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啊,”太宰用手指点点下巴,“像融巧克力那样,融了点口味不同的软糖硬糖还有红苋菜可食用花瓣rio饮料酒这些东西然后调出来的,祁临说的红龙果汁我也放进去了哦,果然我们就是心有灵犀——”
祁临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都是能吃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到底是什么魔鬼?而且居然厨房没有炸掉……你之后是不是还放了盐这种调味料?”
太宰理所当然:“那当然是要放的,我对份量进行了计算所以是适宜的。”
“那么请回答一个灵魂拷问,太宰,你自己做的蛋炒饭你有尝过味道么?”
“第一个品尝的,必须是祁临啊,就连我自己也不能抢先一步。”还穿着围裙的太宰低头做羞涩状。
祁临没话说了,直接动手开始扒太宰身上的围裙。
“祁临!”太宰摁住围裙,活脱脱一个不肯向恶势力就范的良家男青年,“我理解你感动得要哭出来了的心情,但是那里不行啊!(围裙)会坏掉的!”
“靠太宰你正经说话,不要突然开黑车!”
祁临其实是想看看剩下的食材还能做什么东西吃,吃这个听上去和看上去就很不妙的蛋炒饭,她觉得还是挽救一下比较好。
夺过围裙后,她走到厨房里,又打开了冰箱的门。
她不怎么做饭,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看来只能复刻太宰的食谱蛋炒饭了,当然做法是不会一起复刻的。
她想了一会,决定改成做蛋包饭。
在她切葱姜的时候太宰溜进了厨房,倒是没有再极力安利自己做的和果子和真爱无敌蛋炒饭,也没有蹦哒,只是安静地看着祁临。
他的视线过于明显,祁临莫名觉得虽然他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那里就像个小孩似的,于是把打蛋器递给了他:“给你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打两个鸡蛋去,不然不帮忙就坐到厅里去。”
其实祁临这房子大的很,就连厨房也是,太宰站在那里远远说不上是碍事。
太宰接了打蛋器,但没动。
“哦对,你这家伙不吃青椒和胡萝卜。这主角一样的喜好配置,这两个食物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嘛。”祁临与其说是说给太宰听的,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她于是把青椒和胡萝卜又放了回去。
等她都将食材都切好丁了,发现太宰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由得有点好笑:“太宰同学,你是之前把精力闹腾完了所以进入了省电模式?不打蛋就把打蛋器还我,我自己来。”
她在搅着蛋液的时候听到太宰的嘟囔:“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会做饭。”
“啊?因为做得的确很普通也实在没有应用场景所以没有提到的必要。而且上次我在安吾那你不是也一起知道了吗?”
说的是上次她突然想吃炒饭然后顺便拉了安吾,太宰当时还在她身上放了两个监听器的时候的事。
“又是必要性,”太宰轻轻地叹息,又像是在撒娇,“感觉祁临,对非必需的东西有时候会很无所谓诶。”
祁临她仿佛什么都不缺。外部条件就不用说了,而心灵层面,因为经历而造就快速的负面情绪处理能力和独立性,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去依赖他人的地方。
这种对必要性的体现还在人际处理上,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对待个性是会主动来惹事的,比如太宰比如奈亚,她会选择迁就,基本是个吐槽役,有时也会搞事回去;如果对方比较安分,她就会承担让别人吐槽的角色。尽量形成一种相对稳定的互补。
祁临打蛋的动作慢了下来:“也没有那么极端,你想跟我说什么?”
“担心你就是一时冲动,然后现在只是出于责任感之类的,”太宰还是那种平和的神色,“你的话,感觉还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哦……祁临怎么又捏我的脸。”
祁临刚把碗放下就开始捏某个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开始不安的人的脸,她放开手,想了想,在这个锅正在热,食物正待下锅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背景下,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样蹭过了被她手指捏红的地方,然后到达了柔软的目的地。
“这算是鞭子和糖果吗?”某人好像立马复活了。
祁临白他一眼,然后开始炒饭。
“是说让你不要在厨房碍手碍脚啊。”
“可是我今天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我的mkiss虽然迟到了一个白天,但没有缺席!”
