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哭——宝光相直【完结】
时间:2023-02-13 17:54:42

  两人买了晚间航班。
  起飞平稳后,岑浪从包里拎出扣头式耳机戴好,操纵机舱内配有的手柄遥控屏幕开始打起游戏。
  大抵是头等舱太舒服了,时眉起初在聚精会神看着电影,过了没一会儿,岑浪无意间抬头斜她一眼,发现女人在摇摇晃晃地犯瞌睡。
  她盘腿坐在沙发椅上,身体前倾,脑袋一点一点地不停点头,整个人像只不倒翁一样昏沉沉地闭着眼。
  这时,飞机一个气流颠簸。
  时眉随惯性身体猛力朝前栽去,眼看着脑袋就要磕上对面的屏幕,岑浪丢下手柄迅速伸手托住她的尖巧下颚。
  入手腻软微凉。微弱浅浅的呼吸喷落在他的炽烫掌心,带着丝丝热气,似小猫细短茸茸的尾尖轻轻蹭划,幅度很小,频率均匀,撩惹酥酥密密的痒。
  岑浪虚敛着睫,指骨略微施力捏起她的脸颊拉近眼前,眼底冷冷招摇着捕猎与侵略的颓靡,不露声色,狼一样的视线徘徊在她脸上。
  时眉在他掌心上睡着了。
  双眸闭阖,长睫低垂,薄白眼皮上敷缠着根根青蓝色毛细血管,错乱盘绞,总凝练出几分凌虐美感的漂亮。
  目光拉下,游移过她饱满欲气的鼻唇线,当指腹不自觉贴触上她的唇,紧密感受她的湿热唇温,柔软唇肉被他指尖按压挤揉,根本禁不住反复逗弄,唇瓣边缘很快变得殷红勾人。
  岑浪凝视着这张脸,有些想不通。
  为什么她的唇这么软,
  说的话却那么刺人;
  为什么她的身体那样柔韧温暖,
  心却这般又冷又硬。
  当她以极其无所谓,甚至有些嘲意的口吻说出“夺走他的初吻”时,其实岑浪是没有生气的。
  毕竟,那是事实。
  当她用一副荒唐可笑的表情告诫他,“几个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让他清醒点的时候,岑浪也没有生气。
  毕竟,那也是事实。
  的确是他够荒唐。
  天真觉得自己在没经过她的允许,在她喝醉的情况下,偷骗走了她的吻这种行为是不绅士的,不妥当的,无论如何他应该要主动承认这份“罪行”。
  他可以负责。
  可就在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去负责的时候,得到的时眉的态度是冷嘲热讽,是划清界限,是将他所谓“负责任”的行为视作一种无聊的麻烦。
  她说: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话,会让你觉得比较舒服一点吗?”
  当然不会。
  他怎么会觉得舒服,
  他只会感到挫败。
  于是接连几天岑浪都在避开她。他想知道,到底他这段时间古怪又诡异的异常行为,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住久了而已。
  但当他发现自己看到她会心烦,看不到她更烦的时候,
  岑浪就知道不是了。
  那是什么呢?
  他对时眉产生的情感,
  到底是什么。
  岑浪移开拇指,放过她娇软丰腻的唇瓣,收轻力度,将她放躺在沙发椅上,调低椅背,拎过小毛毯替她盖上。
  却在撑起身之前,
  眼神无意识地紧紧凝定她的嘴唇,
  然后在岑浪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弯下腰身,一点点移凑近她的唇前。
  而时眉蓦然这一刻,睁开眸子。
  她被岑浪惊了一跳,本能扶住他的肩头,后仰脖子,薄睫剧烈眨颤,磕绊着问:“怎、怎么了…?”
  “刺眼。”
  岑浪嗓音冷淡,眸色未变地抬起手,“哗”一声用力扣下她头侧的遮光板。
  随即淡淡瞟了眼她的唇,平静从容地直起身子,拿起手柄开始新一轮的游戏战斗,除了不记得戴回耳机的耳骨在肉眼可见地速度泛红以外,别无异样。
  “遮光板不是可以自动调节吗?”
