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吞鱼【完结】
时间:2023-02-03 13:09:00

  系统也很赞同:“是的,所以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
  朝今岁:……
  她安静了很久,系统都要以为她要断然拒绝了。
  但是她却再次开口:“其实,我试过。”
  她说:“我上一世一直想要把他抓回来、关起来。”
  系统瞬间兴奋,脑补了一万字小黑屋剧情。
  她面露遗憾,“然后对着他念上几万遍的清心经。”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他们上辈子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
  系统沉默了,它说:“宿主,你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比方说把他睡个几万遍。”
  朝今岁安静了一会儿,对它说,“他弄死我的时候,我可以把你先供出来。”
  系统:……
  许久之后,朝今岁开口,“我要先回昆仑。”
  系统知道宿主想要做什么,不过它也没有阻止。
  而且,昆仑里,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系统最后提醒了一句,“宿主,你知道男主角是此方天地的大气运者吧?”
  它幽幽道,“想要杀掉他,可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脚步一顿,继续朝着那个山洞走去。
  果然,在一个岩石的缝隙中间,她找到了那补血丹的瓶子。上一世她陷入了三个月的昏迷,等到醒过来后,这里干干净净,根本找不到证据给夙流云定罪。
  她闻了闻,里面还剩下了几颗,全是春寒蛊。
  一天之前,她还以为夙流云当真是关心她――毕竟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血迹。
  毕竟同门情谊,她自认无愧于昆仑任何人,从未提防过“自己人”。
  只可惜她眼瞎心盲,看不透这关心背后的歹毒算计。
  她将东西收好,满心的情绪被她压制住。
  等到发觉身后有人跟着的时候,她也只是脚步一顿。
  腰间的牙印仿佛在隐隐作痛。
  如果是从前,她会回头质问那魔头,但是现在,她却并不想那么做。
  就算是没有系统,她也已经将伏魔剑送给他了。
  上一世她无愧天地,无愧昆仑,也许,却愧对一个人。
  她想,他愿意跟,那就跟着好了。
  她装作没有发现,朝着昆仑剑宗走去。
  她看见了那座熟悉的云中之城。
  云雾之间,昆山渺渺。
  如传说中的仙宫一般,只一把擎苍巨剑直插云霄,破坏了仙气飘飘的意境,仿佛有股恨天之高的雄浑肃杀。
  ――那就是昆仑。
  她曾经的家、她的埋骨之地。
  燕雪衣没有跟上去,只是沉默了片刻,拍了拍身边的蛟。
  他说:“监视她。”
  蛟抬起上半身,觉得这个吩咐让蛇困惑。
  吃不到就算了,还要它眼睁睁看着她在眼皮子下面晃?
  不过鉴于魔界之主从不讲道理,一直无理取闹,他低头用死亡凝视看着蛇,蛟蛇就老老实实地变小,蹿了过去。
  他看向了她走向了昆仑剑宗――
  无数白衣的弟子朝她簇拥而去,如同众星捧月。
  他本来想要问清楚伏魔剑的事,但是现在,他不想问了。
  她是前途无量的正道修士,惊才绝艳,更加难得的是善良温和,干净不染纤尘,就像是天上皎洁的明月。她会成为昆仑剑宗当之无愧的宗主,走一条康庄大道。
  他嘲讽她是救苦救难的圣人,可他心里最深处也清楚――
  从万魔窟里爬出来、肮脏又阴毒,满手鲜血的邪魔,不配和她扯上关系。
  就算只是触碰,也会弄脏她洁白的裙摆。
  要再靠近,只会将她拉入无边深渊,毁掉她光芒万丈的人生。
  那双深色的燃烧着黑色幽火的眸子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
  青年转过头,离开了。
 
 
第6章 一剑穿心
  昆仑剑宗,医堂。
  “小师姐!少宗主回来了!”
  朝小涂一抬头,果然透过木窗,看见了不少弟子朝着前头跑去。
  昨日朝小涂等人试炼中遇见魔尊的事都传开了,少宗主独自前去营救,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众人都十分焦急,尤其是被她救回来的灵字辈几个小弟子,闻言都从医堂的床上爬了起来。
  听着灵机灵韵他们雀跃的声音,朝小涂无声勾起了嘴角。
  ――他们以为朝今岁这一次会平安归来。
  只有她知道,朝今岁这次回来,却是浑身染血,筋脉碎裂。
  她想要再次去确认一下,抓起剑一出医堂,就看见了夙流云。
  夙流云颇有点心事重重,不过还是朝着她点了点头,温和笑道,“小涂师妹,好些了么?”
