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水怕贸然登山惊动了谁，再三考量后，便如来时一般，悄悄用虚无道掩了气息，运起特殊的步法，飘然离去。
她未留下分毫痕迹，就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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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鸿初书院的出击
若说萧镜水刚来鸿初书院时一切暗流涌动还只是在暗中的话，眼下已经有一部分摆在明面上了。
鸿初书院揽权之举算不得声势浩大，但是到底解开了过去无欲无求的假象。
但鸿初书院却是极聪明。
他们宣扬有教无类，指出人无论天赋如何，家世如何，只要有一颗坚定向上的心，就可以有修炼的机会。
鸿初书院借重新划分资源为旗号，倒也聚敛了一些能人。
此举大大触犯了宗门和大家族的利益，原本已经不少人联合了起来，商议联合打压鸿初书院。
可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鸿初书院拿出了足够他们动心的利益。
鸿初书院先是打出了上古秘境的噱头，一开始自然是没人信，结果鸿初书院的长老导师们带了最近两届的学子一溜，全都信了。
于是乎，原本磨刀霍霍的宗门和家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静观其变。
短短数月内，鸿初书院又相继爆出三个上古秘境的消息。
得天地楼验证为真后，原本静观其变的宗门和家族纷纷骚动了起来。
这次却不再是磨刀霍霍，而是为求合作。
为此，这些人可以十分厚颜无耻地支持鸿初书院先前正义凛然的一套说辞，并配合鸿初书院重新分割资源。
当然，至于是何种程度的分割，他们彼此间心知肚明。
身在鸿初书院的鬼月君和君月澄对此变化皆有十分深刻的认知。
也正因此，他们皆不约而同地感到腻味。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鬼月君心中轻嘲，人啊，多么会趋利避害的一种生物。
只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所以为的利益不过是裹了毒药的馅饼。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们怕是没那个命享用这看似美味的馅饼。或者说，没那个命享用太久。
*
“已经开始死人了。”
又一次探索秘境的人出来后，鬼月君如是对君月澄道。
她微拧着眉，面沉如水，面部的线条愈发冷硬。
“死的人有什么不妥？”
“命本不该绝。”所以是非正常死亡。
寥寥数字，让君月澄变了脸色。
他自然也是知道巫族的事的。
“是巫族？”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鬼月君颔首：“他们的人也大约要混进来了。”
君月澄脸色有些凝重。
若非鬼月君说破，他也想不到。
无他，这人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些。
她实力不出挑，背景不出挑，是以这人死得悄无声息，没人察觉到异常。
“这只是个开始。”
鬼月君颔首：“等后期，他们出手或许会更放肆一些，但是相信在那之前，足够他们与那些个宗门和家族建立起密切的合作。”
密切到，足以让他们对鸿初书院的行为装聋作哑。
君月澄沉默不语，但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如今心情极差。
他们眼下的处境不太妙。
亦或者说，这种明知有阴谋却无力阻止的感觉很差劲。
“真是……自毁长城！”
君月澄有些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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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威格评玛丽王后（路易十六的妻子，被送上断头台的那个）：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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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论如何容忍拖后腿的
“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知道有危险，他们也愿意赌一把。”
鬼月君身在局外，倒是冷静克制许多：“六界劫本就不可避免，如今还只是个开始而已。你还是早日看开些比较好。”
君月澄苦笑。
这般情形他早有预料，但是还是很难心平气和。
大约是身在其中的缘故吧，他心性再好，也难以轻易接受自己要护的家伙是一群蠢货加混账，不仅帮不上忙还各个拖后腿。
君月澄又一次面无表情地想，要不让干脆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妖界的兴亡，关九尾狐什么事呢？
毕竟九尾狐如今就他这么一棵独苗苗。
哦，别说什么大局观。
毕竟妖族一向是很喜欢各自为政呢。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君月澄目光有些古怪地去看鬼月君。
“何事？”
“你到底是如何忍受冥界那群拖后腿的家伙的？”
通过以妖帝身份与鬼月君的两次接触，君月澄对鬼月君和冥界之间恶劣的关系深有感知。
在这种情况下鬼月君还能坚守在中洲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鬼月君奇怪道：“你为何觉得我有在忍他们？”
她分明是为了自己好吧？冥界可不值得她如此卧薪尝胆。
君月澄：“……”
那他就更好奇了。
鬼月君所表现出的桀骜乖张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伪装，但也看得出来，鬼月君绝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在关系不太好的情况下，鬼月君还能为冥界做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若是为了自己就说得通了。
毕竟，鬼月君不久前还说，他对冥界感兴趣。
这个兴趣若真的是……
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与你不一样，我可不全是为了冥界。”鬼月君适时出声，言语间又染上了几分漫不经心，“所以我随时可以抽身。记得提醒你们陛下一声，与我合作，千万慎重。”
“……我会转达的。”
君月澄心情复杂。
鬼月君这话看似是友好的提醒，让他不要与他牵扯太深，实际上却是在催促他为那日所商议之事做决定。
