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3-02-09 13:46:19

  “钟先生,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见她把项链还了回来,还和自己保持着足够的距离,钟庭白唇边的笑容顿了顿。
  紧接着,就又听见她轻声说:“钟先生,我已经结婚了。”
  没想到,钟庭白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苦笑了下。
  “我知道。”
  “只是清晚,你不后悔吗?”
  他定定直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后悔的情绪:“嫁给他之后,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抛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虞清晚的呼吸一滞。JŚԍ
  从和贺晟领证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她其实一直在逃避。
  自由和他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
  就连简姣前几日来问起她,打算什么时候办理签证入学,虞清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里像是有一盏天平,两边同样重要,所以才让她犹疑不定。
  她明明渴望自由,可潜意识里,却好像又不想离开。
  包厢里陷入静默,半晌,见她沉默不语,钟庭白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她靠近一步,没了平日里的斯文稳重。
  自从从林森那里得知她结婚了之后,他的情绪就开始失控。
  可偏偏贺家权势惊人,他根本无力和贺晟抗衡,可别说将她硬抢回来。
  “清晚,我了解你,你的外表看起来温柔好说话,其实心里很有主见,决定的事就不会反悔。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也会努力去实现。”
  “你想离开这里,想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想完成学业,可是这些,贺晟会同意吗?”
  钟庭白越说越急切,紧紧盯着她的神情,试图从她的脸上观察出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自私,霸道,也不懂得尊重你的意愿,清晚,你一定会后悔的。”
  听到他后面那句,虞清晚不禁蹙了蹙眉,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钟先生。”
  她的目光望着钟庭白,认真纠正他刚刚的话:“贺晟他..并没有你说得那样不好。结婚的事是我自愿的,他没有强迫过我任何。”
  顿了顿,虞清晚垂下眼,又道:“我丈夫他的确脾气不太好,所以以后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
  闻言,钟庭白愣了下,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
  因为知道贺晟会在意,所以她现在委婉地告诉他,以后不会再私下和他见面了。
  把话都说清楚,虞清晚没有迟疑,拿起包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她才刚走出包厢的门,钟庭白便追了出来。
  他从背后抓住她的手腕,哑声道:“清晚,你等等....”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只见一道熟悉的挺括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清来人面容的一刹那,虞清晚的脚步顿时停住,脑袋里轰得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ͿȘƓ
  完了。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空气静得让人心慌,气压低沉凝滞。
  贺晟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钟庭白握着她手腕的位置,漆眸里霎时间情翻涌。
  瞬间,男人周身弥漫开来的气息变得复杂危险。
  虞清晚回过神,快速抽回被钟庭白抓着的手腕,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朝着贺晟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才刚刚走到他身边,手腕就被他握住,她没有防备,措不及防地被他一下揽进怀里。
  撞进熟悉温热的胸膛里,虞清晚刚一抬起眼,便看见男人冷硬分明的轮廓线条,高挺的鼻梁。
  他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怒意,薄唇反而轻勾起。
  “看来钟总最近倒是清闲,还有闲情逸致约贺某的太太出来。”
  钟庭白轻轻笑了笑,回视着贺晟说:“只是朋友间的见面而已,贺老板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又看向虞清晚,“清晚她是人,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谁的附属品或者所有物。她想见谁,是她自己的权利,贺老板不会连这些也要管吧。”
  听见钟庭白的话,虞清晚下意识拧了拧眉,紧张地看向身侧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能看着他认真道:“贺晟,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贺晟抬起手,给她把脸侧散落下来的随发拢回耳后,动作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知道。”
  他垂眸朝她看过来,宛如寒潭的眼底晦暗一片。
  “证明给他看。”
  虞清晚怔了下,紧接着又听见贺晟继续道。
  “让他知道,你现在是贺太太。”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虞清晚了解他,知道这是贺晟动怒的前兆。
  他是真的生气了,并且濒临理智丧失的边缘。
  他心里一直介意钟庭白的存在,刚刚又撞见那一幕,能够克制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证明?她要怎么证明?
  虞清晚的视线落在男人弧度精致的薄唇上,心念微微一动。
  还是得哄哄他啊。
  见周围没人,她咬了咬唇,心里一横,一鼓作气地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角。
  钟庭白还站在不远处,虞清晚从没在人前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ĴŠԌ
  他的唇有些微凉,不似上次亲她时那般温热。
  她的眼睫轻颤着,红着脸小声问他:“这样可以么?”
  贺晟垂眸盯着她看,瞳仁漆黑一片,紧抿的唇线终于微微放松些许。
  “就这点力气?”