正忙着把蛋液缓慢下锅的祁临没空吐槽他。
蛋液瘫成了好看的金黄色,她将炒饭放进蛋皮一侧,对了个折。
等祁临将做好的蛋包饭放到盘子里的时候太宰从后面抱住她。
“你刚才,是故意的,还是真那么想?”她忽然问道,手还在把番茄酱挤到蛋皮上。
“祁临要不要来猜一猜呢~我可是连自己的弱点都能利用的男人。”
“不猜,”祁临想也没有想地飞速拒绝,对太宰猜心就输了,还不如直接问呢,“奈亚给我讲过一个说法,我现在遇到的对我过去的巧合映射,是我之所以站在这里的锚点。”
像是船锚在茫茫的大海中确定了一个点,然后她顺其而来。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到他。”太宰又不满起来,把手收紧了。
“嗯,因为我觉得那些巧合都过于宇宙的恶意了,老让我回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她的眼睛眯起来,稍微偏过头去,“所以我想换一个新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信心,成为我新的锚点啊?”
“我可以!刚才那是告白对吧?绝对是告白没错吧?我也喜欢祁临哦,收到了喜欢的人的直球就要以更直球的方式打回去,所以,祁临——”
祁临只好一手蛋包饭一手推搡着将快要双脚离地的某个绷带浪费装置推出去:“走走走,还吃不吃饭,不然的话你就吃你自己做的炒饭去。顺便一提,去医院洗胃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你要是实在想体会一次也可以,我会把你送到医疗服务最好的医院的。”
太宰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颊,感受到了比自己手上的温度略高一点的温差,就如同她脸上不易察觉的淡红云。
“难道不是祁临看着这样的我而感到害羞了吗?”
他说出了在使他暴露自己的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话语,但这次却是确确凿凿的梦想成真。
第89章
祁临在《暗火》的戏份今天就要杀青了。
本该像以前一样顺利的,但出现了一点小问题,现在她被导演喊了卡,而且有些无法理解什么自己会被说眼神情绪不对。
“kiki,”白鸟见祁临还是没有明白,加入了给她解释的行列,“你不是说你之前是在黑手党工作吗。”
他是少见的没有将这个当成是祁临中二病幻想对待的人,提起这件事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工作:“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你在里面交了一个男朋友。”
“……喔,好的,那么假设我有个黑手党男朋友。”
虽然她的男朋友是出来以后才交的。
“有一天,你的男朋友成为了boss。”
盆友,你的例子很有灵性,她这个男朋友,真的存在当boss的可能性。
“顾虑不是一下就多起来了?尚且还不稳定的内部的猜疑,还有地位的差别……kiki,权力与地位,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就这?这都搞不定,”祁临暴言,“那我这boss男朋友是不是太弱了点,我是不是该换一个男朋友并跳槽寻找下家。”
这个设定用太宰的形象太没有代入感,反而使得祁临更迷惑了。
具体其实是藤部上位组织的首领的场景,赤松穿着枫红色的和服,最早一个来到了议事厅。看到坐在主位的藤部,赤松先是用从前在他面前的轻快口吻道:“最后是藤部君成功了呀,不错不错,我很欣慰。”
就在藤部的眼睛亮起来的时候,赤松又敛起情绪:“头领是权力的顶峰,但何尝又不是被组织所束缚着。很多事情也许要开始身不由己了,藤部……不。”
“BOSS。”
她先是看了藤部一眼,然后低下头去,遮住眼睛里的情绪。她欠身鞠躬,发鬓上有一绺头发垂下。
“卡!”导演喊停,“kiki你演得不错,但是最后那一眼,感情不太对。”
“不对么,”祁临歪歪头,“真理不是在对喜欢的人进行劝导吗,毕竟她是在先代身边长大的,见到的身不由己的事情会很多。”
“怪不得,你原来是这么理解的啊,”导演反应过来问题在哪里了,“但是真理已经放弃跟藤部在一起的可能了。”
“BE了??为什么?”祁临少见地提出了纯粹的疑问,“不是已经上位成功不用再担心真理的立场问题了啊,他们又彼此喜欢。”
“这也是身不由己的范例之一。真理她不适合做boss爱人这个角色,她跟组织的联系太紧密了。”
祁临好像模模糊糊摸到了一点他们的思路,但好像又没有。
不是,黑手党难道还讲不准办公室恋情这套吗。
于是出现了最开始的假设对话。
“你无法理解,可能是因为做法太不符合你的性格了吧,”白鸟沉思,又对她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听你的对话,感觉你是个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放弃掉自己感情的人……这种热诚是好事。”
“可是身为一个演员,无法准确理解到人物心理的话,是不合格的。虽然导演大方地给了我领会的时间,但不合格还是不合格。”她认真道。
白鸟一愣,也不知道是因为少女说的话还是少女此刻的神色。
“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会。”
“哎呀,所以最后,工作上遇到挫折的祁临,来寻求我爱的安慰了吗~”
祁临拿着手机听到这话,对一分钟前打电话给太宰讲了事情经过的自己产生了我究竟在做什么的奇妙感觉。
果然还是白鸟前辈举的那个例子太洗脑了,什么最终成为了黑手党Boss的男朋友,这让她怎么可能不想起太宰啊!
