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溺宠——恋如晶【完结】
时间:2023-01-13 17:58:00

  原本以为那位擅长古法刺绣的大师是个老人家,没想到进了包间,才知道是个如江南烟雨里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妙龄女子。
  寒暄过后,温一心从包里拿出设计的图案,“这两团祥云纹,绣在红色领带的正面,这一对交颈麋鹿,秀在领带的反面,至于布料,劳烦白小姐替我挑选最好的。”
  白以沫身姿笔直,黛紫色的刺绣改良旗袍勾勒着玲珑的身段,她纤瘦的身子微微前倾,将手机里的图片点开,递到温一心的面前:“温小姐,前几日我刚得了一件孤品蜀锦布料,正好是你想要的颜色,只是价格有些贵。”
  她报了个数,轻眨眼睫,纯净的眸瞳望向温一心:“这个价格你若能接受,我们今天就定下来。”
  温一心点开手机查了查余额,勉强够付定金,“能不能劳烦白小姐给我加个急?”
  白以沫抚了抚额角的鬓发,笑靥如一朵娇羞的水莲花,“当然能,我还要多多感谢钟小姐给我介绍客户呢。”
  她跟某人闹翻后,已经三个月没有接到过一单,门店的租金都快要交不起了,温一心这一单来的及时,简直救她于水火。
  付了定金,敲定了取领带的日期,三个人相谈甚欢,愉快的吃了一顿饭,温一心辞别两人,开车回桐景苑。
  几乎是温一心前脚刚离开,裴瑾后脚就得知了消息,他眸色沉沉的挂断电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温一心回桐景苑洗漱完,已经很晚了,见裴瑾还没回来,想了想,换了一件他喜欢的睡裙,靠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慢慢的翻看。
  裴瑾应酬了一番,回来的有些晚,身上沾染的烟酒味太重,他径直去了客卧清洗干净,披着一件烟灰色的缎面浴巾回了卧房。
  轻推开门,就见温一心靠在软枕上睡着了,手里的书已经滑落到地毯上,温暖靡丽的橘色光芒落在她瓷白的小脸上,犹如易碎的羊脂玉瓶。
  裴瑾捡起地上的书,放到床头柜上。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睡的人,温一心睁开眼,眼睫如蝶翼般轻抖着,睡意朦胧的眸瞳里浮出浓浓的笑意,她坐直了身子,双臂攀上他的颈脖,声音里满是欢喜,“你回来了?”
  她一动,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被褥从颈脖处滑落,堆叠在了不盈一握的纤腰上,薄薄的丝绸吊带睡裙欲遮未遮完美的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裴瑾眸色晦暗,低低的嗯了一声。
  温一心见他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扬起绝美的小脸,满是娇羞的问:“这件衣服,就这么好看吗?”
 
 
第20章 补偿
  胭脂色的薄柔面料,将她瓷白的雪肌衬的如芙蓉玉一般光滑细嫩,温一心小脸上还有被软枕压出来的浅浅的印痕,瀑布般浓密的乌发散漫垂落下来,她精雕细琢般妩媚的小脸上多了一丝不自知的娇憨。
  跟她在学校刻板严肃的装扮相比,此刻的温一心更像初初踏入象牙塔满是好奇和憧憬的新生。
  裴瑾温热宽厚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肩膀,触感丝滑细腻,他指尖挑起细细的肩带,声音低低沉沉,仿佛从喉骨里溢出来:“嗯,很衬你。”
  温一心又笑起来,眉眼弯成新月状,拢着被褥往里头缩:“听说是裴先生亲手挑的呢。”
  她轻咬了一口裴瑾落在她颈脖处的冷白指尖,笑嘻嘻的夸赞道:“我老公眼光真好。”
  裴瑾怔愣一瞬,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躺在她的身侧,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温一心不明所以,只得又夸赞了一遍:“我老公眼光真好。”
  “嗯。”裴瑾阴郁的内心如乌云般消散了一些,他一把扯断睡裙的肩带,将人困在怀里:“确实好......”
  温一心见他神色比刚才清朗了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配合他的索取......
  待她累极,快要昏睡之时,似乎听到低沉醇厚的暗哑嗓音在她耳廓边低语:“你是在刻意补偿我吗?”
  温一心想要回答,可迷迷糊糊之时,她眼皮仿佛有千斤般沉重,实在睁不开,无知无觉的沉睡过去。
  裴瑾搂抱着怀里的人,鼻息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睁着眼,心绪如浪潮一样,此起彼伏,久久无法平静。
  昨夜累着她了,今晚他本来打算放过她的,却没料到她竟会主动撩拨他,甚至前所未有的迎合他。
  她究竟只是想要补偿他,还是为了假意哄他开心些,仅此而已?
