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温柔——萌尔【完结】
时间:2023-02-11 12:15:52

  楚时卿晃了晃脑袋,刚刚喝了梅子酒,到门口吹会风就上头了。
  许嘉澍说完背对她站立着,望着茂盛的假树出神。
  片刻后,有道人影从走廊出来。
  四目相对,许嘉澍依旧腼腆地弯弯唇角,随即转身,弯腰扶住楚时卿双肩,蓦地开口,“姐姐想接吻吗?”
  楚时卿猛地侧头看向许嘉澍。
  许嘉澍笑笑,“姐姐等的人来了,姐姐不想接吻给他看么?”
  他温柔摸摸楚时卿红润的唇角,“我帮姐姐,但是姐姐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良久后,楚时卿点头。
  许嘉澍笑得更加开怀,眼眸漆黑无比,“姐姐答应我了,可得做到。”
  说罢俯身吻了上去,闭上眼,虔诚无比。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像钳子一样钳住许嘉澍瘦削的肩膀,瞬间将他拽了个趔趄。许嘉澍摔倒在地,无辜地看向容钦猩红的眼眸,又扭头去寻楚时卿,朝她伸出手。
  容钦捏紧拳头往前一步,刚要弯腰拎许嘉澍衣襟,就被一条纤细的手臂拦住。
  同一时间,另一边。
  安涴心神不宁,跟梁束说了一声准备去卫生间。
  浅草居的卫生间在二楼走廊尽头。
  安涴上楼时远远看到树下三人对峙,抿紧唇瓣扭头不再看。
  踏进洗手间,安涴弯腰洗手。
  一弯腰伸手,身上穿的纱裙衣袖往后,露出她手臂上的划痕。
  她想到王希慷给她发的信息。
  以现在查到的线索显示,剧组的道具失误并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只是一边零件松了,如果她真的吊威亚掉下山崖,也不会直接摔下去,但肯定会收到惊吓。
  王希慷纳闷说,这怎么感觉,就像有人故意戏弄她似的。
  安涴也有这个感觉。
  就像无形中有个手,像小猫摆弄毛线球一样摆弄她。看她受惊获得乐趣。
  突然,里间有冲水声。
  安涴收敛思绪,从镜下抽张纸巾擦干手,转身要走时被人叫住。
  “安涴?”
  安涴止步,回头,看到是三年未见的容钦母亲,轻轻颔首,“阿姨。”
  打过招呼她扭头准备离开。
  “听说你跟束儿接了同一部戏?怎么样?顺利吗?”
  容母温温婉婉的,像昨日刚见过她似的自然跟她唠家常。
  “挺顺利,谢谢您关心。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先回了。”
  之前容母见她时总冷着脸,安涴没有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虽然不知容母现在为什么和善起来,她也没兴致探究。
  “怎么没事呢?”
  容母擦干手,转过来到安涴面前,温柔笑道,“最近束儿和小钦不知怎么闹的不可开交。过几日就是束儿母亲的忌日,他俩总这样也不像个样子。”
  安涴意识到她还有话没说完,没动。
  果然下一秒看她笑笑,继续道,“束儿也好久没到家里了,明天如果你们没事,来家里吃顿饭吧?”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容母雍容华贵的唇角沁着温柔的笑意。
  可不知怎么, 安涴却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悚然。那种霎时间毛孔全部炸开的感觉。
  “好吗?”容母柔声又问。
  安涴未答,直直看着她。
  “对啦,我这还有你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容母拿出手机, 打开相册找出一张照片笑着递给安涴看。安涴低眸, 瞳孔骤缩,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明天来吃饭吧”,
  容母像毒蛇一样温柔冷静劝着她, “不然我也不知道束儿看到这张照片后会怎么想呢。”
  “你说是不是呀?安涴小姐。”
  直到回到家, 安涴还在出神,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束开车时若有所思扫她几眼,没出声打扰。
  回到家里, 安涴换衣洗漱。
  已经三天,身上的伤口彻底结痂。她今天准备好好冲个澡, 之前擦洗,总觉得不够清爽。
  趁安涴洗澡,梁束去厨房煮面。
  浅草居食材以海物为主,安涴大概怕影响伤口愈合, 刚刚没吃多少东西。
  先将锅烧开, 煎好午餐肉。梁束准备等她出来前再煮面, 省得时间长口感不好。到卫生间门口悄悄, “穿衣服时告诉我。”
  安涴在门内扬声说了句好。
  梁束打开冰箱给她洗草莓和车厘子。
  刚摆好盘, 有人敲门。
  过去一看是余遇,梁束开门, 余遇从门缝将文件袋塞进来。
  梁束打开封口, 低眸看一眼。
  “底片呢?”
