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起跃【完结】
时间:2023-02-11 12:20:31

  方嬷嬷转身要走,裴老夫人又想了起来,“对了,告诉他们明儿不用那么早过来敬茶,我老婆子睡得晚,要睡个懒觉。”
  方嬷嬷明白她的意思,“行,老夫人放心,奴才不让人打搅。”
  ―
  夜如浓墨,迟迟不见光亮,红烛烧了一个通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芸娘清楚地听到了一声鸡鸣。
  折腾到最后,羞耻心横竖被他磨了个七七八八,只觉一身疲乏,周身到处都在发酸,尤其是那处难以言说的位置,一停下来,火一样在烧。
  她记不得去了三次还是四次净房,最后一回,她是被裴安抱回来的,倒在床上,她眼睛都不想睁开,他似乎也终于折腾够了,安静地躺在她身侧。
  翌日醒来时,他也还在。
  屋子里的红烛已经灭了,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连帐子内都是亮堂堂一片。昨儿夜里的迷|乱也好,‘酒’也好,都通通见光死。
  芸娘忙转过头,身边的人已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安也转过了头,目光相对,没了夜色遮挡,没了‘酒水’麻醉,此时两人都是清醒着的,且也都清楚彼此是清醒的。
  一时相对无言。
  昨夜的一幕幕不断地冒上脑海,芸娘脸色‘唰’地一下涨红,下意识去拽身上的被褥。
  刚才拽了一下,边上裴安赤果的胸膛,便露了出来。
  裴安:......
  芸娘:......
  芸娘不敢再动了,忙地将拖过来的被褥,还了回去,手抬起头,发觉她的一只胳膊也是未着寸缕,白皙的皮肤上,明显布了好几处痕迹。
  芸娘愣了一下。
  昨晚她就感受到了,知道自己不会落到好,很想去拒绝,可恍恍惚惚几回睁开眼,瞧见围在两人身边的昏红光晕,他一切出格的行为,都是理所当然。
  裴安自然也看到了,目光难得有了一丝愧色,将身上的被褥,整个往她身上一塞,赤身下了床榻,“你再歇会儿,下午再去敬茶。”
  芸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转头,看见到了他一片裸|露的后背,肩腰线条极度优美,但那背心靠近肩膀的地方,却星星点点布了几道血迹。
  芸娘:......
  出嫁前她刚做的指甲,还未拿出来给旁人瞧呢,昨儿夜里倒是先用在了自己的夫郎身上。
  要是被祖母知道,非得骂死她,芸娘吓得一下醒了神,她哪里还敢睡,忍着身上的酸疼跟着爬了起来。
  ―
  屋里有嬷嬷和夫人带来的丫头伺候,童义昨夜睡得早,回去后本想那坛子酒移到库房里,谁知盖子没盖好,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出来。
  童义揭开坛盖儿,打算重新盖上,突然一顿,似乎没有闻到半点酒味,疑惑之下,又凑近了去闻。
  还是没有。
  童义一愣,当下倒了一点在手掌心,送入嘴里尝了尝,神色瞬间僵住。
  这哪儿是酒,分明就是柠檬泡的水,怕耽搁了主子的终身大事,当下急急忙忙地返回了新房,刚到门前便见丫鬟们正忙上忙下备着水。
  这是成了。
  饮不饮酒已经没了关系,童义松了一口气,折回去安心地睡了个好觉,知道有人伺候,早上起来收拾好了,才过来。
  婚房就布置在了裴安住的梅院。同样的房间,之前他是一个人,如今是两个人罢了,童义到时,两位主子已坐在了外屋的木几旁用着膳。
  两人并排而坐,姿容端正,面色各异。
  主子正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羹,边上夫人的嗓子似乎有些不对,青玉递给了她一盏热茶,担忧地道,“奴婢昨夜便同夫人吩咐过,那酒烈,不能多饮,您八成是喝多了,都说烈酒烧嗓子,夫人头一回,还烧起脸了。”
  “我,没事......”芸娘一张口,声音沙哑如同鸭子。
  边上裴安的脸上又隐隐露出了一抹不自在,但很快,手里的勺子慢慢地顿了下来,眉头也轻轻一拧。
 
 
第30章 
  昨夜她那一壶酒,不是都倒给他了?
  一丝隐隐的疑惑正锁上裴安眉间,童义走了过来,听到了青玉的话,笑着解释道,“夫人昨儿没饮酒。”
  话音一落,这边的三人齐齐抬了头,均朝着他望了过去。
  昨夜青玉提进去的壶酒是从哪儿来的,童义非常清楚,及时地道,“夫人那壶酒,昨儿是跟前的小娘子,在奴才这儿取的,不是什么酒,只是柠檬果泡出来的清水。”
  裴安神色凝注。
  芸娘一脸发愣,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柠檬水......回避了一个早上,芸娘这会子也顾不得了,目光微带惊愕地转了过头,看向旁边的人。
  他眉眼低垂,还在搅着碗里的南瓜羹。
  绝对不可能。
  她看到他醉了,眼睛里的神色都变了,若是清醒,就凭他如今这副衣裳楚楚清高的劲儿,绝对干不出昨夜那样的荒唐事儿,也绝说不出那样羞人的话......
