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曲只剩半首
没留住的
晦涩的温柔
……
原来你一直都在
原来你一直都在
……”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吁出。
没救了她。
*
游风心情差,又喝了咖啡,居然也有些顶不住,脑袋逐渐昏沉,眼睛也很酸疼,可能是太久没睡了。
闭着眼站在窗前,闪电不时照亮他的脸。
他有些怨,为什么夏灯没有害怕闪电的毛病呢?她为什么不怕?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骂,她怕什么呢?她夏大胆怕他妈什么!
手机突兀地响起,而他明明交代今晚不要有任何工作电话打来,他皱着眉走向手机,拿起就要批评,那边先传来了醉话,软软地拉长音——
“警察叔叔……闪电我怕……”
第十一章
夏灯双手往后拄住边缘,肩膀更加纤薄,直角几乎变成锐角。细带裙子领口极低,几条裙褶沿着腰侧到秘密地带这条线慵懒而躺,裙摆垂在膝盖,风吹便动。
全身骨感,罩杯、腰臀比、腿长及腿型却无不恰到好处。就因这副无可挑剔的外表,夏灯的优秀总是不易被看到。
她凝视见底的酒杯,旁边是过半的“高原骑士”,世界最北部的威士忌品牌。据说因使用奥克尼群岛中精挑细选的沼泽泥炭烘干麦芽,而有苔藓和石楠花香。
石楠花,男人的精液味。
她没喝出来,至少不是贱男人的精液味,只后知后觉她酒量竟那么好了,根本不醉。
想起刚才被他挂断的电话,他看透她了?知道她根本不害怕?还是知道她根本没醉?
她闭上眼。
片刻,她决定洗澡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洗完澡出来,关掉音乐,想收起半瓶酒,不知为何,不仅没收,还又倒上了,加冰喝一口,打个激灵,浑身麻透。
舒禾和程程说喝酒致癌,让她注意,但她是要开酒吧的人,她必须得喝遍天下的酒,才能跟天下的人交友。不过也会适量的。
喝到眼迷离,好像真感到一点精液味道。
她给他口的时候不多,因为含不住,她技术也一般。为数不多的几次他也没有要她吃掉的恶趣味。但毕竟太多次,那些交融的味道都混杂在空气里,她又没有嗅觉失灵症……
想到这里,她耳朵一烫,咳一声假装自己没有乱想,回房了。已在醉倒边缘徘徊了,得去睡觉了。
刚到门口,敲门声传来。
她已有醉意,脚步发飘走到门口,扳动门把手,游风在门口。
他闭着唇,看上去很平和,但能通过他胸膛起伏、呼吸凌乱,还有他被雨淋湿的肩膀,得知他是怎么匆忙赶来的。
她心狂跳,却淡定地问:“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害怕吗?”他说。
夏灯转身,随手关门,却没关死。
游风看着她留的门缝,直接进门。
夏灯走到沙发,轻轻扶住。
她有点后悔喝剩下的半瓶,现在晕乎乎,有点危险,尤其她喜欢的男人就在她身后。
游风进房一眼看到见底的高原骑士威雀,皱眉表示不悦。他以为她在装,竟真喝了。是头又不疼了?
他走过去,拉住夏灯胳膊,往回一扯,逼她转身,摸上额头。
夏灯被他摸着额头试温度,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同学聚会现场的灯实在太刺眼,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以前作为百合也看不清——怕他认出来,又怕他认不出,总是不敢看。
今天她没戴面具,是夏灯,没什么不敢,甚至敢打掉他的手,面无表情道:“自重。”
“谁给我打电话?”
酒精已经在夏灯脑袋里玩起云霄飞车了,她已不能照常站着,便靠在沙发靠背,抱住双臂,歪着头说:“我打错了。”
房间黑着灯,只有不定时的闪电突然来访,游风才能看清她酩酊大醉的模样。
他没再问,转身要走。
夏灯拉住他的手。
他扭头看她的手。
夏灯醉到看他已经是重影,说话也变得忽轻忽重:“是我打的。”
游风停住。
“没打错。”夏灯又说。
游风转身,往前一步,把她囿于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低头,找到她的眼睛:“你害怕闪电吗?”
夏灯不想被他看,低下头,声音很轻:“不怕。”
“那为什么说怕?”
