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郑容汐就被关押在地宫中。
据说今日圣天会中似乎有大动作,几个高层圣使纷纷出现,而且调了不少人前去,好像圣天会最高的领导者出现了。
他们把这个人叫做天王。
“如今怎么办?”
元临看向萧邺,征询他的意见。
见萧邺没有说话,元临也理解萧邺的顾虑,便道:“还是我去吧,反正我没什么后顾之忧。”
“但皇上你不同,毕竟还是皇帝,大梁没有其他人都可以,但是不能没有你。”
萧邺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沉思。
元临也不再等萧邺,便吩咐人收拾东西就要启程出发,在这时候,萧邺突然叫住了元临。
元临出现在玉奚山后那座孤坟前的时候,已换了身装束,身边只跟着一个贴身护卫,虽然这样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为了不惹人注意,也只能如此了。
带的人太多了,更容易暴露。
此前他已经得知了进入地宫的方法,如今在石碑前,他一个眼神,身边的人便立刻上前,在石碑处不知按了什么,只见石碑立刻慢慢地移开,然后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入口,足以够他们两人并肩进入。
“主人,门开了。”
元临点点头,说道:“进去。”
护卫走在前领路,元临则紧随其后,两个人进到密道中时才发现,这条密道修得十分好,周围都以砖石覆盖,非常规整,而且足以够人直立在其行走,不必躬身前行。
一路上元临都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从这处密道来看,这群人已经暗中活动许久了,不然如何能够在此处建造这么隐秘的密道和地宫,这样的工程量,绝非一般。
两人走到密道出口处,并未立即出去,因为门口还有人把守。
“主人,您先在此稍后,待属下去将那两人解决了,您再出来。”
元临点了点头。
护卫身手了得,不过片刻,已将把守手门口的两人放倒,然后转身对着元临道:“主人,可以出来了。”
元临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两个黑衣人,他们穿着全黑的长袍,头上戴着帽子,脸上还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把面具拿下来,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
元临想,这个组织训练有素,规模庞大,必然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并且管理十分规范,属于这个组织的人,肯定有能代表他们身份的信物或是其他的标志。
果然不出一会儿,他便听到了侍卫的话。
“主人您看!”
元临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侍卫指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颈后,说道:“他的颈后有一处标记。”
“什么标记?”
“看上去像是两个三角重叠在一起的形状。”
“这个人身上也有。”
侍卫又扯开了另一人的衣服,这个人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相同图案的标记。
元临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图案符号便是圣天会的一个象征。
元临继续往里走。
此处地宫比他想象中的要庞大得多,虽然是在地下,但凭着四处的火光,也明亮如白昼。
但仅凭几支蜡烛是亮不到此种程度的,元临觉得奇怪,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原来地宫顶部装饰有数颗天然宝石,在宝石的光辉映照下,才能使地下的宫殿如此明亮。
元临观察着四周,如今他们所处的应该是地宫的中心,但奇怪的是,此处竟没有一人。
若按他们得到的消息来说,如今这里应该聚集了大量人群才对。
“没想到你还真就单枪匹马的来了,胆子倒是挺大的。”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元临头也没回,只是说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原本站在元临身后的萧旸听到声音后十分意外,几步走到元临面前,看清元临的脸后,惊讶出声:“怎么是你?!”
“你是来救那个女人的?”
元临没说话。
萧旸又道:“你跟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何必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她不是萧邺的女人吗?”
“还是说,她跟你也有一腿?”
“我知道了,是萧邺害怕了,不敢一个人来,所以找了个替死鬼。”
“他怎么这么没种,他要是敢出现在这里,我还能敬他两分,至少给他留个全尸。”
元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稍微扬起了些,露出个极淡的笑容。
萧旸早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根本没有在乎元临如何。
“我就说了皇位该是我的,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怎么敢霸占皇位这么久的?”
“真是没种!”
“没用的废物!”
说着,萧旸大笑了起来。
“你真的要跟本王为敌?”
“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此刻改变心意,本王或许还能考虑饶你一命,到时候本王登基,也能对塔金网开一面。”
“萧邺那种贪生怕死的废物,你真的要跟随他?”
“你需要我怎么做?”
“萧邺在哪里?”
“你知道的,何必又来问我。”
“本王这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
“你说出萧邺在哪里,要是能够将萧邺活捉了来,自然更好,本王才能让你将功抵罪。”
“我有何罪,还需要将功折罪?”
“你的罪就是选择了错误的一方,居然敢站在萧邺那一边,那自然要承受失败的后果。”
“如果我将他捉来,你是不是就能放我一马?”
“可是你跟元洺早有合作,若我如今投靠你,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那是自然。”
“可也要看你做的能不能让本王满意。”
“至于你们二人,看本王的心情,本王想让谁上位,谁就能成为塔金下一任的大王。”
“你们的命运都掌握在本王手中,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我同意。”
“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让我见郑容汐?”
元临这么快就弃甲倒戈,让萧旸十分满意,他大笑道:“本王还真是看错人了,还以为你有点血性,没想到这么没用,本王才说这么两句,你就立刻投降了。”
“真是没用的废物,到这个时候了,还只想着女人,你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不过这样也好。
在萧旸看来,元临这样的人才更好拿捏,也更好掌控。
“来人,带他去看那个女人。”
时隔三日,元临再次见到了郑容汐。
明明仅仅几日,可感觉好像已过了很多年。
元临看到靠在墙边,昏昏沉沉面无血色的郑容汐时,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如果想要我跟你合作,是不是该对我的女人好一点?”
