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大芒【完结】
时间:2023-02-04 17:38:21

  话说得很白了,翻译过来就是“你给我滚远点”。
  李匡:……
  李匡眸色阴沉,半晌后,又问:“张嵩是周兴得力干将,可不是好惹的,你打算先从哪里开始?”
  “验尸,让死人说话。”
  说到此处,欧阳意小脸一扬,带着挑衅的小眼神,“王爷有没有兴趣来仵作房参观。”
  李匡:……
  大意了,不该提这个问题!
  他有洁癖!
  作者有话说:
  狄仁杰:嗐,终究是看错了。
  (1)调露元年(679年),狄仁杰任度支郎中并加朝散大夫,充任知顿使,亦称置顿使。唐代皇帝出巡,以大臣先行布置中途食宿之所,是临时的差遣,多为皇帝极为信任者担任。
  作者脑补的梁老师版狄仁杰。
  (2)奉宸卫也叫千牛卫,是皇帝的御用侍卫,唐高宗龙朔二年,改左右千牛府为左右奉宸卫。
  作者文笔有限,不会写纯正古风,对话有时古风有时白话,别嫌弃哈。
 
 
第4章 
  南安王知难而退。
  疏议司诸人分头行动,欧阳意带着顾枫直接去了刑部仵作房。
  “许家的人来找我,说前天晚上,许书诚约朋友吃酒,都是读书人,酒足饭饱,在酒桌上斗起诗来。正热闹时,邻桌传来女子叱喝声,嫌他们太吵。也是,那是食肆,吃饭的地方,既不是烟花之地也不是自个儿家,一群臭男人不好好吃饭,还吵得别人不能好好吃饭,换我也骂人。食不言寝不语,这不都是读书人自己说的。”
  “双方各不相让,她给出一个提议:和他们斗诗。”
  “若她赢了,这些男人们立刻滚蛋。若输了,她走。好家伙,这挑战可大大刺激到男人们的神经。和女人斗诗,还是和这样一位肤白貌美的出尘女子。书生们猎奇又紧张,最后好胜心压倒一切,派出他们中最强的许书诚出战。”
  许书诚不是普通书生,自小生活在高官之家,大儒教导,是今科三甲预备人选,与女子对诗,都有些杀鸡用牛刀。
  顾枫停顿了很久,才问:“你猜谁赢了?”
  欧阳意几乎不假思索:“许书诚输了。”
  顾枫一个踉跄,差点摔跤,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欧阳意回回都能猜对!
  欧阳意慈祥地看着她:“你忘了,咱们那届的全市高考状元不就是女生吗?只要女子有和男人一样的受教机会,谁赢还真不一定。”
  顾枫嘴角抽搐呵呵哒:“也是哈!”
  高考状元不就是你欧阳意嘛,请继续你的凡尔赛表演。
  “斗诗精彩绝伦,许书诚败下阵来后,再也没人敢挑战,纷纷散去。而许书诚却不是马上回家,又拉着他的朋友们去了另一家酒楼喝酒。斗败的公鸡,喝的也是闷酒。夜深散场时,许书诚喝得酩酊大醉,是酒楼派了马车送他回去。”
  难忘的夜晚,女诗人斗赢众考生,本可以成为一段佳话。
  但次日清晨,她的尸体却出现在荒野。满脸血污、衣不蔽体。
  “许书诚被锁定为杀人凶手,最直接的证据来自他的朋友,亦是目击者。”
  “目击者说,许书诚的马车在路上再次遇到死者,许书诚将其强掳上车,并赶走了车夫,自己驾车往郊外驶去。”
  说话间,二人已经迈入仵作房。
  刑部的仵作房很大,一般案件结束,尸体会被家人领走,无名尸体则会被拉去义庄。刑部仵作房是共用的,几个老仵作都认识“久推官”,立马有人殷勤地将她们直接带去本案的尸体所在处。
  仵作房光线充足,欧阳意一下找到了验尸单翻看起来。
  以前,欧阳意审案,顾枫负责做庭前准备。
  现在,欧阳意查案,顾枫负责做验尸准备。
  顾枫:……助理的进击。
  顾助理打开小木箱子,里头摆放各类大小验尸工具,接着往地上洒白醋,点上苍术皂角,从怀中掏出块生姜含嘴里,嘟囔着问道:“死因是什么?”
  每逢验尸,欧阳意都会蒙上面巾,然后开始动手:“掐脖窒息而亡。在下.体贴身衣物上发现鳞片状灰白色斑渍,怀疑是男人的米青斑,结合下.身有撕裂伤,判定遭遇过凶手侵犯。”
  顾枫:“死前还是死后吗?”
