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白月光——上黎【完结】
时间:2022-12-15 18:07:55

  《魔主的白月光》
    作者:上黎
  简介:
  【正文完结,后记更新中】
  十四岁那年,阿朝作为昆仑小弟子跟着师兄姐应姑臧褚氏之邀赴宴,在褚家老宅里第一次遇见褚无咎,那时他还只是褚家卑弱的庶子少年,衣着半旧单薄,却体态修长,温和俊秀,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比高山的雪莲更清冷艳丽。
  躲在树梢后悄悄偷看他的阿朝没出息地当场窒息。
  阿朝:这小哥哥——他对我笑!他心里有我!!
  历经坎坷,和他成功订婚的时候,阿朝一本满足抱着年轻未婚夫窄细紧实的腰,兴奋觉得自己捧到了一朵高岭之花。
  直到后来许多年后,当她被俊美癫狂的妖魔帝王贯在榻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当年捧到的根本不是高岭之花,是一朵糜艳残酷吃人不吐骨头的疯.批大食人花。
  ——
  不是从订婚写,是从两百年后俩人已经老夫老妻(划掉)互相不爽快掰了的地方开始写,含一小部分插叙,主要是顺叙。
  古早酸甜狗血虐恋,未婚夫叫褚无咎,褚无咎脑子有病,纯纯大神经病——但他真的爱阿朝。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衡明朝 ┃ 配角: ┃ 其它:完结文《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专栏点进去就找到啦
  一句话简介:褚无咎,我放你自由啦
  立意:天下大同
  vip强推:
  乾坤大难,师兄师姐叛宗,在一片哗然争议中,原本是昆仑小师妹的衡明朝不得不担起正道仙门首徒的重担。<br>作为天底下最倒霉的倒霉蛋之一,阿朝已经懒得管她那个深沉莫测心有所属的未婚夫还要作什么大妖,面对师尊濒临入魔昏迷垂死,妖魔复兴,天地大劫将至的种种局面……阿朝满脑子唯一的念头,就是重整乾坤山河、复活师尊。
  本文行文流畅,感情细腻,在风起云涌的仙魔世代,讲述一段纠缠悱恻爱恨交加的传奇故事。

第1章 
  昆仑,云天大殿。
  衡明朝站在大殿中央,低着头,正在听掌门沉声说话。
  掌门姓苍,单字一个穆,方额宽脸,虎目长须,沉肃严苛像一尊黑煞神,平时脸一拉,能吓得新入门的小师弟们尿裤子。
  恰好最近世道不太好,流年不顺,苍掌门座下一共俩弟子,俩弟子全堕了魔……在被气得脑溢血昏迷了几天后,苏醒过来的苍掌门更可怕了,现在脸一拉,把入门两百年的阿朝吓尿裤子都不是问题。
  阿朝夹紧腚腚,放轻呼吸,像一只无助弱小的猫猫,瑟瑟发抖听苍掌门说话。
  苍掌门语气威肃,言简意赅,衡明朝竖着耳朵仔细听,大概听明白了两个重点:
  第一,霍师兄和蔚师姐堕魔了,是两个混蛋东西,苍掌门很生气,要把他们俩踢出昆仑以儆效尤。
  第二,她的未婚夫褚无咎也堕魔了,也是个混蛋东西,苍掌门很生气,要给她和褚无咎解除婚契。
  阿朝:“……”
  阿朝感觉情绪还算稳定。
  主要是她干了坏事,干了一件特别大特别大的坏事,她现在特别心虚,看见苍掌门就像见了猫的耗子,别说苍掌门要给她解除婚契了,如果实在必要,她都可以把褚无咎吊在城墙三天三夜来表忠心——反正挂褚无咎那个混蛋,她不带半点亏心的。
  阿朝心里碎碎念,面上却低眉顺眼,等苍掌门一大段话说完,立刻响应:“弟子都听掌门的。”
  苍掌门看她答应得太快了,脸上顿时浮现出狐疑的色彩,严肃问:“你是不是不服?”
