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
青铜色的鹰形门环嘴巴一开一闭,问出的问题却很是神奇:“为什么天是蓝的,草是绿的?”
依班娜::“……”
我怎么会知道!
抗文克劳哪哪都好,就这一点让人很烦。于是她只能缩在门外等人开口。可今天也许是她点背,也许是别人太忙,一直到快要熄灯的时间也没人进出。
当依班娜硬着头皮想要去蒙一个答案算了时,黑色短发的矮个子身影正气喘吁吁地向这边跑来,怀里还抱着几本老旧的书。
“安娜!”依班娜“唰一”得站了起来,见到救星让她十分激动,“你终于回来了!”
安娜停在门口,弯腰喘着气:“呼…是有点晚了……”
依班娜:“你这是……去了图书馆?”
“是啊,这个书实在太狡猾了,会飞会跑还能闪现,好不容易才抓住它们,”安娜飞快地说,“今天的问题是什么?”
依班娜盯着那几本书没说话。
虽然这里确实是魔法世界,但……这种书,不太像他们该接触到的吧?
“嘘——”安娜把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灰眼睛闪了闪,“不要乱说话。”
依班娜闭嘴了。
安娜走到门环前:“你好,问题是什么?”
门环说:“为什么天是蓝的,草是绿的?”
安娜飞快地回答:“我觉得天是蓝的,天就蓝的,我觉得草是绿的,草就是绿的。”
依班娜听得有些呆滞,没想到还能这么回答,而鹰形门环也沉默了一下。
“这么唯心吗?”声音有些若有所思,“好吧,也不失为一种答案,请进。”
“走吧。”安娜拉住依班娜的手,抬脚近进了休息室。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是一间梦幻般的华丽房间。
蓝色与青铜色为主色调,宁静,严肃,空顶是闪亮的星空,有生命般静静地流动。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壁炉,其中翻滚着火焰,四周的银丝纹绣闪动着耀眼的光华。
四周都是书柜,有的已经很旧,有的却很新,月光从窗口照进,在木制的书柜上落下方形的光斑,皎洁又苍白。
安娜的目光从休息室中间的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移到一旁巴洛克风格的柱脚上。
已经不早了,但休息了的人却不多,只有“沙沙”的翻书声还在响。
安娜放轻脚步,坐到了沙发上,又喘了几口气,才在腿上把书摊开。
依班娜判断的没错,这本书确实不是一年级生该看的东西。
但她毕竟不是真的一年级小豆丁,课本上的东西太简单,来魔法世界一把,她也不能白来。
开始安娜是想着能不能找到可以解释那个召唤的书,但找来找去,有用的没找到啥,没用的到是学了一堆。
譬如如何变出一房顶蝠蝙崽。
——开个玩笑。
她还是挺怕哥谭的蒙面义警的。
不过这本书不太一样,以乎有点有用的东西。
“召唤,其实是两个动作,即招来和唤去,”书上墨绿色的字迹模糊地写道,“召来是被人们所熟知的一部分,而唤去却很少被人研究到。”
不错,有道理。
安娜眯着眼艰难地辨认着模糊的字,感觉自己的眼睛快瞎了。
也就是说,她和杰陶之间还有一步唤去,但她并没有找好正确的方式……
“唰——”
刚要翻页就发现书没了的安娜猛得抬头,对上了一双审视的眼睛。
“……佐伊,”安娜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皱眉道,“你抢我书干什么?“
佐伊站在安娜面前,嘴唇紧抿,盯着那本书看了半天,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半天才弯下腰,把书原样地摆回安娜膝上,转声说了句\"对不起”,扭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干什么坏事?”
安娜的声音响起。
佐伊站在了原地,背对着她:“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我知道。”
她做了什么?
