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乱世江山有何用——柒条鱼尾巴【完结】
时间:2023-02-19 18:00:28

  提起死鬼男人心口就堵得慌。
  言罢,深深呼出一口气,另起了话头:“爹要是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带个信。”
  “好。”许问枫也不愿意多提便宜姐夫,做为一个旁观者想想都堵心。
 
 
第十七章 接头
  时光流逝,转眼七天。
  水井顺利完工。
  无须担水吃,腾出更多的闲暇时光,许问枫坐檐下翘脚煮茶,闲适啜两口,隐隐感觉缺点什么东西。
  知道了,手边没个零嘴不完满,去舀一碗玉米粒,一边往灶房走,一边喊小妹来烧火。
  二姐召唤,如意脆脆应声,兴冲冲跟上去。
  火苗舔舐锅底,锅里噼噼剥剥响。
  此起彼伏响一阵,感觉差不多,许问枫说道:“可以了,不用再添柴。”
  揭开锅盖,撒上白糖,翻炒两下,起锅。
  如意垫起脚尖,好奇的问:“二姐,这就是苞米花?”
  好神奇啊,黄橙橙的苞米炸开花之后,变成一颗颗白生生的小可爱。
  许是技术不过关,锅底沉了不少哑粒,炒过的玉米粒,一样香,就是费牙口,许问枫一并铲到笸箩里,平铺摊开。
  一只小手从胳膊弯钻出来,目标苞米花,许问枫轻轻拍开蠢蠢欲动的小手手:“别急,散散热气,凉一凉,才酥脆可口。”
  小馋猫。
  “哦,”如意咧嘴笑。
  “去喊你三姐。”
  “好咧。”
  许玉晴在菜园子里薅草,春天野草生命力蓬勃,隔上几天就需要清理一回。
  没办法,摊上个懒姐姐,地里家里一应细碎的活儿就全落她头上了。
  三姐妹围着矮几喝茶吃零嘴,享受惬意时光,就听后院方向传出不同寻常的猫叫声,许问枫抓起一把苞米花:“一天没动弹,我到后院转转。”
  攀上墙头,墙根草丛里探出一个脑袋:“姐,是我。”
  “看见了。”许问枫坐在墙头,双腿悬空晃晃荡荡,一颗一颗往嘴里扔苞米花:“找我啥事?”
  他们一个15,一个17,均处于适婚年龄,不便天天见面,常常凑作一堆,要是被人看了去,闲言碎语得把许家淹没了。
  吴满贯奇怪道:“姐,你哪来的爆米花?”之前他要给姐送零食,姐拒绝了,说是包装袋不便收拾。
  许问枫高高抛起一粒米花,伸嘴接住,嘎嘣嘎嘣嚼:“自己炸的。”
  “哇,姐,你真能干!”吴满贯由衷赞美一句,窸窸窣窣掏出一罐可乐,垫脚高举:“给,姐。”
  爆米花配可乐,绝配。
  许问枫盯着可乐看了看,硬生生挪开视线,忍痛拒绝:“罐子没地方收纳。”
  吴满贯看她眼巴巴的样,感慨遗憾,咋就没穿成亲姐弟嘛,这异父异母,整的怪麻烦的,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没事,我等你喝完再走就是。”
  “那可以有。”许问枫笑眯眯把可乐薅入手,拽开易拉罐,吨吨吨灌下一大口。
  幸福,美满!
  人生满足!
  许问枫打了个嗝:“对了,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明天是赶集日,我想去镇上瞅瞅,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我心里没底,你能陪我去吗?”杂货铺里的东西要么有包装袋,要么是这里没有的,像大米白面这些主食也跟这个世界有很大区别。
  古代面粉泛黄,大米颗粒小,没那么莹润饱满。
  而且这些主食,在古代属于精贵物,一般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细粮种出来大多拿去换银钱,换粗粮吃,没个正当理由他是不敢随便往外拿。
  翻腾半天,找不到可以共享的食物,家里人嚼糠咽菜,他一个人吃独食,心里怪难受的。
  “行,明早亥时在镇东碰头。”小伙伴有赚钱的想法,她当然举双手支持。
  第二天两人碰上头,许问枫见着吴满贯大吃一惊,妈耶~一段时间不见,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我滴乖乖,照此发展,早晚成个球:“你不会把铺子吃空了吧?”
  吴满贯有些羞涩的扭扭身子:“怎么会!我真的长胖啦?昨天你见我,没说我胖啊。”
  长期缺荤少油,先前没的吃,没办法,现在守着一间予取予求的杂货铺,哪里还管得住嘴。
  什么五香猪爪,麻辣牛肉干,快乐肥宅水,膨化食品没个定数的胡吃海塞。
  暴饮暴食,不发胖才怪。
  许问枫嘴角微抽:“你缩草丛里,没注意看。”
  吴满贯不开心了,你哪是没注意,你的注意力全给了可乐:“你不是让我该吃吃该喝喝吗?”
