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赢过这个人,这一次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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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壹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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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小揭秘】:
产屋敷空月的确差一点就成为林时鹿的主号,如果林时鹿当初想要捏一个白发角色的话,那么构思出来的形象就是产屋敷空月。
但是林时鹿当初想不通为什么妈妈和哥哥都是银霜般的白发,爸爸是日晖般的金发,而她却是黑发,于是最终出于种种心理,黑发红眸的壹诞生了。
第54章
产屋敷空月和林时鹿又聊了一阵子这些年的事情, 让林时鹿知道了不少在游戏里没法知道的细节。
“三日后,才虎家将展出一枚奇异的大宝石,怪盗基德已经将预告函发了过去。”产屋敷空月轻轻放好茶杯, 姿态闲适放松,“我有邀请函, 露露感兴趣吗?”
“唔?”林时鹿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听到这话赶紧点了个头表明态度。
家主大人愉快地笑了起来,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 “好, 到时候我会给你准备好一切, 不早了,我也该送你回家了,晚饭下次再约?”
“知道啦!大竹马!”林时鹿把手擦干净, 跳下椅子和产屋敷空月一起往外走。
产屋敷空月闻言,耳根微红的轻轻笑了出声,“走吧, 小青梅。”
林时鹿看了一眼他的耳朵,发现这人真的很容易害羞, 这一点哪怕时隔多年, 也与那个男孩没什么变化,但是却从容坦然了许多。
产屋敷空月把林时鹿送到公寓大门, 目送着她跑上楼看不见才收回视线,称得上温软的眼神被冷彻所替代,他没有迟疑地驱动车子,显然是目的地明确。
这一次他要去的是产屋敷家的主宅, 把第三枚闪耀卵石收容起来,顺带接上之前为了失踪案而暂且搁置的才虎家合作案, 如果合作案达成,有了共同的利益链,从才虎家收购闪耀卵石的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闪耀卵石惯会蛊惑人心,但产屋敷空月会提供对于商人而言更大的诱惑力,使前者虚无的蛊惑力在现实利益的诱惑下减弱。
这不是产屋敷空月第一次这么做,他的第一枚闪耀卵石就是这么轻易到手的,甚至当时还没有额外花钱,是合作方在明白他的意图后主动作为伴手礼送上。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那就都不是问题。
林时鹿打开门,发现玄关处鞋子的摆放就知道诸伏景光这是回来了,于是道:“我回来了。”
“小姐!欢迎回家!”诸伏景光探出个头,看上去眉眼开朗了许多,“我不在的时候有好好吃饭吗?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吗?”
林时鹿摇摇头,“景光先生的哥哥也来了?”
“嗯。”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高明哥说想来看看我在现世的居住环境,没关系吧?”
“当然,这里是景光先生的家不是吗?”林时鹿换好鞋走进来,坐在客厅里喝茶的诸伏高明看见林时鹿,眼里闪过几分诧异。
“高明哥和小姐聊吧,我去准备晚饭!”诸伏景光能明白诸伏高明的想法,他说是去准备晚饭,其实只是为了给诸伏高明和林时鹿的谈话腾出双人空间。
“您就是林时鹿小姐?”诸伏高明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是说是一句开启彼此之间会谈的开头,或许是因为诸伏景光的缘故,这位兄长便对林时鹿用了敬语。
“诸伏先生叫我林就好。”林时鹿做到诸伏高明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有什么是诸伏先生‘深入虎穴’也想知道的呢?”
“与您这样可爱的女士交谈,怎能算得上是深入虎穴?”诸伏高明笑了笑,“如果不是您,我大概这一生都无法再与家弟在这世上相见了,这份恩情,无论如何也想当面道谢。”
林时鹿摇摇头,“只是景光先生能力出众且合适,诸伏先生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有关贵司的入职程序。”诸伏高明的话让躲在厨房里偷听的诸伏景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哦,这个啊,直接参加员工面试就行,展露出自己的特质和想要从事的岗位就行了。”林时鹿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分外甜美可人,“如果您是自带武器的那种类型,一定会提高面试成功率的!”
