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千千岁(清穿)——蒹葭是草【完结】
时间:2022-12-15 18:02:46


  律法里虽然没明说,大金还没有一个女人拥有过土地,更别说是三千多亩良田了。
  两白旗地多人少,拿出三千亩可能不算什么,这要是放在其他旗,想拿也拿不出来呀,还不够旗人和流民分的。
  皇太极果然敛了笑,没为难明玉,而是看向多尔衮:“真有此事?”
  多尔衮点头,不答反问:“大汗可还记得魏循这个人?”
  魏循宁死不剃发,再加上他确实有些才能,给皇太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皇太极也是个爱才的,其他汉人不剃发一律处死,独留下魏循一条性命,还让他住在后宫。
  “此事与他有关?”圈子兜得有点大,皇太极一时没反应过来。
  多尔衮道:“魏循此人于粮食一道有大才,他向我保证能种出亩产千斤的西洋粮食。豪格所说的那三千亩良田,正是我交给魏循试种军粮的土地。若真如他所言,我还打算把两白旗荒废的田庄全都交给他种粮食。”
  两白旗人少地多,近半土地荒芜,再加上多尔衮和多铎为了练兵,并没有效仿其他旗屯田养兵,而是将兵与民截然分开,农户种地养兵,士兵保境安民。
  这样一来,兵全是精兵,种田的农户却严重不足。
  每年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或是遭了灾的年份,两白旗都会拿银子向南边的晋商买粮食。
  近几年天灾不断,粮价飞涨,两白旗买粮食的银子甚至超过了练兵的开销。
  若真如魏循所言,西洋粮食能亩产千斤,别说多尔衮了,就是皇太极自己都很心动。
  就在皇太极两眼放光的时候,豪格极没眼色地抢白道:“说你把土地私自过户给明玉呢,你扯什么军粮啊?”
  真不愧是两口子,都是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的高手。
  作者有话说:
  豪格:别想岔开话题。
  多尔衮:我疼我媳妇,你管得着吗?
  明玉:过了这一关,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种田啦。

第51章 暴徒
  皇太极垂眸喝茶, 静静等着多尔衮的解释,试种军粮就试种军粮何必多此一举把土地过户给明玉呢?
  根本是两码事。
  多尔衮也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魏循不肯剃发, 其心不忠,大汗不用他,我自然也不会用。人可以不用,才不能浪费,正好明玉喜欢种田, 我便把魏循拨给明玉, 土地也拨给明玉,让明玉盯着魏循,收其心,展其才。”
  明玉还以为多尔衮会说“地是我的地, 我想给谁就给谁”, 没想到他绕来绕去竟然把过户土地的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如此一来, 等于过了明路, 以后都不必再遮掩。
  她可以明目张胆地当地主了!
  至于军粮嘛,多尔衮也没说不给银子, 卖谁不是卖呀。
  脑子是真快,嘴皮子也利索, 足以甩豪格几百条街。
  豪格还想说什么,被皇太极一个眼刀制止了。
  皇太极没有立刻表态, 眼风扫过明玉, 笑着问她:“魏循不是个好管的,你可有把握?”
  明玉半点没谦虚:“磨合了半年多, 都在掌握之中。”
  皇太极大笑, 连说了几声好, 还鼓励明玉:“若真能种出高产的西洋粮食,两黄旗也能匀出良田给你种,让你尽情发挥。”
  话是这么说,皇太极心里并不以为然。
  年景好的时候,南边的稻子亩产也不过两百斤左右,麦子可能还不到。洋人的粮食是能下崽还是能分身啊,亩产翻倍已经是奇迹了,翻上四五倍,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连着几年倒春寒,再加上干旱和蝗灾,能有收成都是仙家保佑了。
  从听说多尔衮把三千多亩良田过户给明玉开始,大福晋的嘴就没合上过。
  明玉生在草原,长在草原,出嫁之前都没离开过草原,她会种粮食?
  她见过粮食长什么样吗,也敢在大汗面前立军令状,大福晋吓都要吓死了:“明玉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多尔衮宠你,由着你闹,在大汗面前可不敢由着性子胡说八道!”
