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后被敌国皇子捉到了——阿扶光【完结】
时间:2023-02-09 14:03:51

  用过早膳,买了些干粮,一行三人继续赶路。因为对自己手艺很自信,不到酉时,遇到驿站,赵锡林就准备下马车然后今夜就在这儿住宿了。
  赵菀玉在马车里伸出头,犹豫了一下说:“哥哥,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天黑呢,我们还是继续赶路。”
  “可下个小镇距这还有六七十里,继续赶路的话,今夜就要露宿荒郊了。”赵锡林说。
  赵菀玉想了想,“我们还是早些离开齐国。”
  赵锡林思忖了一下,觉得赵菀玉说的对,于是利索地翻身上了车辕,“那我们继续赶路。”反正这次他们赶路是走的官道,不是荒野小路,就算露宿荒郊,也没什么危险。
  已是夏日,天色拉的漫长,即使太阳落了下去,中旬的月光,亦是灿烂皎洁。
  赵锡林停下马车,生了一堆火,煮了一锅粥配着买的干粮吃了,就当晚膳。夏日的夜里还是有些冷,他对月见和赵菀玉说;“你们去车上歇息吧。”
  赵菀玉坐在火堆前,往里面加了一根枯柴,“坐了一天了,我在外面休息一会儿。”
  赵锡林端详了下赵菀玉的神色,橘黄色的火堆映照着她的脸,让人瞧不真切她的神色,赵锡轻松一笑,“也行,反正有火呢,晚上也不冷。”
  赵锡林驾了整日的马车,靠着火堆旁不远的一根榕树睡下了,赵菀玉则在距离他不远的另一根树下,身上披着月见给她拿来的薄毯,她闭着双眼,不知闭了眼睛多久,她听到两三步之遥的赵锡林倏然起身的声音,赵菀玉登时睁开眼睛。
  赵锡林盯着不远处的官道,神色凝重。
  “哥哥,怎么了?”赵菀玉皱了下眉。
  “好像有人来了。”赵锡林说完,又往前走了一步看去,“应该是赶路的商队或者什么人。”大半夜的赶路的人虽然不多,可月亮这么明亮,夜间行路的人也不少。
  赵锡林说完就准备坐下,可身体往下坐了一半,他又猛地直起来。
  马蹄声阵阵,那一队骑着骏马的人已经出现了,隔着两三里距离,赵锡林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可莫名给他一股熟悉之感。
  他扭头看向赵菀玉,赵菀玉的神色尤其复杂,她定定地望着那队人,双手不由得合紧,说话的声音虚无缥缈,“是刘徵。”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她对刘徵太熟悉了,那个剪影就是刘徵无疑,何况那群侍卫她也很熟悉。
  说话间,那群人越来越近,赵锡林眼神比赵菀玉好用,也能看清一半轮廓了,他脸色瞬间大变,“不行,我们得快点跑。”
  月见在马车上歇息,可睡得也不牢,当发现那个人就是二殿下,又见赵锡林去解栓马的绳索,她连声提醒道:“我们易容了。”
  易容?对对,这让赵锡林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赵菀玉和月见那张陌生的脸,心跳恢复平静,“那我们不用害怕了,我们继续歇息吧。”
  月见也不想打草惊蛇,见赵锡林重新靠树坐下,她看了看表情讳莫难辨的赵菀玉,心情复杂地上了马车继续歇息。
  赵菀玉深吸了一口气,见那对人距离此处越来越近,也靠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眼睛闭上了,听觉便的越发灵敏,赵菀玉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还有那马蹄声似乎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下来,然后是人走过来的脚步声,薄毯下双手捏紧裙子,赵菀玉眼睛缓缓睁开,刚好对上一双看过来的黑眸,黑眸锐利如刃。
  赵菀玉的心急速地跳了两下。
  不过尚未等她起来问话,一边的赵锡林站了起来,两三步挡在她身前,看来这一年多他和他师傅学了不少,说话的声音和赵锡林本人截然不同。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
  刘徵眼神停驻他在身上,赵锡林又说:“我们主仆几人要赶往越县,路长日短,方才在此夜宿,不知公子一行人……”
  刘徵的薄唇动了,“我找人。”
  “找人啊?不知公子找的是什么人,长相如何,说不准我们赶路的时候还遇到过。”赵锡林声音热情。
  刘徵盯着他,眼神似乎如刀子一般,能把他脸上的这张皮刮掉,赵锡林好想转过头不看他,但硬生生地忍住了,只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刘徵侧走了一步,目光对上被赵锡林背后的女郎,赵菀玉已经站起身了,低着头,见有人看过来了,她再抬了下头,目光恰好和刘徵对上,而此时,刘徵眼神已经不是锐利了,反而充满了很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赵锡林心口猛一跳,“找到了,是……”
  话未说完,就被人一把推开,刘徵双眸望着赵菀玉,将无数苦涩的滋味咽下去,“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公子,我们都……”赵锡林心口发颤,贼心不死地再度站在了刘徵面前,话依旧没说完,便得到刘徵三个字。
  “赵锡林。”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赵锡林挣扎,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
  “哥哥,我同他说几句话。”这次打断他话的是赵菀玉。
  赵锡林心口猛地一跳,扭头看向赵菀玉,赵菀玉直直看向刘徵,表情复杂难言,赵锡林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过去说。”刘徵眼神一刻都没从赵菀玉身上离开。
