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下下轻拍,平平安安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梦里都在想狗警察怎么对付坏蛋。
两个孩子都睡着以后,岑柏终于有机会跟苏雪桢亲近,飞快滚到被窝里,搂住了她,“哎哟我的天,总算睡着了。”
“什么时候让他俩睡隔壁?”
这人可真是两副面孔,刚才讲故事的时候还很开心,苏雪桢靠在他怀里,“上幼儿园以后估计就能分开了。”
岑柏忍不住在心里欢呼,“再不过去,我真没故事讲了。”
他们局里现在都是什么谋杀案,想找一些稍微柔和点的素材都没有。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岑柏的故事很容易理解,再说男人做这种事情就是要夸,不然自信心打压完了那下回就不干这活了,苏雪桢可着劲儿夸他,“讲得很好,既有趣味性又有教育意义。”
岑柏捏了下她的脸,翻身而上,“给你听更好的。”
苏雪桢的呜咽被压下,剩下的就有点少儿不宜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苏雪桢在家吃完饭骑车去学校上课,梅彤住校,来得比较早,站在门口等她,笑着说:“早上好!”
苏雪桢因为拿着钥匙想着今天来早一点给他们开门,本来以为自己来得足够早,忘了梅彤住校,她掏出钥匙,赶紧去开门,“你几点来的?”
突然在外过夜,又是住宿舍,梅彤其实不太适应,也没怎么睡好,早早就醒了,温声道:“就刚刚来了没一会儿。”
苏雪桢解释了下,把门打开:“钥匙我已经拿去配了,过两天就配好了。”
梅彤跟在她身后进办公室,离上班还有五六分钟,只有她们两个人来了,苏雪桢跟梅彤两个女孩子自觉承担起了办公室的打扫工作,苏雪桢去打热水,梅彤留下擦擦桌子扫扫地,快到八点的时候,舒常鸣也来了,看到她们打扫完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有点晚。”
梅彤也是经历过新婚的,表示理解:“没事。”
乔学礼踩着上课铃声最后一秒赶到了办公室,手上还拿着两个包子,问他们:“你们都吃饭了没?”
三个人连连点头,“吃过了。”
“郁院长上午有课,直接去教室了。”
乔学礼把包子放下,坐了下来,伸手一拎水壶,满满的水,倒出来都是热的,他再一看桌子桌子和地板都被擦干净了,不由得心尖暖暖的,感觉这三个研究生还挺懂得尊师重道,心想还是有学生好啊。
三个人各自坐在椅子上开始学习,上午十点他们有一节思政课,在敏思楼203室,因为是第一次去,教学楼他们也不知道在哪,提前十五分钟就从办公室出发了。
好在路上有路标,一路也没走错,很快走到了敏思楼,到的时候,教室里乱哄哄的,不大的一间教室已经坐了好几个人,苏雪桢扫了一圈想找下空位,唐琛跟雷文才先看到了他们,挥了挥手,“这里。”
他们坐在左边中排,三个人听到声音,朝他们的位置走过去,苏雪桢跟梅彤前后走着,却在教室过道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周海然。
周海然同样一脸懵的看着慢慢走进来的苏雪桢,他没有想到苏雪桢竟然再次跟自己考到了同一所大学,心中狂喜的同时又有一点黯然。
苏雪桢没有理他,径直朝唐琛他们走去,坐到了他们前面的位置。
教室里人不多,苏雪桢想了下,看样子这间教室只有今年的研究生在。
还没到正式的上课时间,唐琛在后面戳了戳舒常鸣:“洪江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这周末我们打算在市里逛一逛。”
舒常鸣想了想回他,“羽金街的百货商场可以去逛一下,那边有一条街很多店铺,除此之外洪江市有很多公园也可以去逛,滨江海滩还可以去赶海,看你们喜欢。”
唐琛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对这个周末充满了期待,笑道:“想想就很好玩。”
舒常鸣油然升起几分成为本地人的自豪,“那当然。”
两个人没聊几句,铃声很快响了,到了上课时间,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拿着书慢慢走上讲台,眼睛扫视了一眼台下的学生,声音严厉:“大家好,我是你们这节马克思主义理论课的任课老师梁永宾,从今天起就由我来带你们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课,我知道大家都是研究生,肯定跟那些不听话的本科生不一样,所以对你们的要求也会更加严格。”
“咱们这门课的考察方式是这样,采取平时分跟考试分结合的方式,平时分占百分之二十,考试分占百分之八十,缺课一次扣五分,缺课三次平时分扣完。”
台下稀稀落落响起应答的声音,“好!”
