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一遍揉着他的脑袋,温声说,阿屹,你要乖。
于是少年满怀期待踏上了返回燕城的飞机,带着思念飞向了蓝天。
而少女,在满城暴雨里,坐上了往西的绿皮火车。
火车窗外高山起伏,是与淮城不一样的冷硬山川、清澈湖泊。
云和仰头看着蓝天,天边遥远而壮丽,泪水不知不觉掉落在地。
裴边屹,你生于蓝天,有翱翔的资本。
你该往更广阔的天空奔去,而不是居于一偶,成为像我一样的平凡人。
那样,我会痛斥自己,拉你下神坛。
你啊,就该灿烂而自在的飞翔,让所有人瞩目。
飞鸟与鱼不同路。
我淌在水里,看你展翅翱翔,海洋是我为你开心而流下的泪水。
这个夏日。
随着暴雨来临;
随着疼痛来临;
随着离别来临。
悄悄的,画上了句号。
作者有话说:
去他妈的青春!
去他妈的疼痛!
再见!
第48章 报复
云和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从她骗了少年, 让他先回燕城;从她换了名字一个人去了禹城上大学开始,只要下雨天, 陆陆续续都会做那个梦。
梦里是潮湿闷热的雨季,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旖旎缠绵。
不管少女求得多么厉害,哭得多么惨, 依旧还是被禁锢着承受风雨的吹打。
闷热下的汗和液体流都流不完,黏糊糊沾在身上, 却无人理会。
老旧筒子楼不隔音,少年还捂着女孩的嘴,不让她把声音发出来。可他自己却是贴着她耳廓,把所有声音挤到她的耳蜗里。
一声声,一道道,快要产生幻听……或许是已经产生了,因为她再一次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喘息。
窒息闷在胸口,浑身都冒着热汗, 云和一瞬间被憋醒了。
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灼热的呼吸就在脖颈边, 有些危险的压迫,好似巨口就在皮肤旁, 只等着她醒来, 一口吃掉。
未知的恐惧让她心脏紧缩,云和使劲眨眼, 试图看清一些,可是什么都没有, 全是黑的。
手下是柔软的床单, 指尖碰到腿边, 她顿了下,慌张和恐惧涌上心脏。
她的裤子被人换过,不是出门时的那条牛仔裤,现在穿在身上的更像是丝绸的……睡衣?
对,就是丝绸的吊带睡衣,里面是真空。
奸.杀!这一念头冲上脑海,云和瞬间绝望。母亲还在医院等着她,等着她去看她,等着她带她去更大更好的医院治疗,她不能死……
手指上下滑动,带起了轻微的链条声音。
她感觉到手腕上有冰凉的东西禁锢着,手指下压,摸到了铁一样的圆环……这是什么?
同一时刻,脚裸也传来同样的触感。双脚都有,她的脚还没法像手一样能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囚禁??
云和不是没经历过性.事,此时的身体不像被侵.犯过的,只除了潮湿。
那是每一次她做了那个梦之后的后遗症。
可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要这么对她?
云和强忍恐惧打算坐起来,这一刻才明确而清晰的感受到,她真的被绑在了床的四个角落上。
她挣扎了一下,被脚链绊倒,扑在另一侧压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鼻尖上的气息有些熟悉,是那道冷冽的清香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不久前的老树下,她才闻到过。
更久远的梦里,这道香像是藤蔓紧紧地缠在她的呼吸上。
云和没敢动,试探地唤:“裴边屹?”
没人答应。
空间好像寂静了,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云和记忆缓缓复苏,昏倒之前是裴边屹抱住了她的。
没想到再重逢会是这么突然而狼狈。
只是他的话,让云和心底难安。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忘记她那时候给他的伤害吗?
所以现在,他是要报复她了吗?
