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雪也也【完结】
时间:2023-02-04 17:36:25

  才说一个字,时蔓却发现一件更尴尬的事。
  她的鞋刚刚被绊掉了。
  时蔓一下就急了,她低头看去,只能看见她光着那只莹白如玉的脚,无意识地踩在凌振的鞋面上。
  原来她刚刚一直踩着的,并不是石头地。
  凌振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时蔓反应过来,惶窘得几个圆润粉嫩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朝人发脾气反倒把自己的鞋弄丢了,时蔓觉得好丢脸。
  尤其她今天演出穿的是战士布鞋,纯黑一只的,现在掉在黑扑扑的草丛里,根本看不清在哪。
  忽然,凌振在这时候弯下腰去,捞起个东西。
  就着月光,时蔓看清楚那是她的鞋。
  他手指细长,像拎什么似的拎着鞋后跟,又不知是觉得奇怪还是怎么,低头对那只鞋进行打量。
  这比直接盯着时蔓的脚看还要让人觉得难堪。
  她的鞋有什么呢?!只有她今天跳舞出的汗而已!
  虽然她的汗闻起来不臭,有一股淡淡的香,但时蔓仍然着急的从凌振手里抢回那只鞋,穿上,扭头就走。
  “凌副团长可不要再来找我了。”她赶紧摆摆手,头也不回。
  凌振望着她的背影,微皱起眉心。
  凌副团长。她今天这么咬牙切齿地叫了他三次,还特意咬重重的音。
  ……副团长是吧?
  行,他好像懂她这矫情精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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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时蔓踩着重新穿上的鞋,踢着路边的小石头,把它们当成凌振,发泄着一个个踢远。
  她鞋子上还有凌振握着时的温度,手臂间也残留着凌振握紧时的硬邦邦的感觉,好像他浓烈的男人气息仍笼罩在她身边,怎么都赶不走。
  时蔓庆幸自己没嫁给他。
  光是没答应和他的亲事,他就能这么凶巴巴地跑来找她算账,要是真结了婚,那还得了?
  时蔓又想起梦里的他是怎么在被窝里“凶”自己的,更加嘟囔着嘴,郁闷地往回走。
  第二天。
  时蔓利用中午的空档,赶紧去找梅姐。
  梅姐正愁她不来呢,见到时蔓这娇滴滴的漂亮样子,也早把她和凌振没谈成的事抛到脑后了。
  反正托媒的人还多着呢,只管慢慢选!
  还不等时蔓开口,梅姐将她拉到内屋。
  “小蔓,你来瞧瞧。”梅姐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泛旧的蓝皮笔记本,一看就经常翻动,纸张破损泛黄得厉害。
  时蔓接过来,梅姐神秘兮兮的笑容里充满怂恿,催促她打开。
  翻开第一页,是梅姐认认真真写下的一行行名字、年龄、职业、级别、每月津贴、家庭状况等等。
  时蔓长睫抖了两下,听到梅姐在说:“这段日子来托我和你做介绍的人太多了,我都记不住了,这不,只好一一写下来。”
  梅姐又说:“还有,你看这边,这全是托我给你送的礼,这屋子都快放不下了,没有事先和你打个招呼,我也不好往你们那边院子提,你说是吧。”
  时蔓点点头,将那蓝皮本粗略翻了翻,估算一下梅姐这上面记载的人名竟然有几十个之多。
  梅姐实在喜欢时蔓,所以与有荣焉地得意道:“可不止这么点儿,这上头的都是我认认真真挑选剔除过才登记的。”
  在她心里,时蔓这么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矮瓜劣枣都能追求的。
  时蔓看向那堆送来的礼品,有许多都价值不菲,或许是怕时蔓看不上自己,有些人送出的东西昂贵得几乎等同于彩礼。
  时蔓当然不可能收,她虽然矫情挑剔追求时髦与品质,但也不会贪小便宜。
  这些礼物都代表别人珍贵的心意,她在没有做出选择前,不会随便取用。
  所以,她告诉梅姐,“这些全都退回去吧,我看这个东西就行。”
  她晃晃手里的蓝皮本,朝梅姐抿起唇角。
  时蔓从不会过度利用自己的美貌,她看起来任性,但在某些原则上很有分寸。
  梅姐想起不少姿色尚好的小姑娘眼皮子浅,无论谁来送东西,都照单全收,到最后却收不了场,或是害得人家老老实实的小伙子难受一场……
  她一拍手,“也好。免得你收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还都以为自己有戏。”
  “……小蔓,那你好好看,仔细看,等选中了谁,再来找我就是。”
  时蔓应了声好,拎着那蓝皮本,去了练功室。
  中场休息或是没轮到她练功的时候,她就拿出来翻几页看看。
  梅姐记录得细致,连相貌特征和性格人品都有所记载。
  时蔓挑挑拣拣,也很严苛,但她相信——
  好几十个人呢,总能找出一个中意的吧。
  作者有话说:
  揪揪红包啦!~~看到大家催更的,别急,追过我旧文的宝子们应该知道,咱入v后可是挑战日6更的!
