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纸鸢——星河蜉蝣【完结】
时间:2023-02-09 13:52:39

  他温和地笑:“这是我的庄园,我想进哪里,应该不需要得到别人的同意吧?”
  许鸢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那我走。”
  谢盈朝拦住她:“你能走去哪?”
  他拦腰把女孩抱起来,许鸢脸顿时红了:“谢盈朝,你放我下来——”
  谢盈朝把她抱到床上,她朝后缩了缩,戒备地看着他。
  谢盈朝知道她这情绪来自于哪里。
  那三天在这间屋子里,他除了处理事务,偶尔看个电影放松一下,剩下的时间就是压着女孩做.爱。
  他近些日子处理谢绍,心里累积了浓度极高的压力。
  再加上谢斯止抑制不住流露的感情,和太久没碰她,种种因素叠加,让他烦躁。
  因此,他并不温柔,事后他也看到了许鸢身上斑驳的痕迹,知道自己对她做了很不好的事。
  许鸢生他的气是应该的。
  “今晚不做了。”他的唇贴着她的耳侧。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
  “你不愿意搬回从前的住处,也不愿意去吃饭,是在跟我宣战吗?”他眉眼含笑。
  许鸢生硬地说:“我在这里住习惯了,那幢小楼谁爱住谁住。”
  谢盈朝今晚脾气出奇地好,他坐到许鸢的床沿:“郑嘉薇还关在庄园的地下室,我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不如把她交给你,让你出气?”
  许鸢:“我和她没有恩怨,没什么可出气的。”
  “那惹你生气的人就是我了。”
  他握住许鸢的手,薄唇弯起,棱角分明的脸颊多了一分细腻的温柔,“抱歉,那天实在是忍不住。”
  其实现在也是忍不住的,只是他知道,如果食言她会更生气,所以竭力忍耐着。
  许鸢在跟他之前,没有一点经验,就连亲吻这种事都生涩无比。
  她像一株清水里养大的莲,没有被一点污浊浸染,无论里外,都干净得一尘不染。
  从前谢盈朝以为,那是因为她年纪小,加上过往的成长环境太过单纯造就的性格。
  她在他身边待了这些年,他才发现,那种气质与外物无关,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心思始终干净如初。
  她的性子既软又硬。
  软在于,她对于世界总是温柔而悲悯。
  硬在于,她看似柔弱,但实则,无论什么事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性。
  女孩的睫毛微卷蜷曲,垂着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她安静乖顺,柔软得要命。
  只是看着,就让谢盈朝身体产生了一股躁意。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把那冲动逐出脑海。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过了年少冲动的时期,怎么一看到她,还是像个随时随地会有反应的莽撞少年。
  许鸢声音柔柔的:“你刚才说,弗拉克斯曼小姐最终评比的时间出来了?”
  谢盈朝嗯了声,目光一刻不曾从她身上抽离:“可是放你去K国让那么多人看到,我不开心。”
  许鸢仰头看他:“你不想我去吗?”
  谢盈朝微笑:“如果你实在很想去,我不会阻拦。”
  许鸢在心底松了口气。
  谢盈朝低下头,看着掌心里她白皙的手。
  她手指纤长漂亮,又凉凉的,比冰过的奶冻还要细腻。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轻声说:“过了今年秋天你就二十一岁了,等从K国回来,考虑下结婚的事吧。”
  许鸢茫然:“我们?”
  “不然呢?”
  从前,谢盈朝不认为自己会过早地成家。
  婚姻对于像他可有可无。
  如果非要结婚,那目的也只是为了繁衍后代,但现在他想法变了。
  如果对象是她的话,怎样都可以,一想到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是她,他就觉得,那会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他说道。
  许鸢问:“是像郑嘉薇那样的未婚妻吗?”
