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事件簿同人)【未定事件簿】赠你十五朵向日葵——在水不禄【完结】
时间:2023-02-07 13:27:59

  安全感产生的条件竟然如此廉价,只是另一个灵魂的拥抱?
  不管对方是贫是富、是美是丑、是强是弱?
  仅仅只需要一个?
  陆景和最后在她唇角啄了一下,终于放开了她的身体。
  “等我。”
  他将梅菲抱回床上,低声嘱咐,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握着梅菲的手又捏了捏她的指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梅菲知道他是真的不舍,因为她自己也在属于陆景和的温度消失的瞬间,感受到了一模一样的留念。
  她听到来自灵魂的回答。
  “对啊,灵魂就是如此容易满足。”
  “仅仅只要另一个灵魂的拥抱,就能成为它永恒安眠的家园。”
  如果这不是又一个来自恶魔的残忍欺骗,那么梅菲只能将它理解为神迹。
  她竟然花了十二年时间才明白生命,又多花了八年才理解爱。
  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梅菲呆呆坐在床边,良久,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滚落。
  她好像一个独自在风雪里远涉了成千上百公里的旅人,终于见到家乡飘扬的旗帜。
  那一瞬间,伴随她数十年的孤独、几乎成为她人格一部分的孤独,竟全变得不堪忍受了。
  ▍作者有话说:
  哎,被锁了,只能删掉一部分,非常抱歉
 
19.  十九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陆景和依言带她离开了研究所,来到他在和印附近独居的大平层。
  室内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格,窗户全为透亮的落地窗,从高处俯瞰未名市最繁华的核心区,路灯星星点点,绸带般交错的公路上仍不断有光点划过,像另一片银河。
  梅菲的神经痛中场休息,当即满血复活,踏着比她自己脚大一圈的拖鞋乐颠颠地四处乱窜。
  陆总给自己挑的住处,虽然不比陆公馆金碧辉煌,也相当豪华。
  单说面积,就足够十个小朋友玩捉迷藏。
  高龄儿童梅菲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游乐场,不等陆景和介绍,已经一头扎了进去,用自己半瞎的眼睛兴致勃勃地探索起来。
  陆景和两次口头制止她未果,干脆闭了嘴。
  她闯进又一个房间,竟然在阳台找到了一个藤条编织的室内秋千,上面还塞了俩变形的抱枕,一看就有人坐过。
  梅菲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她欢呼一声跑过去。却没舍得坐,只是伸出指尖顺着藤条的纹路描摹,想象着每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个凛若冰霜的男人会怎么坐在这把孩子气的秋千椅上。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梅菲正要起身,没想到一回头,一张成了精的浴巾已经劈头盖脸地罩下来。
  “抓到你了!”
  不顾怀中女人的反抗,陆景和不由分说将她裹成个大号的春卷,然后囫囵抱起。
  梅菲哭笑不得,把糊在她脸上的灰色浴巾扯开,从春卷上端探出头。
  “干什么啊陆总,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陆景和答得面不改色:“是啊,今天抢个大的,抢回来当压寨夫人。”
  “不是,你先放我……鞋、鞋掉了!”
  松松垮垮挂在梅菲脚上的鞋再无法忍受两位主人幼稚的行径,双双仓皇出逃,落在了半途。
  陆景和眼里含着不明显的笑,一手稳稳抱着梅菲,一手推开了浴室的木门。
  他倒是理直气壮:“没关系,洗澡,不用鞋。”
  梅菲新得的猫爬架才刚探索了一半,就被铲屎官贴心地径直护送进了浴缸,满脸兴犹未尽。
  见她眼巴巴地扒拉着浴缸边装可怜,陆景和抱起双臂挑眉,神态促狭。
  “不洗澡,待会玩感冒了,我就把你送回宁和。”
  不好,被他抓到把柄了,梅菲暗自懊悔。
  等一切收拾妥当,月亮已经开始下沉。
  陆景和吹干头发出来,发现梅菲已经自觉爬上了秋千所在卧室的大床,他愣了愣,语气有些迟疑。
  “你……你想睡这里吗?”
  梅菲摘下耳机,也很疑惑。
  “你不睡这里吗?”
