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蝗蝗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1-26 09:02:16

  这可能就是王承柔在亲情上得到过极致情感的烙印吧,无论她的亲人如何对她,她都不能舍弃她们。
  清香觉得心疼,她道:“姑娘你值得的,虽然不能每个人都在你心里排第一,但你对人从来都是真诚付出,热情炽烈,不懂虚情假意。”
  她接着说:“我们可以把殿下也带走,若到了需要严涛把我送走的程度,那时都城一定已经大乱,只要算计的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承柔:“我怕的是,她不会跟我走。”
  清香不解:“怎么会呢,大承若没了,圣上那样的人自然不可能让自己落在南军手中,他殉国是应该的,但不该拉着您。公主这个道理难道还想不明白吗,您都没命了,她哪有命活。”
  王承柔:“他们两个人有太多的事瞒着我,我也不敢说有多了解李肃,但以他一贯毒辣的心计,他死也是要给敌人添堵的,眠眠从落在他手上那一刻开始,作用从来都没有变过,是他专门用来诛心的棋子。”
  王承柔没说出口的是,不管李肃承不承认,他都在期待着下一世,所以他明白,若他取了眠眠的命,她将生生世世视他为仇敌。就如她告诉清香的那样,张安眠只能用来诛她父母的心。
  张安眠的存在与身份,本是李肃心中的一根刺,但强大如李肃,他硬生生把这根刺拨出,然后精准地插进制造这根刺的张安眠的双亲心中。
  “所以,李肃怎么可能毁掉这根被他反向利用的利刺,我一直明白的,我的眠眠是安全的。”
  王承柔并没有说服清香,她坚持道:“若真是这样,您更该看开些,个人有个人的命,奴婢管不得其他,奴婢只是不能看着您去死,若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奴婢与您死一处亦是心安,但现在明明可以博一博,我是一定要带您离开的。我们,都不会死!”
  王承柔看着清香一脸坚定的样子,她道:“好,我们试一试。若能成功,我们一起走,若最后不能,你一定要听严大人的话,活下去,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也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娘娘能答应她,清香已知足,不会在现在与她对着干,她顺从地听命:“是,奴婢明白。”
  两个人表面上都顺从了对方,可心里的真实想法却都隐藏了起来。
  圣康殿内,
  “她是这样说的?”李肃抬起头来问。
  管青山:“是,娘娘的话一字不曾漏。”
  他竟漏算了一样,好在王承柔提前提醒了他。李肃问管青山:“青山,你跟了朕多少年?”
  管青山:“二十年。”
  李肃:“那你知道朕在做什么吗?”
  管青山咬了咬牙,心一横:“属下不知,属下看不懂,属下……想知道。”
  皇上近来的举动极不寻常,以前任别人看不懂,管青山都能第一时间门或过后不久明白皇上的用意,但现在不能了。他已不安许久,难得圣上挑起话头儿,他想僭越地窥探一点儿。
  李肃没有一点不悦的迹象,他道:“不知才对,不懂很好,你只管执行命令,其它的不要想,这样对你才是最好。你明白朕意了吗?”
  管青山跪了下来:“属下僭越了,属下明白了。”
  待管青山出去后,李肃再坐不得那么笔直,他身形明显有塌下去的趋势,李肃身子越弓越深,他抚上心口,只自己听得到的低语着:“被舍弃了吗,真该死,他们真该死,我也该死,上一世我应该死得更惨一些才对,那样的话,现在心也不会这样疼了。永远被坚定的选择吗,承承,原来我们求的是同一样东西,我们,这是错过了吗?”
  这样想着,李肃的心更疼了,深陷在遗憾,不甘、悔恨中,不得解脱。他轻捶胸口位置,似承诺似劝说,下一世,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必不是这个结果,我发誓。
  战区,一队兵马回到营地,打前的风尘仆仆,一进大帐就跪地道:“报!昭勇将军拿下戊城,前线大捷!”
