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今婳【完结】
时间:2022-12-28 17:10:21

  “嗯?”
  她那双含秋水般的眼睛在灯光下,似有什么隐晦情绪流淌在里头。
  也浅浅地,倒映着傅青淮那张毫无瑕疵的精致面容,渐渐难以抑制紊乱的心绪在想,他忘记见过自己也很正常。
  那时她真的很狼狈不堪,浑身都被不清白的泥水湿透,连雪白的小脸也沾了些,脏兮兮的,像个被主人家遗弃,只能躲在路边遭狂风骤雨拍打的小幼猫。
  而傅青淮只是恰好经过,伸出援手给她的世界避了一场暴风雨。
  甚至在离开时。
  ――连姓甚名谁都没让她知道。
  姜浓把他的音容相貌封存在记忆深处记了很多年,从未妄想过高攀眼前这座高山雪岭,随着情绪逐渐从过去记忆里抽离过来,她静静避开视线,如同开玩笑说:“我们可能在梦里见过。”
  可惜傅青淮从不做这种虚无缥缈的梦,听了,也只是极淡地笑了一下。
  许是姜浓的诚意没有掺假,接下来傅青淮倒是给了她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长指漫不经心地端起玻璃杯,润完了嗓子,声线也显得几分清润:“你想要什么?”
  姜浓抬头看他,许是错觉一般,傅青淮说这句话的姿态,像极了只要她开口,这世界上所有最珍贵的东西,他都给得起。
  静了半响。
  她启唇的声音,很轻地说:“仕女图。”
  傅青淮懒散地坐在沙发处,俊美的面容此时略微放柔,倒也没说给不给:“你下次还会做什么菜?”
  姜浓想了想,跟念菜谱似的,将平时做过的江南菜都仔细念了一遍。
  傅青淮听着,没喊停。
  直到墙壁上的华丽大挂钟悄无声息指向凌晨十二点整。
  ……
  姜浓原本清柔而勾人的声音,也添了几分哑意。
  傅青淮打断她,说得风淡云轻,甚至语调很是沉静:“今晚你就住这里,别墅每一层都有客卧,你想住哪间?”
  姜浓来时没想过留宿,所以一时间的反应很真实:“我住客卧?”
  傅青淮微挑眉:“要不然你还想跟我睡主卧?”
  姜浓表情愣怔了少许,下意识地看向他,傅青淮那身奢靡的黑色睡袍在灯光暗影下半敞着,面料薄薄的贴在了肌肉均称的胸膛,随着他慵懒搭在沙发手扶的长指漫不经心轻叩着,带了几分危险的佛性。
  “楼下的。”
  半响后,她垂落的眼睫下视线移开,淡淡地说。
  ……
  随着别墅里的客卧点亮起了盏灯,粱澈也自动从外面现身,看到傅青淮还坐在沙发上,极有眼色地走上前,仿佛伺候一朵尊贵的高岭之花:“傅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按照她的穿衣习惯,去备下换洗的干净衣物。”
  傅青淮语调很淡吩咐,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架不住粱澈热情脑补:“看来姜小姐身上很多优点,深得傅总心。”
  “我发现她的厨艺比你好太多……”傅青淮黑如鸦羽的眼睫微抬,平静无澜地扫了下他:“粱澈,我预感你快失业了。”
  粱澈就跟生死簿上被点了名般,八卦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
  大半夜的,他禁不起吓啊傅总!
  ~
  早晨明媚的阳光照在华贵客卧,姜浓睡醒时,仰头望着悬垂在头顶的水晶灯十来分钟,才光着脚下地,沿着厚软的地毯走进浴室去。
  她纤弱的肩膀只披着摇摇欲坠的宽大浴袍,是原先房内就有的。
  站在宽幅的梳妆镜前,正想伸手松开系带。
  姜浓低垂的目光,随即望向搁在浴缸旁的墨绿色衣裙,表情有些纠结。
  昨晚被傅青淮用朱砂笔,滴在衣领处的墨迹还在。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穿出去时,客卧外的门被敲响。
  姜浓重新穿好浴袍去开门,入眼便看到粱澈正站在走廊上,来给她解燃眉之急的:“姜小姐,这是傅总吩咐给你备的换洗衣物。”
  话落间,将一套与她昨晚穿的那件墨绿裙子极相似的衣裙,递了过来。
  姜浓轻声道谢,等细白手指接过那柔滑的面料时。
  粱澈又问:“姜小姐您早餐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口味偏好,或忌口……”
  “不用麻烦了。”姜浓不是那种给人添麻烦的性格,她回房换好衣服后,就再次婉拒了粱澈的热情,很认真地说:“我还有事要去新闻台,可以在食堂吃点。”
  粱澈只好作罢。
  而这里的山顶豪宅离去市中心的路程不太方便,更难打到车。
  姜浓还是得麻烦粱澈,待坐上车后,她发现车内的装饰很精致昂贵,某张座椅处还放着男人灰白色的西服外套,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股淡淡的梵香味道。
  似见她表情疑惑,粱澈说:“这是傅总的专车。”
  “……”这么胆大,拿傅青淮的专车送人吗?
