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后被敌国皇子捉到了——阿扶光【完结】
时间:2023-02-09 14:03:51

  赵菀玉在第一次听月见说大变活人的时候,虽然知道不大可能是将一个人真的变不见,但心底忍不住还是有几分期待,万一就是如此呢。但这四天观察下来,人高的木箱子里应该有暗门,人可以藏入暗门之后,常年练习杂技的女郎身形清纤瘦,肢体灵活程度远胜常人,只要有小小的一个空间,应该就能把自己塞进去。箱门打开,瞧不见人影,而她应该还有双胞胎姐妹,另外一个双胞胎姐妹再从门外走入,或者早就埋伏在城外,至于狮子变人,应该也是利用的什么机关,狮子或者人应该也藏在木箱某处,不曾真的消失。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光线暗门有时候很容易引起人的视觉盲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暮色四合,今日的杂技已表演完毕,见阳楼中的人潮慢慢散去,等人潮散了泰半,赵菀玉走出包厢,刚一厢门,就看见旁边厢门站着的顾淞,顾淞见赵菀玉看来,上前几步,叫了声菀玉公主。
  赵菀玉微微颔首,往前面走去,顾淞见状,赶紧跟上来,但她没和赵菀玉并肩而行,而是落后赵菀玉一步。
  赵菀玉脚步稍微顿了下,但还是没停,面无表情地下了楼梯。她在见阳楼看了四日戏,除了第一日,每日下午都能碰到顾淞。可顾淞除了寒暄两句,再未曾有其他举动,就比如说他现在走在她后面,但要出见阳楼都走这条道,她不能说他跟着他。
  赵菀玉心里有点烦,因为顾淞行为未曾逾越半分,而且若是她有难,他两次出手相帮,可她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见阳楼东西两侧,各有一条楼梯上二楼,赵菀玉走的是东侧楼梯,刚步下一楼,就望见对面楼梯也下来一个人。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眼神微凝,目光从她和身侧的顾淞扫过,未等赵菀玉和刘徵开口,顾淞瞧见刘徵,微微拱了拱手:“二殿下。”
  刘徵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未意外能在此处遇见她两人,目光扫过两人后,就要往门口而去。
  赵菀玉见状,赶紧叫了声二殿下。
  刘徵脚步停祝
  这几日除了每日来见阳楼看戏,赵菀玉每日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窗口盆栽下方检查有没有赵锡林的信,上一次,六日就收到了来信,这次都快十日了。
  “菀玉公主有事?”刘徵问。
  顾淞在此,赵菀玉不好说的太明显,她只好用眼神示意刘徵,但刘徵声神色冷淡,赵菀玉见状只好直接道:“二殿下,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她今日穿了条淡青色的裙子,色泽清雅,襦裙领口绣着翠竹纹,而她身侧的男子也穿着淡青色的长袍,只是他的淡青色比她略深了点,而且,他的袖口也用银线绣了两只竹子。他站在她旁边,好似两人是心有灵犀。
  刘徵抿了下唇:“菀玉公主有话直说,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这话没在赵菀玉的意料之中,她微愕之后就知晓今日是不可能问一下那封信了,只好摇头道:“无事。”
  刘徵一听,便立刻转身离去了。
  顾淞见状嘴唇动了动,有心想问一句她方才想要对刘徵说什么,但想到赵菀玉疏离的态度,顾淞还是没问出口,出了见阳楼,目送她上了赵国公主府的马车,顾淞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他身边的小厮想到这段时间大人对公主所做的点点滴滴,忍不住道:“大人,那赵国公主虽然颇有姿色,但爱慕你的女郎多入过江之鲫,你……”
  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因为顾淞扭过了头,温和的神色尽消,里面只有冷厉。
  赵菀玉回了赵国公主府,然后第二日午后,她去了二皇子府,她是不想和齐国任何人扯上过于亲密的关系,尤其是处在权势旋涡中的人,可赵锡林的消息,她必须要知道。
  不过可惜,今日运气也不大好,刘徵没在府中,等了一个时辰他也未曾归来,赵菀玉思索后,便笑着对陈管家道:“那麻烦陈管家帮我问一下,二殿下是否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东西?”陈管家不解。
  赵菀玉嗯了声,“比如信件一类的的东西。”
  陈管家还是不了解,不过他圆圆的眼睛笑着表示,“老奴会把这两句话带给殿下的。”
  赵菀玉道了谢离开二皇子府,陈管家既然答应了人家菀玉公主,是以刘徵晚上回来的时候,陈管家先说了菀玉公主今日来府上了,又才道:“殿下,菀玉公主还让老奴问一下,你是否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她?”