  “卡也在里面。”
  梁束点头, “没流出去吧?”
  余遇也跟着点头应承, “没有,对方拍胸脯说没有。”
  那边水声渐低,梁束回句知道了,递给余遇一个眼神示意他走。余遇了然,立刻扭头就走。
  余遇刚走到电梯那,哎呦一声拍下脑门。
  “忘了件事。”
  他小声嘟囔,回头看那扇已经合上的房门,寻思寻思还是没回去找。
  今天那家狗仔主动上门把照片和底片的储存卡送回来。
  余遇找律师跟对方签了协议保证万无一失。
  可现在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没跟他要钱。
  是老板提前给完了?
  余遇转念一想应该是这么回事,要不然这些奔着钱来的狗仔也不能这样配合。
  于是余遇就结结实实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屋内。
  梁束一扫刚刚面对余遇时的肃然,躲到厨房门里将照片抽出来挨张看过。
  “拍得还不错。”
  他小声评价,心想不知道他那还有没有相框,回头他给框起来。
  趁安涴出来前,怕被她发现收缴,他赶紧把照片藏起来。
  刚藏好回来就听她在门里喊声好了。
  梁束一顿,扬声应了声好。
  连忙回厨房煮面。
  锅里水泡咕嘟咕嘟,梁束望着热意蒸腾的起伏水面微微出神。
  她刚刚从卫生间回来就有点不对劲。
  是怎么了?
  门打开,水雾缭绕。
  水珠依稀从她腿上滑落,梁束目光扫过,眸色发深凝她一眼。眼神如有实质,看得安涴头皮一紧,她连忙开口,“天热,一会儿就干了。”
  梁束意味深长睨她,走过去,揽住她。俯身凑到她耳边,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红的耳垂,嗓音有点哑,“没事,干了一会儿也会湿。”
  安涴红着脸怼他一胳膊肘,坐到桌前吃面,低头不搭理他。
  梁束老神在在,托腮坐她对面,直勾勾地看她。
  看得安涴顶不住,将面碗往他那边推了推,“一起吃吧。”
  可别看她了。
  看得她浑身发燥。
  梁束将面碗推回去,“我不吃。”
  好歹收敛点,安静等她吃完才问,“刚刚在浅草居碰到谁了?”
  安涴捧面碗的动作一顿,垂着的睫毛轻颤,没看他。
  梁束眯起凤眸,“碰到容钦他妈了?”
  着实肯定的语气,沉默片刻,又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安涴张唇含住碗边,喝口汤。
  梁束又眯了眯眼,无声弯唇没再追问。
  行,现在不想说。一会儿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
  滨江别墅。
  偌大的别墅内一片就寂静,没有开灯,倒映着海面微光,显得沉寂窒息。
  容母坐在窗边,清冷的月光映着她与容钦如出一辙的冷肃侧脸。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她拿过面前矮几上的茶杯,毫不留情掷过去。
  先是一声闷响,然后茶杯落地,清脆碎成片。
  许久后,容母才侧过脸,面无表情看向容钦。
  无视他额角流血的伤口,冷声质问,“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咬紧牙关,“我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容钦神情没有波动,麻木地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一会儿,容母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素手拿过烟盒,倒了一根烟出来点燃送到唇边浅吸一口。烟蒂明灭,在一片漆黑里格外刺眼。
  “老张说今天卿卿也在浅草居?”
  老张是容母的司机。
  容母睨他一眼,“跟相亲对象在一起吧?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
  轻嗤一声,“没有出息。”
  容钦没动,没有波动,像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容母白他一眼,连说都懒得再说。
  片刻后,容母抽了两口烟又腻了,将烟摁进水晶烟灰缸里。扇散面前的烟气后对容钦摆摆手,“过来。”
  容钦抬眸看一眼,抬步过去。习惯般低下身子,任她抚过他的额发。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容母低头,强迫容钦直视自己。
  “你跟卿卿没有可能,知道吗?”
