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吃瓜记录——沈中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2-12-20 23:06:45

  伏闳丽的戏份也快要杀青,尽管凌家的事很忙,但是她依旧很有职业精神地把自己的戏份拍完了。
  虽然十多年未曾参演过任何作品,但伏闳丽的演技反而有所长进,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在凌家练出来了……
  于导演对伏闳丽夸了又夸,完全不吝啬赞美之词。
  在拍戏的空暇之余,席玉山主动找到井以,开门见山地问她:“井小姐,我知道这话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不过……凌高逸是不是出事了?”
  井以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很难想象有人在问这种问题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到底是真的不怕被报复,还是实在掩饰不住高兴啊……?
  但她没把这些话说出来,凌家有人被带走调查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消息灵通一点的人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毕竟这件事牵扯得太深,魏家几个旁系的人几乎全部被抓了起来,在A市盘踞多年的魏家摇摇欲坠,魏盛怕是要忙得疯了。
  与之相较,凌家的情况算是不痛不痒。
  “嗯,我二婶可能要离婚了。”井以平静地告诉他,接着就看到席玉山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点变化,笑意里面多了几分真实。
  井以:……您演都不演一下的吗?
  这话确实不是井以编出来骗他的,二婶要和凌高逸离婚的事凌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最开始还是凌平露起的头,她不想让凌擎宇和二婶被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拖累,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凌家的财产,所以让伏闳丽起诉离婚。
  离婚以后,凌擎宇和二婶依旧住在凌家老宅,凌平露的要求只有一个,伏闳丽离婚分割的大部分财产都要放在凌擎宇名下。
  整个凌家除了凌父有点不支持离婚这件事以外,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这样真的好吗?”一旁沉默着目睹了一切的徐良科看着前面,漫不经心地问,他手里一下一下抛着那个糖盒,看上去有点百无聊赖。自从那天晚上井以房间差点被陌生人闯进去以后,徐良科没事的时候就自觉地过来陪着她。
  井以用一只手托着下巴,也安静地看着前面两个人,半晌,忽然说:“要是能找到自己的话,什么年纪都不算迟。”
  徐良科的目光转回来,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黑眼圈,一边笑,一边把手里的那盒糖递给她,“阿以,你对别人的事这么清醒……却一点都看不清自己啊。”
  井以接过来,微蹙着眉不解地看向他,她摩挲着那盒糖,忽然想起什么,问:“怎么这几天没见到过阿炬啊?”
  “奥,他回家了。”徐良科挑了挑眉,很平静地回答道。
  井以惊讶地张了张嘴,接着问:“这么突然……?”
  “送你去医院那天受刺激了吧,”徐良科点了点头,“毕竟是一家人……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相往来,他要是愿意迈过这道坎,也是好事。”
  井以倒出一颗糖,发现居然是葡萄味的。
  徐良科低头跟她对视上,说:“你要是一直走不出来,就回去待几天吧。”
  “……可是我刚从凌家出来啊。”
  “我是说,”徐良科也愣了愣,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咧嘴一笑,“回山南镇吧,这十几天没见你,阿婆肯定也想你了。”
  井以半晌没有说出话,最后缄默着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她就坐上了回家的高铁,在路上时,井以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沉默地看着因为经过隧道而忽明忽暗的天空。
  井以没有告诉井婆婆自己回家的事,当她站在自己家门口敲门的时候,还有点担心井婆婆会不会没在家。
  但是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井婆婆看见她都愣住了,惊讶过后是一声饱含着欣喜的“囡囡啊”。
  井以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张开胳膊,扑进井婆婆怀里。
  井婆婆心疼地摸着井以的脸,担心地问:“囡囡,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脸色还这么差……”
  井以没回答她的问题,她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跟井婆婆诉苦:“阿婆……我好累啊,我好久没睡好觉了,心里好难受……我好想好想你。”
  井婆婆听完她小声的嘟囔,马上就更心疼自己家囡囡了。
  井婆婆晚上原本打算随便吃点,因为井以回家,又特意去买了各种食材,给井以做了一道啤酒鸭。
  晚上睡觉时,井以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去找阿婆一起睡觉。
  井婆婆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慈祥地问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开心。