云和伸手去摸她身下的身体,温热结实。他是穿着衣服的,但没扣扣子,一摸下去就是一块一块的肌肉。
比起少年时的单薄,如今成年了的身体更具硬朗和紧实。
急促的呼吸在耳畔响起,灼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脖颈。一只手蛮横地捉住她的手,紧紧压在他的肌肉上,带着她去触摸他。
熟悉的巡查方式让云和心间猛地一松,整个人瘫在他身上。
她好怕是那种不认识的流氓地痞,认识的就好了,更别说还是这么熟悉的他。
灼热越来越明显,掠过扎手的草地,太阳烤过的大地越来越热,满手的黏糊。
满室的闷热和暧昧,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体味和发丝里的香味缠绵着混合在一起,一丝一缕包裹着两人。
云和的手很酸,她想歇一下,没动了。
身前突然一痛,齿尖锋利蓄着浓重的恨意,像是要咬碎她一般。
云和弓起身体,吸了口气,“裴边屹,别这样……”
话没说完,她被掀翻平躺在床上,大床颠簸了一瞬,重量压了下来,压得她呼吸一顿。
脖颈上掐上一只手,按着她往后仰,整个脑袋陷入枕头里。云和的呼吸更困难了,裙摆翻滚,热气接近。
张口呼吸的嘴唇被覆上,他粗暴地闯进她的领地,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闭上口,肺里的空气被完全剥夺,快要呼吸不过来。
打没法打,挣扎没法挣扎,云和伸出舌尖去缠他,温柔地含住吮吸,一头暴躁的狮子瞬间温和下来。
她从他口里渡了空气过来,抬起手温柔地触摸着他,一点点往外移开,温柔地含着唇瓣,低声喊他:“裴边屹……阿屹。”
身上的人呼吸急促,放开手紧紧抱着她,唇滑到她脖颈上大力吮吸,抱着她手从背脊滑到腰间,紧紧的按住。
身体相贴,所有反应再清楚不过。
蓄势待发的弓箭早已被崩得冒起火星,就等着主人放弦,直射靶心。
云和被吊起浓烈的冲动。这么多年,所有有关情.事的经验都是来自于他,以至于后来,常常会在梦里,梦回梅雨季的疯狂。
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脊背,硬硬的背脊肌肉,皮肤滚烫。侧头温柔地亲吻着他,触碰到他的下巴还会有刺刺的胡茬——是个成年男人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成熟了。
成熟人的不理性,有摧毁世界的可怕。
云和抬腰,弓箭放弦,直冲靶心。
裴边屹紧紧按住她,眼底红得可怕。
地动山摇,火山喷发。
海水与滚烫的浓浆相融,激起巨大的浓雾,海底深处叽里咕噜冒出泡泡。
-
云和再次醒来,即便眼前依旧黑暗,但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往旁边摸了摸,没人。
整个室内只有她一个人,不知何时何地。
她稍微动了一下身体,腰部以下疼到麻木,一个姿势太久了也会散架。
身上干燥清爽,被收拾了一遍。
云和平躺着喘了口气,暗骂禽兽。想抬手,手上的铁链声哗啦啦作响,不久前还伴随着某道声音回荡在室内。
平躺着又睡着了过去,直到那阵熟悉的目光放在身上,皮肤激起鸡皮疙瘩,云和立马睁眼。
这次室内有了昏暗的灯光。男人坐在床边不远处的单座沙发上,穿得斯文败类,架着眼镜,目不转睛盯着她。
比起少年时,视觉上的冲击很大,那天晚上她只敢匆匆看他一眼,都没来得及看清全貌。
如今这样对视,她细细看了他一会儿。
好像是才从某个正式场合回来,衬衣上还打着领带,头发全部往后梳回去,露出好看的额头。交叉相握的手骨节明显,白皙修长,中指戴着一枚银白的戒指。
室内很空旷,除了一张床一座沙发,沙发旁边的小圆桌之外什么都没有。
墙壁上没有任何一道窗户,四面全是高墙,像是监狱。如今她这幅模样,可不就是囚犯。
云和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嘴唇有些干,她张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裴边屹没答,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云和视线飘了过去,对视了片刻。
男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半米左右的软鞭。
云和瞳孔一震,僵在原地。
裴边屹慢条斯理地走近,袖子一点点卷起来,露出结实的胳膊,看起来像是要下狠力。
云和一步步往后缩,“裴边屹,你疯了吗?”
“你这样是囚.禁,是犯法的!”
裴边屹闻言,低低一笑,讽刺道:“你以为,在淮城,谁说了算?”
