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亲弟弟不亲近,偏同外头的走得近,老四怕是忘了以前胤T下的黑手。
等等,胤T都能偷看太子,胤祯怎么不能?
想明白后,德妃娘娘便着手给弘历送亲情,体贴太子送女人,劝慰十四低头。
过年时,康熙爷拍着弘历的肩膀,对着老王亲们夸赞起来。
一时间,大家伙都清楚怎么回事了。
老王爷们顺着康熙爷的意思夸赞起弘历来,甚至隐晦地向太子投诚。
李侧福晋气得不行,弘时自己也有些低落,心中想着幸亏阿玛心中偏向他些。虽说他从未想过那个位子,可男人嘛哪管自己有没有能力,总是有想法的。
直到弘历刚过十二岁生辰,康熙爷还是驾崩了。
第79章 登基
国有大丧,天下皆知。
当丧钟响彻京城,宫中哀声四起,四处都是缟素。毫无征兆,康熙爷驾崩了。
或许是有征兆的,康熙爷病了一两个月,就连奏折都是太子批阅的,只是这事近几年常有,康熙爷每次都挺过来了。
就连胤T等人都觉得没什么大碍,老爷子还能再挺个十年八年的,哪成想老爷子真的没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胤G悲切过后心底是说不出的茫然,其他皇子王亲更不必说了,康熙爷晚年很是仁善,待老一辈的王亲们很是亲厚,便是犯了什么错去求求情也是敢的,可新君就不一样了。
康熙爷才薨逝不过几天,外头的天就变了,旧臣们悲痛不已,既是为旧主也是为自己,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一切都要打乱从来。
若说欢喜的,那就要属潜邸女眷了,李侧福晋就差眉飞色舞了,得亏是太子妃,不以后该当是主子娘娘了。主子娘娘向来稳妥,也沉得住气,当下就训斥了李氏。
先帝刚刚薨了,这边便露出喜色,岂不是叫人怀疑圣上盼着先帝死?这可关乎孝悌,并非小事,主子娘娘自然不会纵容李侧福晋,但这事也不能大肆宣扬。
其实李侧福晋倒也不是想犯忌讳,只是一时间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而已,今后她们就是后妃了,以她的侧福晋位怎么也该是四妃甚至是贵妃才对。她的弘时,可是长子!
先帝再爱重弘历,先帝也没了,依照王爷这不爱旁人指导的性子,弘历也得不了好,这几年在府邸里的气李侧福晋算是消散了。
前朝之事由皇上决策,她们这些府邸妃妾则是在主子娘娘的约束下老老实实待在府邸,等待宫里的旨意。
不同于妃妾,皇子皇孙们却是要第一时间入宫的,先帝的妃妾也是一样。
往日恢弘大气的紫禁城如今却是一片寂静,大雪纷飞,似乎是在为一代帝王的薨逝而可惜。
弘历身着孝衣跪在地上,神色哀戚,明明才十来岁的年纪倒像是历经沧桑一般,从前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如今消瘦多了。
皇玛法这次病得厉害,临终前交代给阿玛许多事,甚至私产都一分为三份,一份补贴给废太子、前直郡王,一份给胤G,另一份留给弘历。就连梁九功等人也有所交代,若胤G愿用就留下,若不愿用便让弘历接手,可以说康熙爷对这个孙儿是尽心尽力,就是最后时刻也在为他做打算,让弘历如何能够不动容?
身为皇子的弘时、弘历、弘昼三兄弟跪在地上,披麻戴孝,哀戚不已。
老一辈的王叔们心中却宽慰不少,也感慨不已,先帝爷子嗣丰茂,新帝的子嗣倒是羸弱些。
弘历垂头跪着,不禁想起康熙爷临终前戏谑说他不会在畅春园驾崩吧?当时弘历吓了一跳,不许皇玛法胡说。
哪成想,皇玛法一语成诹,竟真的驾崩在畅春园。按照大清祖制,胤G为大行皇帝康熙爷治丧了二十七天,每日里穿丧服住庐居,之后才众人的恳请下成登基为帝,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正式登基后,雍正皇帝才正式入住乾清宫,只是他同先帝不同,他更喜欢养心殿些,多在养心殿办公。
有官员提议,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以日代年,二十七天代二十七个月。
只是被皇上直接否决,他执意要为先帝守孝二十七个月,众人感慨其孝悌之余,又芥蒂于其执着。这位可不像先帝那般仁慈,新帝更有自己的主意,往日应对的法子得改一改了。
守孝这二十七天,皇上是严格按照规定来的,整个憔悴不已。他登基并无什么人跳出来找茬,毕竟他是先帝册封的太子,先帝驾崩太子继位合情合理,况且皇子们都认了,大臣们谁敢提意见,这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吗?皇帝尚且如此,皇子们更不必说了,一个个憔悴得不像样。
先帝驾崩,乃是国丧,不仅宫里要守规矩宫外也是一样。不管是嫁娶、生子还是分家、作乐等行为,都会被视为不孝,官员家眷若是不守规矩了还会被弹劾。
