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热吻——金桔朵【完结】
时间:2023-02-02 15:39:50

  小暧狠狠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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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城和盛谈仍旧没在家,整栋盛家别墅空荡荡的,没点人气。
  管家老俍说他们可以放心,就算盛谈在家,知道是为了补课,也不会不赞成。
  于是一路引着他们去到一间空房间。
  “到我房间就行。我自在些。”
  小暧也是澜市相对富裕的人家,到了盛家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不过她也大概了解。
  在后面与秦茵络并肩走着的时候也不忘激动地说:“你知道你脚下踩的地毯多少钱吗?起码这个数。”
  小暧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到一千万不等。”
  秦茵络只是顺应地点头。
  这些她不懂,也不想了解。
  进入盛家后,秦茵络就很清楚盛家对于她来讲有多远。
  那是自己无法触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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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数学课本,讲解有一阵了。
  小暧托着腮,脑子里哪里是解题,全让盛佟砚占满了。
  为什么这个人讲一道题都那么有魅力啊!
  补课一小时能歇息十五分钟。
  小暧瞥到了桌面左上角的相框,她打量了里面的照片一阵,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把它递到秦茵络面前:“诶!秦茵络——”
  话音未落,却见盛佟砚从门外进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随便动他的东西,盛佟砚一定会不高兴的。
  小暧焦急间手没拿稳,相框霎时落地。
  “茵络你怎么回事啊?不是不让你随便动你哥哥的东西吗?这下碎了该怎么办?”
  相框?
  秦茵络脑海涌现出之前的相框碎片。
  她后知后觉地去瞧。
  相框虽然没有碎裂,但是破了一角,秦茵络蹲下身想去捡起,左手拇指却划破了。
  盛佟砚幽黑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死水。
  悲怆、冷漠,不带一丝表情。
  他掀起眼皮,泛红的眼眶看向元小暧。
  她眼神闪躲,拽起一只书包肩带顺势背到肩上:“佟砚哥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说罢,就匆匆离去。
  秦茵络找到相框破碎的一角,望向他。
  “粘上、就、可、以。”
  盛佟砚把她扶起身,秦茵络对他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是你同学做的,她不承认罢了。”
  “我还没眼瞎。”
 
 
第9章 
  他把秦茵络重新按回椅子上,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闷声:“茵络妹妹在这儿坐着,不准移开。”
  盛佟砚出去后,秦茵络乖顺地坐着,在原地等他。
  目光却扫向了桌子上的相框。
  精美的金黄色相框裱着一张相片。
  上面的少年脸庞还略带稚嫩,身穿一套黑色休闲服,很是阳光。
  他的唇角勾起弧度,秦茵络没见过盛佟砚这样灿烂的笑容。
  中间的女人高盘起了发,妆容素净淡雅,眉眼处和盛佟砚有几分相像。
  相片最左站定的那位短发男生。
  他个头要比盛佟砚高,一道弯眉下的眼睛窄而长,鼻子倒是没那么高挺,容颜上来说,盛佟砚略胜一筹。
  心思正翻涌着,盛佟砚提着医药箱踏进房门。
  他蹲下身去,看了秦茵络一眼,笑而不语。
  那双眼眸带着钩子,把她的视线引了去。
  秦茵络照旧低下头,语调很轻:“我、来。”
  盛佟砚被她气笑:“你一只手怎么上药啊?”
  随后又顺嘴道:“你太乖,才容易叫人欺负。”
  “你那同学叫什么小暧的,别常和她玩了,我怕到时你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秦茵络空出的一只手,攥紧了自己的衬衫衣角。
  默默地不答话。
  拇指上的伤不算十分厉害,只是破了皮。
  盛佟砚小心地用棉签把周遭的鲜血蘸掉,还是疼的,秦茵络纵是怕的,眉头拧了起来:“叫晓、迎、姐、姐、来……”
  话音未定,盛佟砚掀起一双桃花眼,瞧她。
  “第一次,哥哥有点不熟练。别麻烦晓迎了。”
  止了血,又颤裹上白色纱布,才算彻底包扎好。
  “不痛了吧?”