“不然,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诚意……”
萧旸轻蔑道:“本王想如今该搞清楚状况的是你,你什么身份,敢跟本王谈条件。”
“本王留着这个女人的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是吗?”
元临缓缓朝着郑容汐走过去,在郑容汐面前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抚上郑容汐的脸。
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意,眉头还紧皱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萧旸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你跟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明明才认识不过几日,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亲密,好像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
这时元临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不是说了……”
“她自然是我的女人。”
“她跟萧邺都不知睡了多少回了,你还能看上她,不得不说,你的喜好还真是独特。”
“是吗?”
“我的女人不跟我睡,还能跟谁睡?”
第一百零三章
萧旸愣了一下, 但也没觉得蹊跷,只把这句话当成了元临的狂妄自大,无用挣扎。
男人嘛, 总是有点自尊心的。
他当着元临的面提及郑容汐与萧邺的那点事,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
所以……元临总想找回自己的面子,才说了这么一句。
萧旸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虽然你对这个二手货这么认真, 但是她是不是你的女人, 轮不到你说了算, 还得看本王的心情。”
元临没在说话,认真注视着自己怀中的郑容汐。
郑容汐还没有苏醒过来,即便是在梦中,她都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看上去很冷。
眉间紧拢着, 似有万般愁绪,元临的手指轻触上去, 也抚不平她紧皱的眉头。
郑容汐的全身都努力地蜷缩着,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 可无奈只能被关在这处,总也逃脱不了,无处可躲, 只能尽地将自己的身子缩起来。
元临往旁边一瞥,便看见了四周不少的死老鼠。
元临的瞳中立刻蒙上一层冷意。
郑容汐最怕的就是老鼠。
或许李复并不知晓这一事,也没有拿这件事来折磨郑容汐的意图, 但此处环境恶劣, 少不了的各种蟑螂老鼠, 都足以让郑容汐恐惧万分, 倍受煎熬。
元临的目光在郑容汐身上逡巡,一寸寸地检查着,看她是否有更严重的皮外伤。
但从头到脚看了一番,元临发现,郑容汐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折磨。
应该说是并没有什么伤口。
但是李复是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郑容汐如今还昏迷着,李复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刺激到了她,他根本不得而知。
抱着郑容汐,元临感觉到,郑容汐的身子越来越冷。
元临知道,事关紧急,他必须立刻将郑容汐带出去,不然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郑容汐此前受过太多的伤,留下了不少后遗症,身子本来就虚弱,底子已经很差了,受不得这样的冷。
他不能再跟萧旸耗下去了。
可是算了算时间,人应该还没到,他不能直接就这么跟萧旸起正面冲突,这样不仅是他……最重要的是郑容汐,他会让郑容汐置于险境之中。
他不能拿郑容汐的安危来冒险。
所以,他还需忍耐。
此时萧旸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十分不耐烦。
“看够了没有,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现在该是你回报本王的时候了。”
“要想把这个女人带走,那就拿出点本事来。”
“你要是能把萧邺活捉到这里来,本王立刻将这个女人送到你床上。”
“到时候,你想对她怎么样都可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元临的声音听上去比方才冷了不少,也与他平日的不羁散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能相信你吗?”
“如果我做到了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但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那我不是更危险?”
“毕竟我早就听说了,你是个没有信誉的人,我如何能相信你的承诺。”
“如今我还有点价值,你需要我。”
“可到时候,我若将他引来,你顺利除掉了他,那我不就没什么用了,你想除掉我便除掉我,不都全凭你一句话。”
“这么大风险的事情,我总得慎重考虑。”
萧旸越发地不耐烦,已经没了耐性。
“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你不过是本王的阶下囚,如今这里都是本王的人,你一个人,再有本事,难道能从这里逃得出去?”
“本王一句话,你立刻会身首异处。”
“是本王心情好,愿意给你这个将功抵罪的机会,你非但不珍惜,反而还得寸进尺,真跟本王谈起条件来了。”
“本王看你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好歹!”
“来人!”
元临不急不缓,道:“现在外面都在传,萧邺不是正统所出,根本不是你们皇室的血脉。”
“你想让萧邺退位,如今已是名正言顺,为何又非要多此一举,将他抓到这里来?”
“若你真的对他如何,提前动手杀了他,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那不是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原本有利于你的局势也会因此而改变,这样完全是得不偿失。”
“是又如何?”
“如今本王稳操胜券,胜者为王,历史如何书写,皆掌握在胜者手中,即便本王把他杀了,其他人又敢多说一句什么?”
“堵不住悠悠之口……大不了,本王就把这些人通通都杀了。”
“我看事实倒不是如此。”
“真正不是正统所出,非皇室血脉的人是你才对。”
听到元临的这句话,萧旸大笑起来。
“那又怎么样?”
“你是太后跟李复的私生子。”
这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便李复被关押起来,没有一点消息,他们也从未放弃过寻找李复。
若是一般的关系,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也就只有亲缘关系了。
“你倒是知道的多,你不怕本王杀你灭口?”
元临也笑:“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