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今婳【完结】
时间:2022-12-28 17:10:21

  傅青淮穿着略显单薄的衬衫长裤,面料却是一尘不染的,绮丽的霓虹灯光照进墨汁般车窗玻璃,晕染着他俊美的面容轮廓,像是透着几分惫懒之色,睫毛如鸦羽般也紧阖着。
  在姜浓视线投过来的一刹那,缓缓睁开看向她。
  “你。”
  姜浓原以为傅青淮只是派秘书来接,没想到是他亲自来。
  刚想说这个,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说:“在电话里,我听你声音好像有点沙哑,深秋――”
  “姜小姐说的对。”姜浓都还未说完,粱澈就已经把什么话都说了:“深秋时节最容易感染风寒,傅总这几日受了寒,但是一直没喝药。”
  “――”
  姜浓乌黑瞳仁微颤了下,去看未置一词的傅青淮,见他俊美的侧颜在光影下好似渡上了淡淡苍白的冷釉,没忍住问:“是因为喝药的话就得忌酒吗?”
  以她的性格,平时断然是不会越界问这些的。
  但是清柔的音色已经溢出唇间,想后悔也莫及。
  傅青淮极淡的眼风扫了眼还想张嘴的粱澈,后者立刻噤声。
  他是略有些不舒服,长指慢条斯理地松了松系紧的衬衫衣领,冷欲锋利的喉结若隐若现,嗓音依旧低哑:“没喝。”
  极简的两个字,一时让姜浓分不清他指的是:
  没喝药?
  还是没喝酒?
  前面的司机默默地加了速,很快便来到山顶的豪华别墅。
  傅青淮先下车,待他修长淡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后,粱澈憋了半路,才敢对姜浓言无不尽道:“傅总最不喜喝药,平时病了都是靠烈酒度过。”
  姜浓高跟鞋蓦地卡在原地,看向他:“有什么缘故吗?”
  “傅总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怎么说呢,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往往这种深宅大院的豪门内斗都比外界传言的要精彩,谁家都不例外,粱澈说:“这两位,在傅总年幼时就联手图谋让他变成养不活的小药罐子……没少买通老宅的人往药里加点料。”
  所以傅青淮在羽翼未满之前,喝了整整十年的苦药,浓稠的药味自然是要用烈酒来压。
  姜浓有些恍神,心底下意识地想到了今晚傅青淮来寻自己的用意。
  事实很明显,这也是粱澈为什么会用心良苦跟她透露这些不为人知的事:“姜小姐,傅总今晚滴酒未沾,还请您煮一碗药汤给他吧。”
  煮倒是可以,就是姜浓不太确定,傅青淮会不会赏脸喝一口。
  浅红色的唇轻动,还未说,粱澈就笑了:“您在傅总眼里,总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了?
  姜浓瞥见粱澈眼底的笑意后,反而不敢往下问了。
  她走进灯火明亮的别墅,不急于去找楼上的男人,而是借用了下厨房。
  橙色柔和的灯光下。
  姜浓安静地站在极致奢华的台面前,拿出了生姜和橘子皮洗净,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她动作仔细而不带一丝烟火气,很快就熬制好了祖传的秘制生姜汤。
  这让粱澈准备的中药都毫无用武之地,姜浓转过身看他好奇的表情,轻声解释道:“这个是我外婆祖传下来的,喝了能御寒防感冒,还加了点红糖,味道会比药味能入口些。”
  傅青淮不喜药味,她便折中想到了这个。
  粱澈惊叹道:“姜小姐,您真是救苦救难的人间仙子!”
  姜浓拿起汤勺满满的盛了一碗,握着瓷碗边缘的指尖白皙到仿佛透明,听到粱澈这话,稍顿了片刻,卷翘眼睫下的视线朝他垂落过去:“我不是仙子,是有私心的。”
  这么一位不染世事的人间仙子,能有什么私心?
  粱澈震惊的表情出卖了内心真实想法,姜浓见状,柔美的音色略有些隐晦情绪的说:“毕竟傅总才是救我于水火的恩人。”
  粱澈先入为主,以为她指的是想借仕女图的事。
  于是在姜浓的面前,毫不心虚地说:
  “姜小姐您放心,我家傅总心善,平日里最喜欢乐于助人了。”
  “……”
  _
  姜浓端着瓷碗,经过粱澈的指引下,沿着雕花立柱旋梯通往到了阁楼的藏品室前。
  她白皙的指节敲了敲才走进去,比起二楼的书房,这里的灯光偏暖黄,是寂静的,入眼看到一排排高至顶部的檀木书柜安静地立着,透着股神秘的古香气息。
  离近了看,发现柜内的书籍除了珍贵佛经外,还放置着广为流传的绝版艳史禁书。
  姜浓顿了顿,就没敢继续往深了打量。
  脚下的细高跟踩在柔软华美的地毯上未发出一丁点儿响声,她绕了半圈,微侧的脸蛋看向四周,却没有寻到傅青淮的身影。
  就当她快走到底时,左侧听到有玉石的声响。
  “傅总?”