  那可是欺君之罪!
  皇太极笑着朝大福晋摆摆手:“也不能这么说,明玉的西洋果子就种得极好。还有那个鼻烟,打几个喷嚏,通窍提神,还能止疼。”
  他朝明玉一笑,想走个后门:“就是量太小,每次只能买那么一点,我都舍不得用。”
  明玉也笑:“过犹不及,鼻烟少用一点对身体有益无害,用多了于身体有损。”
  皇太极“哦”了一声看向多尔衮,多尔衮苦笑:“用多了咳嗽,我的也还回去了!”
  皇太极哈哈大笑,叫你跟我显摆。
  提起鼻烟,大福晋气就不打一处来,洋人熏鼻子提神的东西,豪格居然让膳房炖汤给她喝。
  她喝着又苦又涩还有怪味,豪格骗她说这是西洋的药材,苦能降火,涩能生津。
  强忍着喝了几顿,结果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人都瘦了一圈。
  亏得豪格是个爷们儿,做事还没明玉靠谱,大福晋见皇太极似乎没有认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临走时,明玉又去看了八阿哥,八阿哥还在睡。海兰珠眼珠不错地守在旁边,巫医正在安慰她,说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让她不要过分担心。
  可巫医怎么说海兰珠都不放心,拉着明玉的手直掉眼泪,慌得旁边的嬷嬷不知如何是好:“福晋,月子里不能哭,仔细伤着眼睛。”
  明玉叫人投了热帕子过来给海兰珠擦眼睛,趁人不备,自指尖逼出一滴灵泉水,轻轻抹在八阿哥眉心、鼻畔和唇角。
  虽然在布木布泰身上测试过,空间灵泉对人体有益无害,但八阿哥太小,明玉不敢直接喂给他喝,只能试着用皮肤渗透,看看能不能起作用。
  只一会儿,八阿哥便睁开了眼,眼尾细长上挑像极了海兰珠。
  他醒来不哭不闹,小嘴慢慢蠕动,嬷嬷笑着说:“八阿哥这是饿了!快叫奶娘过来!”
  等八阿哥吃上奶,海兰珠这才止住哭,拉着明玉的手说明玉是她和八阿哥的福星,非让明玉当八阿哥的干额娘。
  明玉拗她不过,只得认下,临走时叮嘱海兰珠,每餐都用西洋菜给乳母炖汤喝,对八阿哥有好处。
  暖棚里的西洋菜定期用空间灵泉浇灌,其中必定也含有一些灵泉水。用这些菜炖汤,再通过乳母的乳汁哺育给八阿哥,虽然慢一些,胜在细水长流。
  应该也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海兰珠认真记下,让莺歌送明玉离开。
  谁知到了宫门口,再次偶遇多尔衮。
  明玉很是无语,这缘分也是没谁了。
  眼看到饭点,明玉邀请多尔衮回家吃饭,多尔衮婉拒,说还要回营练兵,明玉也没挽留,扶着娜塔的手上了马车。
  坐稳之后,马车没动,明玉正想问怎么了,多尔衮撩帘上车,紧挨明玉坐下。
  娜塔顿时羞红了脸,赶紧站起身低着头退了出去。
  娜塔退出去,对面的座位空了,多尔衮仍旧挤着明玉坐,挤得明玉心烦气躁。
  她转过头,正对上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目光所及之处炙热滚烫。
  男人倾身过来,吻上她细白的脖颈,轻轻吮吸,细细啃咬,换气的间隙哑着声音问她:“想我了没?”
  明玉知道这个男人疯起来什么事都敢做,在炕上,她敢实话实说不想就是不想,哪怕被颠散也别想逼她说违心的话。
  马车里,她不敢。
  她要脸。
  明玉缩了缩脖子:“想了。”
  男人将她抵在车壁上,头埋进她颈间,闷声笑:“想我了,还是想……”
  臭不要脸!
