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八阿哥——过敏反应【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09 17:23:26

  “先生真乃我的福星,走,咱们现在就出宫去种地。”
  ・
  两人一路奔向多铎的皇庄,平安还不忘从偏殿中取来自己精心养育了十数日的番薯芽。
  自长了一片新叶后,那根芽尖一路猛窜,现在不仅抽条长高了许多,还已经有了五片舒展的新叶,茎身也褪去了原本的紫红色,是一株很成熟的植物了。
  刘为龙一见那个花盆便笑了,
  “八阿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番薯上的芽原不该是掰下来种的,竟能种至成活,足见您的重视。”
  平安心安理得的挨了这一句夸,幸亏是种活了,也不枉他天天带着花盆出去晒太阳。
  只不过……
  “刘先生怎么看出是掰下来种的,难道这种种法和正常的种出来有什么不同吗?”
  刘为农摇头,
  “非也非也,关外气候寒
  冷,此时尚且不到番薯栽种的时候呢。”
  平安:“……”
  原来如此,他自生下来便在关外,早已熟悉了这边的气候,原来竟这么冷吗?
  他顿时发起愁来,现在便这么冷,等再过几年小冰河期的气温跌到极点,这关外还不种不种粮食了。
  多铎庄子里的管事领着两人一路到了放有番薯的暖房,一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这个季节的暖房本该早已停了地热壁炉,但怕八阿哥带来的宝贝受了冻,故而还一直烧着炭火。
  那放在木匣中的番薯早已长出了半人高的茎叶,枝叶横斜,在箱子中显得极为壮观。
  平安引着刘为农过来,
  “那依刘先生之见,这些番薯该何时栽种呢?”
  若是现在的温度推算,其实还应该再等半月,但那木匣中的番薯茎叶都已长得这么高,底下的块茎也皱缩着,不能再提供足够的养分,显然是不能再等了。
  刘为农便道,
  “若为了更好的生长,今日便可种植。”
  平安:“先生方才还说现在不到番薯栽种的时候……”
  怎么突然今天就要种了呢?
  刘为农点头,
  “尚且还差着几日,只不过这些番薯一直都放在暖房中,发芽比旁的要早,已经长出了这么高的茎叶,早已可以下地了。”
  他们已在农署中研究出了番薯的最佳种植方法,番薯极易成活,待埋进土壤的块茎长出蓬勃的藤枝,只需掐取一段带着叶子的藤枝栽种下地,浇水便可成活。
  他方才一眼看出平安的番薯芽是掰下来种的也是因为如此,能插枝成活的番薯茎叶尚且还长不到这么高。
  说干便干,五枚番薯用不了多大的地方,管事立刻吩咐了人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田地再细细翻动一遍,又给两人上了茶,
  “请八阿哥和这位大人稍等片刻,一刻便好。”
  刘为农面色有些忐忑,显然是对着这几枚金贵的番薯不知怎么是好,番薯在关内已经广植,但在关外这般珍惜,他突然被交托了重任,实在是有着许多担心。
  担心土壤肥力不足,担心气候寒冷,冻伤了番薯块茎……他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他偷偷看一眼平安,却见八阿哥神色兴奋,半点紧张的情绪也没有。
  关外气候寒冷,古代人将这里视作贫瘠荒地,但平安知道,东北地区乃是出了名的黑土地,地肥水足,所以他半点不虚。
  到了地头上更是撸起袖子,对刘为农道,
  “先生在旁指导,我亲自来种。”
  ・
  四月里种下的番薯,五月便在田地中蔓延开绿油油的一大片,在刘为农的指导下,他们截取番薯的藤枝继续栽种。
  天气暖和了,水热条件也好,番薯藤一夜便长出一大截,再过两日就能再掐枝种植。
  周而复始,这一个月中,平安便和多铎庄子里的人一直在重复这项活动,待他恍然回过神来,发现五枚番薯竟然蔓延开了一大片田地。
  浇水、松土、捉虫……第一次种地总是很新鲜的,但时间久了,也难免会倦怠。
  和面对土地、植物时能永远兴奋的刘为农不同,平安看看面前的土地,再看看手里拿的给他量身定做的缩小版锄头,又深深叹一口气,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早有预兆,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抓周时的金斧头原来代表着他要吭哧吭哧地种番薯,挖番薯,再种番薯,再挖番薯……
  他现在看着这绿油油的一片田地便觉得发愁,真到了秋季收获时,可该怎么办呀!
