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为时已晚，一秒的差错足够姜蔻缩短二人的距离了。
姜蔻的身影出现在单兵眼前,单兵迅速射击,枪口却被姜蔻移到别处,子弹‘砰’一声胡乱镶进一侧的墙壁内,本就裂痕的墙皮顿时碎落一地，溅起一阵灰尘。
二人力气悬殊，姜蔻并不打算和他正面对打，再次用出精神攻击。
这还是她在新生考核时从俞曦的方式里学到的，在学校没机会练习，只能在比赛时练了。
教官们坐在监控室内，屏幕里布满无数小画面，而被列为重点关注学生的姜蔻，荣获单独分出的一整块直播镜头。
药剂系教官们揪起心，觉得姜蔻的运气也有点太差了，一出生就近距离遇见单兵，生怕她当场被淘汰。
然而镜头内，却见对面的单兵不知为何愣了一秒，二人一站一坐沉默对视。
随后，单兵动作一顿，姜蔻迅速欺身上前。
教官们没往精神力方向想，面面相觑奇怪道：“那个学生怎么了？”
负责精神力控制课的雷嘉沉默了下，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下意识看向坐在中心位的段书。
段书眼皮跳了跳，狠狠咬牙。
没学过还敢用精神攻击，真把自己当指挥系了？也不怕没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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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兵压根没有防备，头皮发麻。
一个药剂系学生怎么还会指挥系的攻击方式？！
头内部时不时传来猝不及防的疼痛，身上还被对面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武器击倒在地面。
混乱中单兵定睛一看，那把武器好像是……是口锅？
他举着枪想大力推开姜蔻，却死活也拉不开二人距离，被入侵的精神空间来不及做抵御，只想快速结束这一战斗。
如他所愿，这一场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枪支从手中脱落，在地面滑出一段距离停到楼梯边缘，而单兵的双手被姜蔻别在身后，整个人都被她束缚住无法动弹。
姜蔻停下物理和精神的双重攻击。
身下的单兵脑袋正冲地面，看起来似乎是自闭了。
姜蔻从自闭单兵的脖子上，扯下一条挂着人名牌的链子，单兵的腰间自动冒出一缕红烟。
被淘汰了。
姜蔻松开他站起身，捏了捏人名牌。
软软的，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视线扫在一堆垃圾中央，姜蔻若有所思。
“借用一下。”从毫无反抗之心的单兵腰间抽出插着的匕首，小心划开牌子。
牌子内露出一团软软的白色棉花，中间储存着的是只有指甲一半大小的羽毛状叶子，叶子上又长满细细的白色绒毛。
是静心药剂所需的那两味最难找的药材之一，狼白叶。
从单兵身上也能拿到药材？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吗？那对药师们来说难度会不会太大了点。
倒是很符合学校训练的变.态操作。
“谢谢你，好心人。”姜蔻拍了拍趴着的自闭单兵。
“……快滚！”被药师肉搏打趴的单兵恼羞成怒喊道。
尊重对面脆弱的自尊心，姜蔻麻溜起身离开。
收获到最难找的两味药材之一，姜蔻心情愉悦。
她仔细从刚刚看见的那堆垃圾里翻了翻，并没有看见药材，心里还有点遗憾。
把两层楼都搜完一遍后，姜蔻一无所获的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散开精神力往四周扩散。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营养跟上来的效果，这段时间明明没有怎么锻炼，但精神力的探测范围已经升至四千米了。
在有限的范围内，姜蔻感知到几团明显格格不入的独立能量团，在零零散散的S级药师和组队的A级药师中很好辨认。
这次的测验重点在炼药上，助教都是A级单兵，所以单兵的危险性倒没那么大。
那应该是没有指挥的。
姜蔻试探地连接到这三位单兵精神空间里，建立起共同的精神力网。
单兵们对这种联系并不陌生，但显然误会是场内有指挥系学生。
姜蔻的脑子里顿时冒出各个声音。
“啊？这次测验还有指挥？”
“药剂系可越来越会玩了。”
