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同人)[暮光]黄昏——阿诸【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25 12:15:04

  很快,爱德华就有了其他该担心的事:贝拉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她委婉询问我对他的看法,而我则假装茫然。对着那样一张面孔说谎也许是某种程度上的罪恶,贝拉的皮肤,即使在庸俗的酒吧灯光下也拥有珍珠般的质感,而她的眉毛漆黑,最优秀的刺绣艺术家也难以描摹出类似的针脚。所以我以一句“当你需要的时候,真相会自我浮现”结束了对话,木制楼梯上贝拉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你不该暗示她。”爱德华出现在我身后,他隐藏在窗户的阴影里。而我陈述道,“你很快就会亲口告诉她答案。”
  “我会尽一切可能保守秘密。”
  “你说假话的能力实在很低劣。”
  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我应有的生活轨迹。人类拥有诸多令人赞赏的生物特性,而我最钟爱的是直觉与谨慎。浓郁的,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笼罩在整个福克斯上方,我尽量不出门,在必要时留下关于行动路线的信息,观察身边每一件发生改变的物品。在我远离这一切的同时,贝拉仍旧对所有事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像一个精力过剩的小孩般禁止爱德华的任何隐瞒——女主角的特权,我猜。我深谙“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然而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也将我投入了危机的烈焰中。
  一个平常的周末下午,我从烤箱里端出烤好的南瓜蓝莓馅饼,在过去的一周内,我已经尝试了这张食谱超过十次,这是最成功的一份。它们看起来足够松软,涂上覆盆子果酱以后,散发着迷人的甜蜜香气。在阴沉的奥林匹克半岛,没有什么比一盘热气腾腾的水果馅饼更让人振奋了。我套上浅绿色的毛衫外套,用长柄夹把一部分馅饼拾进垫着碎花野餐布的篮子里,拎起它走下楼,敲响了贝拉家的门。
  我本应在一分钟以后就意识到不对的,但我拖到了一分半,也许正是这三十秒导致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风静止了,整条老旧的街道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我猛地回过头去,身后空无一人。然而我的心里涌起剧烈的不安,也许是因为突然袭来了一股怪异的香水味。很难想象一个人类会使用那种香水,综合了腐朽、衰败的玫瑰气息和新鲜的海鲜腥气。
  那不是海鲜,那是什么?
  陌生的女声从我背后传来,她说:“嗨,小甜心。”
  当再次醒来时,我感觉整个身体好像被一百辆卡车轮番碾过,酸痛、无力,令我深刻怀疑我的四肢是否还在它们应该的地方。我试着挪动胳膊,然后毫不惊讶地发现小臂上有一圈清晰的青色指印。无论是谁把我从街上拎到这里,我很感激他没有直接拧断我的手腕。
  “我们的苹果派醒了,詹姆斯。”那个女声旋转着撞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看看,她多么震惊啊。”一个我从未听过的男人说。
  “好吧,”我尽力抑制住痛得发抖的牙齿,像一块僵硬的石板一样躺在地上。“我现在在哪儿?”
  “我还指望有更有趣的问题呢。‘我在哪儿?’”
  “‘你们是谁?’”
  男人从某个地方跳下来,砰的一声。下一个瞬间,他来到我身边,用可以勒死水牛的力量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上半身提离地面,然后抛向墙壁。多贴心啊!现在我像一个脖子断了的布娃娃一样靠在墙上。
  “噢,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我喃喃道。现在我可以观察他们了,一对恩爱的情侣——显而易见。女人有一头漂亮的橘红色卷发,将她苍白的面孔衬托得更加精致。而她的男友看起来更为危险,拥有介乎野兽和猎手之间的气质。他漫不经心地歪着头,正试图将一枚可怜的馅饼抛上抛下。
  我的评价似乎娱乐了女人,她开始尖声咯咯大笑。我试图判断我的位置,这是一间破旧的厂房,墙角堆放着一些电锯之类的工具,而我的脚边则是木屑和灰尘。毫无疑问,废弃的伐木场。
  “我们在福克斯以南五公里,而你,小饼干,你闻起来非常……”
  男人蹲下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紧接着撩起我的一缕头发嗅了嗅,好像我是什么新奇的小玩意,补充上了后半句:“无聊。”
  那真是谢天谢地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伊莎贝拉·斯旺,她——”
  “詹姆斯!”女人忽然厉声打断了他,“危险来临了,非常严重的危险,我闻到了!”