 
 
第68章 
  当平安正望着满地绿油油的番薯藤, 畅想着即将到来的丰收时刻时,天聪八年七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从西边来的消息传回盛京, 林丹汗病亡,消息被其子额哲和娜木钟大妃勉力隐瞒了一个月,终究还是隐瞒不住。
  察哈尔部失首的消息如插了翅膀般一夜传遍整片草原,蒙古诸部哗然。
  林丹汗昔年一统蒙古诸部, 重振蒙古帝国雄风的美梦破碎, 病死于逃亡青海途中。
  获知消息的当天夜里, 诸位旗主贝勒一同入宫觐见,请求八旗大军即刻拔营出发,踏平察哈尔余部,一统蒙古草原。
  这两个月正该是番薯生长的时节, 不需多加看管,皇庄的人自会浇水施肥,何况又有刘为农守在那里, 平安只是每隔五日才过去看一回,寻常的时候他便整个下午都跟着皇太极泡在书房里。
  也不知是从何时形成的习惯,父子两人, 一个批阅奏章, 一个写完了上午先生们留的课业就随便翻书来看,倒也安静和谐。
  皇太极偶尔在批阅奏章的间隙中抬头,便看见这小家伙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或在纸上涂涂画画不知在写些什么东西,总之不是无聊的抠手指, 倒像是也真的有事要做。
  书房里最多的当然就是书了, 转过前面的半间屋子, 后面是一排排紧密的书架,满蒙汉三种语言的书籍分门别类的放着。
  最多的是汉文书籍,什么样式都有,既有现在最通行的纸质印刷本,也有从关内寻来珍贵的竹简,满蒙流传下来的羊皮卷。
  类型更是从政务策论到医药农工,甚至是小说杂书,应有尽有,简直是大金最大的一座藏书馆。
  其中有些书籍平安这个岁数看其实有些早了,只不过他若有兴趣,皇太极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偶尔看到了比较有意思的奏折,皇太极也会念给平安听,就当做是让他早些熟悉。
  八阿哥早慧聪颖,是长生天恩赐的福星,这在大金几乎已经是家喻户晓,而皇太极听着平安的见解,更是时常觉得这小子确实聪慧,不枉自己对他寄予厚望。
  午膳过后皇太极休息一刻,平安休息半个时辰,醒来后便自行前往书房,待皇太极处理过当日的政务,两人再一同回到关雎宫去。
  ・
  天已黑了,书房却烛火通明,看出了诸位旗主贝勒们的匆忙,行礼时都比往日里更加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待皇太极叫了免礼,代善立刻上前一步,他原本就站在最前,再向前一步,整个人与皇太极只隔着一张书案,语气急迫,
  “大汗,我刚刚得到消息,林丹汗死了,请下令即刻出兵察哈尔,我们两红旗愿为前锋!”
  此话一出,其余的旗主贝勒们也都再坐不住了,也纷纷说着愿意领兵前往察哈尔,七嘴八舌的吵着谁为先锋军,书房中顿时乱成一团。
  按理说皇太极总该比他们先得到消息,但宫内却一直毫无动静,诸位旗主贝勒们虽然有此疑问,但此时也顾不得了,都在争相抢着出兵察哈尔部的机会。
  林丹汗身故的消息此时尚且还在隐瞒之中,但不知能瞒到何时,当然是越早出兵越好,抢占先机要紧。
  皇太极将他们的争执都听在耳中,却稳稳坐着不发一语,瞧着面色仍是淡定的不得了,代善忍不住更急,
  “大汗需得早做决断,林丹汗身死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了,咱们得尽早出兵。”
  不仅他着急,其余的旗主贝勒们同样停住争执,等着皇太极的指令,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皇太极仍未答言,桌案后面却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此时尚且不到出兵的时候,二伯伯莫急呀。”
  “谁?!”
  代善
  悚然一惊,骇得后退三步,
  “是谁说话?”
  皇太极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稚儿的声音了?!
  怎么还不张嘴便说出话来了?
  平安个子矮,他的身高才刚刚和书案齐平,代善为了出兵察哈尔的事格外心急,一时没有注意到他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他从桌子后面绕出来,对着众人作揖行礼,
  “平安问诸位叔叔伯伯们安。”
  这些人中若说对平安的声音最熟悉的,就要数多铎了,方才他便听出来了,他拨开人群站到代善身边,疑惑道,
  “平安,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多铎的声音,平安弯着眼睛笑起来,对着他打招呼,
  “十五叔晚上好!我在这里等着听你们议事呀!”
  林丹汗身死,商议如何出兵察哈尔是军机要事,皇太极怎的这般不知轻重,在书房同他们议事,竟然还带着八阿哥!
