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男配[快穿]——明年夏天【完结】
时间:2022-12-10 15:04:44


  他没有足够的政/治/资/本,根本无法和成王韩王对抗,最后只能成为权利之下的炮灰。
  这是赵郁自己的考量,而作出这样考量时的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举子,却能将时局看得如此明澈,可见他心中自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城府。
  对于赵郁来说,能连中小三元已经足够,再多便是过犹不及了。
  因为池安不停地在赵郁耳边叨叨文会的事,说此次文会有上一届县试府试案首参加,更有院试第一,上届院试第一是被称之为永宁三才子之首的孙仲。
  孙仲在这批学子中颇得赞誉,赵郁自然是不认识这个孙仲的,为了届时不失礼他还特意去书店借阅了孙仲的诗文集,确实有几分才气,这永宁三子之首的名头也是实至名归的。
  赵郁自己写诗不行,便十分敬佩写诗厉害的人,这一本文集看下来,他心里对这孙仲更是多了几分好感,常言道见字如人,这见诗自然也是如人,赵郁还同槐舟说这个孙仲胸有气魄,未来必然有所成就的。
  槐舟回忆了一下,《大魏首辅》的故事中确实有提到一个叫孙仲的人,昭明二十六年二甲进士出身,比赵郁晚了三年,后来被外放做官也因此避免了京中风云之事,稳扎稳打的做到了封疆大吏的位置,更是在后来赵郁被韩霏雁陷害时出手相助过,只是彼时他还只是个人微言轻的知州,终究抵不过韩王势力。
  文会的日子如期而至,赵郁甚至少有的换了一身蓝色交领道袍,因为还未及冠便只戴了个时下读书常戴的襆头,一身书卷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槐舟看来看去觉得赵郁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身姿,等他长大得更好看,怪不得书中后期赵郁位极人臣时,还有人称他为‘玉面宰相’,可见对赵郁的颜值有着深切的肯定。
  赵郁被槐舟盯得有点不习惯,还犹疑的问她,“可有哪里不对?”
  槐舟连连摇头,甚至竖起大拇指夸赞,“没有没有,很好!非常好!你肯定会是这次文会里最好看的小郎君!”
  即便知道槐舟夸人总喜欢夸大事实,但听她如此夸赞赵郁还是有点儿难以为颜。
  “倒也不至于……”
  “至于的!”
  “……”
  ……
  总之赵郁为了体现出对科举之后首次受邀文会的重视和尊重,还特地顾了一辆牛车出门,又花了十几文钱,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怪不得常人都说读书费钱,不光书贵,笔墨纸砚样样都要钱,为了维护同党学子之间的关系更是得时不时参加文会之类的聚会,也要花钱,而且不能少。
  毕竟以后说不准还能成为同僚,怎么能缺少了人情往来,若能在互相都不发达的时候处好关系,等以后发达了便是相当不错的人脉,做官哪能少了这些东西。
  可见这群举子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并不少,怎么能被人称之为迂腐书生呢,他们可是比谁都精明。
  文会地点在永宁县乐丰楼,算得上整个永宁县地标级酒楼,文人墨客商贾贵人们都喜欢来这吃饭。
  赵郁也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然而他不像旁人似的因为没来过而极力掩饰自己的未知,而是大大方方的打量这此处,目光磊落,让那些因为没来过怕露怯而极力伪装的举子自惭形秽。
  “哇!”
