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起跃【完结】
时间:2023-02-11 12:20:31

  芸娘听得心口一跳一跳的,心都跟着飞出去了。
  往日她是因为看不见希望,不敢生出非分的念头,如今机会送到了自己跟前,怎么也想抓一把,“郎君去果州,是公务吗?”
  “倒也谈不上完全为公务,将公主护送到北国人手里后,便只送一批牢犯去流放,去果州,纯属想去探个地势,打探一圈。”
  什么公主,什么牢犯,她一点儿都不关心,只听到了自己盼着的,芸娘眸子越来越亮,索性直接问了,“那路上可还有空位,能多带两人吗。”
  “此趟路途遥远,位置倒是预留的宽敞,夫人是不放心主子,要捎人上?”
  芸娘点头,“对,你同他说说,将我一同捎上可行。”
  “这......”童义一愣,故作惊愕,“夫,夫人要去?”
  芸娘期待地看着他,“成吗?”
  “也不是不可以,可这事儿奴才做不了主,夫人要不问问主子,主子在书房,正收拾路上打发枯燥的书本......”
  什么脸面,什么见不得人,全没了影儿,她要是跟他走这一趟,以往关的那五年,可是连本带利,一并都赚回来了。
  芸娘二话没说,匆匆地跟着童义到了书房,进门见裴安正背对着门口,装着案上的书本,高兴地唤了一声,“郎君。”
  软绵绵的声音入耳,裴安眼皮一跳:“......”
  她又喝了?
  转身便见到了一张明艳无比的笑脸,眸子亮如明珠,嘴角一扬起来,似乎还有两个浅显的梨涡。
  之前他倒没注意,不过成亲之前他统共就见了三四回,没什么机会见她笑,昨夜两人倒是相处了一个晚上,却只见到了她哭。
  声音好像恢复了。
  裴安眸子迅速地瞥开,问她,“怎么了。”
  芸娘立在他身旁,勾着腰问他,“郎君是要去果州?”
  裴安:“嗯。”
  芸娘一笑,“我外祖父也在果州。”
  “是吗,挺巧。”
  “我适才听童义说,郎君路上备了多余的位子,能,能不能也将我带上。”芸娘说完,在他目光看过来之前,又忙地道,“郎君放心,我保证乖乖的,不给郎君添麻烦,只是这一去得半年,我一个新妇,刚成亲一日,便守空......不,不太好。”
  芸娘察觉到了自个儿的激动。
  脸色一红,退后两步,垂目道,“郎君不知,我曾答应过我母亲,要去果州给外祖父上坟,自然,郎君要是不方便,那我下回再......”
  “去收拾东西。”裴安侧身叫童义过来将装书的箱子抬上马车。
  芸娘一愣,反应过来,眼珠子比此时屋里的灯芯还亮,“多谢郎君。”
  说完匆匆转身,刚往外走了两步,许是实在太过于激动,着魔了似的,脚步一顿突然又转了回头,冲到裴安跟前,胳膊伸出来,一把抱住了他。
  裴安不备,脚步被她撞得往后一退,神色僵住。
  芸娘抱完了,才猛然醒过来。
  昨夜两人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揭穿后,还未平息,这一抱,如同火上浇油,再一次陷入了先前的尴尬。
  知道自己干了啥后,芸娘瞬间松开,脸色涨红。
  “我去收拾东西。”芸娘埋头逃了出去,廊下的夜风一吹,脸颊爬上来的热量不仅没有半点消退,还越来越热。
  她果然是被迷了心智。
  刚才他一答应完她,她抬眼看过去,只觉得那张脸,又好看了几分,简直俊得让人惊叹。
  芸娘捂了一把脸,脚步飞快地消失在了书院门口,回到屋就迫不及待地唤了一声,“青玉,快,收拾东西......”
  ―
  被她那一抱,裴安立在那,也是定了好一阵神眼珠子才动了一下,回头就见童义咧着一张嘴,快笑到了耳根。
  裴安吸了一口气,“你很闲?”
  童义忙醒了神,“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裴安无语,“去帮忙收拾东西。”她才嫁过来第二天,她能知道他的衣物放哪儿了?