  井以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井婆婆,当她说到“去世”这个词的时候,井以有些后怕地往井婆婆那里靠近了一些。
  井以是个讨厌离别的人,小时候在语文课本上看到这两个字甚至还会特意拿笔给划掉。井婆婆从来都知道,因为提起这种事时,小时候的井以总会撅起嘴,所以井婆婆很少跟她提起自己早晚有一天离开她这种话。
  井婆婆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井以多久,如果可以,其实井婆婆也希望这个过程能够再慢一些。
  但是人总有一天要接受生老病死,井婆婆拍着她的背说:“囡囡啊,其实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小时候邻居家的林婆婆不是常告诉你吗……死去的人都会到另外一个世界活着。”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囡囡,就算再不舍,也要好好道别……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
  井以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逃避这个话题。
  “有时候,死亡并不算是真正的消失……”井婆婆看着井以一脸的抗拒,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她心软地想,其实囡囡也才十九岁,十九岁——还是半个孩子呢。
  半夜,井以再一次突然惊醒,井婆婆睡眠浅,很快就打开小夜灯,问囡囡怎么了,井以愣了愣,重新躺下来说:“……做噩梦了。”
  井婆婆于是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哼着摇篮曲,隔着被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肚子,朦朦胧胧间,井以竟然真的感受到一阵久违的困意。
  ***
  这段时间里,凌承望一直在查三叔三婶失联的事。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乘坐的飞机应该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回到A市。
  凌承望已经做好了最差的打算,查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结果以后,凌承望知道差不多该把这件事暂时放一放了。
  但是艾飞山忽然说他收到父母的消息了。
  艾飞山一直对通信这方面的东西很感兴趣。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凌修真向来很支持这个继子的爱好,有时候甚至还会托关系拿到军用的一些淘汰设备陪他玩。
  艾飞山收到的消息就是来自他们俩平时模拟的联系方式。
  凌承望半信半疑地按他所说继续查了下去,三天之后居然真的成功跟凌修真夫妇取得了联系。
  与此同时,对凌高逸的调查也结束了,没有证据证明凌高逸参与了魏家恶意转移资产的犯罪行为。
  凌鸿轩稍微松了一口气,一边扯开自己领带,打算去好好放松一下,一边把凌乐安从公司放走了。
  凌乐安终于从凌家一系列事中脱身出来,他想起郁湾前几天发来的消息,犹豫片刻,主动给井以打去一个电话。
 
 
第五十九章 
  井以放下手机, 开始认真考虑到底该给郁湾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抛开那个意外,井以跟郁湾其实不算熟,所以不太了解她究竟喜欢什么, 凌乐安告诉井以说郁湾的生日聚会人不算多, 她只要来就行, 不必操心礼物的事。
  井以觉得不太合适, 虽然自己和郁湾不熟,但是去都去了,哪有空着手的道理。
  井以回忆着前两次见面时郁湾身上的小配件, 包上似乎挂着一个水晶骰子, 手机壳上面……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什么卦阵。
  井以在网上挑了很久,最后选了一套精致的塔罗牌。
  ***
  在井以回到A市之前, 凌乐安和公和泽已经来到郁湾家了。
  郁湾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她性子也比较独,所以生日这天就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过。
  在场的二代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大多都是从上幼儿园开始就互相认识了, 所以对郁湾的性子都了解。
  就是这样郁湾尚且还嫌弃人多, 她看着有些嘈杂的客厅,皱着眉问:“今年人怎么这么多?”
  公和泽嘻嘻哈哈地跟人打招呼,还抽空回答郁湾的问题:“郭子和长峰今年从国外回来了, 奥对,还有小清她们……”
  年年聚会都是公和泽主动替郁湾张罗,不然的话她又是普普通通吃顿饭就过去了。
  凌乐安一出现,公和泽就热情招手, 示意他过来坐。
  郁湾看他两眼, 突然问:“井以呢?”
  其实郁湾想问的是井以为什么没来, 她是不是讨厌自己……?
  但是这话对郁湾来说太难为情, 她说不出口。
  凌乐安看见郁湾脸上的别扭神色,毕竟从小一块长大,他很快就看出了郁湾脑海里的想法。凌乐安觉得有点不对劲,郁湾以前可不是这种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他又忽然想起上次的那个意外,凌乐安心情复杂,还有种说不出的不爽。
  即使有些在意,但是凌乐安尚且记得今天是郁湾生日,所以还是实话实说道:“她还没回来,可能一会儿到,到时候我下去接她。”
  郁家的别墅离凌家老宅不算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郁湾不动神色地松一口气,面上却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公和泽把一切看在眼里,凑过去问:“乐安,你们家的事解决了?”