  “没有没有。”阿朝立刻严肃脸表示:“婚契不只是我和褚无咎的私事,也是我昆仑和褚氏的公事,褚氏投魔,背信弃义,我心里超级唾弃他们!掌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苍掌门听了,面色这才和缓起来。
  “你能这样想,才是我昆仑弟子。”苍掌门凛声:“褚氏倒戈妖魔界,不仅是背叛正道,更是背叛人族,我昆仑弟子绝不能结这样的姻亲。”
  苍掌门顿了顿,想起什么来,缓声说:“你身上的情蛊也不必担心,我会着人去寻解药。”便是实在寻不到解药也无妨,衡明朝体内的是子母蛊中的母蛊,褚无咎身上的才是子蛊,便是褚无咎死了,子蛊死去,蛊毒自然解开,总伤不到她分毫。
  阿朝乖乖点头。
  苍掌门这才放下了一桩心事,这可以说是他最近唯一一件感到稍许欣慰的事。
  这短短的三个月中,先有仙魔大战,昆仑诸长老战死疆场,又有新一代魔君殷威趁乱而起,破出妖魔界封印,带着妖魔大军试图侵|入乾坤界,人族各家山门氏族人心惶惶,倒戈者无数,连他的两个弟子都公然叛宗、向魔君俯首称臣。
  只要想到这些,苍掌门喉咙就发痒,几乎要再吐出一口血来。
  他沉沉叹一声气,目光略移,看着衡明朝。
  少女一身茶白色素服,身形纤细,低着头,目光只无声落在地面,站姿笔挺,一动不动,端正而乖巧,有一种平庸的老实。
  看见她,苍掌门心里倏然又是一揪,绵延开说不尽的憾痛
  ——这是他已故的大师兄、昆仑大长老沧川剑尊生前座下唯一的弟子,衡明朝。
  三个月前的仙魔大战,正道诸宗死伤惨重,昆仑诸峰长老足足战死半数,尤其为了剿杀前一代魔尊血罗刹,大师兄更是碎剑当场、与之同归于尽,连具尸身都没留下。
  他的大师兄啊!他那浩然如神、能一剑斩山海的大师兄,怎么就那么死了?!
  苍掌门再看见衡明朝,一时竟恍如隔世,想起大师兄昔日的音容形貌,心里一阵涩痛,眼前阵阵发黑。
  阿朝好久没听见声音,小心抬起一点点头,苍掌门移开脸,不叫她看见自己湿润的眼眶。
  “回去吧。”苍掌门闭上眼,疲惫地摆摆手:“好孩子,你回去,好好修炼,回去吧。”
  阿朝低低应了一声,乖巧行一礼,转身慢慢走出大殿
  迈出门槛,再绕过转角,一避开长辈的视线,阿朝抄起袍角撒腿就跑起来。
  她御空而起,流光一样划过天空,直奔沧川峰。
  岚月峰的越秋秋收到传召也正往云天大殿去,走着走着只觉得一道大风刮过,差点给她刚挽的发簪弄掉,她一抬头,就看见清冽的剑芒,顿时气得跺脚大骂:“衡明朝!你赶着投胎去啊!”
  阿朝一心往家里跑,根本没注意经过了谁,等看见了沧川峰,她落在草地上,一口气冲回自己洞府。
  沧川峰是她师尊沧川剑尊的独峰,只住着她和师尊两个人。
  早年她结成金丹后,本来就应该出去独辟一座洞府,但师尊舍不得她,就把沧川峰旁边生生劈出一座小峰,给她造洞府,于是阿朝就没有出去,继续窝在沧川峰快乐啃老。
  直到仙魔大战,世人皆知沧川剑尊陨落,连尸骨都没能带回来,昆仑众师长不忍封存沧川峰,就原模原样留给她,让她可以自己收拾打扫,思念师尊了还可以去看一看。
  阿朝没有去沧川主峰,而是直接冲向自己的小洞府。
  她的小洞府在一片青山绿水间,洞府门前就是她亲手种的好大一片花园,各种各样漂亮的灵植,只是她最近太忙,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精力照顾过,有一些比较娇弱的灵花灵草已经枯萎,蔫哒哒垂在那里,被蹦蹦跳跳过的小灵兽咬下来,嚼巴嚼巴吞掉了。
  阿朝一回来,几只小灵鸟就扑闪着翅膀飞来她肩膀,轻轻啄她头发撒娇,阿朝一个一个摸摸它们毛绒绒的小脑袋:“对不起我这些天太忙了,明天我有空一点,给大家加餐。”
  小灵鸟们开心啾啾叫起来,围着她飞来飞去,阿朝拿出门牌打开山门禁,一股清暖的草木香气隐约飘出来。
  阿朝走进去,她的洞府不像大多数修士那样清冷朴素,反而像一座凡人民间的小院子,有几间不大不小的书房打坐室和卧房,秀美的小回廊铺着原色木板,翘角的檐下还挂着一串香叶编的小风铃,在风吹过时会像雀鸟鸣叫一样清脆作响,走过时连风都带着清甜的香气。
  阿朝回了家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小蜜蜂一样去每个房间仔细转一遍,确定家里没有人来过,才终于放心,跑回自己卧房。
  她的卧房也不像修士的住处,像凡间女儿家的闺房,所有装饰摆件都是秀气的,她跑去二楼,隔着屏风摆着一张架子床,垂着浅黄绿色的帷帐,床边放着一张小木桌,桌面摆着一颗拇指肚大珍珠形状的珠子,本是暗淡无光的,直到见她一回来,忽然发起亮光。
  “你可终于回来了!”珠子立刻大声念叨起来:“你知道你去了多久?都快两个时辰了,饭后老太太唠嗑都没你这么磨叽的!”