  我的身体绷紧了,很显然,如果他们将要离开这里,那么捏死我只是顺手的事。那个男人(现在我知道他叫詹姆斯了)发出了不耐烦的喘息,他恶狠狠地踹裂了一根柱子,然后轻柔地(他自以为)拍了拍我的颈侧,这实际上让我短暂地供血不足了,我开始感觉昏昏沉沉。
  “让他们时刻等着,准备好。”
  “准备什么?”我艰难地问。
  “……一切。”
  这是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我所见到的最后一副画面是那个女人火焰一般的长发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杂乱的脚步声闯进了这间房子,爱丽丝冲到我身边,我向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卡莱尔开始检查我的全身,我感觉到新鲜的血腥味涌上喉咙,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这奇异地导致了睡意——或者类似睡意的某种感觉,在昏过去以前,我试图对他们大喊,然而实际上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气声。
  “他们是来找贝拉的。”我这么说,然后世界漆黑了。
 
 
第4章 生存,死亡,永生
  死亡的本质是什么?死亡会导致什么?我们应该畏惧死亡吗?哲学家们经常争论这些问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认为对于死亡的恐惧的意义并不在于恐惧本身),而普通人只在濒死之际才得以亲身体验。伊壁鸠鲁有一条有趣的观点:死亡是感知的终点,而一件事物,无论是好是坏,必须要被感知到才有意义。这成功使我对人类临死前的感知能力产生了好奇——不管那究竟是什么感觉,我都确信此刻我离死亡还颇有一段距离,不为别的,这具又酸又痛、不听使唤的身体就能说明一切。
  “我该说什么?‘我对此深表遗憾’吗?”爱德华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几乎不动嘴唇地轻声说。他倚坐在沙发上,而贝拉整个儿蜷缩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沉睡着,我恨不得立刻作画一副来歌颂这令人屏息的场景,你可以幻想睡美人在王子怀中酣眠吗?那就是了。我拿手机的动静吵醒了贝拉,她睁开眼睛,意识到我已经醒了。
  “嘿,我没事,好吗?”我咽了一口唾沫,朝她笑笑。虽然在我个人看来,我的健康问题大体上没什么好担心的;然而这副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尊容显然刺激到了贝拉。她冲到我床边,紧紧抓住我的手,看起来快哭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抱歉,费伊。”贝拉响亮地抽泣了一声,这使她接下来的话变得断断续续。“我知道他要来找我,爱德华他们试图保护我,我们……我不敢相信我就那样离开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抓住你,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她彻底哭起来了。
  “别这样,小妞,你让我感觉我得了绝症。”我说。卡莱尔从门外走进来,他的白大褂里是合身的淡青色衬衫和西装裤,扣子一直扣到领口上方第一颗,这无疑令他身上清心寡欲的气质更明显了;金发整齐地向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此刻我已经高声吹起了口哨:如何夸赞一位穿制服的男人都不为过。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后背的擦伤和一些软组织挫伤,总体来说你没有什么大问题,费伊。没有骨折,没有颅内出血,穿透伤、器官损伤,血管破裂——都没有。”卡莱尔检查了我的手肘关节,补充道:“也许后续会出现轻微脑震荡的迹象,如果觉得恶心或想要呕吐,及时让我知道。”
  对了,詹姆斯——我猛地抬起头,在问出口以前,爱德华已经冷酷地回答了我,他说:“我们会找到他。”
  “我们会将他撕成碎片,挫骨扬灰,最终焚为虚无。”用冷酷这个词来形容他也许程度过轻了,爱德华的神情是如此凶悍可怖,我毫不怀疑他会亲手扯掉詹姆斯的头颅。这当然是出于爱,爱情多么神秘,它使人喜不自胜,却又撕裂人的心扉;它创造逻辑,又亲手摧毁理智;它鼓励人们义无反顾,同时令他们裹足不前。谁能理解爱情呢?人类只能定义爱情。
  根据爱德华的计划,当晚爱丽丝和贾斯帕开车带贝拉南下,而我在卡伦家过夜。说服我妈妈并不难,她一直希望我和镇子里的居民建立更密切的关系。我借用了他们一楼的长沙发,它实在太舒服了,软硬适中,触摸起来兼具弹性和温度——特别是在我得知它的价格以后。
  我很晚才睡着。这所房子外面的林木太茂密了,它们从未被修剪过,就那么随意地向四周发散生长,有一些树枝轻轻扫在了四周的玻璃上。夜风吹过,它们影影绰绰地颤抖,房间里又太过于安静,没有任何呼吸声和衣角摩擦声。当我闭上眼睛,一切都消失了,我不得不用幻想来填补这部分空白。我得说,幻想是恐惧的主要来源。
  大约凌晨两点时,隐约的困意终于袭来,我放任眼皮处的肌肉松弛下去。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也或许是两分钟,总而言之,在我意识混沌的某一刻,门廊处的灯忽然亮了,我瞬间弹坐起来,像一条被捞出水的金鱼一样大口呼吸。这所屋子里剩下的几个吸血鬼只用了零点几秒跳下楼梯,在客厅里聚集成一个标准的圆形。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得不可思议,只有我和贝拉像两只无知的小绵羊在左顾右盼。
