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快要系完之际,蓦地,他的视线停留在曲栀脸上。
曲栀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看你刚刚……”季时卿的表情带着故意的撩人和调戏,“好像咽口水的。”
曲栀没控制住又咽了一口。
“不知夫人对我的身材还满意吗?”季时卿用一种很谦卑的态度在说。
有一种妃子对皇上讨好的感觉。
“这……”曲栀瞬间就破防了,整个人害羞得巴不得躲到被子里,支支吾吾地说,“没看清。”
“哦……”季时卿故意侧身,手肘支撑在曲栀脸颊旁边,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松开腰带,任凭睡袍从肩头滑落,露出整个肩膀和锁骨,甚至……
曲栀不敢再往下看了。
“那要不夫人再看看清楚?”季时卿浅浅地扬起下巴,眼神微眯,嘴角一勾,“看看,可还满意……”
第二十九章
曲栀面对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退无可退。
她第一次从季时卿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充满欲/望的兽性。
季时卿倾身整个人覆在了她身上, 双手撑在她的耳边,浴袍的腰带正好松开,垂了下来, 落在曲栀的身侧。
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总是勾引人忍不住想用余光去一探究竟。
曲栀也是第一次见到季时卿这样的表情, 多少有些慌了神:“你不是,背不舒服吗, 还不早点休息?”
“背不舒服, 腰没事,”季时卿很内涵地说,“要不试试?”
“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
“这么什么?”季时卿不怀好意的凑近,尾音上扬,“嗯?”
曲栀其实是想说性感。
不过觉得现在说这个词好像有些不那么合适。
感觉是散发危险的信号。
“这么……不矜持?”曲栀清了清嗓, 期期艾艾地说。
季时卿轻笑了一声:“那或许是之前让你对我有所误会, 或许我本来就不怎么矜持。”
“不,你要相信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曲栀先给季时卿高帽子扣好。
“嗯, 因为正人君子所以等合法了才动心思,”季时卿缓缓举起手托住她的下巴, 眼神像是弥漫着雾气的森林, 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微不可闻的喘气, “放心,不对你做什么, 不过今晚想抱着你睡,可以吗?”
曲栀的飞速的心跳还来不及平复, 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嗯”了一声。
季时卿穿好了睡袍, 伸手关上了灯。
黑暗中,他揽着曲栀的腰肢,没有特别用力。
曲栀侧过身的脑袋正好搁在他的肩膀上,姿势很舒服。
季时卿的身上带着和她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头顶传来他呼吸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季时卿好像经常会突然撩拨曲栀,然后在曲栀真的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突然收手。
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隐约的失落感。
曲栀才意识到,或许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自己其实也在期待这件事情的发生。
她往季时卿的肩头蹭了蹭,也回搂住他的腰。
这个姿势很亲密,也很温馨。
两个明显都还不是特别有睡意,季时卿在黑暗中抚了抚曲栀的脸颊:“栀栀,从明天开始,我会接手爸爸的公司,可能会比之前要忙,或许陪你的时间会变少。”
曲栀在黑夜中缓缓睁开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别太辛苦。”
季时卿叹了口气:“感觉爸年纪大了,现在身体和精神都不如从前了,我想帮他多分担一些,这样让他也可以不要再多操心。”
“是啊,多陪陪爸爸,帮他分担一些吧,我有时候也会突然觉得爸爸年纪大了,”曲栀想起了曲郁声,也不由一阵担忧,“小时候总感觉爸爸是万能的,是无坚不摧的,等突然有一天才意识到,其实爸爸在不知不觉间也在变老,我因为妈妈走得早,所以从小就和爸爸亲,但是毕竟男女之间是有一点距离的,我还记得我那时候第一次来姨妈,我爸爸之前也没跟我说过,我也只是听同学提起过,第一次我吓坏了,以为身体得了什么病,也不敢和爸爸说,很后来爸爸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告诉我他其实感到很自责,因为他会觉得是他没有给足我这方面的知识,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爸爸那时候带着老花眼镜,在那里偷偷摸摸研究每个品牌卫生巾的不同之处的样子。长大我出国后,就更忙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忙起来逢年过节都会忘记给我爸爸发消息打电话,他一个人肯定也寂寞的,虽然他从来没和我提过,但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没有再找一个伴,现在我结了婚,他应该更会觉得落寞,如果可以,我也想替我爸爸分担一点工作上的事情……”
季时卿有时候觉得曲栀很懂事,不是那种杞人忧天的懂事,而是那种喜欢为别人考虑的懂事。
曲栀的那番话其实是拐弯抹角地安抚他,告诉他他现在做的很多的事情都是应该的,她也是支持的。
她站在了一种同理心的角度,去体谅季时卿。
让他少了点后顾之忧。
不过她越是懂事,季时卿却越是觉得舍不得她。
他搂了搂曲栀的肩膀说:“以后我可能没太多机会回来给你做饭,要给你找个阿姨吗?”