  这是她的本命神器,长生珠,一个超级会骂骂咧咧的话痨。
  “苍掌门跟我说了好多事嘛。”阿朝走过去,把长生珠握到手里,叹气道:“你知道的,霍师兄和蔚师姐叛宗后,苍掌门被气得昏迷了好几日,醒过来有好多事要交代,所以就多说了一会儿……掌门真的很辛苦,我今天悄悄瞧一眼,掌门的头发都花白了。”
  “那可不,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养两个宝贝弟子,一个首徒一个次徒,眼看再过些年就能托付山门,结果一下俩全堕魔了——这是什么绝世倒霉蛋,我要是他,别说只是变憔悴了,都能当场活活被气死。”
  长生珠说着说着,也不由唏嘘:“想当年我们上古,人族正兴,根本没有妖魔说话的地方;可看看你们如今这世道,风水轮流转,改成妖魔大兴了,那么多人族宗门氏族都已经向魔尊投诚,说不准哪天就真的改天换地,成了妖魔当道,从此你们人族反而得退一射之地、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老实装死了……”
  阿朝越听越不是滋味,屈起手指悄悄弹它:“你讨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长生珠被弹得在她手心一个咕噜,顿时恼羞成怒,尖叫跳脚:“你还敢打我!你忘了谁给你看家了!谁给你守着你那亲亲师尊了,衡明朝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我没有,我就轻轻弹你一下——”阿朝叫屈,被长生珠更大声的尖叫压过去,简直比泼夫还泼夫,衡明朝耳朵震得嗡嗡的,赶紧先把长生珠塞回锁骨的契印里。
  世界顿时安静了。
  阿朝长舒一口气,赶紧走到摆着书橱的墙边,低低念出咒语。
  被涂成浅素色竹子纹理的墙壁旋转着化作一个漆黑洞口,衡明朝弯腰钻进去。
  里面是个小小的房间,摆着一张冰玉榻,袅袅寒气如白雾,将不断散出来的魔气侵蚀得呲呲作响,两种力量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声厮杀扭曲,能叫任何靠近的人难以呼吸、生出无穷畏惧之意。
  阿朝却像感受不到一样,默默跑到榻边,看着冰玉榻上阖目昏沉的人,紧抿着唇,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师尊。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
  新文新气象,搓手手开新书啦!

第2章 
  密室只有正常卧房一半大小,摆着一套小巧桌椅,没办法开窗,就特意在墙壁画出一扇惟妙惟肖的窗户和花草风景,窗边点着两盏立地鲛灯,昏暗的烛火,照亮冰玉榻上静静躺着一个人。
  那是个青年模样的男子,面容温泰,长眉深目,气质柔和,阖眼沉睡时,身上仿佛也带着让人折服的雍正与威仪。
  如果苍掌门、或者昆仑的任何一个长老弟子在此,看见他必然骇惊大叫
  ——这正是她的师尊,世人皆知已经陨落在仙魔战场上的昆仑大长老、沧川剑尊,衡玄衍。
  阿朝走到床边,看着他,声音轻轻的:“师尊,我回来啦。”
  她把长生珠放出来,放到师尊枕边,长生珠突然被关了小黑屋,一放出来鼓足气正要破口大骂,就对上衡玄衍那张放大的脸孔。
  “——嗝!”长生珠被吓的猝不及防打了个嗝,到嘴边的脏话下意识憋住
  当着衡玄衍的面骂他的心肝徒弟,衡玄衍能生拆了它!