  时眉望向他呢喃一句。
  岑浪清清嗓子,眼神停留在游戏屏幕上,头也不回地冷漠接了句:
  “忘了。”
  “但是……”时眉翻了个身朝他的方向侧身躺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抬指轻缓滑触过他的耳根,慢慢露出笑容,
  “岑浪,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女人指尖冰冷,蹭抚过耳廓似被软水淌过,软腻,丰沃,又像勾着燎原的一簇火,缺少限度的明目张胆。
  她总是这样。
  时刻提醒他身处劣势,
  给他带来麻烦,
  又让他贪婪。
  岑浪皱眉捉住她的手指,冷冷丢开,侧偏过头低睫盯视着她,问:
  “你想说什么?”
  时眉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梢,梨涡浅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你初吻吗?”
  岑浪平淡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倏尔唇角微勾,回答干脆:“是。”
  他强调散漫,慵懒淡漠地将问题反抛给她:“所以,你打算怎么赔给我?”
  时眉反倒被他问愣了下,下意识脱口而出:“是我先动嘴的吗?你可别趁我喝醉了想诓我。”
  “诓你?”岑浪低嗤一笑,“我派人调监控出来,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时眉:“……”
  那倒也大可不必,
  有谁会想要看酒后社死的视频…
  “回答问题。”
  见她愣神不说话,岑浪屈指轻扣她眼前的桌面,深意提醒道。
  时眉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问题?”
  岑浪半眯着眼,“装?”
  时眉认真反应了下,才惊觉到他刚才的问题问得有多暧昧不清,后颈隐隐腾升些许燥热,嘴硬道:
  “那你想我怎么赔?”
  “赔钱的话…”
  “别想。”时眉迅速果决打断他的话,甚至激动得坐了起来,表情坚定不移,“想都别想。”
  开什么玩笑,秦婵这案子本身就是为了见到夏婕住进他家,而不得不答应的免费义务劳动。
  昨晚她为了速战速决,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的提案,只不过是要委屈他假装当下舔狗。
  假装而已啊!
  结果他居然要加钱。
  不加钱就不配合。
  合着她一分钱不拿还倒贴,倒贴就算了,他现在居然还敢跟她谈钱?
  岑浪轻轻挑眉,丝毫不意外,仿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赔钱,或者还吻抵债。”
  他懒痞痞地给出建议,告诉她说,“我允许你选择其一。”
  “还吻抵债?”
  时眉惊然重复这四个字。
  过了好半天,
  “抵多少?”她竟然这样问。
  岑浪隐隐挑唇,“清平。”
  时眉躺回去,裹起小毛毯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鹘伶伶地眨睫望着他,就像是…
  就像是真的有在思考他的提议。
  “慢慢想。”岑浪转过头,唇角弧度暗暗加深,拨调回屏幕游戏,漫不经心地留给她一句,
  “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
  ……
  崇京的气温比港厦低,一下飞机,岑浪便从手提的小行李箱中拎出一件厚外套给时眉穿上。
  之后时眉跟着他去拿行李,去地下停车场,总之一路兜兜转转时眉都不用操心不用带脑子。
  跟着他走就对了。
  时眉跟在后面索性玩起手机,一直走到地下,才发现肴跟另一名男助理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身后分别停着两辆超跑。
  一辆奶油白色布加迪,一辆牛油果色法拉利。
  “你开哪辆?”
  岑浪从肴手中接过车钥匙,转身问时眉。
  时眉回了条喻卓的微信,看了眼车,又看了一眼他,惊讶问道:“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吗?”
  “分开走,酒店集合。”说着,岑浪掀眸撩她一眼,哧笑了下,贴近她耳侧低声说,“不是想包我么?”
  时眉眨眨眼,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按照她给出的方案,两人要先装不认识,在今晚的泳衣趴上互相对上眼才勾搭一起去。因此当然不能一起从机场进入酒店。
  “入戏挺快啊。”时眉忍不住调侃。
  岑浪懒得理她,轻扬下颌,扔了个字:“选。”
  时眉抿抿唇,看上去有点犹疑。
  岑浪一秒读懂她的踌躇,淡勾了下唇,直接握着她的手按下语音键,将这条语音证据发给喻卓:
  “车全保,事故不用你赔。”
  时眉瞬间亮了眸子,弯起唇,指着那辆牛油果色的法拉利说:“这个……颜色多适合你啊。”
  岑浪:“?”