梁永宾也不磨叽,把书掀开,拿出一只粉笔,直接开始讲课。
苏雪桢好多年没这么安稳地坐在教室上课了,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好在这门课的内容不是太艰深难懂,只要背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一堂课下来还算是轻松。
这堂课两节连上,中间不休息,十一点四十分准时下课。
梅彤早餐没吃太多,肚子里又怀着孕,早就饿了,下课以后催着他们赶紧去食堂,“咱们快去吃饭吧。”
苏雪桢把书收好放到包里,跟着一起站了起来,五个人一起前往食堂,周海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被同学拍了下,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周一的课都是公共课,今年入院的研究生一起上,组成一个班级,下午两点他们还有一堂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女人,踩着小皮鞋,穿着简约,“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陈淑丽,从今天起带大家的英语课。”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又用英语把这句话重新说了一遍。
考研其中有一门科目就是英语,大家考试的能力都不差,但总体来说说话沟通的能力还差得远,而且跟初中学的英语不一样,陈淑丽倡导他们站起来说话,用英语来对话,第一节 课抽了很多人站起来回答问题,纯英语,也有不少人闹了笑话。
苏雪桢的英语水平确实也仅限于书面,站起来说有点磕绊,不过她语法都没什么问题,陈淑丽还挺惊讶的,夸了句,“good job。”
周海然刚刚刚因为口音问题被陈淑丽叮嘱多注意,此时注视着优秀的苏雪桢,心里有点不甘心。
英语课结束,梅彤也为苏雪桢的表现感到讶异,“你之前是专门学过英语吗?”
“没有,之前为了考研复习的时候看了挺多书。”
苏雪桢笑着解释:“还有就是之前上学的时候,当时教我们英语的老师对口音方面还挺在意的,纠正的比较好。”
上完课他们还要回办公室,他们三个人回去的时候郁德珉正好在里面看书,苏雪桢也没打扰,安静坐下看自己的书,一直到下午下班。
下了班,郁德珉第一个收拾东西走的,还催他们,“该走就走,回去休息。”
就这么上了几天课,学校有关车云虎的情况通报出来了,结果一如他们所预料的,被定性为夫妻吵架,没有作风问题。
学校里周日休息,这天正好又是中秋节,没了之前的束缚,今年大家都放开了庆祝,张光香更是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苏雪桢一早起来,大院里孩子已经热闹开了。
平平安安听到声音也在婴儿床里叫唤让妈妈赶紧过来给他们穿衣服,要下楼。
因为怕他们夜里滚下来,岑柏把婴儿床栏杆又给加高了一点,没有大人的帮助,他们两个是出不来的。
岑柏今天也休息,起身把孩子们抱出来,难得过节又赶在休息日,苏雪桢不好赖床,起来去衣柜给他们找衣服穿,楼下实在太热闹了,安安穿衣服的时候也在不停地垫脚想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天气还好,不是特别冷,苏雪桢给他们穿了件红色的毛衣,是之前娄桂兰给孩子们织的,正面有一个小老虎图案,穿上去很喜庆。
安安穿好衣服,不等平平,蹬蹬自己跑下楼,留下平平在后面喊,“等等我啊。”
苏雪桢一听,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穿好以后平平也赶紧下楼,不顾身后老母亲一声声叮嘱跑慢点。
安安下了楼才发现他们是在玩鞭炮,那东西一扔就炸,声音还响亮,听着有点吓人,她不敢靠近。
张光香在门口择菜,看到她下来赶紧说:“别靠近啊,小心鞭炮炸着你。”
安安攥着手站在一边看他们扔鞭炮玩,梁恩阳看到以后逗她,拿出一小串鞭炮,他手上拿了一注香,香上面一直有火星,直接就能点鞭炮,非常方便,点之前他先喊了声安安让她看过来,“你看这个,哥哥给你放炮玩。”
安安听到他喊自己,视线看过去,盯着那团火星看。
梁恩阳熟练地拿着点燃的香对准鞭炮,看到引线被点燃,挥手扔了出去,鞭炮啪一声就炸开了,落地后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安安被吓了一跳,但同时又有点好奇这个东西,伸头要看,钱海招手让她过来,“来,一起玩。”
这可是鞭炮,威力大着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玩,张光香不准她过去,嘁了声,声音大了几分,“安安!不准过去玩鞭炮。”
“过来陪外婆择菜。”
安安听出外婆语气里的严厉,本来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正巧这时候平平也下来了,兄妹俩蹲到张光香跟前择菜,当然他们哪会择什么菜,只会抓抓菜叶子玩,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放鞭炮的小队伍。
中秋节,岑柏寻思给孩子们做个灯笼,但他不像汤劲秋那样手巧能用纸扎灯笼,想来想去,觉得做个橘子灯笼挺不错。
早饭张光香煎了几锅土豆萝卜丝饼,配着白粥,岑柏吃了一口饼,顺势在饭桌上提起这个话题,跟平平安安说,“爸爸给你们做橘子灯笼好不好?”
橘子灯笼是什么?
平平安安只知道橘子和灯笼,两个合在一起他们暂时无法想象出来,只知道爸爸要给他们做东西,点了点头。
橘子个头小,皮又容易撕破,苏雪桢感觉不太好做的,提了句:“橘子好做吗?是不是南瓜的要好一点?”
“南瓜的话,不好刨,太厚,而且南瓜皮也厚,估计不太好透光。”
“橘子果肉也不好取吧?”
岑柏被她这么一说也说不准了,“先试试,橘子不行咱们再试试南瓜。”
张光香嫌他没事干,“灯笼街上卖的可多了。”
平平安安一听不乐意了,安安撒娇,“就要爸爸做!”