  端坐在帐中主位,着圣衣的男子面露微笑:“好!我儿勇猛,儒子可教。”
  一旁的青衣人,张宪空身边的军师之一梅一涵上前道:“大皇子果不复圣上亲赐封号,才十五岁,真乃勇者也。”
  其他在场人也纷纷附和,这些附和声中有如梅一涵一般真情实感的,也有敷衍了事者。因为梅一涵除了军师这一身份,不打仗的时候,他是大皇子的少傅。
  按理说只能太子的师父能被称为少傅,但如今的南禹别说其他皇子了,连个妃嫔都没有,所以称呼上就没有那么重规讲矩了。
  而那些闻此消息的不喜者,则是一开始就没有站在大皇子那边,一味地鼓动元成帝立后封妃诞下亲生子嗣的一群人。如今事已至此,他们自不会倒戈投诚,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圣上若是取代大承完成统一大业,与妻女团聚,那这大皇子就只能是大皇子了,想要再进一步可不容易,他们赌的就是这个,赌一个亲儿胜过养儿,太子之位终将由圣上的血脉继承。
  这也是梅一涵的顾忌,他自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才武功样样精通,就是这样一个侍才而傲的人,在见到大皇子第一面时,就发出这怎么不是圣上的亲儿了,这明明拥有与圣上一样的气质与内涵,小小年纪就一副王者之相,后与之相熟后,梅一涵更是私下感慨,这样的人不做皇帝岂不是南禹的损失。
  成为太傅后,梅一涵除却欣赏更是对大皇子多了一份师徒情意,从此他一心辅佐大皇子,此次挂帅出兵也是二人相商的结果,大皇子在血脉上的缺失,必须用其他东西来补。
  即使这样梅一涵还是顾虑重重,就说这仗中几人,心思就都不一样,大皇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每一步都算得上艰辛,但他会陪着他,他们一定会成功登鼎。
  张宪空得了喜报心里自是高兴,待众人退去,他一人独在仗中,看着眼前二人浓情时所做的诗句,心里对王承柔的思念没有因为时间门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见她有望的这段日子,他每一夜都会梦到她,梦中都是他们相逢的场面,他以什么样的面貌去见她,他要第一句话说什么,张宪空都想得很细节,在心里、梦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他畅想得嘴角含笑之际,外面有人报,都城内有新的情报传了出来。
  张宪空脸色一沉,大承都城的消息有时比起战报还要张宪空费心,越是临近胜利,他越怕李肃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的妻女。他高声道:“速速报来。”
 
 
第136章 
  手中的情报被张宪空捏得发皱, 他稳了稳情绪,铺平又看了一遍。如果这份情报无误,那他的女儿就要出嫁了。李肃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行无目的之事,所以, 他的目的是什么?
  张宪空大脑疯狂的运转,他知道此事他的探子是不容易探到实情的, 若说谁最了解此事,那还得是王承柔。
  张宪空唯一能与王承柔取得联系的方式就是通过赵陆。这两年来, 他尝试过各种方式,明明很多次都可以躲过赵陆身边的那个“妻子”,但王承柔并不接他的茬, 好像在那一次眠眠归来失败后,她就主动掐灭了赵陆这条线。
  但这一次事关眠眠,张宪空决定再试一次。
  大承都城的皇宫,王承柔正在急迫地赶往圣康殿,但当她下了轿子后,却站在圣康殿前停步不前了。
  唐九眼神很好,一下子就看到了皇后娘娘, 他本等着娘娘上前他好请安并禀报圣上的,却见娘娘呆立在原地不再上前。
  唐九稍候了一下,然后决定主动迎上去。他走到娘娘身前,请安并正想相问,是否可以去禀报了,就听皇后娘娘道:“不必禀报。“
  说完娘娘头也不回地重新上了轿。这回换唐九呆立在原地不动了,缓过神来后,有关皇后娘娘的事他哪敢不禀报圣上啊, 转头快步进了大殿。
  李肃听完唐九所言道:“知道了,下去吧。”
  他知道王承柔为什么急匆匆而来,也知道她不进来会去往哪里,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快就想通此事关窍。
  李肃回想起他与张安眠就她婚事的那场对话。
  他告诉张安眠:“已为你选好了夫婿人选,此人家族清白,却无权无势,长相过关,无不良嗜好,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家族兴旺,子@多,虽说不知他如何,但大概率总是没错的。”
  张安眠听后没有任何异议,表示一切都听他安排,只问了句:“什么时候成亲?”