  裴瑾越想,一颗心便越是往下沉,心情竟比白天还要低沉阴郁。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温一心睁开眼,裴瑾已经离开了,晚上回来时,她等他等得睡着了,他才回来。
  他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在中午吃饭的间隙里,主动给她打电话,跟她开那些脸红心跳不正经的玩笑。
  一连好多天,都是如此。
  迟钝如温一心,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
  他究竟是在躲她,还是太忙了。
  可从前再忙的时候,他也能抽出时间来,给她打个电话,随便说几句闲话,主动报备行程,提前告诉她今晚要去做什么。
  他分明是在躲她。
  温一心坐在圆形的白色沙发上,指尖握着手机,思索片刻,给他发了消息,【今晚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裴瑾信息回的很快,【会有点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温一心不想两人继续冷战下去,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可裴瑾每晚回来,该享受的福利却一样不少,他只是不跟她说话而已,该做的从来就没少做过。
  温一心指尖顿在屏幕上,打了长长一行字,却又删掉了,编辑了好久,只留了两个字发送过去,【想你!】
  发送完成,也不管裴瑾怎么想,她便将手机扔进脚下的长毛地毯上,裹着毛毯,身子陷在沙发里,阖了眼。
  学校快要期末考试了,等考完过后,就放寒假,她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晚上被裴瑾折腾一番,第二天又早早的起床,实在有些吃不消,眼窝下都是乌青。
  裴瑾注视着手机屏幕,盯着正在输入,等了好半响,却只等来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已经抵得过千言万语了。
  晏殊指骨敲了敲桌面:“那个任重,我查过了,这段时间被任家送到了国外,暂时不在宣城,且他的生日上上个月就已经过了,一心准备的礼物,不可能是送给任重的。
  钟黎嘴巴紧,我这边打探不到半点消息,现在邮寄东西都是实名制,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裴瑾听完,拿起搁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往外走。
  晏殊长指把玩着桌上的空酒杯:“这就走了?”
  “没意思。”裴瑾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早点回去,给钟黎多打打电话。”
  他毫不留恋的出了包间,独留晏殊一人,孤单的坐在里头喝闷酒。
  裴瑾紧赶慢赶的回了桐景苑,去客房洗干净一身烟酒味,推开卧房的门,见床单整洁干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再往沙发上望去,温一心小小的身子在圆形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裴瑾心口发软,大步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松手的时候,温一心醒过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拉起被褥盖在身上,滚到床榻的另一侧,将后背对着他,又睡了。
  裴瑾解腰带的指尖顿住,漆黑的墨瞳盯着她后背上隆起的蝴蝶骨,脱了浴袍,在她身侧躺下,如以往一般,凑过去亲她的后背,扯她薄睡裙的细软肩带,哪知温一心转过身来,掀开了他落在肩膀上的手。
  她鼻音很重:“我好累,今晚不想要。”
  她往外侧滚了滚,离他更远了一些,似乎要同他划清界限。
  裴瑾深邃的眸瞳暗沉如墨,见她这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动作,哪里有半点想他的样子。
  他曲起手臂,撑着脑袋,又靠过去了一些,掌心揉她细软蒲柳般的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一心哼了两声,又没动静了。
  裴瑾怕她生病了,抬手去摸她的额头,见她体温正常,又怕她半夜滚到地板上,将人抱过来一些,低垂眼眸望去,却见温一心睁着一双澄澈纯净的眼,正静静看着自己。
  裴瑾被那双太过干净的眸瞳凝视着,□□的喉结滚了滚,忍不住低头去亲她樱红色的唇。
  温一心偏过脑袋,避开他的触碰,裴瑾的唇印在她的耳廓上。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她是在跟自己闹脾气了。
  裴瑾呼了一口气,好声好气的问:“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温一心又伸手去推他:“不是不愿跟我说话吗,干嘛还要问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还是你不想跟我过了。
  如果不想过了,何必要捆绑在一起,不如早些分开,也总好过......唔!”
  话没说完,嘴就被裴瑾捂住了,他眉骨隆起,眼尾染上薄怒,“这是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
  温一心扒开他的手,“我以为生日那件事已经过了,没想到你还在生我的气。”
  裴瑾神情紧绷着,牙齿磨着后牙槽,有些话想要当着她的面问出来,可又怕那些话说出口后,会在彼此心里留下划痕,就好像结痂的伤疤,伤口虽然会愈合,可丑陋的疤痕却永远都无法消退。
  他还没有做好真相超出他掌控的准备。
  裴瑾在她身侧躺好,手指抓住她细白的手腕,“你记错了我生日,我确实有些生气,是我不好。”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温一心转过身来,面朝着他:“生日礼物下周就能补给你了,我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弄错了。”
  裴瑾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也软了些:“这可是你说的。”
  温一心主动去亲他:“这事就当翻篇了,不要再跟我冷战了,好不好?”
