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之相伴的时间里,壹便为她而接受自己最初的名字,明白那就是暗示了他这一生命运的名字,不管他对其有多么冷淡,也更改不了那个名字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
他自始至终都是被枷锁束缚牵引着的,他从未抗拒过自己的命运,却也从未给予它一分正眼。
将自己最终的归宿说出后,壹便将自己最初的起点也倾诉给林时鹿。
“愚忠之兽,这是我最初的名字,也是我最初的真名。”壹抬起眼睑看向女孩,他轻柔地拉了拉女孩还放在膝上的那一只手的手指,像是希望她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我是您的愚忠之徒,无论您身在何处、指向何方,我都会跟随您、为您达成所愿。”
林时鹿猛然想起实验所里那被模糊掉关键信息的‘之兽’,结合早田柚织尸体上长出的羽毛和曾经作为壹的代称的‘天灾’、‘A022’、‘Seraphim(炽天使)’。
“你……有羽毛?”林时鹿迟疑地说出了这个问题。
“有,精神状态不佳是会导致形态不稳定,这副人类姿态便会因此出现纰漏。”壹从依偎在她身侧坐着变为双膝跪地的在她面前挪了挪,力图向她展示自己此刻最完美的身体状态,没有一根丑陋且突兀的羽毛生出。
“这些‘素材’很苦,但是被您处理成药剂后是甘甜的。”壹说。
很显然,在遇到她之前,壹便是有意识的通过进食这些药草维持自己的理智和形态。
如果愚忠之兽向你夸耀TA的主人,那么你只信其中一部分就好,因为这头愚忠的人形怪物眼里,TA的主人永远是世间最好的最完美,主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TA过分理解,用恋爱脑去形容都不为过。
没人会比愚忠之兽这种完美眷族更爱更狂热于TA们的主。
难以置信,壹这样的存在……真正的面目居然会是最贴近人类眼中西方天使的模样,说起来也不奇怪,在圣经中所记载的高阶天使外形一个比一个怪物。
而见到人类,哪怕同样是上帝的信徒,k们开头的第一句便是“别怕”。
“A022……还有其他的愚忠之兽?”如果壹这种战力的存在至少还隐藏着21个,这个世界恐怕要乱。林时鹿想到这处,总觉得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都死了。”壹淡淡道,他双手搭在林时鹿膝上,然后将下巴放上去,波澜不惊地补充道,“比我弱的都死了,您知道养蛊吧,差不多――对于那些人而言只是一场实验、一次测试。”
准确来说,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壹知道是他吃了那些同族,他对此毫无情绪波动,似乎对于TA们这一族而言,这就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情形。。
“我以为你并不记得这些。”林时鹿还记得这个人说过,他曾以为自己应该是实验产物,所以有记录自己日常的习惯。
现在想来,能和她一样在实验所里照常说话的壹应该也是属于那位外神麾下的种族。
“我的记忆是从杀光了同族、拟态出人形开始的,我也的确曾以为自己是实验产物――事实上却是有些人类总是喜欢夸大自己的功劳,妄图幻想自己是造物主。”壹神情平淡得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和您分开的这一天,我想要为您寻找更多的‘素材’,想起自己离开的研究所外有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素材’,凭我现在的形态很难再去往那里,就麻烦了齐木带我去。”
说到这,壹似乎是笑了笑。
“我发现了……被留下的研究资料,知道了我真正的由来――不过那并不重要。”
齐木楠雄在知道了他的请求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将他带了过去。
这期间发生了一些意外,超能力者不仅帮他恢复了因为一场恶战而惨遭摧毁的花地,帮他摘取生长地点过于陡峭而不太方便摘取的群青之花,还将他连人带花传送回了家。
壹曾以为自己是混血,是实验产物,所以他才会拥有人类的躯体,而不是像那些尸体残缺的同胞那样,他没有人类的基因,只是顺从着本能不断的学习、进化、成长。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早有定夺。
如果他没有这副皮囊,就不会被林时鹿选中,愚忠之兽追寻主人的本能让他拥有了人类的身躯,哪怕那时候他并不清楚自己未来所追随的人、他的半身会是什么样的。
他甚至漠视着自己的既定的命运。
只有壹心里清楚,他和林时鹿是双向的选择,如果林时鹿不能夺得他的心,那么他可以轻易摆脱这副人类的躯体、挣脱那无形的操控力。
但是她让他对这副皮囊产生了不舍、珍爱的情绪,她喜欢的那么他一定要好好爱护。
“又要好好感谢一下齐木君了。”林时鹿好笑道。
“他说我们好好的就是最大的感谢。”说到这,壹流露出几分不解,他和林时鹿当然一直都是好好的,齐木楠雄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劲,可壹却分辨不出其中还有什么寓意。
秒懂的林时鹿忍不住咳嗽,齐木楠雄这发言和那些嗑CP的人何其相似。
林时鹿:嗯……是我想错了吗?
