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的教程里好像有提到一种类似“答案之书”的玩具书,收集各种花,配上花语,带一个公式,取几个数字套进去,可以得到唯一的一朵花,那朵花就是求的答案。
花,秦东篱的书库里关于花卉的少,想要更多齐全些的专业书籍,到宫里肯定能要到,这个一定要白嫖。
她再抬头往天,星星也可以哦?其实星星可以加的“私活”更多,也更方便,更合适。
秦东篱说干就干。
星星类的专业书籍在古代可以从两种渠道获得,第一种是本土道教,带有故事性;第二种是朝廷的太史监。
很荣幸,她两条路都可以走,只要找一个人就好了。
秦东篱列出了书单,托秦泰送到刘镌的府上。
那一天,全京城一些闲得发慌的权贵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刘镌身上,看他的眼神都略带同情:被秦东篱盯上,你完了啊。
消息传到了太史监,同僚都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必如此,就是找一些书。”刘镌笑笑就过去了,在太史监里把秦东篱想要的那些书都给她找了出来,看到桌上那三十七本,陷入疑惑,“这些够吗?”
都三十七本了,把他最喜欢的那几本也加上吧,想他堂堂三品大员,秦老板一定会仔细阅读自己强力推荐的星轨算术书。
收到书的秦东篱确实很兴奋,捧着一本星轨算术书顶礼膜拜:“刘大人可真的太强大了!”她翻了三页公式之后,把书按在桌面,“啥?啥?啥?这写的都是些啥!”
“嗯?”卫竞路过,拿起来看了三秒钟,又放下离开。
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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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陈辙回到府上,人还没进院里歇着,就听见夫人在儿子那边叫门:“一天到晚躲在房里,看看你这一地的什么东西?以前叫你看书你跑出去玩,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要你多出去走动你又猫家里乱翻你爹的书,成心气你老娘是吧?!还不快点收拾起来,明天你老子就到家了,看他不抽你!”
“怎么回事?”陈辙皱紧了眉头,改道去了儿子陈削的院儿。
下人给他讲:“老爷您几天没回来不知道,公子早前突然说想看书,就……”
陈辙不喜欢人说话吞吞吐吐:“就什么?”
下人欲哭无泪:“就把您的那个上了三重锁的书房给撬啦!”
上了三重锁的,当然是存放机要图纸文书才用得上。
他说完,在没听到陈辙的回应,但可以感受到,老爷的呼吸比昨天的雪还急。
下人没敢进去,陈辙的低气压在儿子的卧室门外炸开:“陈、削。给我一个解释。”
“娘——”本来还在收拾散落一地书籍的小胖子腿一软,跌坐在身边娘亲的脚背上,顺势就抱了上去。
陈夫人脸色一白,往后一倒,被丫鬟和走近的陈辙一同扶住。
陈辙把儿子拎起来,比刚才还要生气:“你压到你娘的脚了!你多重心里没点数吗!!”
“我就是想看书,爹呜呜呜呜呜。”陈削特别怕他爹生气,但是又很喜欢惹他爹生气,平时沉稳干练的老爹吼人的时候,表情特别的生动,陈削特别爱看,觉得很搞笑,反正他爹打人就是一般痛,忍忍就过去了。
大白天见鬼了,知名纨绔哭着喊着要读书了。
“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书房吗?为什么要撬锁?”陈辙一面很生气,一面又很顺气,他娘的,他儿子终于肯读书了。
陈削老老实实说:“上三重锁的书房,理论上要比一重锁的强,我觉得——”
“我知道了,我不需要你觉得了,把书整理好,带上书过来见我。”
“哦。”
陈削还是很聪明的,不仅把书带过来了,还把《文曲星》也带了过来。
“爹,我就是想知道,谁更强,为什么他可以更强,才去翻书找他们的故事看。”陈削还指着《文曲星》盒子底部的小字,“要是发现有合理错误,书肆改版后会给我送一套免费的。”
“反正书都翻了,不如全对照考据一遍。”
陈辙把这些印有文坛泰斗明星的卡粗略地看了一遍,他总算知道儿子嘴里的理论是什么了,一个文人在一套卡里有四张牌,他四个重要的人生阶段从低到高一次是一颗星到四颗星:“所以你撬了我落下三把锁的书房,真有你的。”
一时间都听不出是夸还是损,“这是什么?”陈夫人拿了几张来看,还被儿子提醒:“娘,看完记得放回去,少一张就玩不了了。”
他娘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
“不管因为什么,愿意读书就是好事,”陈辙把卡放回盒子里,又拿起了里头的小纸条,展开一看,是陈削记录的“问题”,看得陈辙当场笑出来,“文无第一,你写的这些都是有争议的问题,说服不了书肆改牌。”
陈削的美好愿望落空了,心有不甘:“唉——那算了,哦,爹,你要不要和我玩一把?”