  朝小涂眼神一闪:“多谢师兄挂念,已经无碍了。”
  她自然地跟在了夙流云的身后。
  一切都仿佛和前世重叠。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朝今岁却重伤归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两辈子的心上人。
  她上一世没有得到夙流云的心,如果这一次,朝照月没有找到灵药、如果朝今岁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废人……
  那夙流云,还会多看她一眼么?
  她加快了步伐,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见到这一幕。
  然而等到走到了山门口,她的表情僵住了。
  她看见了朝今岁的身影。
  她穿着雪白的狐裘,气质沉静,清冷冷地朝着她望过来,长发被一根白色的系带束起,被风吹得飘然似仙。
  她没有吐血、没有昏厥,没有奄奄一息,而是平静又冷漠地站在不远处。
  仿佛注意到了朝小涂的视线。
  朝今岁抬眸,眯起了一双眼,直直看着朝小涂。
  朝小涂震惊的表情太明显,难道这件事,她也掺和了一脚?
  她去问系统,系统沉思了一会儿,说它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肯定。
  另外一边,大长老却已迎了上来,“受伤了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朝今岁开口,“是遇见了一些事……差点就回不来了。”
  “关于这次试炼,的确有要紧事要去找各位长老,比方说宗门,出了个叛徒。”
  话音落下,周围的弟子们一片哗然。
  远远的,夙流云的身影一顿。
  大长老皱眉问,“究竟怎么回事?我们去议事堂谈。”
  朝今岁却没有挪动的意思,轻声道,
  “当着全宗弟子的面处置叛徒,不正好么?”
  最后,大长老搬来了救兵。
  宗主朝太初一来,本来还议论纷纷的小弟子们立马噤声。
  他身材高大、不怒自威,高阶修士的威压很有一宗之主的派头,他皱着眉,显得有些不满,一双虎目盯着朝今岁,问道:“究竟何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他的身后,刑堂长老也在。
  他们正在商议不久之后的宗门大比,等到被弟子通知这边的事,便一起赶来了。
  简单行礼后,周围一片寂静。
  朝今岁问道:“长老,谋害同门、伺机下毒,该当何罪?”
  朝太初身后,一位面上有着狰狞的刀疤、鹰钩鼻深刻的男人面色凝重,“自然是入刑堂,受三十鞭。”
  她又问:“勾结别宗,陷害少宗主,又是何罪?”
  闻言,刑堂长老脸上的刀疤都抖动了起来,“自然是……”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隐隐察觉到不对的朝太初打断了。
  他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要打哑谜了。”
  朝今岁把袖子里的小瓶子交给了刑堂长老。
  昆仑剑宗的刑堂专门用来处罚弟子,昆仑剑宗的弟子十分好斗,滥用灵药、下蛊的事也数见不鲜,刑堂长老见多识广,他只是嗅了嗅,就面色大变。
  几个早就在一边迎接少主的灵字辈也一愣,因为他们都认出来了。
  那不是夙师兄递给少宗主的补血丹么?
  果然,朝今岁点名了:“灵韵、灵机,你们可否作证,这是夙流云当日给我的补血丹?”
  年纪最小的灵韵迟疑了片刻,还是往前一步,行了一礼,“正是,少宗主。”
  朝今岁看向了那个不远处的身影,声音很轻,
  “夙流云,你勾结合欢宗、残害同门,究竟想要做什么?”
  夙流云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周围师弟师妹们震惊又不解的视线看过来,他终于开口了,
  “那不是毒药,是情蛊。”
  朝小涂的手捏紧了,面色发白。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夙流云叹息了一声,“我……是我对少宗主一往情深,知道少宗主对我无意,是我鬼迷心窍,走了弯路,我自愿受罚。”
  端的是情真意切,痴心一片。
  朝今岁轻笑了一声,
  “这不是普通的情蛊。”
  “三个时辰内不解毒,会气血逆流,筋脉碎裂、修为尽毁。”
  她平静地陈述道,“你想让我成为一个废人。”
  他垂下头,很艰涩地说,“所以、所以我一直等在你回来的路上,只要你……不会有事的。”
  朝太初突然间出声,呵斥道:“够了!”