  欧阳意摇头:“验尸单记录的比较简单,我们重新开始吧。”
  顾枫这边已经准备妥当,递给欧阳意一块生姜让她含住。
  还好,人才死了两日,现在是秋天,气温不高,腐化不严重,屋里气味没那么难闻。跟着欧阳意查案这几年,见过不少尸体,但还是没办法习惯那股酸爽的味道,每次都要做足准备才开工。
  原本心中稍定,掀开掩盖死者白布——
  “妈呀!”顾枫惊呼。
  不是气味的问题,映入眼帘的画面过于惊悚血腥!
  平时胆子也挺大大的顾枫结结实实被吓一跳,磕磕巴巴地说:“这、这姑娘的脸是遭千刀万剐了?!”
  死者的脸被划得稀巴烂,刀口深浅不一,皮肉外翻,加之双眼睁开,有死不瞑目之状,着实叫人惊恐。
  这他爹的是虐杀!
  消息来自许家人,他们又是听许书诚说的,话转来转去,也没交代这情况啊,但顾枫毫无防备才被吓到,很快镇定下来,转惊为哀:“参天大地啊,我一个民事法庭的书记员,为什么整日面对这些。”
  这本书里的推官什么都要会,既要验尸又要逮人,还要审判定罪,可谓集合法医、警察、检察官和法官于一身。
  她们穿来时并没有继承原身记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是重新学。欧阳意记忆强,爱学习,很快就掌握各项查案技能并远远超越原身水准。
  但作为学渣的顾枫就学得很步履蹒跚。
  欧阳意拿起手中的验尸工具:“都是为了维护法纪,转个行而已,艺多不压身嘛。”
  顾枫呵呵:臭学霸。
  欧阳意检验动作很快:“脸上创口没有凝血块,没有形成血痂或黄痂,皮下无血肿,无收缩,是死后被毁容。”
  “还好不是生前遭这份罪……”
  顾枫提笔,重新填写一份验尸单。
  “尸体眼球突出,眼部有出血点,脖颈处有明显瘀痕,面部呈青紫肿胀,符合被掐死的表征。”
  刑部仵作也不是吃素的,死因总不会判断错。
  欧阳意轻轻撬开死者的嘴:“嘴角有挫伤,牙龈出血。”说着,手中的镊子从死者的嘴夹出一根丝线。
  顾枫背后一凉:“凶手用布团堵住她的嘴。”
  欧阳意默了默:“她死在荒野,附近有人住吗?”
  “这点就不太清楚,不过齐鸣已经带人去案发地勘查了。”
  “看看她的手。”
  顾枫帮忙捋起死者袖子,白皙的手腕露出明显勒痕。
  “勒痕呈环形,血瘀明显,说明是死前伤,勒痕较窄,边迹不明显,只有一圈,看不出花纹和绳结,但可以看出——凶手捆绑的手法很稳。”
  欧阳意也掀开死者另一边袖子,同样的勒痕,已足以说明,凶手侵犯死者时是捆住其双手。
  之后,欧阳意细检眼睛、口、齿、舌、鼻、大小便二处,确认没有钉子之物钉入骨内。(1)又让顾枫为尸体翻身,检验背部、顶心、头发内,当她检查到后脑时,就见欧阳意脸色一变——
  “原来如此!”
  顾枫凑过来:“怎么了?”
  欧阳意:“后脑有肿包,你说是因为什么?”
  顾枫似懂非懂:“凶手以棍类之物击打?”
  “然后呢?”
  荒芜的夜色,将人打晕,然后捆住双手,塞住嘴巴,像对待一头待宰的羔羊。她在疼痛中惊醒,却无力反抗,被慢慢掐死的过程中,无助地被羞辱。
  凶手对一切都似乎很有把握,棍子、绳子、布团……
  顾枫恍然大悟:“凶手有备而来!”
  欧阳意美眸眯了迷:“凶手绝不可能是许书诚!”
  她来验尸验对了!
  “他是出去和朋友喝酒谈天的,遇到死者只是偶然。你想想,你要是出去跟人高兴乐呵、吹牛皮、喝酒划拳,一定是以最放松的心态,会带着棍子绳子在身上,随时准备偷袭人吗?”
  顾枫摇头:“不会!”
  欧阳意又指着死者手臂:“你看,目击者的证词也有问题——死者手臂上没有抵抗伤。”
  抵抗伤指人出于防卫本能,在面对暴力、接触锐器等所造成的损伤。
  欧阳意:“据目击者称,许书诚是将死者强行掳上马车,就算许书诚当时是喝醉的状态,死者也可能有饮酒,但双方应有一定意识。试想,被男子不怀好意掳掠,一定会躲,会反抗,拉扯之下,手臂会有留淤伤。但我检查了她的手臂,除了绳子产生的勒痕,什么也没有。这说明什么?”