君不见先帝三子胤祉就因为敏妃丧事时剃头而被革除郡王之位吗?王子皇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旁人了。
府邸妃妾还未进宫时,主子娘娘就已经先一步进了宫,虽未正式封赏,但嫡福晋必定是未来的皇后,便暂时住在体顺堂,后挪居钟粹宫。
新妃未曾入宫,就有人主动提议搬宫,新太后娘娘倒是不太乐意,奈何死对头都这样示好了,她若是再不愿仿佛故意为难皇帝一般,只得不情不愿答应搬宫。
皇上松了口气,对宜太妃平添了几分好感,但对太后却是多了几分芥蒂,只以为是故意为难。
眼下有人起头是最好,太后娘娘自是住在慈宁宫,先帝其余妃妾全部移居寿安宫。
偏先帝妃妾众多,寿安宫倒晓得拥挤非常,皇上思虑片刻后算是给了恩旨,有子有女的太妃可去子女府中奉养。
如此一来,可算是拉拢了不少兄弟姐妹的心,太妃们更是心花怒放。
有子有女的自然愿意出宫做个老封君,谁愿意在宫里守这么规矩,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出了宫在儿女府中日日得见孩子,那可不就是好日子嘛。没有子女的也欢喜,
或许是
对于妃妾们的封号以及住所,皇上与主子娘娘也讨论过,皇上甚至还私下里传了信给耿意欢,问她喜欢哪个封号。
裕、熹、明。
裕乃是富足、富饶、丰富、从容的之意,也是历史上她该有的封号。
熹乃是光明、炙热、天亮,也有前途光明之意,本该是过世的钮祜禄格格的封号。
明字象征光明,意为明亮、光明、清楚之意。
耿意欢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裕这个字,不管是为了给原主一个交代还是为了其他的,总觉得该是这个字。
入宫后,耿意欢便带着体己匆匆去了圣旨上若说的宫殿,景仁宫。
她不记得裕妃是否该住在景仁宫,只记得熹妃该住在永寿宫,不管历史上如何,眼下分到了景仁宫那便去景仁宫。
其他妃妾也是一样,先分了住所,还未曾定下名分,似乎皇上还在斟酌。
这事儿本该同太后娘娘商议,只是皇上同太后不算亲厚,除晨昏定省倒未曾主动去过太后处。
待皇上下旨接府邸妻妾们进宫后,李侧福晋、耿意欢安定好,才算是见到自己的孩子,叫她们心疼的不行。
两人或许有矛盾,但对自己的孩子那都是疼爱得紧,见到孩子们这般憔悴,额娘们心里可不就难受的不行。
孩子们本就要守孝,吃不得荤腥,穿得还是布衣根本抵御不了严寒,可不就是受了大罪。两个孩子本来就因为长个子抽条瘦了不少,眼下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就瘦了这么多。
景仁宫也才刚收拾出来,地龙没进宫前,主子娘娘就叫人烧起来了,各处也扫洒过了,还算是贴心。
只是换了新的地盘,总要熟悉熟悉,静玉院里的老人本就不多,偏她这皇子生母最少也该是个嫔位以上。毕竟她一进宫,就被分到景仁宫主殿,那自当是一宫主位。
时间匆忙,耿意欢只得叫董嬷嬷多盯着些宫里的宫女、太监,她最倚重的自然还是带来的几人。
如月、如梦如今也立起来了,同当面的如意、多福一般稳重,还带起来几个小宫女如星、从容、从琳、艾草,小多、小满如今也成了多公公,满公公,手下带的人可是比如月带的多,到底是老人了。
其实耿意欢晓得景仁宫对于皇上是不一样的,这里曾是孝懿仁皇后的寝宫,更是皇上长大的地方。后来孝懿仁皇后去世,这里就成了小佟佳贵妃的住所,倒是一应俱全,也没有什么需要修缮的地方
耿意欢让众人收拢好后,沉吟片刻,派人准备了一份薄礼送给佟贵太妃。
耿意欢收拾了一整天,才把景仁宫倒腾好,也就是今儿还能歇歇,打从明儿开始她们这些妃妾也得去正殿守孝。
夜里,景仁宫灯火通明。
宫道上的雪花也被扫洒干净,唯一就是开始化雪了,天愈发冷了。
正殿内,地龙烧的正旺,姜汤也煮好了,棉衣也备好了。
殿内只有静玉院的老人能进,原本景仁宫留下的宫女、太监则暂时在外头侍奉,由几个老人负责看管省得出了什么乱子。
今儿是皇上恩典,三个孩子才能各自来各自额娘的寝宫休憩,若是平日里总得留下一个人守夜,剩下两个去阿哥所休息。
虽说阿哥所弘历已经很熟悉了,可名正言顺与暂住总是不同的,再一个能见见额娘也好。
弘历、弘昼带着一身寒气进了景仁宫,上上下下都迎了上来,两人进屋后才算是缓了缓神,耿意欢准备好的姜汤、汤婆子可算派上用场了。
前些日子,一直下雪,几乎是没停,宫里宫外路又滑,众人连个汤婆子都不敢带。进了宫更是受罪,由于大行皇帝在乾清宫停灵,故而乾清宫一直没有烧地龙,就是怕毁了先帝的遗体,屋里就连碳盆子都没烧。
屋里屋外,不只是弘历、弘昼,就连皇帝还有其他老王亲们也是一样,年轻些的还好,老王亲们却是晕倒好几个,最后皇上做主让他们回去修养。
就连主子娘娘都有些心疼孩子们,偏皇上主意正,直言:若这点苦都受不住,如何能够担得起天下的重任?