  “比如信件一类的。”
  刘徵正站在屏风后换外衣,闻言瞥了下书桌,隔得距离远远的,隐约能看见桌上封了火漆的信封,他唇瓣微抿,系上腰带,冷冷地说:“没有。”
  陈管家嗯了一声。
  翌日天未微亮,赵菀玉醒来,就先检查了下自己窗户前的盆栽,可依旧一无所获。她穿着素白的寝衣搓了搓肩膀,有些狐疑,若是陈管家昨晚把她所言告诉了刘徵,刘徵应该懂她的意思,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的回信应该送回来了,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思及此,赵菀玉又去了二皇子府一趟,只可惜刘徵是个大忙人,依旧不在府中,而经过她的观察和询问,陈管家也的确如事把她交代的话告知了刘徵,只是得到了没有的答案。
  赵菀玉决定明日改装一下,晚上去二皇子府门口赌一堵刘徵,这事她必须要问清楚。
  而这日,刘徵从外头归来,听说赵菀玉又上门来了,他坐在书桌前的动作一滞,过了片刻,目光落在被压在书籍最底的信上。
  他目光死死地看了它好几眼,最后缓缓将它抽了出来。
  今夜月色暗淡,不过即使在昏暗里,那个影子也动作利索地将那封信塞入了盆景之下,只是等他转身的时候,他又把信抽了出来,然后推开紧闭的窗牖,跳了进去。
  赵菀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人在床头盯着她,她睁开眼,待看清来人,本来还些惺忪的双眼立刻恢复清明。
  见她醒来,刘徵上前两步到床头,伸出手。
  赵菀玉看到他手上捏着的那封信,神色一喜,立马伸手接过,因为有点激动她伸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刘徵的指腹,刘徵在深夜里行走,指腹冰冷,赵菀玉则待在温暖如春的卧室里,指腹温热,只是她手指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却是滚烫的,他猛地收回来。
  不过赵菀玉的激动,只是瞬间,她接过信之后,抬头问道:“二殿下,你今日还有何事?”若只是送信,放在窗口即可。
  刘徵卷翘的睫毛垂下,两只漆黑的眸子盯着赵菀玉,半晌后,他忽地出声:“离顾淞远一点。”
  赵菀玉微愕,他大半夜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刘琦心仪顾淞,且她心思深沉。”刘徵声音在寂静房间轻轻响起。
  五公主喜欢顾淞?赵菀玉瞬间回神,她本以为刘琦原来在晚宴上助刘培一臂之力,是和刘培有何交易,原来是因为五公主喜欢顾淞,当时顾淞虽未在洛城,但她初来洛城之时,他就表现出了好感。
  “多谢二殿下告知。”赵菀玉道。
  刘徵又瞥了她一眼,然后飞快地转过头,离开了赵菀玉的房间,见刘徵离开,赵菀玉打开信,这封信是赵锡林亲自写的,养了快两个月,他的腿伤应该已经痊愈了,她去信里面告诉他,若是伤好,早些离开齐国,不过这封信中表示他伤的确已好,但她在洛城,他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齐国。
  赵菀玉在信里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她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他留在齐国又能做什么,万一她逃不掉,他能跑也是好的。
  想到赵锡林,向来冷静理智的赵菀玉难得失眠了,天刚蒙蒙亮,就从床上起来了。
  而与此同时,凤鸣宫。
  齐后昨夜处理完朝事已近丑时,躺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起床了,看见眼底的青色,她使唤宫女用粉遮一遮,这个时候,有宫人入内,小声低语了几句。
  齐后脸色微变。
  梳妆完毕,她就把那个侍卫宣了进来,那个侍卫行了个礼,然后低声道:“娘娘,昨夜属下已查明,容波湖下的确有条暗道,直通城外。”
 
 
第14章 暗室
  侍卫发现密道也是偶然,两个多月前赵国皇子落入湖中,遍寻踪迹不得,寻常情况,必无生还之机了,但贵为皇子,一直有人搜寻。
  虽然最近湖边搜寻之人不足最初一二,但就是那么巧合,昨夜一游船侧翻,救人的侍卫偶然发现了河下密道。
  容波湖存续虽有数千年,但早些年湖泊面积狭小,这一百年间雨水丰沛,湖面逐渐扩加,那条密道年久破旧,应该修建有数十年之久了。
  齐后派人悄悄去验证侍卫所言,午后亲信归来,确保那侍卫所言无误。
  容波湖的密道距离赵菀玉当初落水的地方不足百米,齐后放下手中的奏折,嘴唇轻轻往上翘了翘,“本来我还在想怎么找一个机会,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午后,赵菀玉正在府中看书,月见匆匆进来,“公主,不好了,刑署来人了。”
  刑署乃是齐国掌刑罚之官署,正常情况刑署之人不会来赵国公主府,赵菀玉放下书去了大堂。齐后掌权后提拔女子为官,虽女子为官者不足男子一二,但许是今日来的是赵国公主府,刑署来的是位女官。
  “菀玉公主,在下奉齐后之命,请你和下官去一趟刑署。”王许芝穿着紫色典司官府道。
  赵菀玉神色平静,冷静地问:“敢问王大人,我所犯何事。”
  “公主去了便知。”王许芝脸色冷漠,不近人情。
  月见神色慌张地扯了扯赵菀玉衣袖。齐后是齐国的最高掌权人,她让她去刑署,看来这刑署非去不可,赵菀玉安抚地看了月见一眼,“不要担心。”