――不,没想错,不愧是侦探,居然能从壹这家伙的三言两语里推测出真相。
真甜,壹的名字居然都是她起的,唯一的‘一’,太甜了,也就比咖啡果冻差那么一点点。
请不要误会,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离开米花町,现在这个公寓还在他的心灵感应范围内,对于这种情况他本人也很无奈。
齐木楠雄坐在波洛咖啡厅,吃着这家咖啡厅新出的咖啡果冻,露出了幸福的表情,没错,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停留的,新的店员虽然真实身份是卧底公安,不知道能待多久,但是至少这一刻他的双倍糖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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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现在完全是写一章发一章,超刺激的裸更[深沉]
第56章
这满房间的花, 林时鹿也不能放着不管,她便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构造能力对其进行解构重造,在无数温柔如月辉般的光子聚散之下, 一瓶瓶剔透的雾霾蓝药剂便代替了素材出现在了地上。
“要试试吗?”林时鹿就近拿起一瓶,发现和游戏里制作出来的一模一样, 并且实物看起来更加的漂亮, 药剂瓶都变得精致许多。
壹接过药剂一口喝完,摇摇头, 林时鹿知道这是和之前的药剂没有差别的意思, 于是放下了心。
喝下药剂后, 他的身体和神情有明显的放松,这是一种生理性的舒适,他松懈下所有的防备, 态度依顺地坐在林时鹿面前,趴伏在她腿上,低垂着的眉眼似乎带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
林时鹿的抚摸让壹的困意渐浓, 便顺从这份困意阖上眼。
就在壹的意识缓缓沉下,他听见女孩声音如那夜莺般清亮温柔地徐徐道:“‘壹’的话, 现在我也觉得太简单了, 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好像是拨开了云雾、穿过了山林、攀过了山谷, 如寻得桃花源般眼前骤然一亮。”
壹的一只眼微微睁开些许,林时鹿像是没有察觉到,继续道:“我把我的名字分给你吧――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我的名字出自前半句,那你的话, 林见壹?”
“您想要让我成为您的家人吗?”壹低哑道,他抬起头,展露出鲜少从他身上出现的急切和无措,她的话反而让他开始惶惶不安、患得患失,“我真的可以成为您的家人吗?”
林时鹿没有出声,放在他头上的手微微施力按了按表示自己的肯定,她将自己的姓氏也一同赠予他,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么您想要我是谁?”壹蹭了蹭她的手,眼里多出几分殷切,“兄妹?双生子?还是说……壹崽?”
林时鹿顿住,母子情?要说与壹真正相伴的这段时间,她虽然对他可以有这种宠爱的充满母性的疼惜,但真要说母子情肯定是不会的,有哪个母亲会给自己儿子穿那些禁欲的装束,还对儿子的外表疯狂心动?
这个男人是依托她内心的理想型而诞生的,所以他的诞生便是伴随着她的偏爱,壹崽这个称呼也是出于她对他的疼爱之情,想把他当成崽崽一样倾尽宠爱。
不管是何种亲缘关系似乎都与他们二人不太匹配。
但是家人就是家人,壹的存在是无可替代的,他的意义在她心中已经足以与家人相媲美,因此直接作为家人有何不可,但若是壹想要细究去其中的关系……
“这下可难倒我了。”林时鹿笑着叹了口气,“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恢复后我们继续详谈?”
壹点点头,他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直起身来。
诸伏景光的脚步停在了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说:“吃饭了小姐。”
“好!我马上就出来!”林时鹿当即应下。
听到林时鹿的回答,诸伏景光便离开了,壹看向林时鹿,见女孩走到门前,冲他挥手笑了笑后开门走了出去,并将房门轻轻带上。
壹看向那些药剂,明明是他见她喜欢所以特意收集过来的,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给他的东西,对方的态度和行动都太过自然,这让第一次学习罗曼蒂克的杀手很是挫败。
他真的能讨她欢心吗?
家人……
他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冠上她的姓氏吗?