  容钦眼里一片沉寂灰暗,没动也没应。
  “女人多的是,再去找,总能找到喜欢的。”
  容母并不温柔地拍了拍容钦的脸,“接下来知道怎么做吗?”
  一阵沉默。
  容钦终日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一道裂痕,“母亲,收手吧。”
  容母面色立刻冷下来,唇边微弱的笑意消失,她手一用力将他脸撇开,站起身,“你知道不顺着我的下场。”
  “难道你想看我去死吗?”
  “我回家找你楚叔叔去了,你爱去哪去哪。”
  话音落,容母离开。
  纤瘦的腰拖拽着摇曳的长裙。
  等别墅大门彻底合上,容钦才坐到窗边,捂住脸。
  仿佛是个冰封的石人许久未动。
  很久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按原计划继续。”
  他艰涩地说。
  挂断电话后,手机从他指间滑落。他僵硬低头,这才看到手上都是血,才想起来刚刚头破了。
  他突然想到楚时卿。
  如果她看到,会红着眼跑去拿医药箱,再跑回来为他包扎。
  眼前一片黑,他却好像看到了她。
  茫然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片虚无。
  突然间,他忍无可忍,捡起地上的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漫长的等候音,一下下像刀一样凌迟着容钦。
  终于接通了,他眉眼微动,刚张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姐姐刚刚睡着。”
  男声带着餍足沙哑。
  容钦回神,颤着手立刻挂断。手指骤然松开,手机又啪一声砸到大理石地面上。
  -=-
  另一边。
  等安涴吃完面,梁束打发她去休息,自己要去刷碗。
  安涴不干,“我伤口都好了,我刷就行,你去洗澡吧。”
  梁束闻言顿住,眼睫遮住的眼里暗芒闪过。
  这回他没推脱,俯身狠狠亲她一口耳朵尖,转身大步往浴室走。
  不过洗澡时梁束并未着急。
  她刚吃了那么多面,得给她时间消化一下,要不然被撞的难受。
  安涴根本不知他的心思,还在想刚刚在浅草居和容母的偶遇。
  不知怎么,她觉得三年不见的容母变得更冷,像冰冷的毒蛇,吐着舌信。
  她好像隐约窥到点东西。
  洗好碗,安涴走到窗边,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可惜今晚明月被浓雾笼罩,微风不大,并未将浓雾吹开。
  她心里有个猜想,可想不通是为什么。
  正出神,被潮湿坚实的手臂揽住腰。
  安涴侧头看他,撞进他漆黑的眼眸。
  他乌黑的双眼在夜幕里显得格外明亮。
  安涴侧身抚过他的脸,轻轻摸了摸。
  “怎么了?”他问,“吃完饭你一直不对劲,在想什么?”
  说着低头啄了啄她可爱的鼻尖。
  “我碰到容钦母亲了。”
  安涴仔细看他的神情,见无异状才继续说道,“她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饭。”
  “你想去吗?”
  安涴闻言摇头,明摆着的鸿门宴,有什么可去的。
  “那就不去。”梁束淡声说道。
  他站在她身后,无声拥抱她片刻。
  过会遗憾叹气,“再待两天就得回剧组了。”
  这两天魏导已经在暗搓搓的催了。
  他托着她下巴左右看看,估计过两天血痂脱落,再涂点药就彻底好了。
  梁束抱紧她,将自己塞进她颈窝,闷声闷气,“还没跟你待够。”
  说不上怎么,他心里还是不安。
  他能察觉到和好后,彼此都格外小心,怕伤害对方。
  可他更怕这样的小心翼翼更会推开彼此。
  梁束还敏锐的察觉到,安涴心里还有事。
  也知道她不想说。
  一想到这,梁束心里就像吞了个酸涩的果子一样。
  又像用力抓了把松散的沙子。
  怕抓不住。
  但太使劲,沙子反而会掉。
  重蹈覆辙这四个字太可怕了。
  自安涴出事,他就隐隐不安。
  正想着,微凉的指腹划过他的右臂。梁束低眸,看到她正看着自己,挑眉轻声询问,“怎么了?”
  “还疼吗?”安涴问。
  梁束轻笑一声,“早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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