  “可是……”月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放心。”赵菀玉苍白无力的安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在她国,性命自然是垂危的,赵菀玉一直以来早有准备。
  她跟着王许芝去了刑署,但没去办案的官署,王许芝直接带着她去了旁边的刑狱,并且给她安排了一间牢房,这间牢房四周都是石壁,石墙高约十丈,近墙顶的一侧有两个巴掌大小的窗户,可小窗户用黑布包裹,根本给不了石牢一点光,全靠墙壁上几盏烛灯取亮。
  王许芝将赵菀玉押入此地,一个字不留,便转身离开,来的一路上,赵菀玉旁敲侧击,明示暗诱了这位王大人好几次,她始终守口如瓶,此时她要离开,独留她一人在此地,赵菀玉也未曾叫住她,因为她知道叫住她也无用,她不会回答她一句话。
  审讯里有一招,攻其心智,茫然糊涂之下押入大牢,无声无光无人,独留一人,很容易令人胡思乱想,从而扰乱心绪,审讯起来,更加事半功倍。
  王许芝一离开,厚重关门声传来,顿时间,孤寂石牢里只剩下她一人,石墙厚重,这扇门不仅隔开了她与人的距离,也听不到丝毫的声音。她吸口气坐在石床上,若是赵国勾结郑国一事事发,她们不必如此守口如瓶,应该有其他事,而她在齐国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就是利用容波湖暗道逃跑。可此事不但有她扫尾,刘徵也帮她消灭了所有证据,若真是此事,齐后应该无法奈何她。
  可若是齐后真的动了杀心,是否有证据,根本不重要。
  石墙上的蜡烛,不知燃烧了多久,一根一根全都灭掉,顿时间,本就寂静可闻的暗室一片漆黑,赵菀玉微微坐直了脊背。
  黑夜和寂静里,时间流逝变得极为漫长,赵菀玉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哐刺一声,对面石墙两石砖大小的暗门被拉开,一缕暗光被透进来,赵菀玉长时间不见一光,哪怕出现的那光极为微弱,她也下意识偏了下眼,眼见那人如过去二十次一般,放下米粮,就要合上暗门。安静的石室里,赵菀玉出声了,声音喑哑微颤,“什么时候我能出去?”
  狱卒送了二十来次饭食,还是初次听到菀玉公主问话,那日她看着这位公主被关入暗室,她神色冷静,看起来应该能在暗室里熬些日子,不过这是公主,养尊处优,她本来以为她送上十次饭食她就会忍不住过开口。没想到熬到了二十次,不过最开始看押菀玉公主时,王大人就提醒过不能和她有任何交谈,不能回答她任何问题,所以猛地一下合上暗门。
  又是一片黑暗,屋中央的人僵硬了下,许久后,她目光往周围环绕了一下,依旧看不清周围有没有人观察她,她身体微微颤抖地抱紧了膝盖。
  这是第二十一次送饭,她被关了多少日子,她不确定,但应该是五日或者六日,时间不太长,但是对于普通,甚至稍微理智冷静一些人来说,长时间的黑暗容易使人觉得时间漫长,而那狱卒三个时辰左右送一次饭很容易令人觉得过了一两日,关了这么久,只有些聪明镇静的她应该受不住了,开始崩溃。
  赵菀玉清醒的分析道,分析完她抬起头,入目一片漆黑,她忍不住用齿尖咬了唇,血腥气传来,她心跳逐渐平稳。
  和漆黑的暗牢相比,明亮的光照耀着昭阳宫金灿灿的宫顶,齐后刚刚见完了一位大臣,这位大臣退下后,旁边的女官低声道,“娘娘,二殿下来了。”
  齐后闻言,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让他进来。”
  刘徵拜见齐后说的是器械局改造一事,不过此事话罢,他不曾离开。
  齐后坐在凤椅上,微笑着问:“老二,你还有事?”
  “容波湖密道一事,无法证明菀玉公主知晓,儿臣好奇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她?”刘徵倒也直接。
  容波湖密道事发,赵菀玉被羁押后,刘徵提起当初寻到菀玉公主的情况,一切无懈可击。齐后脸上笑容微敛,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刘徵面上,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老二怎么关心起这件事来了。”
  冬日已至,阳光温柔,刘徵比夏日里白上许多,他黑眸清锐,身形笔直,嗓音低沉悦耳,“赵菀玉毕竟是赵国的公主,此事有关两国邦交。”
  齐后从凤椅上起身,缓缓走向刘徵,闻言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赵国,一个弹丸小国,就算赵菀玉身死,也不敢对抗齐国。”她走到刘徵身侧停下,望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反而我们可以用此事,看看诸国对赵的诚心。”
  刘徵不言不语,只盯着齐后。
  他眸子幽黑,气势冷然,常人被他如此直直盯着,总是容易觉得无所遁形,齐后只笑了笑,“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张。”
  刘徵眼眸垂下,半晌后应了声音是,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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