  代善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大汗,咱们兄弟商议出兵察哈尔,军情紧急,一刻耽误不得,你怎能让八阿哥在此胡闹!”
  还没等皇太极说什么,多铎先不赞同的皱起眉,
  “二哥,平安虽然年幼,但有分寸的。”
  褚英去后,代善便以长兄自居,尤其他还比多铎年长许多,其实多铎平日里并不常与他打交道,接触时甚至有几分畏惧。
  但代善这样讲便有些偏颇了,不说平安确实聪慧,他一个小孩子,又不会随便出去说,在旁听听怎么了,更别提平安懂事,从不胡闹。
  代善眉毛竖起,眼带厉色,
  “多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个几岁的孩子,他懂什么?在这儿也只不过是添乱!”
  听代善这样讲,多铎更是分毫不让,跟他较起劲真来,
  “什么添乱!我们平安从生下来就没添过乱!”
  笑话,平安几乎是多铎看着长大的,几乎算他半个儿子,臭小子鬼心眼贼多,坑了他不知多少回,他还乐颠颠的当着好叔叔浑然不觉。
  在场的诸位贝勒的儿子们,包括他自己的儿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也没平安聪明。
  代善冷哼一声,
  “他说不要现在出兵,这还不是添乱吗?!”
  原本也觉得此时不即刻发兵会延误战机,但看着皇太极这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代善又一直不依不饶,多铎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平安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听听不就知道了,何必现在就妄作论断!”
  眼看两人越呛火药味越重,多尔衮立刻从后面上前拉架,平安也站到两人中间,
  “莫吵了莫吵了,诸位叔叔伯伯们稍安勿躁,此时尚且不是出兵的良机,且听我细细道来。”
  ・
  林丹汗病故的事,皇太极当然比他们更早的知道消息。
  约莫是未时左右,长庆从外面慌慌张张的疾步进来递上一件什么东西,瞧着个头不大,他却紧紧握在手心,尤为紧张似的。
  长庆拿来的东西是一卷秘函,皇太极一见到便稍微沉了脸色,平安彼时已经到了书房,正和皇太极商量着再多开些通商互市之途,比如海路啊,或者陆上来的番邦货商什么的。
  最近几年小冰河期不好发展农业,只好想着要从其他地方下手,平安正在极力宣扬发展商业的好处,瞧见皇太极的目光触见那封密函时顿时凌厉起来,他察言观色,立刻停了话头。
  朱红封漆,是十万火急的消息才能用的颜色。
  皇太极打开封漆,从中倒出一张卷成筒状羊皮纸,那上面的文字是蒙文,他看过一眼,便将那张羊皮纸交给平安。
  上
  面的内容尤为简单,只有一句话。
  最前面的几个字可能代表的是一个名字,平安并不太认识,但他认识后面的几个字的意思。
  “病亡?”
  平安此时尚且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仰着头去询问他爹,
  “谁死了?”
  皇太极微微一笑,
  “林丹汗。”
  林丹汗既死,一统蒙古指日可待,皇太极大业将成,第一次接触到历史上真正意义上发生的大事,平安整个人都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捏着那张柔软的纸页,试探道,
  “那……儿臣恭喜汗阿玛?”
  他二人只言片语,又仿佛已说尽了千言万语。
  一半是在为能够扫除察哈尔这个阻碍自己在蒙古扩展势力的障碍而高兴,另一半也是为了自己选择的这位储君的聪慧自豪。
  挚爱海兰珠所生之子,满蒙联姻下黄金血脉的贵子,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为大金选择的日后储君,如此聪慧,实乃大幸。
  皇太极大笑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
  “平安甚得我心。”
  那条子被皇太极搁在一旁,便又处理起桌上的其他政务来,平安当时也不禁发出了和诸位旗主贝勒们同样的疑问,
  “既然已经知道了林丹汗身死的消息,父汗怎么还不宣召各位叔叔伯伯们入宫来?”
  他也觉得事态紧迫,需赶紧向察哈尔部发兵,皇太极怎么丝毫不见着急呢?
  听得他的问题,皇太极轻轻搁下笔,不急着回答,反问道,
  “平安觉得……应该即刻发兵吗?”
  平安点头,此时不发兵更待何时?
  战场就是如此,趁他病要他命嘛。
  皇太极却笑起来,
  “不,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消息散播出去,让他们好好的乱一乱。”
  平安微微一愣,随即恍悟。
  如今草原上蒙古逐部大多归附大金,无人再有势力如林丹汗一般和大金对抗,即便是林丹汗,也是败走青海,落得个一路奔波,旧伤复发而病亡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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