  谢盈朝静了静:“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有些关于感情的话,谢盈朝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会说出口,但他以为许鸢应该明白。
  小楼许多年没人住了,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陈朽的木头味,给这静夜增添了一丝厚重的气息。
  许鸢刚洗过澡,发丝间有股淡淡的香味,落在他鼻端,让身上那团火又燃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懵懂的温顺既然人心痒,又很容易激发出男人侵.略的欲望,想要让人不顾一切地把她弄碎掉。
  “我可能要食言了。”谢盈朝伸出指尖,解开自己的领口,倾身吻了下去。
  许鸢被他吻得神志眩晕,她别过头,气喘连连:“谢盈朝,先等等,我、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男人停下吮吻她脖颈的动作:“什么?”
  他很少会在这种时候停下。
  只是许鸢用的是“拜托”这两个字,他很难从她嘴里听到请求,所以对她接下来的话充满兴趣。
  “你能不能,不要把静秋嫁给那个老头子?”
  许鸢用一双清凌的眼睛与他对视,“家族的利益,就一定要以牺牲她为代价吗?”
  谢盈朝拧起眉头:“是她要你来跟我求情的?”
  “不是的。”许鸢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如果静秋不想,就会亲自来找我。”
  “她跟你开口,就能改变你的想法吗?”
  “你既然知道,她开口也无法打消我的想法,那你自己又为什么要开口?”谢盈朝声音淡淡的,抵着她的耳廓轻吻,“许鸢,其实你一清二楚吧,你在我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地位?可你总是装作不懂。”
  他像是惩戒一样,张口咬住她的耳垂:“真狡猾。”
  许鸢被咬痛了,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哼,面对男人愈发猛烈的攻势,她只能断断续续道:“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是我,为了家族的利益被送给一个老头子,我、也不会开心,谢盈朝,你认真点听我说,我还在生气……”
  这一句话后,谢盈朝停下了动作,邃深的眸子盯着她:“不会有你口中的那种可能。”
  他顿了顿,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只能是我的。”
  不等许鸢反应,他唇畔弯起一个笑:“你把这件请求当做消气的条件?”
  许鸢没有吭声,意味着默认。
  男人俯下身,鼻尖蹭她的脸颊:“可我觉得不够,拜托人总要拿出点像样的诚意来,你打算,用什么来报答我?”
  ……
  谢绍死后,他残存的势力被谢盈朝以强硬的手段彻底拔除了,他的家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也没人敢问。即使谢氏内部,仍有许多人对谢盈朝的狠辣感到不满,但却敢怒不敢言。
  对于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而言,谢盈朝就是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夏日的白昼漫长,庄园里日子很安静。
  学院放了暑假,在去往K国参加弗拉克斯曼小姐的最终评选之前,许鸢总是安静地待在书房里看书。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原本已经提上日程的,与R过菲茨罗伊家族的联姻被谢盈朝单方面取消掉了。
  之所以联姻,是因为菲茨罗伊家族的军.火生意能为谢氏在海外提供助力。
  谁都知道,失去了这个帮手,谢氏的生意要难做很多,但谢盈朝对此并不以为意。
  另一边,谢静秋呆滞了很久,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她问谢铎:“大哥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谢铎:“许鸢去找过他了。”
  “大哥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谢铎瞥她一眼:“你也说了,那是别人。”
  谢静秋静了静:“可是许鸢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铎低头看着手里的书页,淡淡道:“需要理由吗?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
  启程前往K国的那天,天气晴朗。
  许鸢一晚没睡,早起丝毫不觉得困顿。
  就连丽桦都发现了,今天许小姐的气色很好。
  “您打算穿哪件衣服?”