鬼月君分明是在暗示，与他合作要抓住时机，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接下来我会想办法监视鸿初书院的人员流动，尽快锁定疑似巫族的人。”
君月澄将话题绕回了正事上，正色道：“我们需要你帮忙，你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
“先不急，等到时候再说吧。不过……”鬼月君微微顿了一下，道，“你们妖界何时也派几个占卜师来？”
算命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
君月澄点头：“我会尽量安排一些。不过，不会很多。”
太多占卜师来，会引起幕后之人的警惕和忌惮。
鬼月君眸光微暗。
却不是在意君月澄话中的‘不会很多’，而是……他说他会安排。
这么大的事君月澄都能做主吗？
若真是如此，他在妖界的权力还真是大。
如此，不该默默无闻才对。
所以，这只能说，这背后应当另有玄机。
鬼月君垂眸，遮下眼底的异色：“当然，我很是理解。”
“玄衍宗到时候也会来人，可以让他们接触一下。”鬼月君又道。
君月澄颔首：“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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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为以后镜水得知小橙子妖帝身份不惊讶做铺垫。so，马甲曝光后：
镜水：早有预料
月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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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水墓
光阴荏苒，转眼半年过去。
大司徒等三人又起了一卦，这次的终于有了结果，于是三人商议后，同意萧镜水带走一半的圣人泪。
初见圣人泪时，萧镜水很是惊奇。
无他，她所见的圣人泪乃是开在冰天雪地中未冻上的湖泊之中。
但这还是不是最惊奇的。
萧镜水看到莲花的第一反应是问——
“我就不可以要下面的藕？”
萧镜水想着以形补形，既然这具法身是藕做的，那日后坏了还是那藕修补比较好。
然而她这话一问出来，大司徒的步履微微停滞了一下。
“……没有。”
“嗯？？！”
在萧镜水极度的不可思议中，大司徒缓缓道：“下面没有藕。”
萧镜水难以置信：“这一片莲花没有根？！那它们怎么长的？！”
莲花又不是浮萍，怎么会没有根？
“对，没有根。”大司徒点头肯定萧镜水的说法，幕离上垂下的黑纱微微晃动，“至于为什么，只能说，这就是圣人泪的独特之处。”
至此，萧镜水算是懂了，为何当初鲛人族的大祭司说圣人泪一般是一种特殊的植物了。
这样毫无灵气且没有根的莲花能开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委实是个奇迹，特殊已经不足以形容它了。
萧镜水当时没有立刻下手，而是先十分谨慎地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应该怎样去取长在湖心的圣人泪。
萧镜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圣人泪一般生长在圣人坐化之地或埋骨之地。
大司徒沉默了一下，道：“你若是愿意，祭拜一下即可。至于如何去取……用神识摄来即可。”
黑纱之下，大司徒面容哀戚。
萧镜水若是答应祭拜，那这将是陛下第一次受到除神凰洲最高掌权者之外的人的祭拜。
祭拜啊……
萧镜水目光微暗。
莫非……
“这是一方水墓。”
大司徒在萧镜水微妙的目光中沉声道。
这也是为何北洲的人不愿取用圣人泪的原因之一。
这一大片湖泊，其实不仅仅是一处湖，而是一方巨大的水墓。
陛下沉眠水底故而在湖附近的许多举动都可能是不敬，更别提涉水去采花了——此举简直于在坟头上动土无异。
萧镜水也是被这个答案震了震。
她原以为，这位不知名的圣人只是在湖边坐化的，没想到……
差点跑到人坟上。
不过……她现在要带走的花似乎需要从人家坟上摘下来……
萧镜水：“……”
现在反悔不要圣人泪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否。
萧镜水抬眸，看向大司徒：“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水下葬着何人？”
从震惊中稍稍缓神，萧镜水便从大司徒的声音中敏锐地察觉到竭力掩饰下的哀恸和……愧疚。
这是不是说明，大司徒极在意这水墓中人？
“……陛……他已作古多年，你无需知晓他是谁，只需不用圣人泪作恶即可。”
bi？姓毕吗？
或许可以查一查。
萧镜水笑容完美：“私以为，还是知晓恩人姓名比较好。这样，也好日后为其祈福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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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好困好困QAQ换成手机打字后我逐步从坐着变成躺着……然后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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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后会有期
“无需你祈福。”
大司徒心中一痛。
陛下已经形神俱灭，祈福又有什么用？
萧镜水听出了大司徒语气中的拒绝，心知这背后水深，怕犯了人家的忌讳，便也不再问。
她对着湖心方向深深一揖，道了声“冒犯”，便按照大司徒说的方法取了一半的莲花。
“多谢，后会有期。”
萧镜水又拜别大司徒。
“后会有期。”
大司徒半点也不挽留。
萧镜水自然是不奢求这人能送，便直接离去。
经过湖边简陋的木屋时，萧镜水鬼使神差地回头，就看见大司徒仍站在湖边。
一点深沉的黑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格不入，也格外寂寥。
大司徒一动也不动，几乎站成了一尊雕塑。
萧镜水几乎可以肯定了，这水下葬着的人，对大司徒来说十分重要。
真好奇那人是谁。
又看了眼木屋，萧镜水心中升起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这木屋，该不会是大司徒住的吧？
修士到大司徒这种境界，早已辟谷，亦无需睡眠，对住处堪称毫无要求。
大司徒若是在这里做个守墓人，也不怎么令人意外。
是以不出半月，扶云、君月澄以及冥王皆收到萧镜水一封询问北洲往事的密信。
然后大半个月过去，萧镜水几乎是前后脚地收到三封回信。
这前后脚到的三封信内容也相差无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