  “夙流云,你真真是昏了头了!”
  “来人,将他带去刑堂,三十鞭,送去思过崖思过三个月!”
  显然,朝太初不想闹大,只想把这件事轻轻揭过。
  但是朝今岁不愿意。
  她死死盯着刑堂长老,无形的威压散开,
  “长老,勾结外宗,陷害少宗主,该当何罪?”
  左边是朝太初,右边朝今岁。
  逼得他额头冒汗,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嗫嚅不已。
  她厉声喝道,“说话!该当何罪?”
  他吓得一抖,颤颤巍巍道,“当、当诛!”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死寂。
  朝小涂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
  上一世因为朝今岁立下了天地契约,在她面前一直退让、忍耐,所以她说话从来都不客气,尖酸刻薄道,
  “师兄虽然有错,也罪不当死,为了一件没发生的事喊打喊杀,少宗主好生威风!难道你的命就贵重,其他弟子命就贱了么?!”
  朝今岁抬眸看向她。
  那眼神,竟有一瞬间像极了上一世那个毁天灭地的魔神。
  朝小涂遭到了惊吓,猛地退后一步。
  一时间为她气势所迫,嘴唇颤抖,再也没说出一句话。
  朝太初今天也的确因为夙流云而恼火万分――当然不是因为朝今岁。
  他有心撮合夙流云和朝小涂,朝小涂也对他死心塌地,夙流云这般做扫了他的面子,所以他也满心的不爽,便一甩袖,“思过崖,三年!”
  他自认为退让极大:思过崖下三年,受三十鞭,已经是重罚了。
  可是朝今岁仍然一动不动。
  其他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朝太初满心的恼火,瞪着这个一向听话的女儿。
  可是她只是安静地看向他。
  他恼火地来到她面前,愤怒地压低声音道,“难道你要因为这件事,让整个昆仑和夙家交恶么?!”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大局为重,你连最基本的稳重都丧失了么?”
  朝今岁捏紧了掌心,手指发白。
  这句话太熟悉了。
  在那个噩梦里,朝照月死后,她万念俱灰,日日忍受断筋重塑之苦,做梦都想杀了夙流云。
  她修养好身体,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剑去找了夙流云。
  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朝小涂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立下了天地誓约!你要他死,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了,她立下了天地誓言:誓死保护昆仑,保护朝小涂。
  她提着剑的手在颤抖。
  所有人都在劝她。
  师兄师妹们都被夙流云翩翩君子的假象迷惑,他们说:“夙师兄只是一时糊涂。”
  长老们朝她施压、质问她:“难道要因为个人恩怨,引起昆仑的动荡,要让昆仑与夙家为敌么?”
  朝太初说:“修真界危在旦夕,人族正在团结的紧要关头,你是少宗主,要以大局为重!”
  伏魔剑被她捏得发颤。
  最后,她松开了剑。
  在伏魔剑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像是陷入了一个醒不来的梦魇。
  从此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
  她一日日看着夙流云逍遥快活,但是只要朝小涂痴心不改,她连动他的可能都没有。
  她小时候听朝太初教她: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她嫉恶如仇,无数次站出来维护这世间的道义。
  可最终,她在雪地里长跪不起,只换来了一具朝照月尸体;
  她的一生,也只换了夙流云在思过崖下的三年。
  她的视线从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滑过,几乎和前世那场噩梦重叠。
  她的视线最后凝固在夙流云的脸上。
  他面色苍白,但是如果仔细看,从头到尾,他甚至连惊慌都没有。
  夙家家大业大,昆仑为了不和夙家交恶,绝对不会对夙家唯一的继承人动手;他还有一个朝太初宝贝女儿深深的爱慕。
  他从头到尾都看得很清楚,她就算今天再坚持,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
  她看似是少宗主,是昆仑未来的掌门人,风光无限好。
  其实就是块空中的浮萍,她孑然一身,身后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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