  粱澈:“这也是傅总的意思。”
  随即,他从副驾那边,拿出了精致粉色的礼物盒子递到姜浓眼前,趁着路上的空隙,主动地解释起了某件事:“姜小姐,这是傅总上次为你准备的真正谢礼。”
  粱澈这一提起,姜浓就想到了藏在借住别墅里的情趣用品。
  而这次粉色的礼盒里,存放着的是一对珍珠耳坠,以及傅青淮笔迹的纸条。
  她眼睫毛垂落,视线先被这张极薄的白纸吸引走,上面写着极简的话:
  「等我联系。」
  而粱澈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姜小姐,我发誓我这张嘴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上次都怪我识人不清……轻易听信了燕杭那个大傻逼的话,才擅作主张把傅总的礼物换了。”
  “傅总平时真不用那些东西的!!!”
  最后这句话,直接让姜浓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指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粱秘书。”
  “姜小姐请说。”
  “你可以不用说了――”
  她事后也想过以傅青淮的行事作风,应该不太像是会性暗示送女人这种情趣用品,现在听到粱澈的解释,心底也略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当面质问傅青淮,否则大家都要尴尬的下不了台。
  近四十分钟的车程,逐渐地接近新闻中心的大楼。
  粱澈见姜浓不怪罪自己,等下车时,整个秘书团里最懂得如何讨好老板欢心的他,非常友善地提醒一句:“姜小姐,这对珍珠耳坠是傅总亲自挑的,我建议你播新闻时戴上。”
  姜浓看了眼那柔光粉润的白珍珠,半响后说:“好,谢谢。”
  回到台里。
  姜浓原是要去办公室找林笑晏的,听他此刻在食堂,便卷着新闻稿往电梯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段人流不少,电梯门刚打开。
  她还未走进去,迎面就看见柳思悠宛如众星捧月一般站在里面,许是被台里提醒过,即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景下,那艳丽的唇抿得很紧,没继续在外闹得颜面尽失。
  下一秒。
  姜浓踩着细高跟走进去,两人气场不合,也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吱声。
  电梯缓缓而下,离最近的同事悄悄地观察着姜浓,表情是安静的,珍珠耳坠点缀着她侧颜,也衬得肤色雪白,身上那件墨绿绸缎长裙。
  更衬得她像极了初冬时节……幽绿之中微绽的山茶花。
  叮的一声,电梯很快就抵达二楼。
  姜浓和柳思悠几乎同时走出去,寂静的空间先是集体静了数秒,随后不知谁从角落头里冒出一句:“姜主播好美啊!”
  瞬间就跟打开了话闸子似的,都纷纷惊叹起来:
  “是美绝了,刚才我那么近距离看她,皮肤嫩到一点瑕疵都没有,好羡慕!”
  “你以为人间仙子这个称号是白嫖来的啊!”
  “难怪台花要视姜浓为眼中钉了,之前嚣张跋扈去砸姜浓化妆台的时候,还讽刺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可是我刚查了下她身上那条裙子……”
  “妈妈救命哦,是某高奢牌子的限量款!!!”
  “那珍珠耳坠更贵好吗!”
  其中有个新闻娱乐部的好奇插一句嘴:“姜浓是什么背景啊……有柳台花的背景硬吗?”
