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创造这些注射剂的人吗?就算不是肯定也关系匪浅,因为他刚刚死而复生了。
看来注射剂的作用不仅仅是让人实现各种意义上的毫发无伤,而是使人获得不死性。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会被带回去做实验吗,会被关起来吗?
不,我怎样都可以,但池田必须完好无损的离开。
她本该是生活在光明一侧的人啊。
我发动了异能力——潘多拉的梦境,将周围覆盖住,妄想模糊菲勒对我们存在的认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叫菲勒的少年仿佛对我的能力视若无睹。
我看着他缓缓走过来,
“那么,你们有人知道,这些注射剂曾被注射给谁了吗?”
“她,是她,那些人贩子用她试过药。”或许是迫于菲勒的压迫感,我身后的一个女孩急忙伸手指着我,大声叫喊道。
我发动着异能拼命地想要淡化自己的存在,然而一直以来给予我便利的异能,此时却丝毫不起作用。
菲勒注意到了什么,看着我露出了刚刚杀人时的微笑,然而他那看似天真的笑脸,在我这就像催命的符咒。
他开口道:“那么还有两只呢?被谁拿走啦,或者说被谁注射了?”
我盯着他一言不发,其他女孩们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菲勒看着沉默的气氛,缓缓给枪上了个膛。
“如果没人说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把你们都杀一遍看看了。”
我猛地看向他,站起身与他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害怕这个人,或许是因为他看向我们的眼神里其实并没有杀意,又或许是我在渴望着什么,这个人身上存在某种我向往的东西。
所以我决定再赌一把。
我一把拽住池田开口道:“是我们,也只有我们,第三只在这里,而且箱子里的试剂也已经被我替换了。”
我将偷偷藏起来的注射剂找出并交给菲勒。
池田在我旁边一脸懵逼,她不停地看看我,又瞅瞅菲勒。
菲勒看着我俩露出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嗯,看得出来你没有撒谎,好孩子。”
并不算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他在对我散发着善意。
我知道,我这次赌对了。
之后菲勒便将我和池田带离了仓库,我斟酌着开口询问:“那些女孩呢,她们可是看到了……”
菲勒用食指比上嘴唇,
“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处理了,放心吧,催眠术会让人忘记一切。”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来给你们讲讲关于不死者的规则吧。”菲勒望向我和池田,举了举自己的右手。
我安静地听着菲勒的叙述在脑中整理着情报。
首先,我和池田被注射的药剂被称为大万能药,最初是由恶魔创造的,目前复制版大万能药分为完成品和半成品。
完成品能让人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而半成品只是阶段性不死,这意味着虽然外物无法杀死你,但你会因自然衰老而死亡。
第二,作为不死者,如果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要去找你的同伴,让那个人‘吃’了你,但不是用嘴吃,是用右手。
同为不死者的人,当对方把右手掌心贴在你的脸上,并且对方心中想着‘吃掉你’,那么你就会被对方吸食。
那个将你吸收了的人,还会获得你的全部知识和经验,也就是指继承了你的记忆,并学会你所拥有的一切技能。
而反过来想要传授对方知识,可以把右手放在对方的头顶,这样就能完成传递。【注】最后就是,当周边一定范围内存在其他不死者时,不死者就只能报出自己的真名,这就像冥冥中有某种契约约束一样。
我反应过来,啊,所以,那个时候菲勒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才停顿了一下吗,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刚刚就是用这种方法找到我们的。
“那个,”我对菲勒举手,
“如果我去区役所把自己现在的名字改掉,那么改后的名字算我的真名嘛?”