“我们还有其它任务？不会总教官又安排了隐藏的考核指标吧！！”
以前安排过隐藏指标，那就好办了。
这群单兵真上道，姜蔻心想。
正准备开口伪装身份，就探测到几名组队的A级药师朝工厂的方向过来，并且距离越来越近。
在药剂系内部比赛里，经常会出现A级学生为了分数组队，并抱团淘汰S级学生减少威胁性。
毕竟两级之差对药材的清洁效率不同，A级学生只能互相协助组队完成，而S级学生大概率会选择独立完成。
方才单兵淘汰时的红色烟雾很快就散去，恐怕是子弹声太大把附近的人引来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姜蔻也觉得自己运气有点差。
底下的A级药师们迅速靠近工厂，姜蔻从二楼窗户边往下看，能看见对面分成了两组。
两个人在楼下守着，另外五个则上楼搜索。
按理说不会有药师想对上单兵才对，对面明知这边有枪声，怎么还会选择过来？
目的是什么，想干掉单兵拿枪？然后呢？
姜蔻找了一处视线较好的靠窗掩体，能随时翻窗到一楼。
她紧盯楼下的二人组，对面警惕心很强，似乎察觉到姜蔻的视线往窗边看过来。
拿枪是为了做远程武器，但测验主题只需炼药即可，并没有要求淘汰人，所以她们只能是为了药材。
有药材被人守着，所以需要拿远程武器淘汰对方。
姜蔻再次看向探测出来的那三位单兵的位置，再加上她刚刚淘汰的单兵，四人位置刚好能形成一个弧形。
像是在围着什么东西。
姜蔻思索着，在精神力网中终于开口。
“你们不需要知道，听从我的安排即可。”姜蔻没见过其他指挥是什么样子，于是模仿着俞曦的口气，“西边工厂有一队药师，负责这片区域的单兵已经淘汰了，离这里最近的人临时过来负责一下。”
被点名的单兵犹豫道：“可是，任务上说不让移动……”
姜蔻面不改色：“战场瞬息万变，听从指挥就是你最大的任务。”
“收到。”单兵不再纠结。
单兵的能量源飞速往工厂方向移动，而附近的A级药师小队还在搜索一楼。
毕竟是和单兵对上，她们的效率缓慢又谨慎。
其中一个药师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不敢发出丁点声音，他好想说话缓解一下心理压力，但又怕被埋伏在这儿的单兵发现。
一楼的四根柱子都被搜索完成，人只可能是在二楼。
楼梯是最危险的地方，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乔师姐用气音小声道：“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太安静了吧。”
师哥同样用气音回复：“那个单兵恐怕是发现咱们了，待会小心点。”
对面迟迟不露身影，大家背靠着背，总觉得单兵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里给她们来一枪。
唯有手中的炼药炉能带给她们安全感。
用炉子当武器还是朝姜蔻学的，自从见到姜蔻在新生考核里把炉子当武器后，整个药剂系的画风都不太正常了，走哪都想拎着口炉子。
“砰！”
安静的环境突然响起两道枪声，早有准备的药师们飞快下蹲找掩体。
“我靠！”
一道红烟从门外守着的药师身上升起，一个药师被淘汰。
单兵居然在外面蹲着！？刚刚怎么没搜到！
来不及思索太多，门外剩下的药师立刻躲进工厂内部，和大部队汇合在一起。
二楼的姜蔻自然也听见声音了。
她侧身出去瞥了一眼，屏蔽共享精神力网，单独连上那位单兵的精神空间，随口胡诌道：“你附近有几名S级药师准备对你进行包围，请尽快移动到西北方向的第一栋烂尾楼。”
“收到！”A级精神力是探测不到有S级存在的，单兵没有质疑。
姜蔻打开窗户，从边缘处隐秘地探出一支枪口。
她抬起枪瞄准烂尾楼方向。
视线内，一位单兵飞速往这边移动。
他从门口走进，经验丰富的自发寻找起最佳射击点。
单兵自信满满地架起枪，内心还觉得有点奇怪，只是几个药师而已，有必要移动吗。
他正欲扣下扳机，一道不属于他的枪声骤然响起。
胸口微微一痛，单兵条件反射地向下看去，却见腰间升起一道红色烟雾。
“……啊？”
突然就被淘汰的单兵陷入茫然。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
姜蔻转过身，盯着被枪声吸引上来的一众药师们，在那位可怜单兵的精神空间里开口：“不好意思，其实这场测验里没有指挥。”
临死后被告知真相的单兵缓缓沉默了。
所以，他一直在被药师指挥？
第19章
药师们六人列成一排,堵住姜蔻所有的去路。
姜蔻的身后只有一扇窗户，但这里是二楼，她想逃的话只能从楼梯走。