 
 
第11章 挑选
  文工团的早饭算是军区内顶好的,其他部队礼拜一、三、五吃大菜包,礼拜二、四、六吃咸菜配稀饭。
  但文工团的文艺兵们吃菜包的时候运气好,还能遇上那么一两个肉包,吃咸菜的时候,也能挑出一两块肉丁。
  到了礼拜天,那更是改良伙食,有米粒花卷儿、油条豆浆、清汤肉丝面换着吃。
  这对于许多乡下来的文艺兵们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好日子。
  但像汪冬云这样的娇娇女来说,却远远不够。
  因此,她坐在食堂角落里,偷偷打开父亲寄来的那罐麦乳精,也不泡水,直接一整勺地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奢侈得好多人都眼睛发直地望着她这边。
  看到时蔓揉着酸痛的脖子,正提着铁饭盒打好早饭过来,汪冬云赶紧招手,“蔓蔓,我在这。”
  时蔓走过去,打了个哈欠。
  她昨晚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了一晚上蓝皮本,熬得眼睛都红了,全部仔细过了一遍,居然没看到一个合她心意的。
  看上去性格人品不错的,家里太穷,一堆兄弟姐妹嗷嗷待哺,见着就怵人。
  又或者家境好的,身高却差了点,性格似乎也不太讨她喜欢。
  汪冬云关心地看着她,撕开一小包蜜饯果脯放到时蔓的白米稀饭里,“蔓蔓,你多吃点这个,可甜了。”
  饭桌上还有几个女兵,平日里也都“冬云长冬云短”的,都很眼馋汪冬云手里那点吃的。
  这会儿看到汪冬云只给时蔓一人吃这么珍贵稀少的蜜饯果脯,都羡慕不已地附和,“蔓蔓你快吃吧,别愣神了,这个是不是配着比咸菜好吃多了?”
  当然好吃很多,她们的口水都快滴到时蔓碗里。
  时蔓也没吃独食,自己只舀了一小碗盛出来,就把那份蜜饯稀饭递还给汪冬云,让她给其他人分去。
  “蔓蔓,你就吃这么点儿啊?”其他人如愿以偿喝到蜜饯稀饭,甜得牙花子都笑出来,吸溜得呲啦响的同时,也不忘关心一下时蔓,“你待会儿练功肯定要饿的。”
  时蔓托着腮帮子发愁,“心里有事,吃不下。”
  女兵们很难理解时蔓会有烦恼,“蔓蔓,你这么漂亮,追求者比当年江队长还多,你有什么好愁的呀?”
  大家都看到时蔓最近常捧着的那个蓝皮本,里头全是可供挑选的对象,不知道多少女兵都羡慕死了。
  她们长得清秀的,最多也就有那么两三个追求者,并且有可能是什么歪瓜裂枣。
  但时蔓却有几十个,还是经过梅姐筛选出的优质追求者!
  “蔓蔓,你要是发愁,我们可以帮你挑呀。”饭桌上的几位姐妹都很踊跃。
  “嗯嗯,首长总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汪冬云也热衷起来,想凑热闹。
  时蔓想了想,也成,见还没到练功时间,索性在饭桌上摊开她快翻烂的那个蓝皮本。
  “咱们几个一起看看,但说好了,这上头的名字和信息你们都别传出去。”时蔓嘱托。
  “当然的呀,谁说出去谁就不是好姐妹。”
  “冬云再也不给她分好吃的了。”
  “嗯!”汪冬云也点头,眸子亮晶晶地看向那蓝皮本上的名字,比她自己选对象的时候还要用心认真。
  几个挤在一块的脑袋忽然沉默,惹得姚文静她们五队那边都使劲儿好奇地往这边看。
  不少人由衷羡慕,“时蔓好幸福啊,长得那么漂亮,跳舞又厉害,听说好多干部子弟都想娶她呢。”
  唯独姚文静冷眼看着,露出轻蔑眼神,破罐子破摔之后,她就再也懒得伪装,对时蔓敌意十足。
  她就是想不通,明明她比时蔓那个娇气鬼更肯吃苦,比时蔓那个矫情样子要踏实得多,凭什么任何好事都是时蔓得了,就是没人能看到她的优秀?