  “是。”童义转身又折回了主院。
  童义刚走,卫铭进来禀报,“都安排妥当了,人刚歇下。”
  “明日让他跟着你,对外,他与你是同门。”
  卫铭点头,“属下明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那邋遢之人竟然是王荆,昔日夫人父亲麾下的第一副将,传闻有勇有谋,本人倒是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要不要给明春堂那边去个信。”陛下这次召见得太匆忙,他担心路上要是出了意外,那头来不及接应。
  裴安正要同他说这事,拿出皇上交给他的那副画像,“告诉韩灵,让他找到张治,我会在江陵动手,我怎么打,他怎么反。”
  张治,曾经临安的一代大富商,十一年前,张家牵扯上了一桩私铸铜币的案子,事后被抄家灭族,押进大牢后不日便被处决,一家老小没一个活口。
  他竟然还能活着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必然是使了天大的本事。
  而皇上能在这么多年后,还能找到他的踪迹,对一个商人生出了此等必杀之心,自然也不是什么能见得了光的事情。
  可他不想见光,也由不得他。
  ―
  翌日天色麻麻亮,国公府外便停了好几辆马车,东西昨儿半夜都收拾好了。
  童义去住院请人时,芸娘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青玉立在她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见人来了,忙拉着芸娘往外走。
  裴安是出去办公差,芸娘只带了青玉一个丫头,连颖送她到了门前,一脸依依不舍,哭着脸道,“主子,你可一定得回来,咱们好不容易住了个大院子,昨儿您还说,要在那池子里养鱼呢,鱼苗子都还没买到,屋里的凳子您屁股都还没坐热,您就要浪迹天涯了......”
  芸娘心里正高兴,见她落泪,很有耐心地安抚,“没事,有郎君保护我,我一定会平安的,那个院子,你就当是你的,好好看着。”
  裴安刚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下了廊下的台阶,脸上还带着几丝倦色,昨儿收拾东西,也没回房,在书房将就了一夜,统共就睡了一个时辰。
  安静的黎明,突然多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黄鹂鸣翠,悦耳动听,倒觉得有了几分生趣,瞌睡醒了一些。
  芸娘也看到了他,转身朝她问安,“郎君。”
  “东西都带齐了?”
  芸娘点头,“都带齐了。”童义说深秋才回来,她将最近新置办的衣裳都装上了,今年再不穿,明天就得又换样。冬天的衣裳也装了一些,她怕冷,加上裴安的,满满地塞了五六口箱子,马车上都快没她的位置了。
  裴安抬头看了一眼队伍,走向马车,“出发。”
  芸娘识趣地走去了后面装着行李箱子的一辆车,她说过不能打扰他,便不能同他共乘。
  刚走了两步,福嬷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赶了出来,“世子爷,夫人,老夫人让奴才给你们送了一些早点,这时辰您们怕是都没进食,马车上用一些,别饿了肚子。”
  说完,转头将食盒交到了芸娘手上,“夫人一路仔细些,有您陪着世子爷,老夫人放心多了......”
  福嬷嬷交代完,芸娘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的食盒。要不都给他吧,她不饿。
  芸娘朝裴安看去,裴安瞥了她一眼,拂起帘子,替她让出了脚步,“上车。”
  ―
  芸娘坐上了裴安的马车,青玉将她的包袱也一并丢了进来,多半是料定了她不会再下来。
  昨夜裴安没回房两人没待在一处,如今还是避免不了,这回出远门马车内的书本比上次放的还要多,占了不少位置。
  两人坐下后,马车一动,胳膊瞬间碰到了一块儿,都感觉到了,却都没说话。
  待平稳了一些,芸娘才打开手里的食盒,端出了一碟糕点,递了过去,“郎君,要用吗。”
  裴安伸了手。
  见他吃了起来,芸娘也捻起一块,丢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桂花糕。
  加了芝麻。
  是她喜欢的口味,昨儿她才同裴老夫人说过,没成想,今儿就给她做了喜欢吃的。
  甜丝丝的味道,慢慢地蔓延到唇齿之间,芸娘突然有些受宠若惊,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心里清楚,其实她真的嫁得很好。
  夫君位及三品,人长得又好看,还愿意带她出来看风景,老夫人对她也极好,记住了她的喜欢,还给了她满满一匣子银票,看得出来是真心疼她。
  嚼着嚼着,芸娘的唇角便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裴安瞥了一眼。
  出趟门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邢风就没想过要带她出来?不过是一栋院墙,他要想,早就带她走了......