陈辙又开始头疼了:“让你娘陪你玩吧,爹最近太累了。”
“爹!”陈削还是没有放过他身心俱疲的老爹,“我还有一个游戏,是二十八星宿的,我这就拿过来给您看!你别跑啊,别跑啊,我马上就过来!”
他一走,屋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头疼了。
二十八星宿的拼图碎片,也是装在盒子里的,陈辙眼皮颤抖:“你这个,破坏性,堪比……你爹毕生遇到过的最大的那一场洪水。”
太伤心了,亲爹居然这样想他,还好这只是个误会,陈削赶紧解释:“这个叫拼图,您看这些碎片,边边角角都是有规律的,不是撕的,玩法就是把它们拆下来再拼回去。”
陈辙倒吸一口凉气:“你会?”
纨绔会认星宿的定位,还能把那么碎的碎片拼凑回原样?他怎么就不信呢。
“我就会玩一半,”陈削干笑两声,“会拆下来,拼回去不会了,哈哈。”
陈夫人听不下去了,陈辙叹气:“放我书房——一道锁那间书房,我收拾好就给你拼。”
第二天,自然桌游室里,王迸、李周和陈削再次相遇。
“陈削,敢不敢和我再来一局!”王迸这次底气十足,昨晚回家他找自己的爷爷、爹、哥一起,缠着他们给他把《文曲星》的所有文人全讲了一遍,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所以底气十足。
陈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来啊,怕你!哎,先等等,我要和老板姐姐再买点拼图!”
拼图有展示柜,当着两个对家的面,陈削只能挑一套难度最高的拼图——天下第一赋全文:“之前那套二十八宿也太简单了,一早上能拼十次,现在已经腻了。”
“呵呵,你就装吧。”王迸转身去了昨天的那个位置,和李周挑眉,“你来不来?”
李周摇头,泡茶,点了盘干果,看戏。
陈削去结账的时候,发现柜台里面换人了,那人低着头左手翻书,右手抄书,忙得很:“诶,怎么换了个人啊,真是的。小子,那个姐姐呢?昨天那个,长得特好看的姐姐,人也很友善的姐……”
抄书的笔一顿,卫竞缓缓抬头,看向这个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的陈尚书的儿子,每次出现在宫宴上都要留一段传说,回家再挨一顿揍的奇人,亲切地问候:“陈削,你是天天要挨一顿削的削是吧?”
“嗯?”陈削上下牙齿开始打架,“怎、怎怎……”
秦王殿下为什么会在柜台帮忙收钱!!
QAQ,怎么办,他刚才说话有点大声了。
爹,咱家是混到头了呀!儿子不孝!
“怎么了?”秦东篱带了两个包分配的伙计从后门出来,一起把新的拼图上架,就看到那个小胖子纨绔靠在柜台侧面,缓缓滑落。
王迸也出来催:“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不敢——”
呃!秦王殿下!
卫竞叹一口气,抱着一摞观星的书回内院去,跟秦东篱身后的两个伙计说:“你们收账吧,我歇会。”
秦东篱看这两个纨绔公子哥的表情有些异样,很是担心自己的生意:“还玩吗?基础时间和茶水点心不退。”
作者有话说:
秦老板:本来生意就不好。
——截止19:45的投喂——
感谢芳草萋萋的2瓶营养液,感谢失乐园快递检验员的10瓶营养液,感谢糯米的1瓶营养液,感谢勤劳的孩子的2瓶营养液,感谢闲都的10瓶营养液!
周六的三章初稿存好两章了,但还没精修,周日的(灵魂在飘荡……)看我这几天状态哈哈哈,评论都有看滴,除了误解之类的评论,都等我有时间了一条条回呜呜呜
第59章
◎给王极统领一个友情价,七折◎
玩啊,当然玩,就是双方气焰没有那么强了,陈削抱着刚刚跟秦王殿下买的拼图,和王迸、李周一起钻进了左侧的桌游室。
秦东篱留了一个伙计在柜台看顾生意,也回院里忙着收集星星的材料。
扑簌簌的声音从天而降,秦东篱从书中抬头,望见烧了炭的遮雨棚外又飘起了白雪,便起身搓手去屋里找了个口铁锅,煮了红糖姜茶,提出来驾到炭炉上煨着,觉得冷了就喝一小杯。
不知不觉,她开始在这个世界经历冬天了,好像没有太大的不同,一样的雪,一样的冷,一样的宁静。
负责绘制星宿图的卫竞哈着气,松开手里的笔和尺子,冻僵的手缓缓做抓拳动作,半途被塞过来一只热乎乎地小茶杯,他都没有留意到棚子里的炭炉上多了一壶姜茶,接过茶杯的手指慢慢合拢,顺带把送茶人的手也抓到指尖下捏了捏才松开。
“什么时候下的雪?”卫竞一开口,嘴里的白气呼呼往外跑,要飞出去拥抱漫天同族的世界。
秦东篱和他背靠背,喝着同一个壶里的姜茶,胃里背后都暖暖的:“有好一阵了,你太投入,都不知道我去过厨房。”
卫竞咧嘴傻笑,在大虞的二十年也没办法磨去他最深刻的一段记忆:“我想起大三大四在制图楼里熬夜画工图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冬天,一低头天黑了,一抬头天又亮了,窗外结了霜,出去看才知道下了一夜的雪。我们楼高,可以看到大半个学校被雪压住的样子,又冷又想下去玩。”
“我们学校下雪的样子差不多,”秦东篱也开始想自己学校冬天的样子,“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年冬天,大概是期末前,学校抢修水管,不小心把暖气管道挖断了,头一回知道实验室里的仪器有多冰,玻璃可以冷到那种程度,写出来的报告全是蚯蚓体的。”
卫竞也说:“我们也有过,做的实验和测量有关,还要用手拿铁。”
“拿铁,”秦东篱砸吧嘴,“我好想喝拿铁。”
卫竞:“……”
第二天,宫廷里下朝后,百官朝宫门外散去,左右台阶之间的龙壁比雪还要白,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漏下来,获得一个晶莹世界,刘镌心生一算,正要抬手,被陈辙叫住。
“陈尚书?”他不得不停下来,手上的十二宫正掐算到一半。
陈辙一看,暗道不好,愧疚道:“打扰到……”
刘镌算手成拳,收了回去:“随时都能算,不差这点时间,您有什么事要问?”