  那酒壶里怎么会是柠檬水呢,芸娘没忍住,哑着嗓子问童义,“怎会是水呢,我瞧着不像,会不会弄错了?”
  芸娘不信,旁边的裴安却心如明镜。
  他喝的是水还是酒,自然清楚,昨夜一下喉,他便察觉出了那酒水的味道怪怪的,原本还以为是果子酒,竟然是柠檬水......
  那后来,他脑子里的那些迷乱......到底是什么原因,此时也清楚了。
  他轻偏过头,手指捏了一下眉尾,新婚夜,他孟浪那么一回,倒也无妨。
  他沉默着,旁边的童义答了芸娘的话,“不仅夫人的那壶酒是柠檬水,主子的哪壶酒也是。”
  话音一落,这回换裴安抬了头,目光看向他,神色同样带着质疑。
  什么意思。
  他那壶也是水?那她喝的是什么,为何会醉成那样,神智明显不清......
  她要是清醒着,就凭她如今这副端庄乖巧的模样,她声音能叫成那样?身子能软成那样?能是勾人魂的妖精?
  不可能......
  “是酒。”裴安没问他,肯定地反驳。
  童义一愣。
  心中的真相不吐不快,索性从头交代了一回,“昨儿主子问奴才要酒,奴才去了后厨,原本想讨要一壶来,可昨日酒席来得人太多,酒坛子都见了底,奴才便去了老夫人屋里讨要,老夫人要福嬷嬷抱给了奴才一个酒坛子,奴才还以为当真是酒呢,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夫人跟前的小娘子,便分了她一壶,后来回去无意中发觉,酒坛子里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酒,许是老夫人怕世子爷,世子夫人醉了酒,耽搁了良辰吉日,便拿了柠檬水来打发了,要不主子不信,奴才这就将酒坛子报过来。”
  童义“劈里啪啦”说完,觉得自个儿破了一桩奇案,立了大功一般。说完,还不忘洗刷了一下冤屈,“所以,夫人嗓子不舒服,定不会因为饮了烈酒。”
  然而过了好一阵了,耳边依旧一片安静。
  芸娘目光直直地盯着外屋前种的一片花香绿叶,身子僵硬,神色也僵硬,脑子里的回忆如潮,如同巨浪不断翻滚,拍打着她的脑门儿。
  他没醉。
  他是清醒的。
  她掐他肩膀,夸他长得好看,娇声唤他“郎君”,在他怀里无尽放纵|承|欢之事,他是无比清醒的。
  他清醒的状态,将她里里外外地看光了,不仅看了,还......
  她羞死算了。
  裴安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色怕是有史以来,头一回没了精明之气,形如木桩子,漆黑的眼眸同样盯着外面的花花草草,眸色木讷无神。
  她没醉,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
  他捧着她的脸,亲她小嘴儿时她是清醒的,他夸她好看,不只是夸她脸还夸了她其他地方,她也是清醒的,在她哭着求饶之时,他哄着她说着那句“爱死你了”时,她还是清醒的。
  ......
  芸娘:不敢相信!
  裴安:难以置信!
  芸娘已经不敢去想了,若说昨儿夜里是被人扒光了衣裳,那今日便是当着他裴安的面,里里外外彻底被扒光。
  浓烈的羞涩,细细麻麻的爬上了她全身,一张脸早已面红耳赤,安静片刻后,终究是没有撑住,见不得人,一把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怀里,无声地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旁边裴安也反应了过来,眼神压根儿没敢往她身上看,耳根的红晕如同百年奇闻一般,尴尬之色已经显露于脸上。
  彷佛也完全待不下去了,一下站起来往前走去,这会子倒才更像是喝醉了酒,步伐有些慌乱,下榻时两步当成了一步,一脚踩空,身子猛然一个踉跄。
  童义吓得伸手去拂,“主子,小心。”
  裴安躲过他的手,继续往前,不慎又碰到了旁边的香炉,“哐啷哐啷”的声音,在耳边转了好一阵,才慢慢地稳了下来。
  童义一路追上了长廊,看着前面脚步如风的主子,一头懵,猜到八成是同那柠檬水有关,以为他还不相信,又解释了道,“主子,那真不是酒......”