“不用,我自己做就行了,”曲栀说,“以前也是一个人生活过的,简单的料理还是没问题的。”
“嗯,好,”季时卿抿了抿唇说,“应该就这几个月交接工作多会忙一些,之后会好。”
“嗯嗯,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
季时卿听到曲栀的话,嘴角不由上扬。
抱着她,感受她身体的柔软,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连做梦都是甜的。
之后的工作比季时卿想象的还要忙一些,除了银泰的一些日常事物之外,季钧那里的工作量和要学习的东西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每天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快凌晨了,回家的时候曲栀都已经睡了。
第二天又一大早出门,就连周末季时卿都要去公司加班,连季晶晶的钢琴课都没空陪了。
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两个人都没怎么见上面更别提交流感情了。
这刚升温的感情眼看着就又淡了下去。
不过好在曲栀也没闲着,忙着做一些教案和准备明年的演出,尽量让自己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避免自己每天晚上都跟个望夫石似的在家里等。
对于曲栀来说,比较痛苦的事情确实就是做饭。
她也不是不爱做不会做,主要是她是个对食物没什么欲望的人。
平时吃饭就喜欢随便做点,简单为主,甚至水煮西蓝花都可以应付。
季时卿不在的这半个月里,曲栀都瘦了一圈了。
季时卿其实看到也心疼,不仅仅是心疼,更多的其实是内疚,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曲栀。
不过好在最近工作渐入佳境,应该很快就可以度过这个没日没夜的阶段。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季时卿其实没有过圣诞节的习俗,不过某天回家他看到家里突然多了一颗圣诞树,还多了很多圣诞元素的布置。
心想估计是曲栀在国外久了,也习惯过这个节日了。
圣诞前夕季时卿熬了两天夜,把工作集中压缩干完,就是为了圣诞夜那天可以早点回家。
那天季时卿给曲栀发了个消息,说会在晚饭前回去。
已经大半个月没好好见过季时卿的曲栀来了兴致,决定今天做一桌子大餐。
说是大餐,其实也就是火锅。
曲栀也不是有过圣诞节的习俗,只是她在国外的时候住的地方周围邻居都过,每次一到圣诞节回家走一路别人家外面都是非常漂亮的装饰给人感觉氛围很好看了心情也很好,所以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一到圣诞节就布置一些有圣诞元素的东西,让家里看上去更漂亮更喜庆。
就跟春节贴很多福字一个概念。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季时卿不怎么在家,让她感觉家里多多少少有些冷清,所以她才故意要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
下午曲栀去超市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火锅要吃的丸子。
一回家就开始洗菜切菜。
曲栀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喜欢放一些交响乐听,大部分都是钢琴协奏曲,主要她现在大部分的演出都是协奏曲,而协奏曲一首都得好几十分钟,每次演出也都需要全曲背诵,所以曲栀平时有事没事都会听那些经常有机会演出的曲子,
至少对整个旋律要足够熟悉。
这个对于钢琴家来说是必备的技能,很多钢琴家其实都会有演出时翻车的经历。
曲栀也曾经有过一次上台状态非常差,弹到一半的时候几乎大脑一片空白,后来完全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把整首曲子完成的。
那次她觉得是距离自己断送自己职业生涯最接近的一次。
光是想到了这个经历,曲栀就感觉浑身发冷。
她在切菜的时候走神想到了那件事,突然菜刀没拿稳,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指。
伤口不算很大,曲栀马上涂上木瓜膏包上创可贴。
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并且这两天也没有演出,只要练琴的时候稍微注意点应该影响不大。
曲栀刚包好伤口,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动静声。
