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没有避讳，“嗯，我想离婚。曾经我还念着他一点旧意，想着他总有一天能变回来，可……是我太天真。”
“姜妈妈。”姜溪忽然变得严肃，“乔……乔烬他来了鹿城，你不要被他发现。”
姜棠满脸震惊，“乔烬来了鹿城？！他不是说他近期要出差？他居然偷偷来的鹿城！”
第67章 过往
“他是不是来找你了？他有没有……”姜棠担忧地检查她的身体，“你有没有出什么事？”
好在云祁给的擦伤药很好，她在手腕抓下的伤疤已经完全恢复。
姜溪不想让姜棠担忧，她摇头，“没事。”
“那就好。”姜棠松了口气。
姜溪，“姜妈妈你来鹿城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你就没人了。”
姜溪垂眸深思，照祝执对姜棠的控制欲程度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她郑重地说，“姜妈妈你待会儿出甜品楼就把手机扔了，然后换一个手机换一张卡。”
姜棠错愕，“你是说他可能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
“嗯，以防万一。”
姜棠擦了擦眼泪，“好我知道了。”
姜溪陪姜棠去换了手机和卡，然后吃完午饭姜溪下午有课于是不得不回学校。
等姜溪走后姜棠捏着手机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她发了个微信。
【小祁，见一面吧】
云祁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开视频会议，他看了眼自家小姨的消息，眉头皱了下起身，他打电话给文怀，“这次会议暂时取消，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他便出了校门，姜棠在校门口等他。
当云祁看到姜棠脸上的伤，他眼神瞬间冷下去，“祝执干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姜棠知道自家小外甥聪明，“去咖啡厅谈谈吧。”
咖啡厅。
云祁拿了支药膏出来，他推给姜棠，“一天两次，药效很好。”
“谢谢。”
“小姨你怎么来鹿城了？”云祁问。
姜棠搅拌咖啡轻轻地抿了口，挑眉，“怎么，允许你来找小溪，我就不行？”
“……”
云祁咳了声，“行。”
“哼。”姜棠重重的把咖啡杯放下，冷哼了声没好气地说，“不是不稀罕我们家小溪吗？你还追来干什么，滚回你的京城去。”
云祁知道姜棠心中有气，他也认，因为以前是他混账，是他对不起小溪，“小姨我知错，你要打要骂我认，但是如果你要我回京城那我做不到，因为小溪在鹿城。”
“京城的公司不要了？你不在一年就有人动手动脚，那场爆炸火灾案还差点死人。”
本来以为她这个小外甥会因为公司的事情有所触动，哪想他只朝她露出了个自信的笑，“这次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姜棠抿唇，她有听祝执提起过云祁在这个暑假不要命的工作，打垮不少公司、收购不少企业，雷厉风行的手段彻底将那些不安分的人击垮。
地位算是真正在京城不可撼动。
姜棠在思索时，耳边蓦地又响起声音——
“我只想要她。”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
姜棠盯着他，“小祁我问你，当初我和姐姐说将小溪从我户口本上迁走，再从法律上解除我和她的收养关系，让你和小溪不存在拟制的血缘关系要给你们订下娃娃亲，你当时是不是闷在旁边生气。”
“生气？”云祁回想起那次画面，那是在他高一的时候，当时他一回到家就被两人拉到一旁说这件事。
他全程都没说话，她们问了半天他也没应，最后他只坐在沙发上想，怎么以后都要被小烦人精烦了呢。
天天要吃好吃的。
天天被缠着要糖。
天天被缠着要带她出去玩。
可他却没想过不要。
云祁看向姜棠，黑色的瞳眸不含一点杂质，“未曾。”
“是吗。”姜棠忽然笑了，“小祁，曾经小溪一心都只扑在你身上，她对感情很纯粹，认定谁就是谁。”
“你伤害过她毋庸置疑，想让她再次为你敞开心扉，没那么容易。”
云祁应道，“嗯，我知道。这是我酿成的后果，我会赎罪。”
“如果小溪不愿意原谅我，那我会一直保护她，哪怕她找到值得托付的人。”
姜棠叹了口气，“你那天不是打电话问我乔烬和小溪的事吗。”