“刘大人,您通晓天文,可知道哪些与星辰有关的好书?”
说到这个,刘镌就不困了:“我推荐您看星图解析最完整的《星轨算数》。”
这本书在陈辙以前为儿子找明经科读物的时候,刘镌已经向他推荐过了,儿子没启蒙,他自己学到了不少,内容非常晦涩:“不,不,要幼儿启蒙的,最好是图多字少,算术难度在计数一下。”
刘镌走神片刻,瞬间回忆起了几十本,在心里挑好后,回神道:“陈大人,令郎此时用功,为时不晚,今后必有一番作为,书的事交给我,下午我让人送府上。”
“借您吉言,有劳了。”陈辙绷住了表情,就不是很喜欢和刘镌说话,连借口都找不了,“来日必登门致谢。”
“这个好说,”刘镌顺嘴一提,“其实在下有许多书已经被承愿桥头自然书肆的秦老板借了过去,自然书肆的新书,令郎或许也会喜欢。”
陈辙听见了一个儿子嘴里提过的名字:“自然书肆?是自然桌游室那里?”
知道得如此清楚,刘镌后知后觉:“啊,对,他们的书肆还没开张,目前只经营桌游室,令郎既然对星辰感兴趣,或许玩过她家的二十八星宿拼图。”
陈辙:“确实玩过。”
“那不是王极统领吗?”不远处的几位大人放慢脚步,目光看向疾行出宫的过山风。
“他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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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书肆里,王极亲自来见秦东篱,外面有下起了雪,三人移到了屋内:“法天教一事,如今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了,这是陛下赏赐的,命我亲自给秦老板送来。”
一支御笔。
连卫竞都懵掉了:“这……”
王极:“法天教祸事从前太常寺高典开始,他提供给蒋家大量前朝秘辛,改成神话,开始在照兴州传教,但是照兴州局势过于混乱复杂,虽然传播起来很方便,但是想要加速吸纳信徒,就要冒着被东南总督府打为叛军误杀剿灭的风险,成本太高,而高典拨的钱不多,给的任务重,迫于压力,蒋家转移阵地,以高典的名义,去隔壁东望州,通过贿赂取得当地知州的支持,知州如果没有出事,过不了几年就会调任去另外的州府,法天教则能够更顺利的扩展。”
“如果那些被印刷出来的册子被发放到受骗信徒的家中,最终收到最大影响的,是东望州的那些尚未启蒙的孩子。”
“计划用女人去吸引男人,用长辈去引导孩子,十几年以后,东望州或许将无声地脱离朝廷掌控,这就是高典的口供。”
秦东篱指尖滑过自己的眉毛,按压一会儿太阳穴:“贿赂知州的钱,不是张家的么?高典的钱去哪里了?是不是高典的钱没给够,蒋家想要单干,所以去找张家了?”
“哈哈,不愧是秦老板,的确如此。”王极多看了她两眼,被旋转的御笔晃了一眼。
卫竞玩着御笔:“高典为什么要造反?”
“这个问题现在我不能答,”王极没回答,“还有一点尾巴要收,等腊八那天,殿下和秦老板就知道原因了。”
“这种事还要统领亲自来?”秦东篱按下卫竞转笔的动作,让他停止对他皇帝爹的挑衅。
王极不太在意这些细节:“路过,顺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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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桌游售货架,王极随手挑了几盒卡牌,“看禁军们玩得挺热闹,我也带几盒回去给他们排解无聊。”
秦东篱好说话:“我们什么交情,给你打个七折。”
“多谢秦老板。”王极付了钱,冒雪离开,“雪大,二位不用送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