  明玉用力推他,反被男人搂住腰,手从小袄下面探进去。
  明玉被脸皮打败,咬着唇求他:“别,别这样,外头还有人呢。”
  “我想你了。”男人隐忍地吻上她的唇,就像一座冒着浓烟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明玉有点透不过气,轻轻喘息:“我们回家,回家再说,好不好?”
  回家两个字似乎打动了多尔衮,他停下动作,捧着明玉的脸亲了亲:“好。”
  午饭果然没吃上,天雷勾地火并不觉得饿。
  沐浴梳洗过后,已经是ᴶˢᴳᴮᴮ掌灯时分,明玉还是没胃口想直接睡了,多尔衮不让,吩咐端晚饭进来。
  晚饭一如既往地丰盛,番茄炖牛腩和红烧鹿筋摆在一起,看起来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明玉盘着腿,上半身趴在桌沿上,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看了一眼炕桌上的饭菜,再看看熟悉的炕桌,嫌弃地用指尖点了点桌面,嫌弃地仰起头看多尔衮:“都不换一张桌子吗?”
  刚刚才在上面疯过,羞耻到明玉想撞墙,真是无颜再面对这张炕桌。
  多尔衮拿了白棉布巾,长臂一伸把明玉捞进怀里,轻轻给她绞着头发,边绞边说:“怕什么,都擦干净了。”
  明玉脸颊爆红,她精疲力尽连饭都不想吃了,多尔衮怎么还有力气口嗨耍流氓啊。
  明玉软软靠在他怀里,流氓回去:“我嫌弃你流过口水的地方,不行吗?”
  多尔衮手一顿,耳朵发热,吩咐人把外间的炕桌换进来,明玉舒服地打着呵欠提醒他:“从外院搬,内院每一个炕桌上都沾过你的口水。”
  多尔衮:“……”
  再次坐到炕桌前,明玉的长发已经半干了,她挑挑拣拣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
  多尔衮问她换了炕桌怎么还吃不下,明玉仰头看他,真诚发问:“前院和后院的炕桌都是从一个地方批发来的吗?”
  她之前没注意,前院和后院的炕桌居然一模一样,不,是全府的炕桌好像都是一样的。
  多尔衮之前也没注意,他从不操心这些,见明玉问了,只好说:“你要是不喜欢,都换了也无妨。”
  说起换桌子,明玉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最近是不是要搬家了?”
  若不是进宫,她还不知道呢。
  多尔衮也才想起来,歉意道:“忙忘了,忘了告诉你。”
  明玉一脸“你真行,心真大”的表情,多尔衮用筷子头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我留下陪你收拾,家里东西不多,很快就能弄完。”
  明玉忙摆手:“别,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可以。”
  好家伙,他留下,十多天,她怕是都活不过原主了。
  多尔衮确实忙,今天要不是太想明玉,情难自禁,一夜他都不会留。
  吃过晚饭,躺在被窝里,明玉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听枕边人轻声说:“明玉,八阿哥平安出生,那些毒花是不是可以处理掉了。”
  明玉瞬间清醒,睡意全无。
  她就知道,今天在宫里对上布木布泰,多尔衮不会无缘无故帮她。
  她就知道,布木布泰吃了亏,多尔衮不可能毫无反应。
  她就知道,他陪她回来,在炕上毫无下限地取悦她,满足她,事后体贴周全,无微不至,全是糖衣炮弹。
  良辰美景温柔乡,气氛正好,适合睡觉,等到明天再说,不行吗?
  明玉不理,缓慢翻了个身,想爬回自己被窝继续睡,结果被人重新捞回怀里,抱得更紧。
  明玉不耐烦地去掰对方的手:“我知道了,再等一年,一年之中八阿哥没事,那些花随便你处置。”
  身后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明玉趁机掰开他的手,成功爬回自己被窝。
  翌日明玉醒来的时候,隔壁被窝已经空了。
  明玉松了口气,照常梳洗吃早饭,将搬家事宜吩咐下去,然后坐马车去往赤鹿山。
  到了赤鹿山,发现田庄又在翻修,加固院墙,平整地面,正房、厢房、耳房和倒座全部推到重建,倒座里那个温泉池的面积扩大了足足两倍,像个私人游泳池。
  明玉叫了庄头来问,庄头说是魏循的意思,翻修的银子也是魏循自掏腰包。
  自从收购了温泉山庄,魏循一直住在那边,并没有要搬回来住的意思,他为什么出钱翻修这里?