夏灯忘了,她可能疯了吧。反正她总无法在他面前保持理智。她那些原则都是为他推翻的。
游风牵住她,唇在她耳轮上方一毫之地,一开口便会擦动她耳朵上的绒毛:“是不是想我?”
夏灯垂着首摇头,却不抽回被牵住的手,也由他撑住她身子:“你还可以再忙一点……”声音已经有气无力,醉得明显。
游风抱住她,让她额头贴在自己肩膀,想骂她。
现在是一个月都难忍?那是谁八年来铁石心肠?意思是非得等她不执着于事业了,他才有资格被她想?
但他没骂。
他一直在等今天。
“为什么不早打给我?”
夏灯抬头,贴着他胸膛,仰着粉脸,手指在他脖子上划拉着:“我打给你?什么身份?你现在不是有别的女人吗?我只是你的前女友……”
游风轻扶她的脖子:“你那天为什么穿高领?”
“你少管……”夏灯迷迷糊糊。
游风故意欺负她:“你可以找别的男人,我不能找别的女人?”
夏灯闻言撇嘴,顿然泪眼婆娑。
“……”
游风皱眉捧住她的脸,拇指把她掉出来的两颗眼泪轻轻抹掉:“嗯我不找。”
“但你还是找了……”夏灯手指在他喉结往左一寸:“这里,吸了好大一颗,我看得一清二楚!”
游风弯唇:“确实是,怎么回事这个女的,不想让我见人了?”
夏灯听到这里更委屈,把脸埋在他胸膛,是要醉酒才能听到的吴侬软语:“你说初臣是要抢你喜欢的所以找我,那你怎么能边喜欢我边跟她在一起?”
游风突生坦白的冲动,想告诉她,他一早便知百合是她,从她加微信那一刻起。
要不就说了?也不等她主动了?
但她不会跑吗?她最擅长逃跑。
他很多时候不是不敢,是没那么自信,她以前也对他表达爱,却走得毅然决然。
夏灯攥着他衬衫,开口即是怨:“你是在报复我当年分手吗?”
游风便问:“那我成功了吗?我找别人你有难受吗?”
夏灯拧眉,推开了他:“那我们这么恨彼此还有什么必要再在一起?我们各自去找别人吧!”
她说着身形一晃,游风立即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托在她手肘,然后才说话:“谁大早上在电梯门口堵着我投怀送抱的?又是谁给我打电话说害怕的?”
夏灯很凶,当即反击:“谁让文哥把红酒绿给我的?谁接到我电话淋着雨赶过来的!”
“那我走。”游风跟她没得说,这个小东西很知道怎么气他。
夏灯搂着他的手突然抓得更紧。
游风看向她的手:“又不松手。”
夏灯额头贴着他胸膛:“我觉得我脑子快不够用了,我们等明天再吵行吗?”
游风大败。
夏灯两根手指慢慢钻进他袖口:“你就不要走了吧?”
游风根本不是她对手,不论八年前还是后。他攥紧她的手指:“不走干什么?”
夏灯声若蚊蝇:“想乘人之危……”
她声音实在小,游风附耳又问:“想什么?”
夏灯抬头吻住他。
游风愣了三秒,清醒过来用力搂住她的腰,凌空抱起她放到西厨操作台,双手撑在两侧,再俯身加深这个吻。
八年,因为她的规矩,他不能吻她,八年。
夏灯想了半个月,总算亲到了,八年没亲过了,她真不容易。
他唇齿有咖啡的苦味,但她很喜欢,是她熟悉的软。
唇舌缠绵。
津液交换。
她攀住他脖子,逐渐没有章法,含着他舌尖的动作越发用力,双手自下而上探进他衬衫,在他结实的腹肌搓揉半天,再漫游到他背后,将锋利的指甲陷进他背沟。
游风呼吸渐重,已经欲望满身,却没顺水推舟,还要逼自己在她唇角敛声问:“醉了吗?”
夏灯闭着眼睛:“嗯。”
“那乘人之危的是我。”
“那我就没醉。”
“……”
游风轻捏她的脸,温言软语:“诡计多端。”
夏灯不躲,只是突然扭头咬住他手指,第一口用力,第二口咂摸,渐渐成圈吮,蒙眬醉眼看得游风眼中生火,身下坚硬。
他不问了。
都不重要。
他扛起她,轻车熟路进入她的卧房。
他不总是喜欢前戏,比如此刻,夏灯千娇百媚,他根本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不然做不来两回天就亮了。
大掌刚沿她大腿内侧没入裙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骑在他大腿,不由分说解他腰带。
夏灯要尝尝他的精液,是不是高原骑士的味道!