  众人皆是沉默下来。
  “有个陈年老谣言说姜浓是前台长的女儿,不知道真假,不过她的美人音肯定比柳台花……”
  这句还没说完,忽而见到电梯外的柳思悠杀了个回马枪,就站在门口处,冷若冰霜地扫射着背后嚼舌根的这些人。
  ……
  姜浓并不知道同事们在私下因为珍珠耳坠的价格,传成了什么样子。
  这周她照常在新闻台播午夜档,上镜时,白莹的耳垂都会戴上珍珠耳坠,没有再换成其他的。
  又过了三天。
  傅青淮除了留下那句极简的:「等我联系。」
  就再也没有动静,而姜浓心知肚明像他这种旁人费尽心思,恐怕也见不到一面的神秘大人物,只有他想见你的时候,才能见得到。
  周四的傍晚时分。
  姜浓跟路央的经纪人约好了见面时间,准时就出门了。
  同一时间在市中心最繁华的总统套房酒店里,戴霖刷着房卡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件品牌方送来的高奢礼服,走到灯光恍如白昼的奢华客厅,入目的是路央躺在沙发上,穿着的性感蕾丝吊带裙,高开衩的裙摆设计让雪白如玉的长腿就这么裸露在空气里。
  戴霖过去一看,她手指拿着打印出来的新闻访谈稿,正优哉地欣赏着。
  略无语几秒,才说:“趁着你选中的那位新人女主持没来,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说――”
  “柳思悠的那位富豪亲爹找上了公司,想用几个亿的资源,让你把访谈重新给他的宝贝女儿。”
  路央:“不换,就凭拿几个钱还不够在我面前显摆。”
  戴霖露出肉疼表情,心知路央冷艳且强势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以前有个投资方想花巨资请她演部尺度很大的电影,被拒演后,就直接下令封杀了她。
  谁知路央就不带怕的,还跑去国外度个假,回国时,不忘记带一堆景点打卡的明信片送人。
  这时,酒店套房外的门铃声响起。
  路央猛地坐直了身,精致洁白的小脚刚踩地,戴霖就在旁拦住道:“宝贝你坐着,你可是女明星,又有身价……开门这种事我来。”
  “也是。”
  路大明星在外人面前,形象还是很冷艳绝伦的,所以姜浓被引进来时,头顶的水晶吊灯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恰好衬得路央面无表情的脸上。
  她浅红的唇刚弯起要打招呼,却见路央直接看向身后的经纪人:“你是把内娱哪家养的小美人偷来了?”
  戴霖也不知道新闻台的新人女主持长得比女明星还漂亮,指了指搁在茶几的新闻稿提醒着。
  客厅寂静了半响。
  姜浓清柔动听的声线,迟迟地响起:“你好路小姐,我是新闻台女主持姜浓。”
  ――
  晚间九点,不言会所特意开辟出来的包厢内,招待着几位在名流圈地位显赫的贵公子。
  隔着木雕的古董屏风后,傅青淮神色倦怠坐在深红色沙发上,修长指骨握着极薄的黑色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新闻界面上的重播视频。
  过了会,秘书端来了烈酒,他连眼风,都没扫一下近在咫尺的精致玻璃杯。
  楚绥微狭起狐狸眼,看向粱澈调侃:“你家傅总最近连酒都戒了?”
  粱澈可不敢接这话,而旁边另一位就敢,似笑非笑地搭腔道:“何止是戒酒,上周青淮从我这儿高价订制了一对珍珠耳坠,像是送女人的。”
  “珍珠耳坠?”
  这瞬间就引起了众人的八卦欲,毕竟像傅青淮这种在傅家身居高位,却迟迟不肯定下婚事的,圈里都很好奇他挑边整个沥城的名媛闺秀。
  最后哪位美人儿,能降伏他这朵没有世俗欲望的高岭之花?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傅青淮仿若全程置身事外,拎起搁在沙发手扶的深驼色大衣,准备提前离场,
  楚绥还在逼问想悄悄挪远点的粱澈来着,见他身影从屏风出来,挑眉问:“这就走了?”
  傅青淮停下侧身,仍是那副眉眼冷淡倦怠的神色,大衣的面料勾勒出的臂弯弧度显出过分禁欲感:
  “今晚闲着没事,接个人。”
  ~
  酒店那边,路央几乎就不再考虑台里其他人,直接翻了姜浓的绿头牌。
  见窗外的夜色浓如墨汁,她婉拒了路央的经纪人提出到附近找个餐厅吃夜宵的邀请,独自从套房里离开后,踩着高跟鞋一路走到电梯。
  刚踏入进去,安静的手机先一步地响了起来。
  姜浓垂眸看到是陌生的号码,指尖却不小心点了接通,极尽奢华的电梯平稳地下降,信号也断断续续的。
  而即使这样。
  她莹白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来自傅青淮沉哑好听的声线:“姜浓――”
 
 
第9章 
  姜浓走出酒店,门廊两侧悬着的璀璨灯光照亮着她纤弱的身影,也隐隐洒在了台阶上,靡丽中透出了一片朦胧冷色
  她等人来接。
  莫约过去半个小时,远处有辆限量版的黑色劳斯莱斯平稳地停驶了过来。
  姜浓抬起头,深秋微寒的风吹散了她乌锦般的秀发,借着夜色看清了这车:
  是谁的专车。
  因傅青淮平素鲜少露面的缘故,这车也不会轻易出现在沥城界内,一旦出现,几乎在外界等于是彰显着某种贵不可言地位身份的讯号。
  姜浓看到粱澈自副驾下来,恭恭敬敬地请她上车时。
  心底讶然了会,没想到他来接自己,又动用了傅青淮的专车。
  踩着细高跟走过去,待弯腰上了车厢。
  她刚转过侧脸,就意外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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