  邢风要死了,她应该还不知道吧。
  柠檬水一事,两人虽没去戳破,但都心如明镜,既然没醉说的话,必然也不是什么真心话。
  她和邢风如何,他一点儿也不好奇。
  嘴里有些干,裴安取了边上的水袋,揭开盖儿还没来得及放在嘴边,旁边那人,好像被噎住了,喉咙一直劲儿地在吞,脸都憋红了。
  裴安将水袋递给了她。
  芸娘正高兴没注意就噎了,这不是她的马车,她的水袋,在青玉那儿。原本想忍住,待走一段后再让他停车,她找青玉拿,但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正难受,见跟前递来了一个水袋,芸娘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一把接过,仰头便灌了几口。
  缓过来后,芸娘才同他道谢,“多谢郎君。”
  裴安没应,也没去盖,就着她刚含过的水袋口,同样仰起头,灌进了嘴里。
  芸娘瞥见,忙回过头,心头猛地一阵跳,脸色红起来后,又想想很正常,前夜他在自己嘴里,翻腾倒海似得,什么味儿没尝过。
  可尽管两人已赤身相对,无任何束缚地抱在了一起过,这会子却都安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
  芸娘想着,这大抵就是外焦里生的道理。
  用完糕点后,裴安看起了书。
  天还没亮,外面也瞧不见,芸娘无聊,余光不由朝旁边瞟了过去,不经意之间,便瞟到了他腰上挂着的玉佩。
  今儿他戴着了。
  前夜他说过会还给自己,芸娘不好打扰他看书,暗中留意着他翻篇的时候,才出声,“郎君......”
  裴安抬头。
  芸娘冲他轻轻一笑,“那个,玉......”
  裴安顺着她目光往自己腰间看了一眼,很随意地道,“这个挺好,不用换了。”
 
 
第33章 
  怎,怎么就不用换了呢。
  他前儿也没醉,亲口答应了的......芸娘八成没料到他会不给,呆愣地看着他,没想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尔反尔。
  当初给他的时候,自己没想那么多,他给了她东西,她一股脑儿的不想占他便宜,细想起来,确实不应该。
  毕竟送过给别人。
  芸娘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前儿昨夜她对他说的那番话,又没醉,横竖他说过的话,她是一句不差都记在了脑子里。
  见他一副当真不还的模样,芸娘只得将脑子里那些横在两人之间,羞耻又尴尬的画面重新翻了出来,提醒他道,“郎君有所不知,这玉佩我曾赠过给邢公子,前儿夜里我曾同郎君说过,郎君答应了......”
  他是答应了。
  不过又改变主意了,不过是块玉佩,那么计较干嘛,给过谁无所谓,如今不在他这儿?他又何必为难她再费心思另寻定情之物。
  裴安还是一脸平静,“无妨,我不介意。”
  芸娘:......
  他撒谎!
  他要是不介意,他前儿怎么会拐弯抹角地打探她和邢风的过去?他定是以为自个儿醉了,想要她酒后吐真言。
  感情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不应该嫌弃吗。
  裴安见她半晌没吭声,余光瞟见她在盯着自个儿,心里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不外乎心里在说他出尔反尔呗。
  裴安装作没见到,继续翻书。
  大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御史台,天色已经开始泛青,门前火把的光亮映入了马车内,裴安合上书页,突然侧目看向她。
  芸娘察觉到他的视线,疑惑地转头回望。
  裴安神色一顿,还是打算先问她,“你和邢风关系如何?”他得听一句她的实话。
  芸娘:......他又问。
  她都说了,他和邢风没什么,没拿回玉佩,芸娘有些心不在焉,“我和邢公子已成过去。”
  “那便好。”
  芸娘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揣测,马车停了下来,裴安又道,“半盏茶后再出发,你可以下去走动一下。”说完一头钻了出去,跳下马车。
  府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御史台林让在门口正等着了,见到裴安下来,忙迎上去,“头儿。”
  裴安点了下头,“人都拉出来了?”
  “头儿放心,一个不少,另外三十个顶尖侍卫,属下都点齐了,就等头儿发号施令。”林让知道他这一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怕他放心不下,诚表衷心道,“头儿那日的救命之恩,属下这辈子都将没齿难忘,属下保证,只要属下还在御史台一日,待头儿他日归来,御史台一切还是原样。”
  裴安笑了笑,脚步朝里走,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辛苦了。”
  林让心头一热,跟在他身后,朗声吩咐底下的人,“头儿来了,人都拉过来。”
  流放的朝廷阶下囚,才从牢里提上来,手铐脚链齐全,一身灰白囚衣,被侍卫赶在一堆围在中间,等裴安亲自认完脸后,再装进囚车。
  裴安走近。
  侍卫用手掰起每个人的下颚,火把的光亮近距离地打在那些人脸上,大多都是披头散发,满脸落魄,昔日朝廷命官的光鲜早已不见。
  裴安的目光在邢风脸上停了一瞬,倒还算是个干净的,脸没污,发冠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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