她攥着它,张大嘴只含住头,咬了一小下,沿着那条小细缝吮舔。
她口活不行,但她是他唯一爱着的,别说她给他口,她就托住下巴发呆,他也能心猿意马。
他看得心化成水,帮她挽了几回垂落的发,耐力逐渐稀薄,终于拉起她,一手抄起她的腰,让她自己扶着它进入她。
她湿得可以,如今他进入早已没初时艰难,但还是痛,脚趾都不自觉蜷缩,神经紧绷,把它卡在半道。
他被夹得一口气堵在鼻腔,好半天才轻缓吁出。
她是一疼就掐他,反正他从不喊疼。
她把他肩膀尅出一大片红痕,他仍轻抚细吻,帮她放松。
她忽而鼻酸,双眼发涩。
他真不疼吗?
他不也是肉长的?
怎么会不疼?
为什么从不说疼?
她不要他了,他是不是快要疼死了?
他不是对固定炮很温柔吗?
为什么对前女友也很温柔?
他都知道?知道她和百合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居然不惊讶。
她并非一点不怀疑游风知道她是百合,只是不允许自己去想。
深想下去,原因并不复杂,她希望他拆穿她,掀开她的面具,说蠢货夏灯我知道是你,我不怪你,也不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终于想好,我们是不是能重新开始……
她坏透了,明明是她做错,内心深处却仍想他来戳破这层纸,已经享受他的爱很多年,居然还想被动。
想得难过,她又吻住了他,像小娃娃一样含着他舌尖不动弹。
游风以为她疼,越发轻缓,这是与她作为游风和夏灯的结合,不是和百合,他不想让她觉得,还不如百合时期的感受。
那以后她只想当百合了,他俩不就只有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了?
她被他弄得渐来了感觉,伤感之事便被抛在了脑后。算了太复杂了明天再想,当务之急是把他睡了。
一个月了,她要把她失去的讨回来!
他不是招女孩喜欢吗?她要把他榨干,让他再面对人家女孩时想起自己很容易就被榨干,自此以后有心无力!
她耸动着细腰,游风看得心火丛生,翻身压下,又猛又快速地撞入她深处。
她受不了,掐着他手腕,嘤出一声,随即便像被打开阀门,浪叫得凶,婉转动听。
游风听不得,一听便控制不住地猛烈入侵,他得让她知道,他是最好,别的那些普通男性就别再给眼神了。
送她回家这种事,他完全可以胜任,并且永远有空。
天又亮了。
总是会到天亮。
夏灯以为她会把他榨干,结果最后沦为“尸体”的却是她自己。
他怎么那么猛?吃药了?
他都要三十了,真的正常吗?
游风穿上裤子,俯身在她眼睛亲亲:“我去抽根烟。”
夏灯嗓子哑了,发了声,等于没发……
游风拇指摩挲她发根胎毛,坚持得到回复:“行不行?”说完看一眼露台:“很快的。”
夏灯张了张嘴,嘶哑地一声:“好。”
说完便昏沉睡去,最后的记忆是游风落吻在她脖子。
醒来已是傍晚,浑身上下像是挨了几十闷棍,嗓子也变成坏喇叭,张嘴仿佛是鸭子叫。
她光着脚、带着下体撕裂痛,走到吧台,倒了杯水,看着玻璃吊柜上显影的鸡窝头发和一身吻痕,昨晚没羞没臊的自己顿时回到脑海。
还没来得及懊恼,手机响了,她走过去拿起、接通。
“灯你怎么还没到?”程程的声音。
她哑着嗓说:“到什么?”
“不是让我带你见几个涂州本地的酒商?”
夏灯忘死了,抱歉道:“我在北京,还没回。”
“啊,那明天?”
夏灯觉得她得休养几天:“再约吧。”
程程终于听出她不对劲:“是生病了吗?”
“被狗咬了。”夏灯信口胡诌,突然看到她的记事本,还没疑惑它为何在这里,便看到上边游风的笔迹,他把她写的“游风,一个贱男人”划掉了,还在后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