  她点点头,下意识地就站起身,然后掉过身子想要离开。
  “等等。”
  盛佟砚走至她面前,让她再次伸出手,拿来医用胶布,固定好了纱布。
  他微微朝她的㛄婲方向倾身,滚热的气息淡淡地,惹得秦茵络的心绪有些乱。
  “哥、哥,相框……可、以、粘”
  盛佟砚:“算我倒霉,买一个就好了,再怎么粘也是不完整的。”
  少年的眼睛和她对视上,眼眶不再是红色。
  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或者,是一种淡漠和疏离。
  叫人越发看不透。
  秦茵络磕巴着吐出几个字,声音有些含糊:“照、照片上、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
  “了、了解……”
  盛佟砚哼笑了下,声音冷极了:“很多人都说喜欢我,没人想真正了解我。”
  他挠了挠眉心,淡淡道:“这么想想,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
  少年因为刚刚情绪波动,愤懑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阵。
  他才又懒倦着语气,然后勾头看她:“照片上的人是我亲哥哥和我的亲生母亲。”
  “意外吗?”
  秦茵络摇摇头:“你、们、很、像。”
  “上回巫婆佯装失误打碎我的全家福,丑陋嘴脸终于藏不住了。”
  盛佟砚恨恨地说。
  秦茵络彻底知道上次门外听见的声音,是相框被打碎了。
  所以他才几天没去学校。
  这次虽然相框也碎了一角。
  但确实是无心之过,他就没有很计较。
  “全、家、福里,没、有、盛叔叔。”
  秦茵络口中的叔叔自然就是盛谈。
  盛佟砚冷哼一声,语调忿忿:“他不配!!”
  盛佟砚的眼里满是敌意,但这份敌意还不是针对邬城,而是自己的父亲盛谈。
  秦茵络亲眼看见了少年的痛苦,那颗倔强的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过。
  他幽幽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叩着自己的心扉。
  该是怎么样的痛?
  秦茵络在这里站定了良久,她是盛家多余的人,这种感受令她压抑、苦闷。
  喘不过气。
  憋绪了许久的情绪,看见盛佟砚难过的一霎,全都化成了一阵轻柔的风,就那样飘走了。
  她不懂该怎么安抚别人。
  想到小暧送给自己的一颗糖果还没吃。
  就把它递给了盛佟砚。
  秦茵络柔柔地声音说着:“哥、哥。”
  盛佟砚抬起头,眼底终于带了情绪。
  “给哥哥的?”
  秦茵络轻嗯了声,点头。
  盛佟砚把糖纸剥开,糖果融化在嘴巴里。
  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
  盛佟砚看了眼秦茵络的手,交代说伤口不准沾水,秦茵络点了点头。
  盛佟砚:“我不觉得你的声音难听,你说话就好。”
  半晌,他又凑近,缓缓问着:“你的嗓音是天生如此,还是其他原因?”
  秦茵络听后,偏开头避而不谈。
  她的指甲狠狠地扣向自己的手心,掐得一块青一块红。
  那令她恐惧不安,每每只是回忆,都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盛佟砚看出秦茵络并不想说。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问。”
  “那之前的事,原谅我了?”
  “千万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啊!”
  秦茵络:“哥、哥、也是。”
  盛佟砚:“我耍孩子脾气么?”