  槐舟也第一次来这,她以前闲逛总喜欢去人家家里看八卦,很少会来酒楼这种地方看,所以她也是第一次来这,这乐丰楼的装修并非富丽堂皇,而是十分雅致,甚至墙上还有文人题诗,整一个充满文学的氛围,怪不得那么讨读书人喜欢。
  赵郁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来了,池安更是堪称交际小能手,在人群中和人聊的热火朝天,余光一看到赵郁便呼朋唤友的去迎接,嘴上还大声嚷嚷着:
  “本届连中两元的案首来啦!赵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论有一个社交牛逼症的朋友是怎么一种体验,赵郁此刻就在体验,本来他就想不引人注目的混进来找个地儿坐,而如今被池安一嚷嚷,整个大厅里头的人都转头看向赵郁,赵郁就算再心如止水面对这几十双齐刷刷看着自己的眼珠子,也有点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
  “池兄。”
  他对池安拱了拱手,池安高兴的拉着赵郁往前头的人群处走,说着便还给他介绍人。
  “赵兄,这便是上届府试案首,永宁三才子之一的孙仲孙师兄!”
  赵郁看到面前大约年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此人便是孙仲,孙仲对赵郁笑了笑。
  “你便是本次连中两元的赵郁吗,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在下孙仲,贤弟可愿喊我一声孙兄?”
  孙仲对赵郁最开始便充满善意,而赵郁自然不会不识趣,便当场对孙仲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孙兄。
  一群人聊了几句,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之后文会也要开始了,而这开场便是王炸,玩的便是一个击鼓传花,传到谁手里谁就要当场做一首诗。
  赵郁一听,头皮发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击鼓传花, 顾名思义便有人击鼓,坐下来宾便开始传递手中的花,鼓声止时花落在谁手里谁就要当场作诗一首。
  在场之人都是身有功名的举子, 作诗一首自然不在话下,这对于他们而言这也不过是开场热身而已。
  但这里面并不包括赵郁, 一个写诗黑洞的案首。
  在赵郁身旁的槐舟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赵郁完全和在场举子一样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姿态, 甚至还能隐隐看出他胸有成竹的意思。
  倒底是不是胸有成竹槐舟不知道, 但等鼓声开始这传花的传到赵郁手中时, 他却速度极快的把花丢给了身旁的举子,弄得旁边那人都没反应过来,似乎很不理解赵郁为什么会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
  第一轮鼓声止, 花落在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举子手中,那举子持酒一杯,大大方方的做了一首诗, 诗文不算惊艳, 但也十分出彩, 可见也是有个有才气的人, 在场众人无不鼓掌赞誉。
  第二轮开始,大家开始传递花束, 赵郁捏着酒杯的手如斯淡定,然而等那束花落在他手里时他还是给了身旁的人, 身旁的举子看了他一眼,等把花传了出去便好奇的问赵郁。
  “赵兄不想作诗吗?”
  这话说的, 赵郁淡定的笑了笑, “自然没有。”
  这举子没当多想, 便继续看这击鼓传花了,而这次的鼓声格外漫长,等这束花轮了一圈还没停,眼见着又要轮到赵郁乐,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赵郁身旁的举子刚把花递给赵郁,赵郁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那鼓声便戛然而止,而这花便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赵郁手里。
  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赵郁盯着手里的杏花,一时进退两难。
  “终于轮到咱们赵兄了!”
  池安这个小机灵鬼一见是赵郁接了花,便马不停蹄的开始造作起来。
  “我等都还没听过赵兄的诗作,赵兄快快起来作诗一首啊!”
