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吞鱼【完结】
时间:2023-02-03 13:09:00

  小白脸一抬头:“嗯?”
  他们这才发现那小白脸长得很像他们的尊上,尤其是丹凤眼一眯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更像了。
  众魔顿时背后寒毛直竖,作鸟兽散。
  众魔当中有流言传出来:他们尊上,好像开始当小白脸了。
  顿时他们看尊上的眼神变得古怪又羡慕起来,听说魔尊的相好一夜就能赌赢上千灵石呢!这样的软饭哪里有,想吃!
  而且吃上了软饭的尊上脾气都变得好了不少,心情也变好了,最近骂“蠢货”的频率直线下降,连被踹飞的魔都少了。
  上司心情愉悦,底下的魔也少挨骂。
  顿时风向一夜间转变,众魔都开始纷纷觉得吃软饭有平心静气的奇效。
  这天夜里,她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她最近发现自己的柜子里,光是寝衣就被塞了几十件。
  她坐在窗前看那魔头塞给她的修真界情报。
  自从她说负责后,这魔头仿佛完全遗忘了“一个月”三个字,现在就连魔界的机密情报每天都给她送一份,完全没有把她当成外人的意思。
  但是今天,她才刚刚打开册子,窗外就有动静传来。
  一只小纸鹤扑棱着翅膀飞来,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蔫头耷脑地摔在了她的掌心。
  她伸手摸了摸小纸鹤,这才打开纸鹤看了起来。
  朝照月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到达了天赐府。
  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回信,是因为他迟迟没有找到母亲的坟墓。
  朝照月本以为是因为年代久远,毕竟百年已过,墓碑上的字都可能掉了。
  但,朝照月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将天赐府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没有坟墓,甚至根本没有他们母亲这个人。
  朝今岁一愣。
  她突然间想起来了小时候朝太初给她讲母亲的场景。
  五岁那年,她听说宗门里的其他弟子们其实都是有娘亲的,只不过他们外出前来求道,才离开了他们的阿娘。
  她就跑去找朝太初问娘亲的事。
  朝太初有些不耐,但是她追着朝太初问了好几天,朝太初就和她说了。
  他们的娘亲姓许,名叫阿菩,取菩提之意,本是天赐府的一户富商之女,因为机缘巧合遇见了朝太初,朝太初当时在天赐府停留了好几年,和许菩娘生下了朝照月、朝今岁这对兄妹。
  朝太初当时冷冷道:
  “若不是为了生下你,你娘也不会难产死去,以后再不许问了!”
  当时的她愣自在了原地,她不懂事,却也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因为她而死是什么意思。
  她难过了许久,躲在了书房里面偷偷哭了好几场,被朝照月发现了,他就把她抱起坐在了肩膀上,带着她去了山下的集市玩。
  他拿着一本鬼怪的话本告诉她:“朝太初是骗你的,人死后都会变成鬼,娘会变成你背后的鬼来保护你的。”
  于是她真的信了,开始天天看鬼故事,然后到处对人说:我娘就在你背后看着你呢。
  吓得周围的人面无人色,乐得朝照月哈哈大笑。
  不过,哥哥坏心眼归坏心眼,此后她的确再也没有偷偷哭过了。
  朝今岁不明白――
  什么叫做,没有许菩娘这个人?
  她继续把信看了下去。
  就是字面意思,任何书面记载、族谱家谱上,都没有许菩娘,许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名叫菩娘的女儿。
  朝照月也觉得很古怪,但是他们两个人总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娘,他们俩怎么生出来的?
  许菩娘一介凡人,还是个凡间的弱女子,能够牵扯上什么大事?有可能将她的痕迹抹除得那么干干净净,朝照月只能想到一个人:朝太初。
  可为什么?
  他们娘死了百年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座枯坟,朝太初,又何必多此一举?