  “也是,我是罪魁祸首。惹得你不开心,惹得全家都为我担心……”
  秦茵络狠狠地摇头。
  “不、不是。你、没、错。”
  盛佟砚坐定在床畔,垂下了脑袋。
  沉默无言……
  外面似乎是下雨了,风顺着窗棂溜进来,吹起暗棕色的窗帘。
  提醒着秦茵络该离开了。
  盛佟砚起身把窗户关上时,秦茵络就拿着书包移步走开了。
  他这时候一定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自己不该再打扰他。
  坐定在桌前,秦茵络呆呆地望着前方的白墙壁。
  看着手上裹得厚重的纱布,陷入了沉思。
  少年那日的话语一句句敲在脑海中。
  “盛佟砚。盛气凌人的盛、笔墨纸砚的砚。”
  他在自己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佟字,惹得她手心酥痒的紧。
  敛回了思绪,秦茵络想,他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本该不会有交集的。
  自己不知不觉中,动手叠了一颗心。
  秦茵络在里面写下了盛佟砚的名字,把它放进自己的瓶子里。
  藏匿起自己的心思。
  这里面除了装满思念,还有自己懵懂的心事。
  她托着下巴,唇角也不自觉地弯了一弯。
 
 
第10章 
  “络儿,络儿……”
  男人嗓音浑厚粗重,一步两晃,腰间系有的钥匙链叮叮当当地响,因为喝醉了酒,男人半晌也寻不到门锁的孔,只得四处乱捅,钥匙划着门锁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动。
  一阵阵声音刺激着秦茵络紧绷的神经。
  彼时6岁的她恐惧地缩进家里,而母亲秦睫外出还未回来。
  她听得见男人的声音,分外粗鲁的语调。
  分明就是在自己刚出生不久,就抛弃了她的酒鬼父亲。
  秦睫说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自己和他生活在一起,就像是被他抓握在手心、禁锢在牢笼之中。
  叫她挣扎不已、困顿难忍。
  咔嗒,大门被打开,秦茵络并没有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
  被他找到了。
  男人浑厚的声音变得又轻又缓,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络儿、我的络儿最乖对不对啊?”
  他冰冷而粗粝的手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嘴里时不时冲她她脸颊喷出一股股浓重酒气。
  秦茵络讨厌极了,奋力地想要挣开。
  但他的气力很大,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泪珠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泻而出。
  她痛哭着,嗓音近乎沙哑。
  男人听到她的哭声,惹得顿时烦躁。
  “再哭?哭什么哭?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爸爸。”
  秦茵络的哭声更急,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把衣领子那里洇湿了一片。
  男人心头火彻底点燃,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一只手掐住女孩纤细的脖颈,把她的脑袋狠狠抵在了尖利的桌角。
  随后,拿出一根自己还没抽完的烟头直接烫在她的喉咙处。
  “叫你哭,叫你哭!秦睫那个恶心女人,我要让她知道,她生出了一个小怪物!”
  她的脖子上烙印上了烟头的痕迹,燃尽的烟灰一点点掉落,秦茵络的眼中泛泪,只能看见一股股白烟在自己的面前,渐渐散去,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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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用脚把地上的三支烟头碾灭。
  面无血色的秦茵络,重重地倒在后面的沙发边沿。
  眼角还挂着晶莹的一滴凝固的泪。
  视线忽明忽暗,直到一抹亮完全刺入她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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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耳畔嘈乱的杂音一股脑便涌了进来。
  “不是人的王八羔子,谁让你喝了酒闯进屋的?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而且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不是?”
  “呸!你也配。孕期出轨,只有混蛋才能做出这种事。”
  “你他妈别给老子说这个,你怀了女娃,老子心里不痛快还不行?”
  “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来找我们。”
  “孩子?你还有脸提孩子!哼,她爸爸早就死了。”
  ……
  噩梦惊醒后的秦茵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角渗出些许薄汗。
  梦境带来的窒息感想块石头压在自己胸口。
  下坠、下坠……
  她陷入那道幽黑的漩涡,无法脱身。
  她还是哭了。
  轻拭去眼角的泪,秦茵络坐起身,望向前方的镜面。
  镜子里的她脸色蜡黄、憔悴。
  及肩黑色长发分外凌乱,她恍惚着,久久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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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之后,她近乎头痛欲裂。
  摸着手机看了眼,今天是周末。
  已经九点了,自己原来睡到很晚了。
  她换了身平常穿的衣服,趿拉着一双粉色厚拖鞋,走到房间里的独立卫浴洗漱一番后。
  才走下楼到餐厅吃早饭。
  待秦茵络坐下,邬城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只见秦茵络穿着碎花的保暖衣裤,扶着额不想多言。
  坐在一旁的盛佟砚低着头只顾吃饭。
  邬城今早才回来,实在怕了这小冤家。
  可不能再惹了他。
  心思一定,等盛佟砚吃好饭离开,自己一遍遍打量秦茵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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