  是银子多了咬手吗?
  想什么来什么,明玉正要派人去找魏循,魏循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好的又翻修这里做什么?你还想回来住?”明玉不理解,论规模,论舒适度,温泉山庄都比赤鹿山田庄好太多太多。
  魏循莞尔:“修好了给你住。”
  明玉更不理解了:“给我住?”
  魏循“啊”了一声,挤眉弄眼:“这里离军营近。”
  明玉:“……”
  被明玉盯了一会儿,魏循举白旗:“是墨尔根代青交待给我的,修缮的银子也是他出的。他说,他以后会很忙,忙到没时间回家,恐怕要麻烦福晋去军营看他。军营条件太差,他怕委屈了福晋,便让我把田庄修缮好,方便福晋歇脚。”
  明玉心说,他忙她就不忙了吗,没时间去军营看他,可多尔衮要是愿意出钱修缮她名下的田庄,她也不会傻到拒绝。
  想修多少修多少。
  田庄在翻修乱糟糟的,正好魏循在,明玉让他带自己去新得的两个田庄转转,顺看看春耕的情况。
  种子种到地里还没浇灵泉水,明玉心里总不踏实。
  魏循笑着答应,从田庄的马厩里牵出来一匹枣红色的小马:“两边山头连成一片,中间没有大路,只能辛苦你骑马了。”
  明玉苦笑:“我不会骑马。”
  魏循:“……”他认识的蒙古女人都会骑马。
  而且个个骑术精湛。
  明玉:“要不,你带我?”
  魏循:“我不敢。”
  明玉急着去浇灵泉水:“你带我。”
  魏循想了想,咬牙点头,后脖颈有凉风刮过。
  有路的时候坐马车,到了田间地头马车进不去,明玉扶着娜塔的手下车,魏循也跳下马:“只是看看的话,走着也行,我陪你走。”
  灵泉水不能灌溉,只是走走看看怎么行,明玉得把这三千亩全都逛过来。
  拍古装剧的时候明玉骑过假马,知道怎么动作潇洒地上马,魏循的马也很温顺,让明玉潇洒地骑了上去。
  魏循诧异地看明玉:“你真不会骑?”
  明玉无语:“会骑还用求你?”
  魏循:“……”
  旁边丫鬟婆子侍卫一大堆,魏循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墨尔根代青的福晋公乘一骑,就算大金这边的民风再开放,他也不敢。
  于是选择牵马。
  明玉也没勉强,不让她腿儿着就行。
  整个上午,逛了一小半,还不见明玉喊停,即便魏循有功夫在身,腿也走直了。
  明玉吩咐换个人牵马,魏循不放心,坚持亲力亲为。
  日上中天,明玉也累得不行,魏循劝她回去,明玉不肯,让人端了饭菜过来,她就在马车里吃。
  穿越前经常在片场吃盒饭,她没那么娇气。
  田庄也没什么好吃的,魏循怕明玉吃坏肚子,特意派人去温泉山庄他自己的灶上提食盒。
  食盒不保温,菜提来早凉了,魏循要拿到田庄的灶上热,明玉见饭还温着,便不想麻烦别人,就着温饭把凉掉的菜吃了。
  除了凉点,味道还不错。
  明玉吃饭慢,等她吃完魏循早吃完了。
  吃完饭继续逛,一垄一垄,一片一片,边边角角也不放过。
  魏循以为自己够拼了,忙起来不分昼夜,万万没想到明玉比他还拼,吃完饭都不休息一下立刻开工。
  逛了一上午,明玉把该看的想看的都看了个七七八八,有问题也向魏循请教过了,没打算把剩下的一大半全都逛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