  真养胖了,你又嫌弃我!
  许问枫哑然半天:“我让你该吃吃该喝喝,不是让你无节制的胡吃海喝!继续横向发展,要是患上糖尿病啥的,可没有特效药。”
  这孩子咋专挑极端走哦,一会寻死,一会心宽体胖。
  吴满贯瞬间高兴起来:“嗯嗯嗯,是呢,以后我会注意的。”
  “姐你对我真好!”眉开眼笑。
  许问枫搞不懂他在高兴什么:“你有数就行。”
  “走,去集市。”
  吴满贯贼兮兮瞄一眼四周,悄悄塞过去两粒口香糖,许问枫砸巴嚼着口香糖,双手抄在袖笼里,溜溜哒哒朝集市去。
  一看就不像啥正经人。
  吴满贯有样学样,将许问枫的动作神情学的惟妙惟肖。
  两人并排走着,吊儿郎当的样,跟那gai溜子一样一样的。
  相较二十几天前,街市热闹很多,人流络绎不绝,摆摊的小商贩也多了起来,叫卖声不绝于耳。
  大夏王朝,以郡、府、县、镇、村划分而定。
  仓河镇隶属丘豫府管辖,地处四郡交界之处,南北四通八达,素有“四郡通衢”、“五路总头”之称。
  在军事上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属于要镇,重镇。
  和平繁荣时期比肩一线县城,商业交通发达。
  地理环境优越,可一旦乱起来,也是头一个遭殃的。
  据悉战争爆发后,有好几股势力军意图抢占仓河镇,当时干的那叫一个乌烟瘴气,遇到军中粮草短缺,直接蹿进各村“借粮”。
  其中白虎军将领“乜仞”,尤为恐怖,乜仞为人残忍暴戾,以残暴著名。
  带军打仗从不携带粮草辎重,均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常派遣部队屠杀百姓,百姓一听到他名字就闻风丧胆。
  别人只是“借粮”,一般不会伤害百姓,这位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逢短肉缺食,士兵没力气作战,他便下令,食.人.肉!
  为了方便携带,甚至把尸体上的肉割下来,用盐腌制成肉干作为军粮。
  他走过的地方,不论牲畜还是人,生机断绝,只剩遍地焦土。
  这也是岩滩村全村要出逃的重要原因,就是怕撞上这位瘟神,丢了全家老小的命。
 
 
第十八章 被人跟踪
  传闻乜仞战败,携几千精锐逃蹿至白翟北部一带。
  ’白翟国’乃弹丸小国,以统辖部落立国,地处渃水流域,距离仓河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约800里左右,岩滩村那条河正是渃水一大支流。
  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及贯通无阻的河域,不免令人生出些许危机感,许问枫黑眸凝了凝,那家伙元气大伤,短期应当不会跑出来作乱吧?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她可不想又慌慌张张,背井离乡流亡。
  “姐,你在想什么心事呀?”吴满贯抬起手肘戳戳神游天外的人。
  “没什么。”许问枫敛下隐忧,这种事不是她能掌控的,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享受当下,水来土掩。
  神思回笼,许问枫没走几步就感觉不太对劲……
  为了验证,她拉着东张西望的吴满贯,穿梭街市。
  确认了,有人在跟踪他们,许问枫倍觉奇怪,她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
  回村之后是跑了好几回镇上没错,但除去购买粮食生活用品,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粗算算,她有小半个月没进镇了,倘若目标是她,人早该找上门了。
  未有错漏,那么问题应该出在吴满贯身上。
  挤进卖糖人的热闹圈,许问枫贴近吴满贯,低声问他:“之前你来过镇上?”
  这处小孩多,嘈杂,说话不会被人听了去。
  吴满贯点头:“嗯,前几天和我爹来卖过菌子木耳。”
  许问枫一下子想起四天前数值涨了2个点,当时还以为他是在村里做好人好事呢,就没怎么在意:“前几天是几天?”
  “三天,四天?”吴满贯仔细回忆,确定道:“四天。”
  好嘛,对上了。
  “然后呢?”
  “然后?”吴满贯眨巴眼睛,刚要张嘴详细汇报,许问枫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这娃又准备把撒几泡尿都拿出来报告,连忙提醒:“你来镇上那天,有没有发生比较特别的事?”