  无数的疑惑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了看朝照月落款的时间,已是月余前。
  朝照月写下这些疑问后,就告诉她,他准备从朝太初的踪迹方面下手。
  她沉吟了片刻,写了一封信,简单将自己这边最近的近况写了下来,又询问他有没有找到别的线索。
  她重新抓起了小纸鹤,在纸鹤上注入了灵气,让小纸鹤把消息带过去。
  但是小纸鹤却并没有找到方向,反而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像是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直接跌落在了她的掌心。
  朝今岁愣住了。
  他们兄妹俩从小到大一直用纸鹤传信,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纸鹤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小纸鹤找不到朝照月了。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盏灯,那是朝照月的魂灯。在离开昆仑剑宗之前,朝照月打包的时候顺手就把他们俩的魂灯也给带走了。
  如今魂灯还明亮、稳定。
  人没死,但是怎么就消失了呢?
  等到大魔头推门进来,就看见了她对着一只纸鹤出神。
  “燕燕,朝照月失踪了。”
  大魔头第一反应就是:“我派底下的魔去帮你找。”
  少女摇摇头,素白的手指捏紧了小纸鹤:
  “不,小纸鹤本身就是一件寻人的法器,如果小纸鹤都找不到的话,派再多的人去也只是徒劳。”
  “我怀疑天赐府有个幻境或者秘境。”
  “燕燕,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在朝照月失去踪迹的情况下,她连睡觉都不安稳。
  而且他们娘亲的事一定有蹊跷,朝照月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燕雪衣看了看她,立马转身就走,大氅掀起了风:
  “本座现在就安排下去,夜里就启程。”
  她叫住他:“燕燕,我……”
  她想说他没有必要这样的。
  他脚步一顿,笑了笑:“不碍事。”
  大魔头心想:让她一个人去?
  她要是在外头出事了,他岂不是就成了鳏夫?
  如今她在人族的处境尴尬,他才不放心她跑去那群王八蛋的地盘。
  更何况,万一她一个月后人影都不见了怎么办?她要是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他当然要当个寸步不离的背后灵!
  她不知道这魔头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离开之前,她特意去找了一趟冉羊:
  “冉羊,请你帮我转告红娘,让她帮忙留意灵韵的消息,若是灵韵回来,也请她多多照看。”
  红娘和灵韵关系不错,这个忙她一定会帮。
  她想了想又道:“冉羊,若是魔界有个名叫无涯的剑修出现……”
  她想起了灵韵说,无涯也因为帮助她,被发配到了魔界执行任务的事。
  偷听的魔头竖起了耳朵,阴恻恻的视线扫过冉羊,冉羊立马浑身一个激灵。
  她说:“就将他送出魔界,让他再也不要回昆仑剑宗了,随便找个宗门都好。”
  无涯到底和灵韵不一样,她可以接受灵韵,把灵韵带在身边,但是无涯不行。她如今也渐渐明白了当初那魔头所说的,无涯的心思,既如此,她最多也只会做到这一点了。
  大魔头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阴恻恻的视线收回,悄无声息地化作黑雾离开了。
  冉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幸好朝姑娘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不然那个无涯,可能要完蛋了。
  冉羊在不久后,从魔界抓到的奸细当中,找到了无涯。
  无涯本来被丢去魔界之时就抱有了九死一生的想法,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活下来了,还要被一个魔将给找到了。
  这位魔将和其他凶悍的魔族不一样,看上去很斯文。
  当他听见了这位魔将的话,无涯愣住了。
  少年突然间觉得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错觉。
  他抿了抿干涸的唇,突然间问道:“师父她,在魔界过得开心么?”
  冉羊心想:原来是徒弟啊,难怪尊上那警觉的眼神。
  冉羊说:“开心,白天练剑,夜里喝酒,哪里不开心?”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尊上,要星星要月亮都愿意去给她摘下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少年低头想:原来离开了昆仑剑宗,师父现在过得很好。
  少年突然间说:“我想再见她一面。”
  冉羊:“啊,你师父和我们尊上出去有事,早就离开了魔界。”
  无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
  原来师父身后的那个男人,是魔尊啊。
  他忍不住想:一开始,要是他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师父那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冉羊说:“你师父说让我送你回修真界,走吧。”
  但是少年只是猛地抬手,非常粗鲁地擦了擦眼睛,抬头道:
  “多谢搭救。”
  “师父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出魔界。”
  总有一天,他会帮得上她的忙、回馈得了她的恩情的。
  话音落下,这少年剑客,就直接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魔界的永夜里面。
  他的身形狼狈,但是背却挺得笔直。
  冉羊眯着眼睛想:也许假以时日,这少年也会是个人物,只不过,到底是晚了一步。
  朝今岁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年前的过去。
  她站在了太初殿外,听见了朝太初带着鄙夷的一声“不过是卑贱的凡人之子”,捏紧了手心。
  她又梦见了许多年前,她和朝照月还小,两个人想要离家出走,目的地就是天赐府。
  她和朝照月想要去找娘,哪怕是一个坟墓也好,她想要和朝照月一起,给阿娘上炷香。
  他们两个人又累又饿,她走不动路了,朝照月就把她背起来。
  可是在快要到达天赐府的时候,半路上他们还是被朝太初派来的人找到,两个半大的孩子被丢去了思过崖,面壁了足足半个月。
  她在思过崖下面抱着膝盖问朝照月:“你见过阿娘吗?”