那一瞬间她感觉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疼痛,蹦蹦跳跳走到玄关处。
季时卿放下车钥匙,一边换鞋一边对曲栀微微一笑:“今天回来还算早吧。”
“嗯嗯,很早。”曲栀看到季时卿,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感觉都好几天没好好见到季时卿了,曲栀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呆呆地看着他。
季时卿换完拖鞋之后抬头,正对上曲栀的视线。
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带着一种隐晦的思念,季时卿一下子就心疼了,走过去把曲栀搂到怀里:“好想你啊,老婆……”
曲栀被这个拥抱一秒就融化了:“我也很想你……”
不过怕季时卿担心,她的声音听不出委屈,只是单纯的像撒娇。
季时卿揉了揉曲栀的脑袋:“过段时间就不会那么忙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嗯,好……”曲栀松开了季时卿,抬眼看他,“感觉最近你都没怎么好好休息,都瘦了。”
“你也瘦了,”季时卿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今天多吃点。”
“嗯嗯,好。”
曲栀和季时卿把菜从料理台端到餐桌上,季时卿余光瞥见了她的创可贴,蓦地蹙眉问道:“受伤了?”
“啊,”曲栀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马上收回,“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季时卿眉头紧缩,轻轻抓住她的手举到面前:“伤口不深吧?”
“不深,没事的,我以前一直受伤,有一次我手被烫伤了涂着烫伤药膏还在练琴呢,这点小伤算什么。”曲栀一副不打紧的样子。
季时卿意外的发现曲栀倒是一点都不矫情。
虽然不至于撒娇,但至少也要求一下安慰。
曲栀好像一直是一个可以给足自己安全感的人。
照道理说她母亲去世得早,她应该多多少少会缺失一部分的爱,这样的女孩子爱撒娇的也很多。
或许真的是一个人生活久了,独立习惯了。
一个人在国外生病受伤都没人能指望得上,还是只能靠自己。
遇到小毛小病的没人照顾,估计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季时卿觉得心疼,但同时也多了一份放心。
晚饭过后,季时卿收拾碗筷,让曲栀先去洗澡。
连续熬了两天,季时卿的身体其实很累。
不过能和曲栀一起吃个晚饭,也是值得的。
收拾完的时候回到卧室,听到卫生间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季时卿想到曲栀手受伤可能不方便,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因为吹风机的声音比较大,曲栀没听清。
季时卿加重了声音,曲栀关掉吹风机,才确定了这是敲门声。
以前曲栀洗澡的时候季时卿从来不会敲门,她下意识觉得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她对着门口喊道:“请进。”
季时卿徐徐开门,从门缝中确定曲栀已经穿戴完整后才推门而入。
他走到曲栀的背后接过吹风机说:“手会不会不方便?我来给你吹头发吧。”
“啊,其实不用,我可以的……”曲栀虽然这么说,但季时卿其实也已经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
温和的风拂过她的发丝,季时卿非常仔细地从曲栀的发根开始顺着往下吹。
其实吹头发这种行为曲栀到不觉得什么。
只是当季时卿把她前面的头发都往后拨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前段时间季时卿经常不在家,她都已经习惯洗完澡不穿内衣这件事了。
曲栀现在穿的是一件巧克力色的真丝吊带睡衣裙,这质地只能说……
什么都挡不住。
她双手无处安放,怕现在捂住胸口太明显,又怕什么都不做……
也太明显。
她用余光小心地从镜子里偷看季时卿。
好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曲栀的头发上,认真地注视着她的每一根发丝。
曲栀只是觉得这个吹头发的过程无比漫长,她的脑子里已经无数次模拟自己的灵魂把内衣拿好穿上了。
头发吹得半干的时候,曲栀喊停,马上把长发拨到胸前,松了口气说:“好了,可以了,谢谢。”
季时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逼近曲栀,双手撑在曲栀手两侧的洗手台上,目不斜视地盯着镜子里的曲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