“当然”菲勒看着我,又拍了拍我的头,“只有你从心底真正承认的那个名字,才是你唯一的真名,恶魔也才会认可。”
啊啊啊,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拍我的头,我们根本不熟好不好,干嘛做出这么亲昵的举止,拍头会长不高的啊喂。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躲开。
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在看见菲勒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的,于是我下意识的想要和他亲近。
很可笑吧,他明明在我面前杀了那么多人,可当他一身罪恶的站在我面前时,我看见的是他的善良和温柔。
这或许跟我的精神系异能有关,我看人一向很准。
就像当初我看到池田千夏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这个人其实会成为一个好的朋友。
只是我那时太胆小了,我害怕与池田建立友谊会伤害到她,更怕会伤害到自己,所以我总是徘徊在边界线上,犹豫着不敢上前。
但现在我想,我也许可以大胆一点,大胆地表明我的心意,大胆地说出我的愧疚,大胆地握住她向我伸来的手,哪怕她不愿原谅我,我也……
我看向池田,她也正在注视着我,于是我先开了口,“池田,对不起。对不起,私自给你注射了药液;对不起,总是无视你的感受;对不起,总让你挡在我的前面,替我承担所有伤害…对不起…总是在无意间伤害着你。”
说到最后我几乎泣不成声。
池田轻轻抱住我,明明是和我一样的娇小身躯,里面却仿佛孕育了巨大的力量。
她拍着我的后背,轻笑着对我说:
“没事哦,托你的福我现在可是半个不死者了,我想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再者,你说的那些我也没太在意,毕竟本来就是我主动要粘着你的。”
“所以,我原谅你了,修栗。”她的笑容依旧像最初那么美好。
呜呜呜,我抱着池田,把自己十来年的什么名门淑女教养丢的一干二净,在她怀中哭的稀里哗啦。
她也学着菲勒的样子拍了拍我的头,
“哈哈,我总算把你这块石头给焐热了,真不容易。”
“呜嗯嗯。”我在她怀中点着头,其实一开始,一开始也不算那么冰冷的。
“那么以后就叫我千夏吧,修栗酱。”
“嗯!”
“这不是很好嘛。”一旁的菲勒一脸慈祥的看着我们。
咦~请不要露出一副爷爷看孙子的样子好吗,虽然我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可能确实已经很大了。
“要不要加入我们马蒂勒?”菲勒向我和千夏做出邀请。
“马蒂勒是什么组织嘛?”千夏一脸疑惑地问道。
“啊,忘跟你们解释这个了。”这么说着,菲勒抬起他的右手,分别拍了一下我和千夏的头顶。
瞬间关于北美马蒂勒这个组织的一切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这是个由不死者构建起来的大型黑手党组织。
从菲勒传达给我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个温馨的大家庭,成员之间没有妒忌与猜疑,互相帮助,互相陪伴,并给予彼此真正的忠诚。
真好啊,这样的羁绊,是我可以拥有的吗。
我看像菲勒的双眼,他的目光真诚又有温度。
我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请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吗?”
千夏也在一旁附和道:“对,请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毕竟我们还是中学生,有些事情可能还要跟家人说一下。”
菲勒点头:“当然,在你们给我答案之前,我都会待在日本,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可爱的小女士们。”说着,他将电话号码给了我们,并向我们行了一个绅士礼。
然后菲勒开车将我们送到了津轻市中心附近,分别时,他看向我,“需要帮忙吗?”