“当时有两个原因，一我不想告诉你，二我不能告诉你。今天找你出来，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姜棠一口喝完咖啡，苦味在嘴里蔓延，“乔烬从很早就盯上了小溪。他曾经在深夜想开姜溪房门，我撞见过一次，当时他说是有事找小溪，我并没起疑，可直到今天我问过小溪，她才说深夜经常听到有声音。好在，小溪有锁门的习惯。”
“但是在小溪十六岁那年，那天我和祝执有事要出去，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在家。当时乔烬拿着一幅画去敲小溪的门，说是想和她一起欣赏，可那个禽.兽却乘此机会想要对小溪下手！”
“我走到半路发现文件没拿，回去就听见小溪房里传来凄惨的叫声。我永远都忘不掉打开门的那个画面，小溪双手被绑上满脸都是泪痕，她不停的挣扎，而那个畜.生.用腿压住姜溪的腿，手还在急促地解皮带。”
“他并未做成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对小溪到底说过什么，总归不是人说的话。”
“不过从那天开始小溪心里就已经烙下了阴影。只要一想到乔烬她就会恶心呕吐。”
听完云祁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青筋凸起，一直蔓延到颈脖，他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哪怕他已经猜想到，可当他确切的听到，已经起了想杀人的心思。
说到这姜棠心里就开始心疼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你们都以为她休学都是来鹿城玩？”
姜棠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来鹿城做了一年的心理治疗。”
云祁那年毕业季。
姜溪不知为何缘由被接到他家来住。
十六岁的小姑娘面上仍装的像平时一样。
那晚姜溪跑去敲云祁的房，他当时新官上任正在处理不少文件。
姜溪默不作声地坐在他床上等他处理文件，那双黑瞳就那么盯着他。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云祁抬头问，“什么事。”
不想女生却举起自己的那双手，声线很抖的说，“小祁哥哥我手疼。”
可他实在太忙，也只是随口应了句，“那就擦药。”
小姑娘又害怕的喊了句，“小祁哥哥……”
云祁只埋着头，“没空。”
许久，耳边都没有传来声音，他抬头看，女生在他床上睡着了。
身子蜷缩在一起，被子也没盖。
云祁起身去看，刚想拉被子给她盖上却发现她脸上全是泪水。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伤痕处，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痕。
云祁只给她盖上被子便出了房门。
不过没过两分钟却又折回，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药膏。
最后他在床边坐下，用洗干净的手握起她的手腕轻轻给她擦药。
姜溪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她带着哭腔的喊，“小祁哥哥。”
而坐在旁边上药的人轻轻回应——
“嗯，我在。”
第68章 带给她的伤害你都得还
以前她经常受伤，当时的他也是只以为她又是去哪造出的伤，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云祁感觉周围一切都变得迟缓，他用力捏紧的指甲染上血迹，心里一阵绞痛，“小姨，我想要小溪一年的心理检测报告，还有你的口述证明。”
姜棠回头，眼里的忧伤慢慢转化为诧异，“你……是想和乔烬打官司？”
“嗯。”
“可是小溪她还无法面对乔烬。”姜棠神色黯淡，“当初并非我没想过，但是祝执有位好友律师，胜率百分百。小溪本就受一些人非议，若是这场官司打输，乔烬进不去还不知道以后她的日子会如何过。甚至那时的她对乔烬有很大阴影，让她陈述无疑是在揭开她的伤……”
“我不会让她出庭。”云祁异常坚定。
姜棠震惊，“可是没有被害人口供你……”
她忽然闭上了嘴，无言中姜棠似乎懂得了他要干什么。
他要以权压人。
只为了不让小溪出庭。
姜棠恍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小男孩。
—“小祁，你告诉小姨，以后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呀？”