安娜突然露出了微笑。
她没做什么,只是要做个好人而已。
两个人面向同一个方面,目光尽头是一把木椅,坐着一个带着厚眼镜趴在桌上睡去的女生。
“你好自为之。”
佐伊扔下一句话,又面无表情的补上一句。
“别让人抓到。”
看看逐渐走远的小卷毛,安娜微微后仰,倚在柔软冰凉的真皮沙发上,整个人陷入其中。
她享受的闭上眼。
她最开始没想加入主线,也没兴趣拿全知视角的信息和伏地魔Pk,但无奈她是个好人,桃娘不巧也是个好人。
梅特尔•沃伦小姐虽然自己活的很憋屈,但对她们这些新生都很关照。
而且……
安娜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盒饼干——桃金娘出品。
她不是苯,只是聪明不在于此。
安娜拿出一块饼干放入嘴里,再一次享受地闭上眼。
嗯,找到阿福小甜饼的代餐了。
霍格沃茨的快乐时光过得总是飞快,一眨眼,就快要到万圣节。
10月30日,早餐。
“唰——唰——”
“嘭——”
“%#!**#% !% ——”
实事证明,时光是会洗礼人的。
现在的安娜已经习惯了早餐时,时不时会砸进盘子的猫头鹰,在头顶上方飞来飞去的信,外加偶尔会响彻整个礼堂的破口大骂。
依班娜把大块面包夹着鸡蛋和咸肉囫囵个儿的塞进嘴里,发出不知道是什么的几个气音。
安娜正在往面包上抹果浆:“你在说什么?”
佐伊面无表情地充当翻译道:“她说,她很激动,因为今晚的圣前夕宴会。”
“你……”安娜手一抖把果浆抹多了,话语也卡了下壳,“你怎么听出来的?”
佐伊耸了下肩:“猜的。”
“翻译的正确,”依班娜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仓鼠,“你们难道不兴奋吗?”
“兴奋,”佐伊语气平淡,“十分兴奋。”
还没等依班娜吐嘈她的敷衍,隔壁格兰芬多那边却爆发出女生的大叫:
“伊思•怀特!我说过不要在餐桌上用我的茶杯变老鼠!”
随着她的尖叫,一只白胖的大老鼠在空中打个滚,“啪叽”一声摔在了拉文克劳的餐桌上,在和安娜对了个眼。
安娜:“……”
谢邀,落地姿势有被内涵到。
“你也够了——”依班娜按住安娜抽魔杖的手,“不许把它也变成蝠蝙!”
安娜有些遗憾地收回手,回光向四周扫去,不知看见了什么,慢慢站起了身。
从怀里摸出了一把蝙蝠项链。
“万圣快乐,这个给你,依班娜,这个给你,佐伊。”
“万圣快乐,埃莉米。”
“万圣快乐,伊恩。”
“万圣快乐,埃琳娜。”
依班娜低头看着手里有些简陋的项链——条细绳串了一只带尖角的蝙蝠——不明白自己这位好朋友为什么对蝙蝠这么情有独钟。
“万圣快乐,”安娜站在带厚眼镜的姑娘面前,笑容明艳,灰色的眼睛里却闪过狡黠的光,“梅特尔,这个送给你。”
“这个…这个……”梅特尔从安娜手里接过玩具般的项链,已经不知所措了,难以置信道,“送我?”
“是的。”
安娜仰起小脸,微微歪头,目光落在斯莱特林的绿色桌布上,笑吟吟地说:
“僻邪的,你可一定要戴好哦。”
第6章
Myrtle
“辟邪?”依班娜捏着项链举到眼前,沉痛道”这东西不是邪本身吗?”
为什么会有人用蝙蝠僻邪。
“清醒一点啊喂”埃米莉敲了下依班娜的头,站在拉文克劳的桌边,把白老鼠变回茶杯,”咱们现在是女巫,蝙蝠,黑猫,蟾蜍都是标配吧?”
依班娜打了个寒战:“蟾蜍还是算了。”
“好啦,不要纠结这个啦,”安娜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抓了抓头发,“这是我家乡的习惯……”
她咽回了后半句话,佐伊挑眉帮她补上:“项链上挂个爹?”
安娜震惊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吗?”