  朝照月说:“阿娘长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说话声音好听,还会唱歌哄人睡觉。”
  她说:“朝照月,你骗人,你就比我大一点点,你肯定也记不得娘亲了。”
  朝照月笑起来说:“你长大了就不好骗了。”
  他们俩就在漆黑的思过崖下面,靠在一起度过了许多个漆黑的夜晚。
  那时候,朝照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阿娘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她梦见了这些往事,在梦里都睡得不安稳。
  只觉得好像是回到了思过崖漆黑的夜里,和朝照月一起数天上的星星哪一个是娘亲。
  “阿娘!”
  她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这魔头睡得一直很浅,几乎立马就睁开了眼。
  可是下一秒却被她抱住了,她还一边低声叫:“阿娘!”
  这魔头立马不爽地心想:谁是她娘?她娘有这么大的个子么?她娘抱起来这么硬邦邦么?
  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是在梦中的呓语从,唤得他心软。
  他想:算了,不就是给她当娘么?
  等到她迷迷糊糊地从软榻上醒过来,就听见了身边的大魔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一边拍她,还一边懒洋洋地道:“阿娘在呢。”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竟有些诡异的温柔。
  她一愣,刚刚在梦中的黑夜里数星星的巨大孤独,仿佛在这一刻被填满。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浑身一僵。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半夜叫娘,还非要抱着本座。”
  不过她一路上时不时就要看看魂灯,许久不笑了,她现在笑一笑,他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立马抓住了他的手,抱住了他,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燕燕,谢谢你。”
  他浑身一僵,但是立马嘴角上扬。
  她想,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一定会翘起来。
  这魔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拍拍她道:“好了好了,别撒娇了。”
  ――其实他受用至极。
  她在心里忍不住想笑。
  和这魔头相处久了,她渐渐地发现了诀窍,比方说现在,她说:“燕燕,我饿了,你去找些吃的,我们先休整一下。”
  大魔头就会“啧”一声,嫌弃道:“麻烦。”
  然后直接起身出去了,嘴角果然上扬。
  他非常喜欢她麻烦他,只要她表现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需要他的样子,他就会嘴角上扬,一边嫌弃一边帮她把活儿全干了;
  相反,要是她什么事都不需要他,什么事都自己做了,这魔头就会阴恻恻地盯着她,成天黑着一张脸,还会发出哼声。
  她发现这一点后,就把许多事交给了他,本来她是个性子很独的人,如今使唤他使唤得逐渐得心应手。
  但是这样的日子,比起从前一个人、从来只有操心不完的事,感觉似乎还不错。
  他们已经到达天赐府的不远处的郊外,约莫半日的路程就可以进城。
  星夜赶往这里的路上,他们都没有好好休整过,一直在赶路。
  广平升起了火的时候,大魔头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灵兽,直接丢给了广平,坐在了朝今岁的身边。
  广平一边架烤架一边说:“贫僧夜观星象,这天赐府,似有不祥之兆。”
  大魔头:“你一个和尚,看什么星象?”
  小眼睛也嘶嘶嘶:“就是就是!”
  广平摇摇头。
  大魔头靠在树上,支着一只腿,丢给她一只灵果,开口道:
  “岁岁,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圈套?”
  她前脚才和人族决裂,后脚天赐府出事,朝照月失踪,简直就像是引着她来这里似的。
  她单手接住了灵果:“我想过。”
  她说:“我不是带了你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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