  时眉笑眯着眼,挪移手指,又指向一旁的奶油白布加迪说:“我要这辆。”
  岑浪抬手将车钥匙扔给她,“位置发你了,出发。”
  说是不用她负责,
  可时眉毕竟开车经验并不足,加上这车比她人还金贵,她脚下油门压根不敢往深了踩。
  岑浪原本跟她特意隔了一条街,奈何时眉车速只减不增,越开越慢,这样开下去恐怕天亮都到不了酒店。
  岑浪实在忍不了,干脆变道加速直接追上来,降下敞篷,抬起手在前车里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
  时眉滴按两下喇叭回应,之后一路跟着他飞驰在崇京的繁华车流中。
  半小时后,两辆超跑一前一后开入一座皇宫花园式酒店后院。
  时眉看到岑浪停了车,也跟着停下来,两人将车钥匙递给泊车员后,时眉忽然被岑浪拉着跑向一旁的丛林入口。
  “记住这里,一直走到头就是今晚的森林泳池趴。”岑浪指给她看,叮嘱说,“待会儿换完衣服吃完饭,十一点左右下来,我在这边等你。”
  “好。”时眉点头应下,然而一抬头,莫名觉得岑浪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还有事儿?”
  “正事说完了,是不是该聊聊私事了?”岑浪眯起眼,缓缓朝她迈近。
  时眉被接连逼退,直到后背贴抵在坚硬粗糙的树前,试探着问他:
  “什么…私事?”
  岑浪欺身困住她,微微歪头,指腹施力磨蹭过她脆弱薄软的红唇,说:
  “亲我,现在。”
 
 
第34章 
  “在这里?”
  时眉一脸怔忪地望向他,本能地四下逡巡两眼,伸手掩唇凑近他小声问,
  “现在就要开始演了吗?”
  照原计划的话,
  是在这之前两人先装不熟,然后在今晚的派对之后才搞到一起。
  岑浪懒懒“嗯”了声,手掌顺势落在她后腰处微微收紧,将人往怀里带近一点,低着嗓提醒:
  “实战呢,认真点儿亲。”
  时眉没防备,随他外力把控朝前踉跄一步,完全跌入他怀中。
  小柑橘冰透涩凉的冷香旋即溜入鼻腔,熏浸倦懒尾调,是他身上一贯的诱蛊味道。总容易令人失守。
  时眉下意识抵住他的肩膀,稍稍后仰脖子,飘开目光,躲避他身上的撩拨香气,也想避开他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红唇轻动,没什么气势地反驳:
  “不用…不用真亲吧,好像也没有人在拍,我们可以借位……”
  “你会讨厌么?”岑浪倏然这样问。
  “什么?”时眉没懂。
  “之前始终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是我不好。那我现在问,”而他的解释,比上一句问话更直接:
  “你讨厌我碰你么?”
  “咚”地一下,
  时眉瞳孔骤缩,就像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力凿进身体里,砸到肋骨,又重重弹落在心脏上。
  然后,弹起一汪柔软水波。
  水波荡漾,似小幅度潮浪反复触碰她最敏感的心腔壁垒,轻而缓,却能在这个极限的分秒内使荷尔蒙快速苏醒在她的四肢百骸。久久难褪。
  这算什么问题。
  时眉几乎麻了双腿,不敢移眼,不敢正视他,她做不到如他那般坦荡直率,不知道什么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心跳的频率根本无处落脚。
  所幸,岑浪没有再继续。
  他放松逼问的姿态,转而换过另一种方式来向她讨要答案。
  “我要你一句话,时眉。”
  他抬起手,修瘦骨感的长指慢慢游移上她的薄白颈侧,拉近她,告诉她,
  “讨厌就说讨厌,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彼此不过三指距离,岑浪扣紧她,捏过她的下颚与她对视,暗涌深沃的视线不由分说地捕捉她的眼神,又滑落到她的唇上,一点点抵近。
  “只要你拒绝,”他还在试探,仍然为她保留余地,“我就停下来。”
  直到将要被他吻住――
  时眉剧烈眨颤睫毛,感受到呼吸变得急而短促,在他越发凑近时,贴触到他的唇温的前一秒,她下意识闭紧眸眼,双手自然圈搂上他的脖颈。
  半分钟过去后。
  岑浪倏然低哑地笑起来。
  他没有亲下去,反而松开了箍在她腰际的桎梏,缓慢直起身子退后几步,掌心施力揉弄几下她的蓬软发顶。
  眼尾勾着笑,歪头问她:
  “所以,这是你的答案,对么?”
  不是抵触,没有反感,
  在并无酒精催动的情况下,彼此同时清醒的当下,愿意、且期待他给的亲吻。
  时眉猛地睁开眼,顿了两秒,反应过来的下一瞬顷刻涨红耳根,脸颊一路爆起燥热蔓延至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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