  猝不防及地转过身,却险些,撞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柜旁的男人。
  姜浓骤然失去平衡,往前倾时,幸而傅青淮眼疾手快,修长冷白的手拽住了她手腕。
  没等回神。
  她呼吸跟着一颤,目光正好落入了身前傅青淮的深眸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锁住了身子,人动不了。
  藏品室内的时间慢了下来,傅青淮低垂浓密似鸦羽的眼睫凝视着她,逐渐地,靠近许些。
  这让姜浓有种过于荒唐的错觉,好似再等一秒。
  他会――
  “橘子香?”
  男人滚烫的焚香气息缓缓拂过她的耳垂,让姜浓猛地回过神,睫毛尾端颤着往下看。
  紧接着,就看到手中端着的瓷碗在方才剧烈晃动之下,溅出了些姜汁。
  而一抹艳色的汁痕出现在了傅青淮的洁白袖口处,视线微顿,沿着往下,又看到了他修长如玉的长指还拿着幅古董画卷。
  自然也沾了滚烫的姜汁,极为触目惊心。
  姜浓瞬间有种不祥预感弥漫上心头,眼都不会眨了。
  傅青淮还有心情说笑:“姜小姐,你这样看我的眼神不清白。”
  姜浓悬起来的心却瞬间下沉,连捏着碗边缘的指尖都失了颜色:
  “仕女图?”
  ……
  倘若能预卜先知的话,姜浓情愿这碗姜汤淋到的是自己。
  可惜价值不菲的仕女图已经被损坏了,她脸微白,看着傅青淮好整以暇的斜倚书柜边,头顶的冷冽灯光透过透明的玻璃,衬着俊美的侧脸轮廓。
  这人骨相生的好,连倦容都是过分精致完美的,完全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随后,就在姜浓想着怎么善后这幅画时。
  忽然听见傅青淮嗓音淡哑而清晰地,说:“看来姜小姐这次,要欠我一个大人情。”
  姜浓秋水的眉眼难得尴尬,声音透着诚诚恳恳的歉意:“傅总,这幅画你开个价,或者是……我另寻一幅仕女图赔你?”
  季如琢身为古董鉴定师,又是藏月拍卖会上的合伙人,他那边的宝贝不少。
  就不知,傅青淮能不能入眼。
  此刻姜浓顾着赔礼道歉,殊不知男人沉静的眼神,不留痕迹地落在了她身上。
  等她抬起头,刹那间傅青淮又轻风云淡的移开,指节分明的手娴熟地将被姜汤浸湿的衣袖纽扣松开:“你不用仕女图约康岩朔了?”
  姜浓被提醒微微怔了下。
  康岩朔台长是要约的,只不过……要另想办法了。
  傅青淮缓步走到美人塌落座,姿态略有懒散,薄唇勾出讳莫如深的弧度:“姜小姐需要帮忙么?”
  灯光落在姜浓颈后,莫名的有些发烫: “这算交易?”
  傅青淮被她话,惹得神态倦怠的眉眼舒展几分,左手搭在膝盖上无规律的叩了叩:“今夜你美人音借我一用,明日我助你得偿所愿,这不是交易,是我与姜小姐有来有往的人情世故。”
  他的声线即使因为染上风寒变得低哑,入耳也十分的动听。
  在深夜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姜浓无法抵抗,犹疑地开口说:“傅总今晚想让我念什么?”