  长生珠是举世无双的上古神器,天不怕地不怕,大写的混世魔头,和衡明朝结契之后更是被她当小宝贝宠,平生唯一栽过的大跟头,就是当年落在衡玄衍手里,因为桀骜不驯被他狠狠收拾过一阵,可以说太刻骨铭心了。
  以前的心里阴影太深了,以至于衡玄衍现在哪怕昏迷了,长生珠对上他那张脸也怂怂的。
  长生珠怂逼得瞅一眼衡玄衍的脸,自己咕噜噜往旁边滚,边滚边喊衡明朝:“快把我拿走拿走!我不要在他旁边!!”
  阿朝已经跑去小桌边倒水了,边提着水壶边不以为然:“师尊昏睡着,又不会爬起来打你,你还怕啥。”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他给我留下过多么深重的心理阴影嘛?!”长生珠怒吼:“你知道我当年在他手底下是怎么过活的吗?你是他心肝肉宝贝徒弟你当然不怕,尽会说风凉话,快把老子拿走!老子不要挨着他!”
  阿朝无言。
  她两百年前拜入师尊门下,没几年师尊就把长生珠给她做契约神器,它满打满算一共也没在师尊那里待多久,哪来那么多心里阴影?
  但没办法,自己的神器跪着也要宠,阿朝端着水杯过来,顺便把长生珠捞到自己肩头。
  长生珠一骨碌滚到她肩膀,像一只缩着蓬松绒毛的小鸡仔,惊魂未定贴着她脖颈,终于老实下来了。
  阿朝不用管它了,先用小棉签蘸着水杯里的水被师尊润润嘴唇,然后挽起袖口,露出手指,一口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立时冒出来,她弯下腰去,把指尖虚虚对准衡玄衍的嘴唇,鲜红的血珠落在他唇缝间,一滴一滴,无声无息渗进去。
  衡玄衍周身已经氤氲成一片的黑色魔气不甘蠕动着,终是缓缓散去,但细碎的魔气仍然在他体表每一寸皮肤蛰伏,丝丝缕缕缓慢地渗出。
  “够了够了。”肩头的长生珠又嚷嚷:“能给他少喝就少喝点,他的身体会成瘾,需要的量越来越大,你每次给他喝的越少,他耐受的时间就能拖得越长。”
  阿朝赶紧把手收回来,目光却仍望着师尊。
  他脸色苍白,双目深陷,无声无息躺在那里,一身魔气如毒虫啃噬纠缠不休,曾经如墨青丝已经白成了雪一样的颜色。
  “不是我说,你这就是饮鸠止渴。”长生珠难得不嘴欠了,认真说:“他已经入魔了,你懂吗,不是你师兄师姐那种投靠魔界的名义堕魔,他这是真正的、彻底的入魔,他全身都被魔气侵透了,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他意志沉毅,不愿成魔,那就只有去死!你能把他从仙魔战场遗地拖回来,能借助我的能力把自己的血肉供给他拖延他入魔的速度,但拖延终究只是拖延,不是救治,到头来他还是要死的,等长生契耗尽,说不定还得白搭上你自己一条命。”
  阿朝仍然一眨不眨望着冰玉榻上的人,没有说话。
  她出身凡间界,生在乱世,五岁那年家破人亡,她从被屠了满门的家中废墟中跌跌撞撞出来,辗转颠沛流落垂死的时候,被师尊救下,师尊把她抱在臂弯,带她上昆仑,让她见到了另一个无比广阔浩大的修真世界,六岁那年,她正式成为昆仑弟子,三叩九拜敬茶,拜入师尊门下,成了他唯一的弟子。
  十四岁的时候,她快要及笄了,要长成大姑娘了,师尊特别高兴,在生辰前夕送给她一颗漂亮的珠子,要她吞下。
  她吞下珠子,一个圆形的契纹出现在锁骨,师尊告诉她,这是长生珠,是件贵重至极的上古神器,在特殊的时刻,能让她用寿元来换命,若是有一日她受了极重的伤、或者中了什么致命的剧毒,哪怕粉身碎骨濒死的时候,都可以像壁虎一样断尾求生,用未来的寿元来换取恢复伤势或解掉毒素,直至寿元耗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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