  “好吧,发生什么了?”我把被冷汗浸湿的刘海捋到脑后,谨慎地提问。“我不明白,爱丽丝,你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他们来了,沃尔图里的卫队,简,亚历克,德米特里,菲力克斯。”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左顾右盼的小绵羊只有贝拉一只了。
  她快速解释道:“詹姆斯和维多利亚被看到了——他们抓走费伊的那天,街对面有一个小孩,他当时正透过玻璃看着街道。沃尔图里将这视为暴露,他们来找这个小孩,还有费伊。”
  爱丽丝没有说完后半句,但大家都猜到了。死亡或转化——我认为卫队甚至不会允许我选择第二条道路,更何况我还没有做好永远停留在这里的准备。我真的要在他人的世界中获得永生吗?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文学作品总是发人深省。
  “所以我应该……在国王的骑士们到达前准备好墓地吗?”我开了个玩笑,但效果不佳。每个人都沉默着望向我。贝拉开始摇头,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抓住爱德华的手臂。
  “不,这全是因为我,爱德华,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拜托,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不能……我绝不能让费伊因此而丢掉性命!”她说。
  此前我已经思考过关于死亡的问题。我喜欢思考,持续的思考让我保持冷静,有时候我可以藉此明白世界以外的道理。事实上从容赴死不失为一种优雅的方式,但本次赴死的理由丝毫不具有说服性。一对吸血鬼抓住我,在遍布灰尘的房间里将我踢来踢去,然后他们逃之夭夭,而我要被处死?这真的讲得通吗?
  “我们去意大利。”卡莱尔简短地打破了沉默,他凝视我的目光依旧温柔而悲悯。“在简赶到这里以前,我们直接去找他们——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我们可以向他们陈述我们的立场,让阿罗做出选择,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们今晚就走。”
 
 
第5章 翡冷翠的一夜
  “有哪一个城市,不仅在意大利,而且就整个世界而言,能够(比佛罗伦萨)在城垣之内取得更大的安全,在宫室建筑上得到更大的荣耀,在教堂建造上数目更多,更辉煌美丽,在居民上更广大,在政治上更光荣,在财富上更无穷,在土地上更肥美呢?”美国作家坚尼·布鲁克尔以典型的浪漫主义溢美之词在《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中这么写道。人们通常将佛罗伦萨视为欧洲文艺复兴的发祥地,欧洲艺术、思想和文化的灵魂所在——如果罗列出它的每一个名号,我想不会比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头衔更短。艺术家们热烈地赞颂这座城市,无数追寻爱与美者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期望得到心灵的洗涤。
  而我有幸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个。在经过了整整二十个小时——开车到洛杉矶机场,然后搭上当晚飞往佩雷托拉机场的飞机——的转机和换乘以后,我们终于驶上了前往佛罗伦萨市区的公路。路很短,大约只有五公里,天气又晴朗得让人眼前一亮。我把上半身从埃美特开着的这辆吉普车的天窗里探出去,在温暖的风里挥舞着一张彩色扎染丝巾。前面那辆车的副驾驶车窗也打开了,爱丽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她的那条丝巾。当我缩回头时,罗莎莉怒气冲冲地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个疯子。”她说。我不确定她是在说我还是爱丽丝。
  巧合的是,当我们的车开进佛罗伦萨时,乌云笼罩了整座城市,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袭击了这里。吸血鬼们摘下用以遮掩面部和颈部的墨镜和纱巾,我们共同走进了这场仿佛命运的雨中。留给我休息和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在路边打包了两只现烤牛角包,然后约定一个小时后会面。
  当人们说“佛罗伦萨很美”时,这种表达听起来似乎太过浅薄;然而倘若我们亲身走入这座百花之城,所能做的也只有怨恨语言的匮乏。佛罗伦萨整个儿都沉浸在一种忧郁而富有美感的气质中,我穿过几条狭窄的街道,停在了一个躲雨的房檐下。这条路中央有一个戴棒球帽的男孩在路面上用颜料作画,内容是一个白发的黑皮肤女子,毫无疑问那是一幅优秀的艺术品。我一边远远眺望着圣母百花大教堂,一边啃着纸袋里的牛角包。
  “没有卡布奇诺吗?”一个男人用略带口音的英文说。①
  我转过头去看他,这是一张典型的南欧面孔,拥有深褐色的头发和眼珠,戴着一副咖啡色渐变墨镜。
  “现在吃早餐有些太晚了吧。”我耸耸肩,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呢?旅行?”他问。
  我回答他:“我来祈求国王的恩典。”他简直乐不可支了,我在心里说,人们有时会把真相错误地认为成笑话,这简直是一种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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