张光香没话说了。
家里正好有一兜橘子,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桌前开始做橘子灯笼,苏雪桢先剥开一个橘子给平平各分了几瓣,“尝尝好吃不?”
岑柏看着橘子皮,计从心来,捏着橘子皮对准安安的眼睛,橘子皮汁直直呲到平平眼睛里,酸得平平直揉眼睛,他愤怒地去打岑柏,“坏爸爸!”
安安看到哥哥吃鳖可开心了,但同时又想自己也试试,“我也要我也要。”
苏雪桢无语,岑柏这妥妥的小孩子心性,要是被娄桂兰或者张光香看到,指不定要骂他一顿。
岑柏就捏起一个橘子皮给安安也滋了下,一阵凉意掠过,安安只感觉眼睛控制不住的酸,想流泪,眼里含着热泪看着爸爸手里的橘子皮,带着探究,感觉还有点神奇。
岑柏看她对这东西好奇,试探着又问:“再来一遍?”
安安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好了好了,开始做灯笼。”
这么闹下去灯笼不知道上午能不能做好,下午还有别的事呢,苏雪桢及时打断了,先拿起一个橘子,用笔在橘子蒂附近画了一个圈,不太规则,但总体算是个圆了。
岑柏更生猛一点,用刀直接把上面一层切掉了,然后两个人用勺子把里面的果肉一点点挖出来,挖出来以后直接吃进肚子里,时不时再喂给平平安安吃。
实际做下来比他们想象中要简单许多,流程也不复杂,果肉全都喂到他们肚子里以后,岑柏去那边切蜡烛,切成适配橘子的大小,线要捆在橘子上,不能用普通的棉线,岑柏在家找杂物,抽出两条铁丝,又回了客厅。
苏雪桢已经在给橘子做装饰,完整的橘子皮不好透光,她准备在橘子皮上刻几个图案。
刚开始不太熟练,刻了几个绿叶都失败了,不过橘子都被他们吃了,反正也不会浪费,苏雪桢也又试了几个,慢慢掌握了技巧。
平平安安在一旁看他们做灯笼,不知不觉被喂了好几个橘子。
苏雪桢经过前四个橘子的失败,终于成功在第五个橘子上刻出了一朵花,看到岑柏回来,急忙跟他炫耀:“你看这个。”
“手真巧!”
岑柏面对妻子,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坐下后开始改造铁丝,把它拧成适合橘子的大小。
苏雪桢经过这几次在橘子上刻画,发现自己还挺有绘画才能,除了一朵花以外,她又在另一个橘子皮上刻了小狗的形状。
这下两个灯笼都完成了,她用纸把里面蘸干净,把蜡烛放进去,找来东西固定住,随后把半成品灯笼交给岑柏搞定收尾。
平平安安这时候已经没耐心了,从椅子上下来,要出去玩。
忙碌了这么久就为了让他们看灯笼,苏雪桢不想孩子们提前离开,轻声挽留,“快好了,你们再等十分钟。”
在这坐着光吃橘子去了,还不如在外面陪外婆择菜呢,平平安安等不下去了,拔腿就跑。
岑柏已经把钢丝弄上去了,再弄一个可以拎着的灯笼柄就完工了,他摇摇头,“算了,别喊他们,等晚上做好了他们就知道过来求我们了。”
苏雪桢又坐回来,看他继续做灯笼。
岑柏去门口找了两根小木棍,削平,慢慢安装在铁丝上,他拎着橘子灯笼试了一下稳定性,没掉,跟苏雪桢说:“点着试试。”
苏雪桢拿出火柴盒,划一下就点燃了,她把火苗对准蜡烛,橘子灯笼亮了起来,她脸上露出格外开心的表情,“成功了!”
岑柏满意地笑笑,看剩下的材料有点可惜,提议:“咱们再做几个自己玩。”
苏雪桢坐下,夫妻俩又用剩下的材料勉强做出了三盏灯笼,虽说没法拎起来,单单放在那儿点燃就挺好看,岑柏笑道:“等到晚上灯灭了肯定更好看。”
“到时候放咱们床头的桌子上。”
才不给那两个没良心的玩。
平平安安从客厅出来以后,张光香一直在门口看着,他们也没法去找钱海,看于贝妮也出来玩儿了,三个孩子凑到了一起。
于贝妮现在已经能说很多话了,平平安安会说的有限,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交流,张光香就看他们三个在那边聊天,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没过一会,三个人进了于贝妮家的仓库,她一闪神的功夫,就见他们三个从里面推出一辆木制的老推车。
这是过去每家每户用来拉东西的推车,前面只有一个轮子,非常不好把控,他们三个孩子掌握了技巧,一人站一边,扶着那个车慢慢往前挪动。
这要是倒了,一砸砸两个,张光香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过来阻止,“哎哟喂我的祖宗,你们推这车干嘛?”
这么好玩为什么不让做?平平不理解,也不撒手,“平平要玩。”
安安之前也只是玩过那种很小型的木制小车,对于这种超大型的比自己还高的车还是第一次,感觉很新鲜,自然也不会放弃,“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