  赵菀玉攥紧手,往另外一侧安静的地方走去,两人越走越远,尤其前面还有小山丘,还是在夜间,很快就消失在了赵锡林的视野里,赵锡林脚下一动,两个侍卫挡在他身前拦住去路。
  赵菀玉驻足,她紧紧咬了下唇,一脸平静地转过头看向刘徵。
  借着皎洁月光,刘徵能很清晰的看见赵菀玉脸上每一寸表情,好一会儿之后,他动了下唇,刚动唇,强压在胸腔的里的苦涩难受酸涩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刘徵受不住地驼了背,嗓音干哑到就好像浓烟熏染过。
  刘徵说,“我不想你离开。”
  顿时间,赵菀玉的心里像是吹来了一阵风沙,拉扯着整个人泛起粗石磨砺过的巨疼,她张了张嗓子,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刘徵等了她好久好久,约莫有两刻钟,月光下,他贪婪地描绘着她的容貌,虽然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只有一两分相似,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印在血肉里,日日摧骨蚀心,永不能忘。
  可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刘徵眸子里微弱的希冀终究啪嗒一声,悄悄熄灭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眼的时候似乎变回了那个冷峻无情的二殿下,“你记得当初下期棋,你输了两局,你欠我一个愿望,你还记得吗?”
  “记得。”赵菀玉回。
  那是接近两年前的事了,刘徵不说,赵菀玉只放在脑子里,但一提,她就记了起来,当初输了两个条件,他只让她做了一件事,而现在……
  刘徵神色平静,“我要说我第二个愿望了。”
  现在这个情况要说第二个愿望,赵菀玉的心陡然乱了起来,她含糊地应了声好。
  刘徵看着她的表情,苦涩在胸腔里的一寸寸蔓延开来,以至于他呼吸都是疼痛的。他静了静心,尽可能压下所有不好的情绪。他甚至还对赵菀玉扯了下唇,笑了下,“我的第二件事,就是要你以后过的快乐幸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菀玉浑身僵住了,愣愣地看着刘徵。
  刘徵又笑了笑,对她说:“记得践诺,我走了。”说完,刘徵猛地转过身,也就在他转身的那瞬间,脸上好不容易的维持的平静瞬间消失,他的指腹深深嵌入掌心中,他指腹没留指甲,可指腹已经戳入了皮肉中,渗出汨汨的鲜血来。
  但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急促的殿下。
  刘徵的脚下霎时停住,心里不受控地冒出一点点希望,他的心跳也跳的极快,他想转过头,却一点气力也无。
  赵菀玉望着刘徵孤寂的背影,她的唇张了几下,可始终都没发出声音来。
  俄顷,她缓缓说:“谢谢。”这两个字应该说的字一说出口,赵菀玉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砍了一刀,疼的她要蹲在地上,想大哭一场。
  心里像是被重拳狠狠打了一拳头,刘徵身形摇晃了几下,最后他咬破了舌尖,血腥气在口腔蔓延开,刘徵大步往前走去。
  不多时,他就到了侍卫们所在之地,他没看赵锡林和月见一眼,翻身上马,一拉马缰,然后猛地向来时的方向奔去,侍卫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刘徵和月见赶紧往赵菀玉消失的方向跑去,一看见人,赵锡林心里的千言万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声音变得极其温柔,“菀菀。”
  赵菀玉双手抱膝,缓缓抬起头,看见是赵锡林和月见,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事,我们可以安心离开齐国了。”
  “那我们回去歇息吧。”赵锡林蹲在她身边,轻声说。
  赵菀玉嗯了一声,试图站起来,但好几下都没有站起来,她似乎急哭了,“我起不来。”
  “小姐,我扶你。”月见赶紧伸出手去搀扶她,赵锡林则站在赵菀玉的另一边搀扶她。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回了火堆旁,月见把挂在树枝上的薄毯取下,重新盖在赵菀玉的身上,柔声说:“小姐,你睡吧。”
  赵菀玉闻言,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赵菀玉闭上双眸后,月见和赵锡林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极其复杂。
  第二日天亮之后,赵锡林就把火堆里的火烧的旺了些,又拿了铁炉子和白米熬粥,赵菀玉一睁开双凝,赵锡林就关心道:“妹妹,你醒了,我熬了粥。”锅里的白粥咕噜咕噜,正冒着香气,月见舀了一碗,微微晾凉后,递给赵菀玉,“小姐,你喝点粥吧。”
  赵菀玉喝过粥,又去不远处的河流旁洗漱了一番,三人上马车,继续往北赶路。
  车辕处和车厢之间的车门没有关闭,“菀菀,等我们去了西域,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了,而且哥哥现在的武功很好,还有易容的本事,我们一定能过的很好的。”
  赵菀玉坐在厢凳里,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赵锡林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还有啊,听说西域有很多中原没有的食物器具,一定很有意思,到时候……”
  “哥哥……”话说到这儿,赵菀玉的声音忽地响起。
  赵锡林回过头,朝车厢里看了眼,“嗯?”