  见他的反应如此冷淡,虞清晚有些难堪地抿紧唇,刚想落下踮起的脚尖,下一刻,后腰就忽然被他的大掌握住,逼进身后的电梯里,不给她任何逃避的可能。
  男人的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忽而更深地吻了下来。
  和上次唇瓣相贴的厮磨不同,这次不再是流连于表面,他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力道,窃取了肺部稀薄的氧气。
  唇舌交缠发出的暧昧声响回荡在耳畔,若不是被他的掌心牢牢扣着后腰,虞清晚怕是早就已经站立不住。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吻着她,放肆又强势,让她完全无从招架,只能任他索求。
  不远处,钟庭白眼睁睁看着电梯里两人激吻的一幕,刚刚装出的温和脸色早已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前一刻,贺晟冰冷锐利的视线却忽然朝他射过来。
  男人的薄唇上还泛着暧昧的水光,那双漆黑的眼里却看不出温度,无声地宣示主权。
  贺晟看着他,缓慢地挑了下眉,唇角扯起一抹狂妄的弧度。
  挑衅至极。
  作者有话说:
  是拽b醋桶贺老板一枚呀~
  *今天有点卡文,来晚了不好意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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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是累赘,是他的命。◎
  电梯里的空间狭小封闭,周围所剩无几的氧气被尽数抽离,静得只剩下舌尖勾缠的声音。
  贺晟吻得用力,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温热的掌心扣在她颈侧,腕表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冰得她不禁浑身一颤,偏偏唇上的温度又是滚烫的,冷热交叠,快要让人发疯。
  他应该刚刚还在应酬,身上沾了淡淡的烟酒气,并不难闻,反而更让她晕眩。
  想到电梯里还有监控,虞清晚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整个人几乎是靠在他怀里才能勉强站立着,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衬衫领口。
  “叮——”
  直到电梯门打开的前一刻,贺晟才终于松开她。
  虞清晚还在急促喘息着,唇瓣嫣红异常,怔怔地看着他深邃立体的轮廓,心口剧烈的心跳还没平复过来。
  地下停车场里,岑锐正等在电梯外,电梯门打开,就见贺晟冷着脸,牵着虞清晚从电梯里走出来。
  岑锐立刻打开后座车门,只听见男人沉声说:“送太太回家。”
  贺晟的声线有些冷,虞清晚微微一愣,怔然地抬眸望向他。
  只见男人面容冷淡,丝毫看不出刚刚还在电梯里和她激吻的模样。
  几分钟前的温存好像只是错觉。
  虞清晚无措地抬眸望向他,试图从贺晟的脸上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但却失败了。
  漆黑的眸底没有怒意,晦暗难辨。
  她抿紧唇,轻声问:“你不回去吗?”
  贺晟淡声说:“我回公司。”
  虞清晚张了张唇,刚想要开口,他却已经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冰冷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起,心里升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慌乱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生气了。
  -
  夜色渐浓。
  临城郊区,山路蜿蜒。
  一辆纯黑的法拉利拉法疾驰在盘山公路上,锃亮的车灯划破漆黑的夜幕与薄雾,速度惊人,几乎已经看不清车尾灯的程度。
  等谈砚开车赶到山顶时,贺晟已经开了五圈。
  夜里下了雾,漆黑的夜色里,晚风萧瑟,男人倚靠在车门上,高大身形几乎已经快融入进夜幕里,孤冷寂寥,透着几分落寞。
  指间的猩红忽明忽灭,微弱的火光笼罩着他晦暗不清的神情,脚边的烟头落了一地。
  见状,谈砚熄了车火,开门下车。
  “你说你,不是都结婚了么?大半夜还跑到这里飙车发泄?把医生半夜从床上拎出来?”
  作为这些年的朋友和心理医生,谈砚知道贺晟喜欢通过各种极限运动发泄情绪,后来做了两年的心理治疗,他这种极不健康的发泄习惯才总算纠正过来一点。
  除了长年累月的失眠症状,归根结底,是他心底的执念太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寄托,但对贺晟而言,那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才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
  前几天还在跟他嘚瑟自己结婚了,今天就又成了失意男人。
  大概猜到了和什么有关,谈砚挑了挑眉,抽了一根他手里的烟点燃。
  “下周的复诊提前,说说,发生什么了。把新婚妻子丢在家里,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飙车。”
  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
  大概是刚才抽了太多烟,贺晟的嗓音哑得厉害。
  “我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谈砚抬了下眉,确认道:“只是在一起?没有别的?”
  “没有。”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把手里最后一截烟掐灭。
  贺晟自己心里清楚,他的占有欲,近乎病态。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所以她怕他,躲他,他都能接受。
  他也想要试图控制自己,可每次看见她和钟庭白在一起时,理智就会开始丧失,会嫉妒得发疯。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
  不管如何,当初分开时的背叛和歇斯底里,都像一根坚硬的刺,扎在他心里。
  他不知道,虞清晚的心里是不是在计划着第二次离开。
  仅仅只是在脑海里设想这种可能,他就已经几乎快要发疯。
  这张结婚证,只能锁住她的人。
  可贺晟还是觉得不够。
  对她,究竟爱还是恨,他早就分不清了。
  他本来可以一直生活在那个肮脏不堪的世界里。
  直至在那个无人问津,总是被泼满红油漆的旧房子里,悄无声息地腐烂成泥。
  是她不同意。
  是她把他从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拉出来,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
  他怎么能允许她就这么逃了。
  贺晟始终记得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要债的人天天上门,他那个到处借钱欠债的养父早就已经不敢回家。而他平时又在台球厅打工到半夜,凌晨才能回家。
  谁知道那夜,他那个养父偷跑回家,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翻翻家里还有没有他的存款,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被贺晟撞见,又是一场彻夜难眠的打斗。
  他的亲生母亲早在他小的时候就走了,留了笔钱,把他扔给了现在的养父抚养。
  贺晟勉强靠着这笔钱上了学,又不得不捡时间在外面兼职打工,跟着社会上的人抢生意,走门道。
  在贺铭找回他之前,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是谁,野种一个。
  时间一长,留下的那点钱都被养父赌光了,高利贷追着不放,有时候他忍受不了地打回去,满身伤回家的路上,周围的邻居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他走。
  这种烂进泥里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没劲。
  要么他死,要么他们一起死。
  可偏偏,只有她那天晚上报了警。
  敲了那扇门,想尽办法救了他这条烂命。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活的。
  后来,是贺晟某天夜里回家时,看见女孩晕倒在通向自己家的楼梯上。
  其实他最讨厌管闲事,也毫无同理心可言。
  他连自己的命都懒得顾,更别提别人的命。
  可不知怎的,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她站在楼梯下,跟他说的那句话。ɈŚǦ
  就算活不久了,也不能不活吧。
  一开始,贺晟只觉得她很有趣。
  既然已经活得那么艰难,何必还要在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上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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