  “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那批烂尾房的处理问题了,看魏家的态度……不好说。”凌乐安把袖口挽上去,露出一小节线条清晰而结实的小臂。
  “这是打算冷处理了?”郁湾皱起眉,有点厌恶地说,“真不是东西。”
  他们两个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向话多的公和泽像鹌鹑一样不说话,郁湾察觉到不对劲,她眯起眼睛问:“那帮人的事你插手了?”
  公和泽心虚但是心存侥幸地说:“没没,就是魏成林那小子说要干票大的,在圈里挨个拉投资来着,我就投了一百万。”
  凌乐安诧异地挑眉看他一眼,淡淡地说:“能抽身的话就尽快。”
  “……我手里空闲的钱都拿去买车了,至少下个月才能空运过来。”公和泽摸着自己鼻子,迟疑片刻,还是对两人坦白了。
  郁湾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柳眉紧锁,厌恶地说:“那些小畜生什么脏的烂的事都敢干,你还跟他们有来往?”
  她冷笑一声,“也不害怕他们挨枪子的时候,溅你一身血……”
  凌乐安说起这件事,脸上也隐隐有点冷意:“魏家太贪心,直到现在都还有一只脚不清不楚地踏在□□上……不过现在也放肆不了多久了。”
  公和泽听完他这话,若有所觉地问:“小……井姐待的那个剧组,原本是魏家用来洗钱的?”
  郁湾听见他对井以这个称呼,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凌乐安点了点头,掏出一支烟,俊朗的眉眼间堆满了这几日积累的疲惫。打火机按下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一瞬间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他俊美的半张脸。
  凌乐安深深吸了一口烟,香烟入肺,在肺里短促地停留片刻,然后又被他缓缓吐出,凌乐安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他用手指轻点着烟灰,神情慵懒地说:“嘉德娱乐投资以后跟魏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郁湾把桌子上那副扑克牌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说:“魏家从几十年前就跟国外的势力有牵扯,现在就算想要断干净,也得伤筋动骨……不是小事。”
  魏家出问题是早晚的事,就算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烂尾楼,也会是因为其他事,毕竟魏家跟境外势力有联系,光是走私枪支和玉石这件事,都够他们脱层皮。
  郁湾冷着脸,抽出一张卡扔给公和泽。
  “里面应该还有八百万,我用不着……。”
  公和泽也不客套,接住卡凑到郁湾身边,恨不得往人脸上亲一口,“小湾,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不讨厌我的!”
  “滚蛋。”郁湾嫌弃地把人推开,还不解气地往他脚上踩了一下。
  井以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下来了。
  郁湾一个劲儿地用余光往外面瞟,却不转头,直到井以走到她面前,郁湾才装作刚发现她来了的样子正眼看着她。
  井以笑着把礼物递给她,跟郁湾说“生日快乐”。
  她说完以后,抬眼一看,正对上凌乐安的目光。井以想起那天在凌乐安面前掉眼泪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一个劲儿地告诉她——好想靠近他,好想离他更近一点……
  井以犹豫不过片刻,最终还是按照真实想法,坦率地走到凌乐安身边坐下。
  凌乐安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他咳嗽一声,掩饰反复上扬的嘴角,被右手盖住的那条腿克制不住地想要抖腿。
  公和泽原本坐在凌乐安身边,井以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弹跳起来,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现在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俩。
  郁湾从小受到的教养告诉她当众拆开别人送的礼物是不礼貌的,可是她又实在好奇井以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郁湾抬起自己的扑克脸问井以:“……我能现在拆礼物吗?”
  井以看着她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还有那双藏着期待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她忍不住笑了下,说:“当然,今天过生日的人说了算。”
  郁湾打开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发现里面是一盒很漂亮的塔罗牌,她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郁湾很少收到这种很合心意的礼物,不论是凌乐安还是公和泽,送礼物其实都很直男,他们送的包和珠宝虽然贵重,但是郁湾从小又不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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