他终于肯说话了,嗓音是成年人特有的磁性低沉,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如坠冰窖。
他走到床边,俯身撑着床,黑红的鞭子像是毒蛇,也跟着他高高昂起剧毒的头颅。
云和浑身泛冷,快速往后退。她忘了脚上的铁链,男人只需要轻轻一扯链子,她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拖了过来,被迫分开滑到他面前。
裴边屹打量了一眼从脚到头,像是看猎物一样,眼底蓄着恨意,一手摁着她掀翻。
“裴边屹!你敢!”云和惊怒。
“你看我敢不敢?”他说话依旧也是慢条斯理。
云和刚要扭头看他,下一刻,刺痛从臀部传来,伴随着一声脆响。
云和一震,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耻辱和生理上的痛,让她自尊心快要破裂。
裴边屹第二鞭没能下去,她紧紧扑在被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见过她真正的哭,是那种隐忍的,无声的哭泣。
裴边屹丢了鞭子,把她掰回来,她真的哭了,泪流满面。
他紧盯着她,眸色深浓,“怎么?我还没使力呢?就疼到受不了了?”
云和没说话,平躺着也没看他,只是眼尾的泪水很快在白色床单上洇湿一片。
“你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疼?”他俯身下去,狠狠盯着她。
“耍人很好玩是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像条狗一样是不是也很可笑?”
云和一怔,抬起泪睫看他,看见了他眼底浓烈的恨。
他这是来报复她了,报复她的欺骗,报复她年少时的抛弃。
心底惶惶,却又认命,是她该得的,是她欠了他的。
他怎么做都是对的,甚至要她的命都可以的,她没有不愿意,只是还有母亲。
云和抬眸,语调不知不觉冷硬下来,“要杀要剐都可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妈还在医院,我要去看看她。”
“借口可真多。”他冷嘲。
云和急忙摇头,“我没骗你,我妈真的还在医院里。”
裴边屹勾起唇,“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心底一凉,云和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最后的弦没崩住,嗡地一声断开。
他怎么会?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云和抖了抖唇角,软下态度:“对不起阿屹,是我年少无知犯了错,你要怎么样都行,让我去看一眼我妈好不好?”
她揪住他的袖子,祈求:“我会回来的,或者你可以派人跟着我。”
裴边屹嘲讽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别人的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掐起她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红印,“你不过是被我囚.禁起来的玩.物而已。”
刺耳的两个字在耳边炸开,心底涌上巨大的疼痛。
原来只是玩.物……她眼巴巴带着母亲回淮城原来是一场笑话。
破镜重圆是别人,而她,捡起的只是一片碎裂的镜片。
云和浑身冰凉。
裴边屹丢开她,云和摔在床上。
他抬手摘了眼镜,远远丢向沙发,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
云和麻木绝望地后退,链条一扯,他把她拖了过去。浑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长马区直入,不做任何游戏。
云和像一具死尸,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浑身冷冰冰的。
西装裤上的拉链和布料磨得她皮肤泛红,她也没感觉一样,目光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繁复的顶灯像是星光,围着她头顶在转。
年少时真的不能犯错,因果循环,总有一天会回报到你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都市来了~
第49章 代价
再次醒来, 眼前只有昏暗的一片灯光。
云和是被饿醒的。
室内的圆桌上放上了一个小小的钟,复古样式, 显示时间为下午六点零二十分。
从上午不吃饭开始, 云和像是一具破布娃娃,安静地躺着。神情麻木而抗拒,不说话也不喝水不吃饭, 无声地抵抗着。
裴边屹进来,屋外的亮光一闪而过。
他手里端着盘子, 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食物。
云和扭开视线,眼皮垂下。
裴边屹看着她的眼神冰凉,“别耍这套小把戏,我可不是年少时的我,你随便哭两下就心软的狗。”
眼皮轻微一抖,云和看向他手里的食物,米饭是用白瓷碗装着的。
裴边屹端着盘子在床边坐下,云和坐直身体, 手腕上早已磨得红成一片,他是当真不会再心疼了。
铁链的声音哗啦啦作响,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碗,低头扒了一口, 趁着裴边屹不注意, 往床头上一砸,立马捡起一片碎了的瓷片抵着脖颈。
裴边屹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的碗, 抬眸看她,镜片反射出来冰凉的光, 直直看着。
云和握着碎片的手有些抖, 直直回视, “裴边屹,放我出去看我妈。”
裴边屹没说话,眸色幽深,片刻,轻轻笑了声,无所谓的态度,“想都别想。”
云和吞了吞干涩的喉咙,紧紧看着他的神色。
裴边屹重新端起碗,斯文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