  赵菀玉双手紧紧绞着襦裙,俄顷后她猛地抬起头,“我想回去。”
  月见和赵锡林同时一惊,赵锡林更是惊的停下了马车。
  赵菀玉那几个字一说出来,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大石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面上的难受更是一扫而光,她瞧着赵锡林,声音里带了笑和坚定,“我要回洛城。”
  “菀菀……”赵锡林拉着马缰已经彻底僵住了。虽然昨夜他看了出来,赵菀玉对刘徵并非无情,且那股情谊比他想的还要浓郁几分,他昨夜没睡着,甚至还想过赵菀玉是不是会提出回洛城。
  只这个念头他否决了,他对自己的妹妹是了解,理智清醒透彻,离开洛城是好几年的心愿,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了,但当赵菀玉果然说出这句话,赵锡林心里又觉得不是很奇怪,他从未见过赵菀玉如昨夜那般伤心过,就好像天塌地裂,人间再无念头。
  “菀菀,你要不再想一想?”赵锡林迟疑道。
  “我想好了。”赵菀玉觉得自己从未有今日这般想的清楚过,“不能害怕明天死了,今天就不活了。”她笑着看向赵锡林,“哥哥,你送我回洛城吧。”
  赵锡林闻言,双手抓了抓头发,俄顷,他转过头再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赵菀玉果断地嗯了了声。
  月见也确定道:“公子,我也相信小姐想好了的。”月见跟了赵菀玉这么久,她清楚赵菀玉对刘徵的感情没有那么浅。
  见两人都这么说,赵锡林跳下马车,在官道上走来走去半晌,最后心一狠,跳上车辕将马车掉头,“菀菀,我送你回去,反正你若是后悔了,我还可以易容带你离开,当然了,你要问清楚刘徵这次为什么能发现我们的易容。”
  赵菀玉心里有个猜测,应该是侍卫最后怀疑了从隔壁包厢走出来的她们,毕竟这张脸和赵菀玉还是有一两分相似,想到易容对刘徵来说不困难。
  “好。”她爽亮地应了一声。
  赵锡林马车驾的很快,可到底没追上刘徵的脚步,毕竟他们三个多时辰前就回京了,赵菀玉抵达洛城是翌日午后,只一进城门,便觉得洛城戒严了不少,街上的行人都神色匆匆,脸上的易容洗掉花的时间比易容更长,而且现在的客栈似乎也在戒备什么,见状几人直接就这这张陌生的脸去了皇子府。
  “我找陈管家。”到了二皇子侧们门,月见对守门的侍卫道。
  守门的侍卫并不认识折这几张脸,赵菀玉想了下说:“我是陈管家的侄女。”说完,赵菀玉递给小厮一个非常贵重的玉佩,“这是信物。”
  陈管家被告知他的侄女在侧门等他时,愣了一瞬,因为他没什么侄女啊,可触手这个玉佩并非凡品,是少见的奇珍,陈管家疑惑之下,去了侧门,然后便看见两女一男。
  陈管家一愣,因为其中一个姑娘和夫人有些相似,正想着呢,她就走上前来,叫了一声陈叔。
  这声音……
  陈管家眼睛稍稍瞪大了。
  “我是菀玉。”赵菀玉开门见山道。
  月见顶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用熟悉的声音说:“我是月见。”
  陈管家见多识广,心里相信了几分,但为人谨慎,不敢全信。“你们……”
  赵菀玉说:“你先带我们进去,进去之后我们卸妆。”
  陈管家踟蹰了下,道:“你们先和我进来。”进来之后,没把人直接带到春波院,而是戒备森严的一间院子里,进房之后,赵锡林拿出药水,给赵菀玉和月见卸妆,这药水要在脸上反应小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赵锡林再用药膏,很快,两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陈管家脸色一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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