  许鸢笑笑:“都可以。”
  “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许鸢站在窗边,感受窗外的太阳:“因为阳光很好。”
  清晨的光线穿透玻璃,空气中游离的灰尘清晰地跃动在日光里。
  她伸手去捧,那光就落在了她的掌心,从背后看,她整个人都笼在了朦胧又灿烂的光芒中。
  “先生私下嘱咐丁管家去安排婚礼的事情,但其实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丽桦笑着说,“等您从K国回来,就要成为庄园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了,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什么?”许鸢问。
  “能得到谢先生这样宠爱,这是多幸运的事啊,到时候,许小姐一定会是整个沧城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许鸢望着落在掌心自由的光线,平静地说:“或许吧。”
  送她去机场的车子等在楼下,谢盈朝为她安排了专机,连去机场都安排了好几辆车子随行。
  临走前,尹荔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她说,自己不会控制情绪,怕被人发现端倪所以不来送了,等许鸢稳定下来,一定要给她新的联系方式。
  谢盈朝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没有来送她。
  在他看来,弗拉克斯曼的终选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一个星期她就会回来。
  一个星期,或许会想念,但不算太久。
  车子驶出庄园时,许鸢看见谢静秋站在路口。
  谢静秋没有拦车,她懒洋洋地站在路边,目视着那辆车驶出了庄园。
  隔着很远的距离,她朝许鸢笑了笑。
  ……
  两年的种种如同一场梦,日子时而飞快,时而又漫长得度日如年。
  在车子驶离庄园大门那一刻,许鸢有种从梦中惊醒的错觉。
  那些小心翼翼,她不愿回忆的日子正在离她远去,如释重负的同时,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空落落。
  她回头看。
  庄园的大门华丽威严,站在门口望着她远去的只有谢静秋。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谢斯止了。
  许鸢仍记得那天礼堂,他在她耳边近乎冰冷的呢喃。
  只是现在,她马上就要逃离这座囚笼了,他却不知所踪。
  关于他的去向,谢铎一定知道,但许鸢没有去问。
  既然决定要走,留太多纠缠反而不好。
  许鸢说不清自己心底是否有过哪怕一瞬间,想要看到谢斯止出现在她面前的念头。
  也不知道,临走之前没能再看他一眼以后是否会感到遗憾。
  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庆幸——也许谢斯止已经对她没有兴趣了,所以根本不会阻止她离开。
  城市的沿路绿荫如盖,许鸢望着窗外的景色,觉得自己被一些杂乱的念头裹住了。
  她有些心烦,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飞行时间八个小时。
  晚上,私人飞机降落在K国的机场。
  许鸢拿掉身上盖的薄毯,走出机舱。
  K国的夜晚有些凉,保镖给她递了一件外套。
  这不是许鸢第一次来K国。
  可这一次,当她站在K国的土地上,呼吸着晚间潮湿的空气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
 
 
第45章 
  许鸢住进弗拉克斯曼家族庄园旁的酒店。
  在谢盈朝的要求下,保镖随身跟着她。
  就连她待在酒店的房间,门外都有两个谢氏的保镖守着。
  许鸢进了房间后就没有出去过。
  离开之前,裴霁言曾在学院里找过她一次。
  他给她准备了一张全新的、不会被追踪的手机卡。
  许鸢把那张卡插进手机。
  几小时前,裴霁言给她发了一则消息,说自己已经登上了前往K国的飞机。
  想到他大胆的计划,许鸢有些紧张。
  这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逃亡。
  她难以想象,一旦失败了,谢盈朝会有多愤怒,又会把她怎么样。
  但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走。
  许鸢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很少做梦,这一夜,梦里纷乱繁复。
  醒来后,内容大多都忘记了,唯一清晰的是谢斯止的脸。
  他站在她面前,阴郁的气息快要把她吞噬掉了。
  他掐住她的下巴,冰冷地问:“许鸢,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
  第二天清早,弗拉克斯曼家族的佣人敲响了许鸢的房门。
  选拔在三天之后,这中间的时间,会有专门的老师对参赛者进行相关的礼仪教导。
  弗拉克斯曼在世界上共七所分院,能在层层选拔后脱颖而出的,无一不是优秀至极的女孩。
  抛去谢氏的背景不谈,许鸢本身的家境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些天,她按部就班地学习礼仪,了解比赛规则,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之下早就翻动着汹涌的波涛了。
  裴霁言就住在离她不远的一处普通酒店里。他这些天去拜访了自己在K国的朋友,四处游玩,仿佛只是来度假的,和她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交集。
  在正式选拔的前夜,弗拉克斯曼庄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晚宴邀请了各国名流,政界商界的要员,体育、影视明星,还有慈善家和艺术家。
  七个女孩也将在今晚参加晚宴。
  下午,化妆师和服装师来到了许鸢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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