  李肃发现跟这孩子交流一点都不费劲儿,她能明白你每句话的意有所指,想到一事,李肃道:“不许气她,到时你好好说。”
  张安眠反唇相讥:“气她的明明是你。”
  李肃眉头一挑:“朕发现,你是知道朕不会杀你,所以开始有侍无恐,说话越发没有规矩。”
  张安眠依然不服:“圣上不正是看中我这一点,若我是胆小怯懦之辈,你也不会选中我。”
  李肃摇头:“得亏你不是朕的孩子,我可真不喜欢这样的儿女,我喜欢我的孩子像你母亲那样,真诚又不失勇敢。”
  张安眠脸色一黯,斗志略弱,但不过一瞬,紧接着她道:“总有人喜欢。这世上是会有人喜欢母后那样的,但也一定会有喜欢我这样的,总会遇上的,我可以等。”
  李肃倒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
  李肃收回思绪,自言自语道:“很好,这就跟我无关了,你们母女的事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殿下,皇后娘娘到前院了。”子采进来禀报。
  张安眠正接着阮雯递过来的簪子,她听到子采的禀报后,不紧不慢地把簪子戴在头上,然后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道:“去迎吧。”
  “母后,”王承柔看着行完礼渐渐抬起头来的张安眠,愣了一下,她头上戴的拄,该是女子出嫁时才能佩戴的。
  王承柔忽觉脚下发沉,她进屋后,看到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拄。
  王承柔走过去,拿起来一一看过,她道:“做母亲的,总是会幻想这一刻,亲手为女儿准备拄,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做最好看的新嫁娘。”
  王承柔放下手中的簪,她对屋中侍婢道:“都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包括皇后娘娘带来的人,屋中最后只剩她们母女二人。
  张安眠走过来扶住王承柔,把她往坐塌上带,边走边说:“母后看儿臣头上这枝如何,我很喜欢。”
  王承柔坐下后,问她:“那个人你喜欢吗?”
  张安眠:“这重要吗?”
  她的女儿歪着头,脸上的稚嫩未消,说着与这份少女气不符的话语。王承柔知道她是个早熟的孩子,她不该拿自己的少女时期与她相提并论,但,她希望她姻缘美满,而不是拿来做政,。治工具。
  这些心思本是王承柔想说与张安眠的,但她就像在李肃殿前醒悟过来一般,此刻忽然明白过来,她的女儿长大了,她与自己不同,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与打算,哪怕她是她的母亲也强迫不得。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上一世她要死要活地嫁给李肃,不也是没听父母的意见吗,她又比眠眠高明到哪里去。
  “好看,我的眠眠戴什么都好看。”王承柔说着抚上了张安眠头上的那支簪。
  此话一出,张安眠一楞,她那一副时刻准备着的样子,泄了气般地塌了下去,人不由得柔软起来。
  王承柔还在说:“喜服呢?送来了吗?”
  “送来了,母后要看吗?”那张总是做出超越年龄表情的面庞,此刻有了光,难得看到她的这丝小兴奋。
  终究是待嫁的少女,怎会没有期待,王承柔想着,既然后面的事她们谁也说不准,不如享受当下这一刻美好的憧憬。
  母女二看了喜服,除了拄,还把其它的佩饰都挑选了出来。
  阮雯在外面听着,心中感叹,公主虽然没说,但她是渴望皇后娘娘能与她一起忙活出嫁事宜的,如今倒是如了愿,真好。
  待一切都挑选好后,张安眠脸上的兴奋退却,在王承柔要唤人进来前,她忽然开口:“娘亲,”
  听到这声久违的“娘亲”,王承柔顿身,她扭头看向眠眠。张安眠道:“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失望?有过,但那又如何呢,改变不了她是一个母亲的事实,王承柔拉住张安眠的手:“很怕让人失望?不要怕。我们这一生,总是在失望,也总是在让人失望,只要你不让自己失望就好。娘亲现在想的是,我们眠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就不枉娘亲生养你一场。”
  张安眠胸口的起伏昭示着她不平静的心境,但她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待王承柔离开华昭宫,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无声地落泪,没一会儿那枕头就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而王承柔也没好到哪里去,下轿的时候,双眼微肿。
  清心迎上来,本有事相禀,但看到娘娘这样,她问:“娘娘可是眼中进了沙?”
  王承柔:“无事。”
  那就是哭了,是啊,哪有双眼都进沙的道理。唉,只要沾上公主殿下的事,娘娘就无法平静。清心以前在华昭宫侍候了很长时间,对公主的感情要比清香深,她盼着殿下与娘娘都好。
  可这些事不是她们奴婢能插,。嘴掺和的,清心收了心思,禀报给娘娘道:“晴娘派人来说,邀您去一趟赵府。”
  王承柔脸露疑惑,这个晴娘,李肃安在赵陆身边的棋子,也是个可怜人。
  于是王承柔把出宫的机会给了赵府,赵陆两口子在门口相迎。
  刚一进正厅,赵陆就对晴娘道:“你要听吗?”
  晴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虽然赵陆看不到,但王承柔看个满眼。晴娘什么都没说,但她没有出屋,这就说明她要听的。
  赵陆的耳力很好,没听到她退出去的声音,不知对谁说道:“其实听不听都没什么,圣上现在恐怕也顾不得我这里了。”
  王承柔知道不是这样的,晴娘的作用从来都不是防着南边来人刺探情报的,是李肃防着她与赵陆接触太多,还防着她与南边那人有所勾连。
  赵陆倒不介意晴娘在场,他道:“元成帝关心女儿,派人来问为什么在时局如此混乱之际,那么急地要把公主殿下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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