梦,更不经常做春梦,准确地来说这是她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做春梦,她打死都想不到有生之年第一次做春梦,梦里的男主角居然会是傅时礼。
明意脑子现在有些乱,她的春梦对象怎么会是傅时礼?
难道她对傅时礼还有什么其他不可言说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明意狠狠打消了,小的时候不懂事可能会对傅时礼有什么其他感情,但现在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因为昨晚跟傅时礼睡在同一张床上,又没有隔着枕头的缘故。
明意不断调整着呼吸:“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说明不了什么的!”
半晌,明意才抑制住内心正蠢蠢欲动,想要生根发芽的念头。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会儿正下着大雨,今天都是外景多半是拍不了了。
想到这,明意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剧组的微信群在半小时前就通知了,今天不拍摄了,还是下午一点在酒店围读剧本。
明意看了一眼时间,低头回复了一句收到。
回复完群里的消息,明意才察觉出不对来,都上午十点了,傅时礼怎么还没醒?往常他不是很早就起床的吗?
该不会是半夜发烧晕过去了吧???
明意皱了皱眉,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傅时礼的额头,果然跟她想的一样,额头上滚烫,看上去烧得还不清。
见状,明意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原本是打算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帮忙买体温计上来,但是号码按到一半,明意才想起来,这是傅时礼的套房,她这个电话要是打通了,明天谣言就得满天飞。
思及此,明意低头拿起手机给秦川发了个微信过去。
【明意:你老板发烧了,速来。】
刚发过去不到两秒钟,她的手机屏幕上就弹出来秦川的电话。
见状,明意忍不住再一次感叹秦川的业务能力,要是她也有一个这样的助理就好了。
回过神来,明意低头按了接听:“喂?”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恭恭敬敬的男声:“太太您好,我是秦川,老板怎么样了?”
明意视线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起来应该是发烧了,额头挺烫的,你买体温计,再买点退烧药过来吧。”
说到这,明意又觉得是不是有点麻烦,又道:“要不你直接过来把他接走送医院去也行。”
谁知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斩钉截铁道:“绝对不行。”
明意不解:“为什么?”
秦川思量了片刻才道:“老板不喜欢去医院。”
具体原因他不清楚,只知道他毕业以后跟在傅时礼身边的这几年,寻常的感冒发烧几乎没见他去过医院,而且他能感觉到,傅时礼对医院十分抵触。
明意抿了抿唇:“那行吧,那你快点买药送过来吧。”
“好的太太。”
顿了几秒,秦川继续道:“今天可能要麻烦太太照看一下老板,因为原本今天是要去分公司谈收购案的,现在老板人没到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需要过去处理。”
明意点了点头,一口答应:“行,没问题。”
毕竟她这个人还是很讲道义的,就算是看在傅时礼给她花过那么多钱的份上,怎么也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不管,况且她留着傅时礼还有用呢,这么称手的工具人可不好找。
见明意没推脱,电话那边的秦川松了口气:“那好,今天就要辛苦太太了,我现在就去帮给老板买药。”
挂断电话以后,明意起身去浴室找了条没用过的毛巾淋湿,然后一层层叠起来拿回卧室敷在傅时礼额头上。
虽然她没照顾过病人,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在退烧药来之前,也只能物理降温了。
既然刚刚答应了秦川照顾傅时礼,那今天下午的剧本围读她多半是参加不了了,也不知道傅时礼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思及此,明意低头给盛安宁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明意:安宁姐,今天下午的剧本围读我可能参加不了了,你帮我跟陈导请个假。】
【盛安宁: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参加剧本围读?】
【明意:工具人生病了。】
第20章
消息刚发出去,盛安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什么情况?你老公生病了?”
怕吵醒傅时礼,明意特意去客厅接的电话,她靠在沙发上“嗯”了一声,“傅时礼发烧了,人事不省,我等着他助理买药送过来救他呢。”
闻言,盛安宁皱了皱眉:“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啊?再说了你打电话给酒店前台不是更快?”
“……”
明意:“我什么身份去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傅时礼女秘书吗?还是大清早能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那种。”
盛安宁:“……”
她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那既然傅总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直接送医院?”
“我也不太清楚。”明意想了想刚才秦川说的,然后原封不动转述给盛安宁:“傅时礼的秘书说他不喜欢去医院。”
盛安宁:“……”
“我怎么觉得你还没你老公的秘书了解你老公呢?”
“……”
明意尴尬了一瞬,她确实没有秦川了解傅时礼,不过转念一想,塑料夫妻罢了也没那个必要。
明意没接盛安宁的话,随后说了句:“就先吃药看看能不能退烧呗,不行再去医院也不迟。”
“也是。”
盛安宁应着:“那行,你先忙你老公这边的事,导演那边我去说,不过你剧本的事也别落下,我听说陈导最不喜欢演员无缘无故请假,下次拍戏的时候估计会盯着你。”
“好,我知道了,谢谢安宁姐。”
“那行,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去编个理由帮你请假,请好了给你发微信。”
“好,安宁姐再见。”
明意这边刚挂断电话,房间门铃就响了。
她起身走过去,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她打电话给秦川还不到十五分钟,这么快就来了?
打开门,秦川正拎着一袋药站在门口。
看见来人,明意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行动力,不愧是能给傅时礼当助理的人。
“太太。”
秦川微微颔首,随后把买来的药递给明意:“这些是您吩咐我买的药和体温计,里面还有退烧贴和一些傅总之前生病吃过的药。”
明意点头,抬手接过来低头大概扫了一眼:“好,我知道了。”
说着,明意让开一个身位:“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秦川神色微顿,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公司那边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就先走了,老板就要麻烦太太照顾了。”
开什么玩笑,傅总和太太的房间哪是他能进的,万一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傅总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灭口?
秦川走了以后,明意重新回到卧室拿出温度计打算给傅时礼量一□□温。
幸好秦川买来的是电子耳温计,要是普通体温计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傅时礼量。
随着“滴”地一声,明意重新把耳温计拿回来,低头看过去,上面电子显示屏显示体温三十九度五。
“都快烧到四十度了,怪不得人事不省。”
说着,明意从袋子里又翻到一盒退烧药拆开,然后转身去在厅里找了个一次性纸杯倒进去,用刚刚烧好的温水冲开,扶着傅时礼把药灌进去。
好在傅时礼这会儿半梦半醒地还算配合,灌药没费什么力气。
灌完药以后,明意重新把傅时礼放回床上,看着床上面色发白,嘴唇也有些干涸,却依旧俊美的男人,明意莫名地想起昨晚那个旖旎香艳的梦。
思及此,明意羞赧之余还有很多的无语,她是上辈子欠了傅时礼的吗?昨天买梦里被他这样那样的,今天睡醒了还要照顾他吃药!
罢了罢了,就当是傅时礼蒙在鼓里给她当工具人的回报吧。
明意如是安慰着自己,又认命地帮他盖好了被子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原本走出卧室以后,明意打算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剧本的,但因为昨天晚上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导致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这会儿靠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以后,明意也不再挣扎了,索性直接抱着剧本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时礼是当天下午一点多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体温已经降下来不少,大脑也恢复清明。
清醒了几秒,他皱了皱眉,抬手把额头上的湿毛巾取下来。
盯了手中的湿毛巾几秒,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推开卧室房门走出去,傅时礼一眼就看见抱着剧本窝在沙发上,正睡得香甜的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