  赵郁动作自然的将手里的杏花放到桌上,随后行云流水的起身拱手拜了拜周围举子便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姿态十足潇洒,让看到的人还以为他早已诗文在腹了。
  “赵郁献丑了。”
  然而也只有槐舟知道,赵郁这一口闷完全是瞎耗时间,他这会儿脑子里定然正在疯狂想着作诗呢。
  赵郁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始道:
  “寒生花恼不得尝,多味炉边路渐赊。
  桃叶红颊无两耳,数声商略是拾得。”
  他做完诗便非常淡定的对周围一脸目瞪口呆的举子们拱了拱手,兀自坐下,完全没有一点儿不自在。
  这诗,其实还可以,挺中规中矩的,就是太中规中矩了,让在场对赵郁期待着很高的免不了感到意外。
  “好诗,好诗……”
  池安率先回过神,连忙马不停蹄的给自己的小伙伴打圆场,甚至还违背良心的点评了几句,弄得槐舟掩面不敢看这场景。
  偏偏赵郁一副‘我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模样让槐舟直叹他心理素质过分强大,完全没有一点儿尴尬的模样真是厉害极了。
  池安点评了几句便赶紧与孙仲转移了话题,开始了新一轮的击鼓传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郁破罐子破摔了,总之在之后的传花中他再没有避之不及之态,但这花却偏偏再也没落到他手里过。
  文会之中作诗是一个项目,而后等大家吃饱喝足以后便开始讨论起来,讨论着讨论着免不了要说说这朝政之事,说这朝堂之上厂卫独揽专权,昭明帝久不理朝政,朝堂之上党争激烈,有些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文臣武将也难以施展抱负。
  而如今时任首辅的章庭之并非清流之辈,甚至还和锦衣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今的大魏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这让这些拥有满腔报国之志的学子们义愤填膺之时也觉得无奈至极。
  大魏朝国祚以延续二百余年,如今俨然已初露颓势,若这朝廷还这般斗争下去,谁也不知道大魏未来是什么样的归途。
  赵郁闻言心中自然也沉郁,但他大多时候都是听人讲,心里默默记着这些信息,这对于一个并没有太多人脉的学子而言算是很重要的信息了。
  “赵兄,吾等如今对朝政大谈阔论,但终究只是籍籍无名之辈,未来倒底如何你我心中都没底,嗐,也不知道这当官,当个好官,倒底在这样的时代里是否也是奢望。”
  池安吃酒吃多了,俨然醉意朦胧,便扯着赵郁叽里呱啦的大吐苦水,他能这么努力的读书显然是有抱负的,可在这样一个党、派林立,阉宦权倾的时代,他们这些立志救国救民的学子是否有出头之日也未可知。
  赵郁沉默的喝了一口酒,他眼中也闪现几丝迷茫,但也只是一瞬,眼中便是更加清晰的坚定,他放下酒杯,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便是注定眼前荆棘密布,但他依然无所畏惧。
  原本也少见的露出颓势的孙仲听了这些话也忍不住大喝一声。
  “善!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还未走就怯了前路征程,真是胆小鬼之作态!”
  说罢大力拍了拍赵郁的肩,“赵贤弟深得我心!”
  赵郁也没想到平常十分温和的孙仲喝了酒之后能这么豪迈,可见他本身便是个心有侠气之人,也难怪如此赞同赵郁的话。
  文会结束之时已是夜里,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赵郁也起身准备走了,池安早就吃醉了被他家的小厮连拖带拽的拖回了家,赵郁理了理衣裳也准备离开,等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便转头看向案桌。
  原来槐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整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上去睡了好久,她找的位置比较靠后,之前赵郁和孙仲等人聊的欢,她觉得无聊便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发呆,然后就不知不觉趴下睡着了。
  赵郁转身走向槐舟,他刚想伸手拍拍槐舟想让她醒来,然那双手还未碰到便止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吃多酒,看着趴在桌上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槐舟便心生好奇蹲了下来,看着趴在桌上脸都压平了的槐舟,忍不住笑出了声。
  槐舟本来睡得挺好的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阵笑声,她全身一激灵坐起身看向周围,看了看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看到早已人去楼空的大厅更是唰的站起身。
  “赵郁!”
  她惊呼,完蛋了,她把赵郁弄丢了!
  槐舟急的团团转,心下便准备靠着感应去找赵郁,然而刚准备闭眼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槐舟。”
  赵郁看着槐舟一些列反应,又忍不住笑了笑,“我在这呢。”
  槐舟闻言看去,看到蹲在地上笑看自己的赵郁心下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走了,吓死我了。”
  赵郁起身,闻言压了压唇角,“就这么怕我走了吗?”