“原如。”诸伏高明了然地点点头,“论能力,我算是有些自信的,虽更擅文职,但作为警察,自保之力是有的,就是不知在贵司从事的领域下能否算得上一二,自夸断案公正准确绝无私心两句也可。”
诸伏高明为人谦逊,鲜少这样‘自夸自卖’,他细细点数自己的优点和能力,表情很是认真,诸伏景光听着,神情开始越发动容。
诸伏高明嘴上没有说明,可林时鹿哪里不知道这位兄长爱弟心切,大概是失而复得,重逢之下情难自已,于是才在准备和了解都算不上充分的情况下跟着诸伏景光在这个时间点来了。
诸伏高明发现小姑娘看着他,眼眸一改方才的温软明澈变得通透冷彻,就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成了透明的玻璃,一切秘密无所遁藏。
林时鹿第一眼看见这人头顶那20%的绿色罪恶条就知道此人一定做出无数善事,手下少有冤案误判,绝对是一位顶好的警察,是一定能上天国的大善人。
听了诸伏高明的话,林时鹿便开了‘阴阳眼’,听着伴在诸伏高明身旁的两位俱生神滔滔不绝的赞扬,日本人的一生都有俱生神相伴,俱生神一男一女,女神‘同生’记录恶行,男神‘同名’记录善行。
只见诸伏高明的男神‘同名’拿出他那长长的卷轴,叽叽喳喳向着林时鹿夸赞这位警察有多么多么好,从小有多么多么优秀,高中起就帮助同班同学破案、为人解难。
成为警察后更是重情重义,为了调查友人的案件自愿贬职,被调派到了分局,靠着能力被重新调回了长野县,此后更是立功无数,抓了不少坏人。
女神‘同生’一边听一边在旁赞许地点头附和。
“小姐意下如何?”诸伏高明在林时鹿的注视下没有分毫的动摇躲闪,眼眸清明坚定。
“诸伏先生这样的人愿意加入我们,是我等之幸。”林时鹿伸出手,“我会告知养父您的意愿,您可以用一生去想自己比较想从事的职位,如有不了解的可以问景光先生。”
诸伏高明眉眼舒展开来,看起来就像是仗着自己‘履历’漂亮,这后门也走得理直气壮,“麻烦了,有了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人这一生不管生与死,总要为自己谋划谋划。”
林时鹿笑了笑,“对。”
“那么就不过多打扰了,这次唐突而来,什么都没准备。”诸伏高明弯了弯眉眼,“长野县还应当谢谢您,我也该代家弟对您说声谢谢。”
林时鹿一愣,反应过来诸伏高明这是知道了实验所的事情,于是摇摇头,“不必言谢,高明先生多看着点那处禁地就行。”
“这算是我的第一个任务?”
“嗯……怎么不算呢?”
两个人温温柔柔冲着对方笑了笑,诸伏高明又道了一次别,对着厨房说了一句“我该回去了”,便没有留恋地直径走到玄关换了鞋,转身对林时鹿微微颔首后走出门,将门轻轻关上。
“小姐……”诸伏景光弱弱地探出头来,也不知道他这神态是从谁身上学的,配上他那双猫眼犯规得可以。
这副样子的诸伏景光完全不像是在地狱里那个瞄准亡者脑门就面不改色直接爆头射击、仿佛是在游园狩猎般自在的狠角色,“麻烦了?”
“我不清楚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在地狱里有发言权。”林时鹿无奈地看向诸伏景光,莞尔,“但我很喜欢景光先生,就像景光先生喜欢我,我也想让景光先生得偿所愿,家人团聚。”
诸伏景光对此笑而不语,大概是因为鬼灯对林时鹿的器重和偏爱,而林时鹿似乎还并未真正意识到鬼灯的这份器重和偏爱在地狱分量有多可怕。
“我给你做糖醋排骨?”诸伏景光也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语来了,只能给小姑娘做她爱吃的地道中餐以表贿赂意图。
林时鹿突然若有所觉,但还是第一时间对诸伏景光的话做出反应,“好啊!那我先回房间等景光先生叫开饭!”
诸伏景光比了个OK。
林时鹿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就看见了敞开的窗户,风卷起窗帘、写着浓郁的芬芳扑入房间,一地或洁白或绮蓝的花瓣枝叶几乎是如同花海般散了一地,而那个将‘风衣即是男人裙摆’诠释得淋漓尽致的黑发红眸的男人还在继续他的搬运大业。
他被怀中形如昙花的群青之花拥簇着,几片苍苍之色的柔软花瓣还夹在他鸦黑的发丝之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笨拙却纯粹的可爱。
看见她,男人一个没抱稳,夹在花与他身前的几卷绀青色丝带掉了下来,狼狈地在地上滚了滚便瘫倒下去。
身手矫健的杀手难得的看上去有几分大脑放空的无措。
只是一日不见,林时鹿便觉得自己对那双火染似的枫红竖瞳的抵抗力便下降了,或许是这些花草将他的色彩映衬得更加鲜明i丽。
――这些都是理智药的素材。
林时鹿还记得自己穿越过来前,素材都基本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因为要关服了,她也就没了心思再去收集,可如今看到这些熟面孔,第一次收集到它们的惊艳和欢喜不可抑制的再次在心头升起。
而这些美轮美奂、不似凡间之物的药草,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会在怪物聚涌之地生长盛放的花,就无声间向着冒险者释放着美好的寄意和鼓励。
而壹就是依靠着它们,才能在那无尽狂乱之地维持着他的理智和强大,可以说壹就是个可怕的吃花大户,谁让她是个肝帝。
这样一想,林时鹿便情不自禁心想――她的壹其实也算是饮露水食花瓣的小仙女?