  陆景和抬手摸了摸脖子,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如果你想睡这里,我就……”
  “我想跟你睡一起。”
  梅菲大大方方地直视着他。
  她的语气不含任何狎昵或引诱的意味,眼睛好像众神取水的湖泊,清冽又澄明。
  没有虚与委蛇和欲拒还迎,也不存在怀疑、恐惧与芥蒂,这双眼睛令陆景和无言以对,只觉得其中的坦率与热情足以让任何勇士与懦夫都屈服。
  他愣了愣,轻笑一声,唇角勾起,掀开被子爬上床,作势要抢她怀里的香蕉玩偶。
  “好哇,小娘子,真想给我当压寨夫人?”
  因此他不得不屈服。
  梅菲揪住玩偶头上的穗不撒手,迅速入戏。
  “那当然,先说清楚,要当就当正夫人,你可不许临阵变……
  哎哎哎,副的也行、副的也行可以了吧,你把香蕉还我!”
  陆景和好不容易虎口夺蕉,没给她留半点卷土重来的机会,反手将陪伴了他三年的玩偶扔到阳台的地毯上,是个典型的有新欢忘旧爱的负心汉。
  “不可以。”
  他一本正经道,拿起手机关掉顶灯,屋内霎时陷入黑暗。
  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梅菲的腰将她揽进怀里,陆景和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和我同床共枕是要收费的,你抱香蕉,谁抱我?”
  接下来的日子,梅菲重操旧业,又当起了不劳动的社会废人。
  因为镇痛药物的副作用,她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而关于陆景和工作时间这位睡美人的去处,两人还有过一段争执。
  “我雇个保姆照顾你。”
  陆景和蹙着眉头,不放心她独自一人。
  梅菲则坚决不同意。
  “不要,别人看到我发病的样子,没准以为我在戒毒。
  这里离和印这么近,万一走漏风声,有损陆总您的名誉。”
  陆景和一阵无言,他心里门清,压根与什么名誉无关,梅菲就是懒得应付陌生人。
  他沉吟片刻,没等开口,梅菲好像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脸色一变,如临大敌地连连后退。
  “不行!说好了当随身挂件,我不走,一小时都不走。”
  陆景和简直被她气笑了。
  “既不愿意别人来陪你,又不想走,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
  他说得煞有其事。
  “以后每天早上我把你抱去和印的总裁办公室,下班再抱你回来。”
  陆总语出惊人,这次连梅菲都听愣了:“啊?”
  “没关系,我办公室有好几个长沙发,纯棉布艺,又大又宽,睡着和家里一样舒服。
  我工作时也很安静,不说话,不会吵醒你。
  嗯,而且你不重,抱着很舒服,不用怕我辛苦。”
  他笑眯眯地看着梅菲:“这样满意了么?”
  梅菲想象了一下陆总每天抱着个半昏迷的女人进出和印大门的场景,不由联想到史书中带着尚在被衾之中的妃子上朝的淫君,没忍住,笑场了。
  “哈哈哈……千万别,我不想当祸国妖妃,会被扎小纸人诅咒的哈哈哈……”
  几番讨论最后都如此不了了之,陆景和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当起不早朝的昏君,将所有可以在家里完成的工作都带回家处理,有时候一天都不去公司一次,将琐事全丢给温辰帮忙。
  家……陆景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用的是这个字。
  这么匪夷所思又自然而然的字。
  他还在出神,主卧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穿着小熊睡衣的女人揉着眼睛走出来。
  她打了个呵欠,随手拿过玻璃杯,就要接厨房的直饮水喝。
  “喝热水。”
  陆景和扣上钢笔的笔帽,不厌其烦地出声提醒。
  梅菲僵在原地,好半晌才长叹一声,算是忍下了唠叨不与他计较,调个头走向净水器。
  陆总的品味超凡脱俗、别具一格,放着面积巨大还隔音的书房不用,偏要在客厅工作,就是为了随时掌握她的行踪。
  这可怎么好,难道恋爱进程也会随寿命长短自由伸缩?梅菲苦恼地想。
  她怎么觉得自己连热恋的滋味都还没尝到,已经飞快地跳到婚后冷淡期了呢。
  这厢她的顾影自怜尚未结束,那厢陆景和已经客串起医生的角色,打开记录文档询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梅菲随手将长发一拢,倚靠在开放式厨房明亮的大理石台上,一边小口啜着滚烫的开水,一边眯起眼睛打量半身沐浴在夕阳中的陆景和。
  他穿着居家的宽松T恤,橙红的余晖涂在手臂上,映出匀称有力的肌肉线条。
  衣衫柔软的面料由他动作牵引,摩擦与褶皱之中,能隐约看出其下年轻精壮的肉/体,蕴含着蓬勃灼热的力量。
  让她想起赤道成片的棕榈,草原奔跑的猎豹,还有比群花更美艳的金刚鹦鹉。
  堪称艺术品。
  再往上,近乎黑色的深蓝头发未经打理,有几根正潇洒不羁地往外翘,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粗框眼镜,削弱了那双似星海似宝石的紫眸的锋芒。