—“如果可以，我想当一名正义的警察，要抓住好多好多坏人。”
只可惜当初的那个小男孩最终为了爸爸妈妈想出去环游世界的愿望选择接管公司。
而如今，那位正义的小男孩居然也会为了一个人违背自己最初选择以权压人。
姜棠长叹了口气，她从自己包里翻出了个文件推给云祁，“这是当初小溪那天去医院检查的报告单，我一直偷偷藏着。”
“心理检测报告我会去找安医生。”
云祁看着那份文件，他心情有些无比沉重，就连接过那份文件的手都有些颤抖，“好。”
出了咖啡厅云祁拿着文件对姜棠说，“小姨，我让人给你安排好了住房，就在文怀对面，楼下是临时工作室，你不用担心祝执会找上门来。”
姜棠疑惑，“你住哪？”
云祁视线有些躲避，他轻咳一声，“学校。”
姜棠：…………
“你是真的狗。”
工作室也不远，云祁刚把姜棠送过去就碰上回来的文怀，他看了眼云祁又看了眼旁边的姜棠。
他礼貌地朝姜棠点点头然后把云祁叫到一旁，“云总，乔烬的下落找到了。”
老式城区内，一家开了许久的酒店。
屋内昏暗，泛着红光，坐在床边的男人翻着手中精美的相册，每张照片里都是一个女子。
拿着吹风机吹头的照片、晾衣服的照片、吃饭的照片，反反复复看去全是她的生活照，所有都没有正脸，全是偷拍！
男人的手不停抚摸照片，“小溪……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要逃呢？乖乖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可以对你好啊，只要你肯待在我身边，只要你呆在我身边什么都可以给你。”
男人抚摸着照片里女孩的手，“这双手要是属于我那该多好啊。”
“砰砰。”
乔烬警惕地关上相册，他大声问，“谁啊？”
外卖员的声音很快传来，“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听到是外卖的声音他又喊，“放外面就行！”
“好。”
外边没了声音，乔烬透过猫眼看外面，再三确认外边只有外卖之后他才打开门。
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面前却忽然站了一个人，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拳头重重砸上他脸，将他一拳打翻在地。
乔烬的衣领被抓起，“你怎么找……”
来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拳又打在他另一半边脸上。
拳拳用力，乔烬嘴角都冒出血，他挣扎着想反抗，“云祁你敢打我？！你怎么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云祁一阵阵血气往上翻涌，他掐着乔烬的脖子让他直视自己，赤红的眸子阴沉冷戾，“用哪只手碰的她？”
乔烬想挣脱，却发现他力气异常的大。
忽然掐着他颈脖的手一个用力，“嗯？双手是吧。”
“云祁！”
“咔嚓”是手腕掰裂的声音，云祁就像听不见他的叫喊一样，他阴测测地开口，“正好上次让张警官教了我些，试试？”
说着云祁手就捏上他另一只手腕，乔烬瞪大双眼，“不要、不要！啊！”
他的两个手腕都被掰断，忽然乔烬没了声音，紧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算个什么呢？你又算她的什么呢？你当初不要她我动她怎么了！你有认真看过她的样子吗，那么美，那么纯洁，你不珍惜那就我来啊……”
“乔烬！”云祁掐着他脖子用力将他的头摁在地上，他眼里充满怒火，“你在找死。”
乔烬被掐得连带脖子都是红的，他那双污烂不堪的眼神就这么盯着他，“哈哈哈，来啊！云祁你有种就掐死我啊！我就是碰她怎么了？你知道她被我绑在床上的样子吗？身姿曼妙，简直尤物，一看就……啊！”
一把刀插入他的大腿中，乔烬看着那反着光还带着血迹的尖刀瞬间恐惧遍布全身，他瞪大双眼去看那个男人，云祁眼里的杀意再也抵挡不住，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真的要将他性命取走。
“云祁你敢杀了我？！你敢杀了我你手中就有一条人命！京城那些老头便不会再服你！云祁你敢吗？为了一个姜溪你敢杀人吗？！”
“有何不敢。”
云祁拔出插在他腿里的刀，忽然对准某个地方，“乔烬，体验过绝望吗？”
他只要一想到小姑娘倒在水泊中奄奄一息的模样，云祁就感觉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