  傅青淮棱角清晰的下颌轻抬,示意她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一排檀木书柜,透过透明的玻璃,清晰看见放置在里面的孤品书籍。
  “选一本。”
  姜浓安静了半响,微颤的视线从珍贵的佛经至一本本绝版艳史禁书扫过。
  随即,耳朵尖蓦地浮起了一抹薄樱色的红晕,在灯光下格外好看。
  只是借她熊心豹子胆。
  她也不敢伸手去拿禁书,用声音念给傅青淮听。
  姜浓走过去,白如羊脂玉的手指从书柜里,抽了一本佛经出来。
 
 
第10章 
  阁楼的藏品室重归安静,古董挂钟上,时针逐渐地转向七点整。
  粱澈好奇地往门边凑,似乎是想听清楚些什么……隔着雕花杉木门,里面原先一开始的声音时断时续的,细听的话,是能听见姜浓那清灵的美人音,又好似掺和一些靡靡软软的婉转地绕在空气中,宛如呢喃浅唱。
  眼角余光,瞥到燕杭也在隔壁偷听,没忍住说:
  “傅总把姜小姐扣在里面一宿都没放人,这是念……”
  话还未说完整,耳朵紧贴的这扇门倏地开了。
  粱澈都来不及躲,姿势怪异地站在原地,尴尬地看着面前:
  此刻落地窗的晨曦,穿过冷色调玻璃洒在了傅青淮肩侧处,薄薄的衬衫是熨帖精致的,只是衣领难得解了颗纽扣,微敞开,露出脖颈的明晰冷白线条,在光线下有种灼目的禁欲冷感。
  而被他淡淡一眼,粱澈心惊肉跳地想挪开挡路的自己:“傅,傅总。”
  却转头猛地发现,燕杭早就快速地挪远到了暗淡的楼梯那边,身姿懒散倚着柱子,长指漫不经心摆弄着一个金色打火机,仿佛他只是在回忆自己的纨绔人生。
  “――”
  “去约一下康岩朔。”
  在凝固住的寂静气氛下,傅青淮微沉的音色泠泠如霜寒一般落地。
  ~
  藏品室的门重新合上,深黑色的丝绒窗帘透进的细碎日光,仿若与静立的檀木书柜形成了一条交界线,落在了傅青淮的脚下。
  他缓步走向美人塌那边,却看见茶桌旁的手机先一步“嗡嗡”震动起来。
  在幽暗的环境里。
  响了半晌没人接,又继续,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划开亮起的屏幕。
  “姜主播!”冬至激动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路大明星那边已经跟台里翻了你的绿头牌,指名道姓访谈要用你,林老师让我打电话问问你,什么时候来台里?”
  “她今天告个假。”
  傅青淮清冽而带着点风雨不惊的声线响起,电话那端的冬至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问:“姜主播,你生病了吗……干嘛请假?”
  要知道姜浓从入职新闻台以来,兢兢业业的就没有缺席过一场新闻直播。
  冬至甚至觉得。
  像她这种循规蹈矩的清水性子,是不会做出丝毫破格的事。
  “没病。”直到傅青淮惜字如金的声调再次传来,才让冬至意识到跟自己通话的不是姜浓本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秘男人!
  然而,不等他惊呼出声
  数秒的通话已经被挂断――
  傅青淮修长的指骨将手机搁回原地,沉静的视线看向侧卧在美人塌沿熟睡的女人,她脸贴着厚重古朴的书籍,身上柔滑的衣裙料子极贴背部,在昏暧光线里透出了纤细精致的蝴蝶骨,曲线秀丽得像是一副墨汁晕开的古典仕女图。
  傅青淮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个:
  此刻的姜浓,比昨晚被损毁的仕女图,更像几分古画里的美人。
  时间静静的流淌而过,室内也再无一丝声响。
  直到姜浓从梦中醒来,脆如蝶翼的睫毛在脸颊颤抖了几下,睁开时,看到的是坐在旁边椅凳处的傅青淮,他像极了闲情雅致般,随手拿着一本书籍,可却没翻,侧眸定定看着她。
  循着他的视线,姜浓下意识地食指弯曲摸了下耳朵,触感是微凉的珍珠耳坠。
  不知怎的,耳坠连带白嫩的耳垂都一块儿灼热起来,红的欲滴。
  “醒了?”
  傅青淮低头看着她反应,眼中是浮笑的。
  姜浓垂下眼躲过,也忘了是怎么睡着的了。
  见自己躺在这张美人塌上,反而让傅青淮这个主人,只能另寻地方坐着,没忍住抬头望他:“傅总,现在几点了?”
  傅青淮俊美的侧颜没有倦意,微微扬了扬眉:“姜浓。”
  他声线已经不再沙哑,听上去就像是经过一夜风寒就自愈了,叫她的名字时,让姜浓怔了怔,只能不眨眼地听着:“我以为,礼尚往来的交情已经让我们很熟了。”
  “?”
  “你这句傅总,叫得过于礼貌。”
  姜浓觉得自己是初醒缘故,脑子反应异常的迟钝,不敢随意接这话。
  傅青淮字面上意思很简单,换个称呼。
  只是她觉察到内心隐隐的不对劲,浅红色的唇最后怎么也无法吐露出只字片语。
  好在傅青淮没有为难人,将手中的书籍不轻不重搁在茶桌,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传来:“起来吧,换我助你得偿所愿。”
  ……
  姜浓以最快的速度从美人塌起来,回到楼下住过的客卧里洗漱。
  宽幅的梳妆镜前放置着标签未拆的古香古色长裙,显然是傅青淮吩咐秘书准备的,姜浓换好后,又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璀璨的光线下,耳坠漾出珍珠色的流光衬着脸颊轮廓,看起来精致秀丽。
  也意外地衬极了她。
  犹豫了片刻。
  姜浓白皙的指尖从耳坠滑过,到底是没有取下。
  ~
  走出这栋别墅的时候,那辆限量版的黑色劳斯莱斯也早就停在外面。
  她没有好奇问傅青淮去哪里,提着裙摆规规矩矩地坐好,侧脸看着外面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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