壹知道在许多国家,妻子在嫁入丈夫家后是会冠上丈夫的姓氏的,当然,妻子也可以选择保持自己原有的姓氏的。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明明是刚服下药剂的壹差点把翅膀炸出来,然后他就像是齿轮生锈的机器,迟钝而笨拙的将那些药剂收拾起来,默默去爬窗,打算把自己哪来的放哪去,让自己发热的大脑和身躯冷静冷静。
等林时鹿回来,看见的便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她走到窗前往隔壁探了探头,恰好对上那个探出来的猫猫头,曾经引以为傲的心有灵犀,这一刻却让这个男人窘迫无比,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然放空。
“三天后的才虎家宝石展会,要和我一起吗?”林时鹿托腮问道,她没有刻意放大声音,但却笃信对方一定听到了她的话。
等了半晌才等到隔壁一声低沉的“嗯”,林时鹿顿时喜笑颜开。
与产屋敷空月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林时鹿甚至提前一天收到了产屋敷空月送来的小礼服和配饰,甚至还有专门的造型设计团队,着实让林时鹿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林家的家境绝对算得上是好的,是吃国家饭的,林时鹿常年宅着的别墅虽然是在远离人烟的郊区,却也绝非普通的郊区,安保系统在全国都数一数二,是国家机关设下的安保区,安全感满满。
自从她搬到那里并继续自己的宅女生活,一些小偷、强盗光临之类的倒霉情况就没有再发生,如果在这里再碰上那种情况,林时鹿报个警绝对能拿个50w。
然后她拿着50w给壹崽氪金!爽死!
仔细想想,那段时间里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倒霉了!
虽然林时鹿的日常穿着就一直很用心精致,但因为要去参加一场隆重的宴会,盛装之下的林时鹿更加的光彩照人,本就是100的魅力直接让人情不自禁打上三个问号。
可爱即是正义,这句话在这位小侦探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孩子也不适合上浓妆,而林时鹿的脸无可挑剔,造型设计团队感慨万分之下便开始着重在发型上下功夫。
当她提着宝石蓝的裙摆在诸伏景光面前轻快地转一圈,心里已经把林时鹿当成亲妹子养的诸伏景光内心含泪夸了个500字小作文,面上则是海豹式鼓掌。
女孩后面被扎上一个大大的宝石蓝蝴蝶结,蝴蝶结垂下一层层边缘镂空着紫藤花纹的白纱,银色的发饰如桂冠般点缀着她的发侧,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被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她笑起来,万物都仿佛沉醉了进去。
诸伏景光作为监护人,也被产屋敷家一同邀请了过去,也收到了一身倒是去参加宴会时穿的正装。
诸伏景光倒是没太在意自己的外形,穿好衣服就任由造型团队摆弄,脑子里认真思考着到时候宝石展出后会发生的各种情况。
根据他从林时鹿口中得到的信息,诸伏景光觉得公安一定会安排人过去,闪耀卵石并非普通的宝石,窥伺它的势力不在少数,怪盗基德的行动很容易成为非法势力获取它的一大突破口。
到时候……
诸伏景光决定带上自己的狙击.枪搭档,但是这一身背着个贝斯包就太过鲜艳了,而且还不方便行动,等到把林时鹿送到可信的产屋敷前辈手里,他就换一身衣服潜藏起来。
诸伏景光知道,他虽然能够从容的混迹在那种场合,却并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的场面,他既然已经能自在的选择自己行动的方式,那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强撑笑容呢。
心里打好了主意,诸伏景光便打算到时候多塞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携带过去。
林时鹿突然感觉到有哪里传来的聚焦感,但时有时无的,让她分清楚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
――手机是好文明。
壹垂眸看着相册里提着裙摆旋转的白发女孩,眼神无自觉的温柔下来。
这种行为太过冒犯逾越了,但他忍不住。
很快模样娇娇小小的她就要没有了,所以他想要更珍惜一些,于是结果就是他用手机在极短的时间内拍了她不同角度的数张照片。
他早该这么做的。
内心盈溢而出的喜爱之情哪怕是照片里定格的她都那样的美好生动。
壹回想起第一次真正相见时女孩穿着的那身……他开始生出收藏欲来,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再约她穿着那身去多罗碧加热带乐园玩。
以后……他和她是可以拥有未来的,她给了他自由抉择的权利不是吗?
光是想想,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扬起,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温软而幸福,眼里都溢满了光。
――才虎家的挥金如土,只有亲眼所见才会知道外传的一点都不夸张。
看着这富丽堂皇得仿佛是用黄金铸成的别墅,江户川柯南还以为自己是看见了第二栋黄昏别馆,看着才虎家主格外夸张的作态,就像是在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钱。”
铃木园子作为铃木家的大小姐却接地气得很,对于才虎家的作风她也一直很不能理解,但毕竟人家挥霍的是自己的钱,最重要的是这么挥霍还能和铃木、产屋敷等几家一起被列入日本大财阀就可见当权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