  槐舟理所当然的点头,“我是要好好保护你的,你丢了我能不着急吗。”
  赵郁终于没压下笑意,“我不会走丢的,走吧,我们回去了。”
  槐舟嘟囔着嗯了声便亦步亦趋的跟在赵郁身后走出了乐丰楼,时下已经夜里,乐丰楼地处繁华之地,周围商贾云集,因为永宁县并不禁宵,夜里也十分繁华。
  赵郁刚出乐丰楼,站在门口吹了吹冷风,只把身上的酒意吹散些才抬步往前走。
  “有想要的东西吗?”
  赵郁看着周围各种各样的店铺摊子,转头问槐舟。
  槐舟看了看周围,指着那街角卖糖人的的小贩,“我要这个,你让他捏一个赵郁给我。”
  赵郁闻言便是再淡定的人也有些赧色,“……为什么是我?”
  他看向槐舟,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映照着城中繁华的灯火,方寸间仿佛有万千星河,璀璨耀眼,炫人心魄。
  槐舟一时被这双眼睛吸引住了,便一下子靠近赵郁,俩人顿时四目相对,赵郁被她这举动弄得慌忙后退,险些撞到了人。
  “你,你这是做什么!”
  赵郁少见的有点儿尴尬,槐舟却仿佛并没感觉到赵郁有多尴尬,甚至很不理解他为什么尴尬,她大言不惭道:
  “你眼睛好看啊,我就看看你躲什么,真小气。”
  说罢也没再靠近赵郁,而是转头蹦蹦跳跳的往糖人摊子走去了。
  赵郁被槐舟这句‘你真小气’弄得有些无措,他想了想走到糖人摊子面前让摊主捏了一个他,然后等俩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时递给槐舟。
  “给你,别生气了,我不小气的。”
  槐舟高兴的接过糖人,她原本是拿不住这些人间的小玩意的,但前段时间赵郁为了能让槐舟碰到人间的东西便试着供奉了她,自此以后槐舟就能借着赵郁的手拿到东西了。
  槐舟看了看手里的糖人,又比划了一下赵郁,稍微满意道:“挺像的。”
  看上去心情很好。
  赵郁无奈的笑了笑,或许是这几百年间生长在树林山水间而少与人交往,槐舟的心思澄澈的让赵郁一眼能望得到底,如此赤诚之心在赵郁眼里竟也觉得珍贵极了。
  槐舟感叹完了糖人的精致,然后啊呜一口咬掉了‘赵郁’的头,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看上去像个大傻子。
  她吃着吃着忽然察觉到赵郁的目光,不解赵郁为什么一脸慈祥的看向自己,这让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槐树精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她慢慢吐出嘴里的糖人,故作淡定道:
  “我不怎么爱吃糖人,太甜了。”
  赵郁看着槐舟口是心非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好笑,然而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点头,“那我下次给你买别的好吃的怎么样?”
  槐舟点头,高冷的说了一句赵郁说过的话,“善。”
  弄得赵郁顿时忍俊不禁。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文会后的第二天赵郁就准备去拜访他的老师宋仲, 宋仲在睦洲省治嘉陵府任职,嘉陵府距离永宁县虽然不远,但也隔着一小段距离, 一日之中来回时间相当紧促,所以赵郁一般去拜访都会选择在恩师府上借宿一宿。
  因为上次赵郁出门后赵母出了事, 于是这次赵郁特意嘱咐了赵母顾好自己安危, 而赵母也因为上次之事心有余悸, 她本来人胆子就小, 上次出了那事之后许久都没敢出门, 只说自己就在家里等赵郁回来。
  赵郁闻言便放下心准备出门, 槐舟这次自然也是要跟着赵郁出门的,她有些紧张便忍不住同赵郁讲话。
  “你说这能不能行啊?万一不行怎么办,若你以后进京赶考我岂不是还得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那可不中啊!我若一直留在这等你日后在京中当了官遇到危险我岂不是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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