药师们逐渐形成半圆,隐隐有包围的迹象。
姜蔻切断和单兵的联系,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好巧。”
“你把单兵淘汰了？”乔师姐面色复杂地紧握炼药炉，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一个肯定句。
姜蔻虚张声势：“不,我和单兵合作了。”
乔师姐瞬间露出一个无语表情：“……你骗谁呢。”
被戳破后连心虚都没有，姜蔻后撤一步，瞥了眼空空如也的窗户底下。
“你在干什么！”药师们立刻举起炉子,警惕心极强，一个个紧张的要死。
明明是六人把姜蔻包围了,但从画面上来看倒像反过来,姜蔻一人的气势比她们六个人还要强。
她脸都不红一下，乖巧回复：“我在看我的单兵帮手。”
药师们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与其受姜蔻一举一动影响,不如直接冲上去把她干掉。
众人对视一眼，同时轮着炉子上前。
子弹打在众人脚下，一位药师腰间的红烟升起，烟雾顺着风萦绕在众人面前,让姜蔻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不要冲动,我只是想和你们合作。”姜蔻说。
如果一开始说合作的话并不会让她们停下,但经过几番戏弄外加一人淘汰后，药师们一时间倒还真不敢再乱动。
姜蔻除了一把枪外其实什么武器也没有,精神攻击倒可以用,但她也没办法从几人中间跑走。
心中不太确定对面会不会继续攻击,但面上极为淡定接着道。
“单兵确实不会来帮我。”
“但……”姜蔻抬起枪口对准那名药师,自信极了，“我能淘汰两个单兵，也代表我能淘汰你们，你们想清楚要不要赌一把。”
在场只剩五个人，如果同时冲上去也许会把姜蔻淘汰，这也是她们组队的最初目的。
互帮互助，淘汰S级。
但姜蔻炼制的攻击药剂威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凭武力她是不可能打败单兵的，只能借助药剂。
她们不清楚姜蔻是如何在短时间找到药材并炼制的，她们只清楚自己不想被淘汰。
赌吗？
不敢赌。
乔师姐清了清嗓率先开口：“合作总得有目的，你想要什么？”
姜蔻直奔主题：“中心点是什么药材？有多少？”
“雪木，不确定。”
合理，自然界里雪木比狼白叶更稀少，所以比赛时获取难度也更大一些。
姜蔻沉思了会儿：“作为消息交换，对面单兵身上的那把枪给你们了。”
？
药师们还以为她会提出点难以完成的要求，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大脑恍惚着小心后撤，生怕姜蔻会突然动手，结果直到退出工厂都没有受到攻击。
“她这么好心？”
“不怕我们骗她？”
“你骗了吗？”
“……没有！忘了！”
**
姜蔻远远地跟在药师们后面，朝中心点移动。
中心区域是一处凌乱的居民楼废墟。
这里像是经历过惊险战斗，屋顶被从中间拦断，碎石和钢筋堆聚在地面，每一步都能感受到鞋底踩在垃圾堆凹凸不平的感觉，在尘土中印出深深地脚印。
姜蔻抬头看了眼飞满摄像头的天空，不仔细看还以为那只是些小昆虫。
单兵们的能量团围着中心区域分散开，把废墟围在中间，中间内部有一团能量很强的人。
有S级药师先一步进去了？那应该不可能。
现在所处的方向少了两个单兵守着，让通行变得方便了些。
姜蔻想了想，在精神力网内“通知”单兵朝反方向支援，而单兵一无所知已经有队友被淘汰了，还在认为测验里有指挥系学生。
乔师姐一众谨慎地靠着掩体往内部移动，只是一路上都没遇见危机，甚至还捡到了不少所需药材。
“教官们也太过分了，总感觉大部分药材都被安排在这条路了……”
“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单兵呢？”
大家小声讨论着，本以为会在单兵枪下东躲西藏，结果这条路却畅通无阻。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跟做贼似的顺着外围往内绕圈，终于到了最中心处。
乔师姐吞了吞口水，抱着枪推开门。
一架高大的机甲出现在她的面前，下一秒，门就被乔师姐拍了回去。
乔师姐懵了，肾上腺素狂飙，二话不说就拉着药师们往回跑：“这么大个楼怎么装得下一架机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