“什么挫折,这明明只是我的脑回路一时没拐过来!”祁临飞速反驳,又绕回了问题所在,“到底为什么会BE,想找作者改剧本……”
“祁临啊,你是不是把背景代入了你熟悉的背景?电影中的可不是港黑哦。你这个角色原本在表中立立场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结局。她选择了组织,而没有选择她喜欢的人。”
祁临沉默了一会,觉得有点意思。
太宰的声音缓慢地透过电话传过来:“而且从让观众印象深刻的角度来说,悲剧肯定要比喜剧来得好嘛~你的问题其实不是你演不出来那种感情,而是你觉得这个角色的逻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现在有点好奇,这个角色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当然是……没有啦!”她是不会告诉太宰,作者创作这个角色的灵感是来自于她的传闻的,“你成功忽悠了我,我现在可以回去演了。”
“说是忽悠还真是过分诶,我是在堂堂正正地说服啊,祁临又把我当成用完就扔的工具人,我需要补偿——”
祁临没回太宰抱怨式的撒娇,挂了电话以后就朝着拍摄场地走回去。
“各位,我知道了!”
……
最后一条顺利过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祁临正跟剧组里的人都告别完之后,发现了出现在她身后的白鸟右一。
“白鸟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他们即将走出建筑的后门。祁临跟助理说今天晚上有点事,所以没有让纯送她回去。
“在你离开的那一会,是有什么突然改变了你的想法吗?”白鸟温声问道,“你之前一副想要改剧本的表情呢,我觉得如果你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导演和编剧的话,也不是不可行,我还是有点想看到藤部和赤松的he的,有点可惜。”
祁临笑了笑:“这个啊……是寻求了场外援助!场外援助的理由把我说服了,所以我接受了这个逻辑。”
她往前看去,不出意外隐约看到了沙色风衣的身影,于是她也跟白鸟道别道:“白鸟前辈也再见啦,合作的时候很愉快,你是个很好的前辈。”
她朝着看到的方向走过去,走到在不起眼的暗巷时她猛地就被抱住了:“祁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接你~”
疑问的句式却没有疑问的语气,祁临伸出手拍拍他:“猜的。”
“讨好我也没有用,我是来要我的心灵受到伤害的补偿的,用完就扔,我的心理阴影有无穷大了!”
他的语调非常不正经,眼睛却冷静地扫过某个视线来源,但移到祁临身上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第90章
“你差不多得了,”祁临对于太宰的动作不是毫无知觉,因为她也感觉到了白鸟的视线,随后又消失了,“这位同学请不要搞小动作。”
“所以说啊,祁临按照小动物式的、凭借对你有没有恶意来交朋友的方式什么时候能改掉,我跟你说,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而且刚才那个场景,分明就该是top10受女性欢迎之警告情敌的动作,反而被祁临说得好像我是小学生在课堂上开小差!”太宰拉着她的手控诉。
“噗,你这话说得就像网上说的只有女人才看得出来谁是绿茶一样,你才是什么时候能够不抢着拿小女生的剧本。那top10场景根本是你随口乱说的吧,我没有上帝视角,你忘记了我看不到你的脸吗,你就算耍帅我也看不到。”祁临按按太阳穴,深知他这个样子恐怕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太宰本来还想说那是因为祁临过于直男发言,但都被祁临一句话堵了回去:“走了走了太宰,回家了。”
回家了。
他偃旗息鼓了。
片刻后,他自己又好像对自己的反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走到祁临面前夸自己:“你看,祁临,我都被你三言两语哄好了,我简直就是被祁临吃得死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