  吴满贯思索状:“有,那天卖菌子木耳的人有点多,我爹蹲街口老半天没销出多少,我有些无聊,就四处转了转。”
  “转到一个巷子外边,看到几个小乞丐,其中一个好像是感冒了,浑身直打颤,超可怜的,我犹豫来犹豫去,不落忍,就偷偷塞给他几块饼干,还给了他一张碎花床单保暖。”
  “姐,我没乱来,我特意挑了花色最土的床单,底子是黄色,上面绣了几朵红红的牡丹花,很老式的。”
  他生于物质富足的盛世,哪见过这么可怜的孩子,要不是考虑到自家的情况,说不定当场就把小乞儿给带回家了。
  “你这叫没乱来?”许问枫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我不是嘱咐你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吗?”
  甭管床单多土多老式,现代工厂出品,底子和花色定是鲜艳清晰的,还牡丹花,还黄色!
  真是胆大日天,那小乞儿也是个不懂的,不然敢收?!
  大夏王朝和中国古代有些朝代一样,黄颜色是皇族专属,而且这里的染制技术也处于较落后阶段,漫说印染,底布染出来的颜色都很单一单薄,不够明亮鲜艳。
  织物着花色多是采用平纹和暗纹提花,也有刺绣、织金、泥金等工艺辅助的。
  便是有丝网印花术,那也绝对达不到现代机械印染的高度。
  他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副要揍的他满地找牙的模样,吴满贯摸着后脑勺,有点小小的委屈,怯怯道:“我三思了啊。”
  惹出祸殃你还有脸委屈,许问枫一记眼刀子飞过去:“三思了能搞出幺蛾子?这就是你三思的结果?你在家也是这么随便就往外拿东西?”
  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话?难不成要我事无巨细扒开脑袋叮咛?
  年纪小就是麻烦!做事不长心不过脑。
  吴满贯茫然费解,哪里出了幺蛾子嘛,他表情认真道:“姐,你不是说要我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吗?我寻思在外面,反正我一走又找不到我人,反到是家里不好拿出来,解释不清楚,走不脱。”
  说的简单,许问枫翻白眼忧伤,这脑回路,算是看出来了,金手指是要她养娃的节奏啊,还要承担教育引导的责任......
  脑壳发麻。
  前世灾变时,她也才是个20岁不到的孩子好不好,从小家庭条件优渥富足,被父母和爷爷奶奶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后来亲人相继离世,独留她一个人在八方风雨中摸爬滚打,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吃了多少亏。
  活着就够难的啦!
  哪有育娃的经验。
  “姐,你问这些干嘛?”吴满贯懵懂不知。
  许问枫掀起眼睑:“我们被跟梢了。”
  吴满贯眼睛睁大:“怎么会,我们一穷二白......”
  至少表面如此。
  许问枫咬牙切齿道:“不,不是我们,是你。”
  真想一脚踹开他,撇清关系!
  吴满贯声音发紧:“我吗?姐,你确定?”
  许问枫没好气道:“我每天在家规规矩矩吃吃喝喝,良民的不能再良民,不是跟踪你,难道是我啊?”
  上下联系,他总算明白过来,多半是因为自己帮助小乞儿,招人眼了:“那怎么办?”
  音量飙高了一个度。
  许问枫挑眉一瞥:“你再大声点嚷嘛,闹心。”
  吴满贯悻悻闭嘴。
  “走,去随意逛逛。”
  二人挤出糖人摊,漫无目的逛着。
  惹了祸,吴满贯心乱如麻,没心情再琢磨生财之道,许问枫心情亦然,闻着街边的油炸饼都不香啦。
  首要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一路上吴满贯生生忍住回头打望的冲动,惴惴不安要去拽许问枫衣袖,许问枫低语警告:“你给我正常点,把人点醒了,看我不打爆你的猪头。”
  呜呜呜,姐发火好骇人!
  两人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最后坐在街口的桂花树下,一人叫了一碗阳春面,吴满贯埋头嗦面。
  食不知味。
  吃完面,许问枫抹抹嘴,神色如常去到街对面包子铺,给如意买了几个肉包子,手指轻勾着绳儿,油纸包前后晃荡,一派悠闲的对吴满贯说:“没啥逛的了,我瞅天色不大好,赶趟回呗。”
  “哦哦哦。”吴满贯亦步亦趋,跟牵线木偶似的,许问枫说啥他就干啥。
  他本想说,就这么上路,会不会真被贼人送上路?
  黄泉路的路。
  要不报警,不对,报官吧......可瞅瞅许问枫冷峻的侧脸,他压下一肚子担忧。
  他姐聪明,办事周全,全程冷静自若,肯定已经胸有对策。
  不怕,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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