  “闭嘴。”裴安回头一声,充满了怒意,但更像是恼羞成怒。
  他何时这般丢人现眼过。他是人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奸臣,更是朝中无一帮衬的孤臣,他行事老辣,一向稳重,断然不成想,在一个小娘子面前,失了体统。
  他很少有这番情绪外露的时候,确切来说,从未有过。
  察觉出了自己的异常后,裴安很快调节了过来,回头盯着一脸如同见了鬼的童义,清了一下喉咙,正色问他,“皇上那边有消息了吗。”
  昨儿明阳过来找他,必定也已经禀报给了陛下。
  能将陪着自己共过患难的爱女,忍疼割爱送给北国,如今这位陛下的心里必定是内疚万分,想着办法在弥补他的爱女。
  明阳这时候提出让自己送她去北国,皇上绝对不会拒绝。不仅不会拒绝,还会招他前去,万般嘱咐他定要将人安全地交到北国人手里。
  明儿送亲的队伍就得出发,昨日是他新婚,皇上不好派人前来打扰,今日必定会来宣召。
  童义才刚起来,还没接到消息,正摇头,门口的管家走了进来,“世子爷,宫里来人了。”
  这不来了。
  裴安心口一松,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解脱,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后,吩咐童义,“给方嬷嬷说,去替夫人买点药。”
  什么药,他不需要说,方嬷嬷自然知道。
  昨夜他确实......是他没控制好,下回他必定会注意。
  ―
  裴安没再回院子,去了书房换上了官服,系好腰带后,目光无意瞥见了书案上放着的那块玉佩。
  想要回去......
  昨夜见她‘醉了’那般实诚地交代了他和刑风的过去,她想换个物件儿给他,也可以理解。
  原本他是打算今日还给她,可如今......他不太想给了。
  既然没醉,她说的话自然也不能当真,她怕是还以为自己醉了,逮着他的话,以此来堵他的呢。
  裴安拿起玉佩,随性挂在了腰带上,端详了几眼后,突然觉得很不错。
  他就要这个,不换。
  ―
  裴安到了勤政殿,皇上正在会见武臣江将军。
  还吵了起来。
  “打,你以为朕不想?可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你能保证上了战场,能活下来?你咽不下这口气,朕就能了,那是朕的亲生骨肉,朕比你们任何人都心疼,可朕又能如何?朕这条命赌上又算得了什么,难道要朕置这满朝文武,南国苍生于不顾,拿鸡蛋去碰人家的石头,自己找死吗。”
  皇上声音愤怒,喉咙都喊哑了。
  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还哭泣了起来。
  裴安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里面彻底地平复了,王恩才出来请人。
  进去时,皇上已经缓了过来,坐在蒲团上喝茶,见他进来,拿眼打探了一阵,见其一身的精气神儿,便知昨儿的新婚夜,过得不错。
  皇上招手让他坐在了对面,“听说新婚很热闹。”
  街都堵上了。
  个个都在夸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可谁能想到,不过是形势所迫,硬凑成了一对儿。
  “全仗陛下厚爱,臣才能得此福报。”裴安行完礼,跪坐在了皇上跟前。
  皇上笑了一下,“朕也没做什么,反倒是你裴大人,时常替朕分忧,朕如今是离不得你了。”说完皇上便转头让王恩将备好的一个木匣子拿了过来,交到了裴安手上,“两样薄礼,拿回去送给新妇吧。”
  “多谢陛下。”裴安跪地举手接过,谢了恩。
  皇上轻吐了一口气,说起了正事,“本来你新婚,朕不好开口,可如今朕除了你,也不放心别人,且明阳也指定了要让你护送,明日你就替朕跑一趟。”
  这差事,他推不了。
  裴安再次行礼,“臣领旨。”
  皇上这才道,“朕就这么一个女儿,朕舍不得又如何,这会儿怕是不少人背地里都在骂朕狠心,明阳心里也必定对朕寒了心,可朕岂不心疼,那是陪着朕一路走过来的亲生骨肉啊,不到万不得已,朕能将她送走?北国如今正在处处寻着理由为难朕,朕这时候乱了分寸,不是正中下怀。”
  裴安听着,忙道,“臣以为,陛下心怀家国,心中装的是南国的百姓,自与凡夫俗子所思所虑不同。”
  人有时候,就喜欢听一些贴心话。
  “明阳这一走,那帮子乱臣贼子朕是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你一并带上,流放了,要是嫌麻烦,路上解决了也行。”
 
 
第31章 
  今年是皇上的本命,不能见血,流放也一样,至今为止流放之人,无一人还活在世上。
  他已经够乱的了,这些人还一个一个的来给他添堵,这是见不得他好啊。
  他不好,谁都别想好。
  皇上被刚才江将军的言论气得不轻,厌恶透了那些所谓的‘爱国’忠臣,尤其是这些个武将,当真是不能太纵容。
  一身热血沸腾,完全没长脑子的东西,要不是他忍辱负重,同北国议和,他们此时能坐在屋里,陪着一家老小,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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