  ……
  这边汪冬云几人把蓝皮本粗粗翻了一遍,然后集体异口同声地叹气。
  “看起来好像都还不错。”
  “但又似乎差了点什么……”
  不止是她们,梅姐也是这样觉得。
  所以把这些追求者们登记到本子上,她就开始棘手,不知该优先给时蔓介绍哪个。
  忽然,有人一拍脑袋,灵光闪过说:“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大伙儿都齐刷刷看向她。
  她挺起脑袋说:“因为这些人比来比去……都没凌副团长的条件好呀!”
  这话一出,再次陷入集体的沉默里。
  确实……大家看蓝皮本时,都会不自觉地将对方与被时蔓拒绝的凌振相比。
  都想着,时蔓连凌振都拒绝了,那肯定是要找个比凌振条件更好的。
  可实在找不到呀。
  汪冬云和时蔓关系最亲近,她软声劝道:“蔓蔓,要不你还是和凌副团长……再处处?”
  “是啊,凌副团那么高,那么俊。”
  “还是最年轻的副团长,以后多有出息啊。”
  “他就一个人,你嫁到他家就是你当家作主,上头没有长辈,多舒服。”
  姐妹们七嘴八舌地劝着,时蔓却不能说出那糟心的梦境来。
  是是是,凌振什么都好,可她就是和他过不到一块去,这就不好。
  时蔓闭了下眼,等大家都停下来,她能插话进去了,立马说:“我和凌振不适合。”
  一句话就让姐妹们无话可说,大家再次陷入一片挑花了眼的沉默中。
  等到看见江兰芳远远走过来,似乎是要催大家去练毯子功了。
  有人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时蔓小声说:“蔓蔓,你可千万别学江队长。”
  另一人也想起来,连忙附和,“是啊,江队长就是太挑了,挑到现在都没嫁出去,追她的人都结了婚了,就她现在还单着呢。”
  江兰芳算是一分队里资历最深的,年纪二十一,在这群十七八岁甚至更年轻就进了舞蹈队的女兵们眼里,已经是老姑娘了。
  时蔓可听不得“老”字,她收起蓝皮书,一边往大练功室走,一边和汪冬云咬耳朵。
  “冬云,我想通了。”
  大不了就是放宽一点要求。
  只要不让她那下场凄凉的梦境成真,怎么都是好的。
  ……
  然而,时蔓愿意放低要求是一回事,可即便放低要求还是觉得这群追求者入不了眼,又是另一回事儿。
  梅姐问她看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先挑一位出来见见。
  时蔓怎么都狠不下心,叫她随便挑,她也挑不出来。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她总不可能将就、委屈自己。
  转眼就到了文工团里一周一次学习重要文件的日子——礼拜四的下午。
  这天难得不用排练,所有人都拎着小马扎,齐刷刷到大排练厅里坐着,都坐得很端正,也不敢交头接耳,免得被批评。
  因为来念文件的人不是文工团的,而是外面机关派来的,所有人都维护着文工团在外人眼里的良好印象。
  两点半一到,外面准时出现小轿车的声音。
  大家都觉得奇怪,看向门口,走过来的竟然不是以前那位戴着黑框眼镜一脸褶子的中年老男人,而是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
  他长得很清秀,皮肤白皙,也戴着一幅眼镜,是那种金丝框架的,所以一点儿都不显老气,反而更为他添了些斯文俊逸的气质。
  这么年轻的干部,还有小轿车送他来,不少脑筋转得快的女兵已经眼睛亮了起来。
  时蔓还托着腮在发呆,汪冬云忽然用手肘悄悄戳她,压低了声,“蔓蔓快看,这人怎么样?”
  “什么这人?”时蔓没太在意,抬起眼看过去。
  竟与那人的视线隔空相对。
  他好像也在看她这边,还在碰触到时蔓的目光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时蔓当没看见,从小就因为貌美而被优待的女孩子淡定得很,她收回目光,完全不像前后那两个激动得声音有些变调的女兵。
  “他刚刚好像对我笑了。”
  “是对我笑。”
  “也许对我有意思。”
  “先打听打听他的条件再说吧,万一只是花架子呢?”
  “能来读文件的都是正式干部,他还坐小轿车呢。”
  两人隔着时蔓交流着,因为忽然出现这么一人,大排练厅的安静被打破,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门口负责接待的副团长清了清嗓子,叫大家肃静,介绍道:“之前来读文件的王同志退休了,这位是新来的董庆国同志,大家欢迎。”
  文艺兵们都配合地鼓掌,男兵们不怎么热烈,女兵们却看上去都很高兴。
  以前的王同志是老学究,读文件时慢吞吞的,褶子跟着慢慢扯动,大家都听得犯困。
  这下好了,来的新干部赏心悦目,大家坐在这里也不会觉得那么煎熬。
  董庆国简单自我介绍过后,就开始朗读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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