这个想法一浮现,林时鹿便忍不住展颜而笑。
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壹似乎更加的不知所措,也有些迟疑地讷讷道:“还没准备好……”丝带还没扎。
他昨晚练了一夜,觉得自己练习成果相当不错,打算一展身手来向面前的小侦探表现自己的巨大进步。
林时鹿笑出了声,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红色的发带系在男人的左手腕上,“这样就好啦。”
壹顿了顿,低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色蝴蝶结,这条和他眸色无限贴近的红发带莫名的有些灼烫,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淡色的薄唇抿起。
他本就是她的,所以拿他做礼物送还原主……是不是并不太合适?
林时鹿不知道壹的想法,抬起头稍稍偏了偏去看这人的眼睛,“怎么了?”
“您喜欢?”
“嗯!”女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超级惊喜!”
壹怔愣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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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爹地,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的视频给洗脑了。
第55章
“你吃掉的花应该已经比这一屋子的都多啦。”林时鹿拾起一朵床上的半透明浅碧色牡丹举起来,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太大了,但幸好壹永远是会先弯腰屈膝的那一方。
随着壹的蹲下,怀抱的空间似乎也被挤压, 群青之花更加热烈地将他拥簇,他鸦黑的鬓发好似在无言的缱绻间被那花瓣勾缠去了丝缕。
他忘记了怀里的那一大束花, 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 但他却并没有将注意力分给它分毫,而是微微低下头咬住被女孩举起的浅碧色牡丹的花瓣, 轻轻扯下, 吞下。
这个男人有一种几近颓靡厌世的美, 这一刻这份美被放大到了极致,绮靡醉人得让人一眼便容易搭上心。
林时鹿愣住了,壹却并没有吃掉两片花瓣就要停下的意思, 他叼住花瓣将其扯下时花茎的摇动将林时鹿的意识拉扯回来。
“壹?”
林时鹿的呼唤让壹顿住,他咽下嘴里的花瓣,神色平淡, 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奇怪的,而对他而言, 这也只是照例完成眼前之人所想的一次行动罢了。
更让壹在意的还是她对他的称呼不再加上那让他不愉的敬称, 壹意识到这是她愿意开始拉近关系的表示,“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只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林时鹿弯了弯眉眼,自然而然地放下拿着花的手,“壹――这个名字仔细想想是我当初起得太随意了。”
壹静静地看着他,鸦黑的睫羽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了一下。
“你最初的名字……有吗?”林时鹿在床上给自己扒拉出空间坐下来, 她坐姿一向乖巧,双膝并拢, 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端庄文静,一看就觉得她是个极好的聆听者。
“……”壹依偎在她腿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长到林时鹿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很多。”壹说不出‘没有’这两个字,哪怕他实际上从未去刻意记过那些字词,但壹知道,他记得。
壹将头轻轻靠在女孩腿上,开始将那些无论对谁而言都毫无温度的字词一个接一个的说出来,从人类对未知生物的惯用‘怪物’、‘兽’到极具针对性且富含信息量的‘天灾’、‘A022’,林时鹿也从‘Seraphim(炽天使)’听到‘Killer(杀手)’。
这些词语、这些称呼,似乎就像是以最简洁的言语将这个人的过去讲述了出来。
然后慢慢的,男人仿佛是呢喃般说出了一个‘壹’,就好像是对曾经的总结,是他的终点。
林时鹿抬起手放在壹头上,“对不起,我是个取名废。”
壹动作细微地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在摇头,他更像是一只大猫蹭着自己眷恋信赖的主人,太多的话语以他笨拙的口舌难以说出,只能沉默地用行动这份珍重托出。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名字一直都是‘壹’,只是因为过去不在乎他人对他的称呼,也懒得自我介绍,便无人知晓,直到有一天,这个杀手用低哑的声音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壹。
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被他认可的名字。
就好像一无所有的迷茫之兽终于拥有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宝物,一个名字,一个被人怀揣着期许与偏爱赠下的名字,他听到少女用温柔清澈的嗓音软声道:“你的名字我终于想好啦――就决定是唯一的‘一’吧?‘一’太简单,那就笔画更多的‘壹’好了,更有分量和郑重感,意思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