耿意欢心疼地看着孩子们:“瘦了,瘦了。”她从前不明白奶奶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说她瘦了,现在算是明白了。
弘历无奈一笑:“额娘,儿只是结实了些。”其实也瘦了不少,只是他不想让额娘担忧。
弘昼也跟着道:“对对,额娘,我们打小就习武,身子好着呢。”
哪知他这话一说,耿意欢急了,起身就抓住弘昼的衣袖,语气愈发急切:“这种话你也敢说?快说呸呸呸!”
弘昼不明所以,可看额娘这般急切,只得跟着道:“呸呸呸。”
耿意欢往他胳膊上打了一下,瞪眼道:“老大不小的人了,什么话都敢说。”
弘昼讪讪一笑,才回味过来:“儿晓得了。”
“你这张嘴,是该管管了。”弘历瞥了他一眼,凉凉道,“额娘不晓得,前些日子他竟对着三哥说,若是守了孝,齐妃娘娘赏赐的格格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弘昼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耿意欢瞪眼过去,语气愈发不善:“弘昼!”
弘昼下意识要跑。
耿意欢哪儿能让他跑了,自然要追。
屋里热闹急了。
这些年弘历提着的心却是慢慢放了下来,有额娘、弘昼的地方,才是家。
第80章 夺嫡再起
景仁宫内,灯火通明。
母子仨热热闹闹吃了顿晚膳,只是这晚膳全是素菜,不见一点荤腥。
弘历、弘昼都没说什么,反而很满足。
前些日子皇阿玛都在守孝,他们身为人子哪里敢比皇阿玛吃得好,天气又冷,再好吃的饭菜送过去也冷了。日日残羹冷炙,也就是他俩打小就身子好,又有奶嬷嬷日日奉上一碗姜汤,若不然早就撑不住了。
不过二十七天,三哥弘时就病了两次,喝着药强撑着来守孝,也是怪艰难。
“难为你们了。”耿意欢低声感慨了一句,看着恢宏的正殿,心中却难得安心,“好在,终于安定了。”
弘历抬眸,认真道:“额娘,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不管是为了皇玛法还是为了额娘、弘昼,他都必须同三哥争一整,否则额娘就得像宜太妃那样对着太后娘娘低头。
耿意欢一怔,神色愈发和缓:“只要你和弘昼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弘昼还有些茫然,但下意识接了一句:“额娘放心,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耿意欢无奈一笑:“好。”
用过晚膳,弘历、弘昼就披着大氅深一脚浅一脚回了阿哥所。
新帝子嗣不丰,也就这三个阿哥,故而阿哥所里宽敞得很。只是他们兄弟仨下意识选在了一块,也有个照应。
今儿难得他们仨都能回屋休息,本来明儿就轮到弘昼守夜了,哪成想皇上派人来知会了一声,明儿开始便由宗室王亲守夜。
只是该守孝还是得守孝。
这一点,弘历毫无怨言。
先帝不说其他,对他是真的偏爱了,光私库里的奇珍异宝都够叫人艳羡了。
前些日子才分下来的,昨儿李侧福晋进宫后听说了,就开始嘟囔了句不公平,就连三哥也说他运气好,能得皇玛法的偏爱。宫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大家都清楚,先帝爷养了他这些年自然是偏心些的。
不少老王亲来试探,想知道有多少财宝,他们也只是好奇而已,毕竟皇上登基了,这些东西又是先帝点名给的,他们也没本事带走。
唯一让他忌惮的是十四叔胤祯,明明被皇阿玛加恩封为郡王,眼皮子却这样浅,明里暗里打探,也不知想做什么。
小小年纪的弘历,收敛情绪已经玩得炉火纯青,宫里什么事儿没见过,自然不会惧怕这些。
恂郡王见套不出话,便换了招数,让太后娘娘出马。
好在有主子娘娘在一旁周旋,才不至于落了面子。
皇上听说后很是恼怒,他奈何不得太后娘娘,但对恂郡王可是没留手,直言道:十四若是这般在意皇阿玛留下的东西,不妨替皇阿玛守陵吧。
这下恂郡王吓得不轻,自然不敢再出幺蛾子。
因为先帝爷守丧的事儿,今年宫里没有办年宴,甚至没有半点热闹的气息,这个年就过去了,成了正儿八经的“雍正元年”。
只是这天实在太冷了,弘昼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都已经过完年了,怎么还这么冷。”
早知道往年过完年都开始暖和了,可今年立春都过了好久了,还是这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