  “死者是自愿坐上许书诚的马车——他们并未产生冲突!”
  目击者编造证词!
  顾枫话锋一转:“但不对啊,当时的车夫也被招来问询了。车夫不认识许书诚,不至于给假口供。”
  “所以呢?”
  两份证词,南辕北辙,指向了完全相反的结论。
  但主审官张嵩只采用有利于给许书诚定罪的那份。
  “是张嵩,他故意的!”
  “这件事充满蹊跷!”欧阳意一边净手,忽然说,“不行!快收拾好,陪我去找张嵩!”
  欧阳意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却被顾枫拉住。
  “姐妹,你急什么,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天黑了,刑部都放衙了。别太担心许书诚,他都认了罪,张嵩不会把他怎么样。”
  “你说得对。”欧阳意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知张嵩和许书诚有什么过节,但既然是想整死许书诚,能名正言顺判他死刑当然最好,不必暗作手脚画蛇添足。
  张嵩此人睚眦必报,在还没有拿到足够证据为许书诚翻案前,还是不要先打草惊蛇为妙。
  确实天色已晚,不对,今晚是……
  欧阳意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夫君今天回家!”
  “回就回呗,你急啥。”
  “我骗他我在抄书馆上班,太晚回家可不好。”
  “赶着回家演戏啊。”
  “讨厌!人家想夫君了不行嘛!”欧阳意没心没肺地说着,一听就是开玩笑,接着丢下一句“这里你收拾,我先撤啦”,转眼人就跑没影了。
  “死样,演得还挺逼真。”顾枫在她身后笑骂。
  *
  秋天的昼夜温差开始变大,夜间凉意令欧阳意不由自主裹紧衣服,推开家门,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味让她心里一暖。
  每每这个时刻,欧阳意都感恩自己的选择。
  她对爱情没什么兴趣,人生前二十四年都是做题机器,是学霸,是别人家的孩子,之后沉迷于工作,如果没有穿越,她铁定成为单身贵族。
  但这是古代,她有“父母之命”,尤其被李匡疯狂追求着,欧阳意下了决心,至少找个人成婚,挡挡南安王这朵“烂桃花”。
  李匡不是有洁癖么,她嫁作人妇,他总该放手了吧。
  欧阳家祖籍商州,不是豪门大族,欧阳意父亲和祖父都曾担任撰史令,品级低微,却是非博学者不能担任,是24K纯度的言情书网。
  消息一放出去,求娶者众。世家子弟有之,低阶的年轻官吏亦有。
  欧阳意父母开明,让女儿自己选婿。
  说实话,欧阳意觉得自己那阵子也挺海王的,连着相了几十个亲。
  结果是,越相越绝望。
  男人们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什么牛都敢吹,有吹嘘自己刚和当朝宰相喝过酒,有直接吹牛刚刚面过圣,还说不久的将来就能成御前红人!
  含油量过高!
  就像这里的人不理解女人做推官,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爱结交权贵,一顿饭不能好好吃,装作很熟的样子,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酩酊大醉,再叫几个姑娘作陪,逢人还要说:“谁谁是我好兄弟。”
  欧阳意相来相去,觉得这些男人和现代男人还挺像。
  也是,跨越千年,也还是同一个物种。
  相到后面已经麻木了,欧阳意用排除法选出一个不油腻的。小御史吧,好歹说有时间应酬不如多读点书,说他心系百姓。
  可当他用过分激动的口气抨击时政,说武后“牝鸡司晨”,要“舍身忠君”的理想后,欧阳意的微笑渐渐凝固了。
  小御史:“阴阳有别,女子从父、从夫、从子,这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意缓缓歪头。
  小御史:“但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你知书达理,又懂抄书,若你实在忙不过来,家里的事,我也会帮你分担一二。”
  帮我做家务?
  这个居高临下的口气哦,我要不要“谢主隆恩”呢。
  欧阳意:不杠了,杠就是你对。
  欧阳意叹气,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李.疯批.匡那张邪魅狂狷的脸。
  难道注定逃不出NPC——男人玩物的命运吗?
  直到一日,媒婆领了一个沉默的男人来。
  媒婆介绍说,他名叫“梁思礼”。
  这是最后一个了,她用“努力再试试,说不定就是他”的眼神多看了几眼男人。
  男人那身粗麻衣已经洗得泛白——他家境不富裕。
  男人是干脏活的,指甲缝难免残留有常年累积的污垢,但男人身上有淡淡皂香,手也洗过,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他虽出身卑微,但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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