我知道他指的什么。
但这是我的事,将由我自己来做。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的,真的十分感谢,菲勒先生。”我笑着向他挥手。
“那,走了。
看着菲勒潇洒离去的背影,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那么接下来,津岛一族的荣耀就由我来亲手覆灭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
【注】永生之酒中恶魔的原话,我稍加修改了一下,然后呈现出来。
这么写,应该能看明白吧。
以下为我的私设:
菲勒之所以不受栗子异能影响,是因为栗子的异能归属为精神系,只作用于精神层面。
这意味着,她只能影响精神力同等于她或小于她的人,对于精神力较强的人,栗子的异能会只起一点作用,甚至不起作用。
打个比方,作为荒霸吐载体的中原中也,栗子就无法模糊他的认知,因为荒霸吐具有神性,神的精神力非常强大。
而菲勒好歹是活了上百年的不死者,实力强大,精神力也很强,所以能在栗子的异能下保持理智。
再者,不死者受恶魔约束,同类之间特殊能力的效应会大幅度减弱。
当然随着栗子满世界浪,她的精神力会越来越强,最终成功走上龙傲天之路(bushi)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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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第4章
时隔一个周,我再度踏进了津岛家的大门。
看着一脸惊讶急匆匆跑来的仆人,我面上不显,心中却一阵冷笑。
再次见到父亲时,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看着比我大了一点的女孩。
津岛悠,我的堂姐。
我的,替代品。
我一直都知道,家中在培养的女孩从不止我一个,所有拥有一些姿色的小姐们都会或多或少接触着一些名门圈子,了解着上流社会的规则,为了将来更好地发挥价值。
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曾经只有我才具有站在父亲身边的资格,当然,一旦我不在了,很快便会有新的优秀女孩补上。
就比如津岛悠。
然而无论如何,我们都只不过是父亲手中讨好权贵的工具。
最终结局,好一点的或许可以联姻,差的直接被送去当作玩物。
无论如何都难逃悲惨命运的束缚。
当然,这对于我来说只是曾经。
现在,我会充分利用好这一点来毁掉父亲所重视的一切。
堂姐被父亲下了逐客令,毕竟现在我回来了,空有美貌,智商却不足以支撑这幅美丽面容的津岛悠,是无法给父亲带来他想要的东西的。
只有我才可以。
临走前我对堂姐露出了一个在她看来充满挑衅的微笑,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真是的,瞪我干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晚点接触人性的阴暗嘛,继续保持这幅傻样就好啦,别看的太清,不然会失望的。
接下来便是我与父亲的交谈。
在得知绑架我的人并没有把我怎么样后,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
他不关心我为什么会被绑架,也不想了解我的遇险经历,更不在意我是怎样逃出来的。
他在意的是,我是否依旧拥有价值且为他所用。
答案当然是,有的。
所以,津岛家的嫡小姐前几天只是病了,现在,她该回到社交界了。
在面子上交代了几句后,父亲便让我退下了。
于是我去看望了母亲,疯颠颠的女人一会儿笑着掐紧我的脖子,一会儿哭着对我道歉,嘴里不停念叨着父亲的名字。
仆人在一旁替我担忧,“哎,修栗小姐,没事吧?”
我微笑着摇头。
“母亲今天没有喝药吗?端过来,我来喂她吧。”
“修栗小姐真是孝顺又善良的好孩子。”仆人在一旁感叹。
我垂下眼睑,拿着勺子轻声细语地哄着母亲喝药,任由药水全被母亲打翻在我的身上,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善良吗?要是我真的善良,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给母亲下药而不管了。
就算从现在开始换掉母亲的药,她的身体也早就被伤透了,根本活不久。
可怜的女人,你曾深爱到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想要害你,你却浑然不知。
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报仇的。
“修栗小姐,你的衣服都湿了。”
“没事,如果母亲实在不爱喝药,就别让她喝了。”我放下药碗,起身对仆人说道。
“可是家主大人…”
“父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是,修栗小姐。”
“那么母亲,我明日再来看望您。”我对母亲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这个家真是糟糕透了,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千夏的邮件。
千夏夏:我已经到家啦,你呢,一切还顺利嘛?
呜呜,千夏真好,虽然我十分迫切地想要一发电话打过去跟她诉苦。
但我现在在津岛家的走廊里,四处都是视线,我可不能崩掉我的人设。
所以我只能先给她回个表情包,然后稍微加快速度往我的屋子走去。
回到房间,吩咐好仆人后,我立马化身嘤嘤怪打电话给千夏求安慰。
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千夏说了津岛家的情况,以及我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然后忐忑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以为她会觉得我的做法太过残忍。
然而千夏却摇摇头,只是心疼地用双手捏住我的脸颊使劲揉搓:“原来修栗一直这么痛苦嘛?我当然是支持你的呀,我们修栗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
啊啊,我的眼睛又开始发酸,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容易就被感动。
千夏,真是太狡猾了。
我和千夏一直聊到凌晨,直到她实在忍不住困意才结束。
互道晚安后,我放下手机,慢慢合上了双眼,那么暴风雨即将来临,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