“变形课上,你变出一屋顶飞天耗子时,”佐伊用陈述的语气说,“你说过:‘这是我爸爸’。”
安娜:“……“
这不怪她,毕竟,这年头,不挂个蝙蝠爹女儿的名号都不好意思在晋……哥谭混。
依班娜嘟囔着说:“……会飞的啮齿动物爸爸。”
“……老鼠家的亲戚。”
餐桌上吵吵囊囔的,只有安娜微微扭开头,看见了独自一人欣喜地带上项链的少女,又缓缓扭回头,唇角微微勾起。
佐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娜对着她比了个耶。
蝙蝠爹牌辟邪神器,专治各种不服。
哥谭。
——入夜。
秋风沙哑地吹着,落叶夹杂着墙皮砸在地上,惊跑几只老鼠。断裂的水管中流出恶臭的泔水,把海报上的男男女女浸透,晕湿了弯弯曲曲的笑,流露出扭曲的恶意。
黑色的身影稍无声息地出现,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嘎吱-——”
破烂的木门被拉开,以一种随时要散架的口吻发出刺耳的尖叫。
蝙蝠披着夜色走了进去。
下一秒,“刺啦——”的一声,房间中亮起了森森的白光。
“哒哒哒——哒哒——”
“Surprise —— my little sweet bat——(惊喜——我的小甜心蝙蝠——)”
在一阵错乱疯颠的大笑中,熟悉至极的花腔响起,带着森森的恶意,叫嚣着最甜蜜的话语。
“如果你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那声‘surprise’那么我真的会激动的疯掉——默契,亲爱的蝙蝠,这就是默契——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是怎么算到你进门的时间的?”
(If you come in and hear that ‘surprise’ then I’m really going crazy with excitement—— tacit understanding, dear bat, this is tacit understanding——Why not guess how I counted the time you walked in the door?)
老旧的小电视安静静地呆在桌面上,屏幕上紫色与绿色交替闪动旋转的镜头中间,是哥谭丑角那张惨白可怕的脸。
——鲜红的笑容一直画到耳根。
“哈!”小丑发出一声尖锐的大笑,“为什么不猜猜呢?我打赌,迷底你怎么也想不到!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怎么样,嘭, 一颗炸弹?”
“咔嚓——”
电视机灭了。
“杰森,”听了一段疯话,低沉的声音却没有波动,“我没让你出来。”
“我要是不出来,你和小丑就一点儿默契都没有了,那个疯子会伤心的出去炸几橦大楼的——”少年从电视机后面走出,声音讽刺,“你晚了整整2 min 。”
蝙蝠侠没有搭他的话,只是沉默了下,命令道:“那你现在回去。”
杰森没说话。
哥谭这些日子都不算太平,自他上任成为罗宾以来,这短短两个月已经把不知多少疯子抓起来重新塞回阿卡姆,伤不知受了多少,他的这位父亲也从没说过让他回去的话。
——偏偏这次。
只是一个疯子而已,说什么”他会扰乱你的心智”开玩笑,他像是会信一个疯子的疯话的人吗?
下意识想出口反驳,但杰森没有。
因为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喊着。
“我不能回去,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小丑?”
——不,不对,他很危险,快回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母亲的消息,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不,不对,那是个陷阱,快回去!
杰森按了按胸口,有些茫然。
双面人的精神病应该不会传染吧?应该不会吧?
他沉默了半天,再开口声音平静得甚至出乎他自的预料:“我回去,但是像这次,如果我不在,藏在电视里的炸弹就会爆炸,你怎么办?”
蝙蝠侠唇抿得更紧,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半天才生硬地开口:“……我领你回去。”
以对面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难得的温和了。
杰森撇了下嘴,丢下了句“不用了”,手掌在窗台上一撑,人,就翻了出去,飞奔进了黑暗。
对于心中那些劝他冷静的话,他依稀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这让他有一点儿烦燥。
他要先把这件事弄清楚。
杰森在心里想。
——然后再出来把紫绿色的疯子头打爆。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的万圣前夕宴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