  像这样专注地向她提问时,竟然有几分……可爱。
  “视力受影响吗,现在看我清……”
  半路出家的无证医生陆景和望闻问切进行了一半,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病人格外流氓,正在用堪称垂涎三尺的眼神对医生动手动脚。
  那目光中的渴望太显而易见,陆景和被盯得心脏漏跳一拍,忘了词。
  流氓本人倒是无事发生似的,接着答:“没影响,很清楚。”
  刚醒来时嗓音略带嘶哑,她故意将『清楚』两个字咬得很重很低,灼热的视线不加掩饰,放肆地在他唇颈游荡,末了还伸出舌尖,舔去嫣红的唇珠上残留的盈盈水迹。
  她眼角弯弯,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挑衅一样。
  陆景和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梅菲小姐,勾引医生是犯法的。”
  梅菲无辜地瞪大眼睛。
  她放下水杯,若有所思地走向陆景和。随后恍然大悟,笑吟吟地在他身前驻足,伸出手腕。
  “这样啊,那麻烦你把我就地正法好咯。快来,已经等不及了。”
  陆景和再也压不住笑意,无奈地摇摇头,合上电脑,眼镜被随手丢在大理石桌面。
  他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轻轻一拽,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过来。”
  他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插进她柔顺的发丝间,微微仰首,衔住了她不安分的嘴唇。
  梅菲合上眼,双手捧起陆景和的脸,尽情享受着这个绵长的吻。
  仲夏的太阳极尽热烈,哪怕是临走前最后的光辉,也浓稠得像油画颜料。
  橙红刷满了他们半身,另一半则沉没在阴影里。
  梅菲感觉自己好像跨在了光与暗的交界,同时承载了两种极端。
  一半是生,一半是死。一半是焚灼,一半是霜雪。一半是狂热的白昼,一半是缄默的黑夜。
  一半是凋零磨灭的陈旧过去,一半是支离破碎的刺目未来。
  她想起了被火山灰永远定格在两千年前的庞贝古城。
  她忽然希望远方暗红的夕阳就是火山口。而阳光则是一千摄氏度的岩浆,喷涌迸发,天地变色,瞬间将一切喧嚣都杀死、将一切静寂都记录。
  从此他们便会埋在不为人知的地底,默默拥吻数千年。
  她是如此热切地期盼着,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陆景和忽然放开了她,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在她颊边轻轻抚摸,声音含着不稳的喘息。
  “你不专心。”
  他毫不客气地哑声指责。
  “在想什么?”
  这也能发现啊,梅菲无奈地想。这么敏锐,以后要做什么亏心事想瞒过他可怎么办?
  “在想……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所以她选择说实话。
  不只是你。
  还有其他的……一切。
  梅菲捧着他的脸,默默良久,最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陆景和的心却如坠冰窟。
  她从来没这么笑过。
  她唇角的弧度近乎苦涩,她眼里的情绪仿佛慈悲,她的笑容……温柔到无望。
  梅菲今早醒来时,陆景和已经离开,所以她独自去了与海奥森的联络点。
  海奥森向她透露了一个信号:你唯有忠诚,否则一定会被利用。
  他们的口吻信誓旦旦,好像注定。
  梅菲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思忖良久,为防是海奥森的烟雾弹,只给莫弈发了个消息,提醒他『小心』。
  但此时此刻,某种命运般的直觉轰然降落,梅菲莫名有种预感。
  都会发生。
  这毕竟是她追求的现实主义世界啊,她自嘲地想。
  陆景和揽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揉碎:“我不会离……”
  他的自白还没开始,已经被刺耳的机械铃声打断,如同某种预言。
  来电显示是莫弈。
  陆景和几乎是慌乱地扫了她一眼。
  梅菲立刻会意,自觉地起身走开:“我忽然想吃个橘子,你们慢慢聊。”
  陆景和眼角抽了抽,他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久前还与她亲密纠缠在一起的唇。
  他接通电话。
  “陆景和,梅菲在你身边吗。基地意外失火了,里面的资料……”
  陆景和的神色骤然降至冰点,他快步走进隔音的书房,沉重的实木房门甩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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