  她主动示好,裴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两人腻歪了一晚,又和好如初了。
  裴瑾也不愿因为无端的猜忌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和睦的感情,又开始跟从前一样,中午掐着点给温一心发信息,打电话。
  这天,裴瑾照例拨了温一心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却是洛娟:“裴先生吗,温老师肚子疼,下课后在走廊里晕倒了。”
  裴瑾神色大变,抓起车钥匙出了办公室,“她现在在哪?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到。”
  洛娟发了医院的定位给裴瑾,挂断电话后,看着备注为先生的手机号码,拿出自己的手机,默默的将号码存在了自己手机的电话簿里。
  袁慎拿着医生开的单子,正要下楼去医务室取药,抬眸看到对面走廊上被搀扶着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修眉微挑,看着温一心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快步上前,进了诊室找到袁谦,“裴太太怎么了?”
  袁谦抬眸瞥他一眼,将报告单递给他:“兄弟一场,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规劝规劝裴瑾,别只顾着自己爽了却毁了妻子的健康。”
  袁慎扫过报告单,气的拿起手机就拨了裴瑾的电话,一顿疯狂输出:“你还是不是人,计生用品那么多,你自己不愿做措施,让老婆吃避孕药算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种药吃多了,副作用有多大吗?”
  诊室的门被从外推开,裴瑾风驰电掣赶过来,他站在门口,黑色的手机贴在耳廓边,袁慎的声音还在耳膜旁回响。
  男人西装笔挺,发丝有些微的凌乱,高大修长的身影挡住了长廊上透射进来的光线,裴瑾指尖隐隐泛白,握着手机的手臂缓缓垂落下来,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穿着白大褂的袁谦。
  好半响,才跨前一步迈进诊室,抬手掩上身后的门,清冽的嗓音透着一丝颤意:“你哥刚才说,一心吃的什么药?”
 
 
第21章 家法
  没等袁谦回答,袁慎便走过来,将手中的报告单递给裴瑾,满脸诧异:“你不知道这件事?”
  裴瑾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那薄薄一张纸,一目十行的从上面的字迹扫过,胸膛好似被人破开了一个洞,冰冷的风汩汩往里面灌,心脏被一只手用力攥紧,疼的他透不过气来。
  袁慎见裴瑾面白如纸,满脸阴翳,握着检查报告的指骨因为用力而失了血色,他修长的眉缓缓皱起,“是一心自作主张?”
  话音落,诊室的门被推开。
  温一心站在门口,抬眸便对上裴瑾望过来的眼神,他神情冷峻,面上仿佛被覆了一层寒霜,看向温一心时,漆黑的眸底如翻滚的海啸,转瞬却归于寂静。
  温一心心虚的避开他的凝视,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想要问医生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袁谦适时开口:“吃点药,好好调理,没多大事。“
  他站起身,走到裴瑾身后,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节制些,夫妻之间,有事好商量。”
  裴瑾喉咙仿佛卡了一根刺,疼的难受,他将报告单揣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转过身,嗓音低哑暗沉,“一切错在我,不要走漏了风声。”
  袁谦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裴瑾站在温一心面前,见她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此刻没有半点神采,面色憔悴,眼窝凝着淡淡的乌青,抬起指腹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牵住她的手,沉默的走出了诊室。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裴瑾的衣袖被人扯住,他回头,就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将怀里的药递给他:“裴先生,我叫洛娟,这是温老师的药。”
  裴瑾稍微用力抽出自己的衣袖袖口,接过洛晴递过来的塑料袋,低沉嗓音吐出两个字:“谢谢。”
  说完,便带着温一心进了电梯。
  一直到车子停在了桐景苑,裴瑾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吐出一个字。
  温一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默默的解开安全带,正要推开车门时,被落了锁。
  裴瑾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倒出一根,衔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车厢里静默了许久,气氛透着窒息般的难熬。
  他不问,温一心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些微的动静点燃他的愤怒。
  裴瑾扯掉领带,修长白皙的指解开颈脖下一颗纽扣,等到呼吸顺畅了些,侧头看向她,喉结滚动着,许久才寻到自己的声音:“不打算解释一下?”
  温一心脑袋垂落的更低:“我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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