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三三娘【完结】
时间:2023-02-20 12:08:27

  “她怎么了?”储安妮问。
  “well,当时是我们总部总裁在陪这位客人看秀,她把她挤到了一边,硬跟我们总裁蹭了合影。”
  “啊?然后呢?”储安妮停下盘发的手,追着问。
  “然后去年整个时装周,高定、womenswear、高珠,她没有在我们这里下过任何一单。”pr半举起双手,还是非常西化地抿住嘴瞪着眼眶,继而耸了耸肩:“by the way,不要问我那个考察期的艺人是谁。因为这件事,她已经掉了我们这边所有的合作,祝她好。”
  “这还不难伺候?”储安妮没忍住皱了下眉。
  “跟客人没关系啊,谁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权利咯,只不过她的这份不喜欢,品牌承担不起而已。”
  pr扶住椅背,叹了声气,讲了句公道的现状:“譬如说你现在也可以走到我们门店,讲我们当季的橱窗陈列你很不钟意,随便咯,但如果是她说,一个小时后,你看到的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全新陈列。”
  储安妮从镜子中跟应隐对对眼神,表示叹为观止。
  应隐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那我今天就少说话了。”
  pr拍拍她肩:“安啦,你比张乘晚稳。”
  张乘晚的title比应隐高,但其未婚夫曾蒙被列为失信强制执行人一事,在热搜上登了好一阵子。公告显示,他有五百多万的账务未清,但第二天就有了澄清词条,表示这一切都是乌龙。
  大花间的厮杀远比小花间血雨腥风,讲究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见血――张乘晚被狠狠嘲了几千个帖子,各大新闻平台都被买了黑热搜,标题整齐划一:
  【影后竟成老赖?扼腕!嫁错人了,一代国色牡丹成历史!】
  曾蒙神隐了,仿佛欠债不还的是张乘晚。风波过后,张乘晚首次露面是在巴黎时装周的场外,她云淡风轻地表示,“这圈子里捕风捉影的事情很多,大家不必过度操心,曾蒙是个很单纯的人”。但以往在时尚周大杀四方的影后,这一次却只低调地穿了成衣。这是风向标,指向她晦暗不明的前方。
  应隐对张乘晚的感情很复杂,一时间没有接话。储安妮也装出忙碌的样子,给她的盘发上固定住一枚栗色的鲨鱼夹。
  这是Greta去年大爆出圈的单品,原因是它售价三万,而材质是塑料的。幽默的是,晒单层出不穷――
  “纽约总店凌晨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太离谱了家人们!为了它,我昨天刚买的jimmychoo被踩烂了”、“因为跟sales关系好才捡漏一只,不愧是年度断货王!”
  人们太喜欢营造出在钱之一事上的不费吹灰之力之感,而这种不费吹灰之力是如此迷人,可以轻松获得数十万的追捧和点赞。
  因为张乘晚一事,香得熏人的造型室安静了好一阵子,直到闪送小哥的电话进来。
  “应小姐吗?那个,我现在正在宁吉影像……啊对对,是闪送,……对,按过门铃了,没人开门。”
  应隐一拍额头。
  忘了。罗思量的信,她给记成了送到小别墅,还让俊仪一定要等着。原来是宁吉办公室吗?
  “那边没人,我给你一个新地址,你送过来,加你五百跑腿费。”
  闪送小哥当然没意见:“好叻!”
  应隐把储安妮的地址用短信发过去,留了个心眼,写的是旁边一栋的买手店名字。等人到了,储安妮派实习生去拿。
  信件封在文件袋里,确认文件袋封条完好无损后,应隐撕开,从里面取出信件。
  真是香港寄过来的,看邮戳日期,是她刚进组不久,还没正式开拍时。
  洁白的信封辗转几道,已有了褶痕,香味很淡,被牧民家的畜牧气味覆盖。
  储安妮瞥了一眼,笑道:“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我还以为是银行卡账单呢。”
  应隐笑了一下,垂着眸,葱白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摩挲过:“对啊,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她心里已隐隐约约有了预感。即使这上面没有一丝一毫信息与商邵有关,非要追溯的话,也只有那个落款的“林”,可以生搬硬套到康叔的姓氏上。
  他总做这样的事,烟花公告,借rich的名,在宁夏探班,说是柯屿的小林助理。
  “也许是粉丝的信。”储安妮很符合常理地猜测,“不看吗?”
  “等方便的时候再看。”应隐挽住那封信,贴到心口。
  储安妮精益求精,翻转过梳尾,用尖尖的那头再度整理了下应隐中分挑落的额发,继而松出一口气:“好了。”
  她直起腰,定定地瞧了应隐一会儿,才看向品牌方的钦差大臣,挑了挑眉:“看看,还符合你们的dresscode吗?”
  应隐穿的是一件薄针织连衣长裙,是Greta当季春夏的主推款。深V领贴着锁骨而下,方片棱格纹样平铺,颜色由低饱和的几种莫兰迪色相间,不似春天明媚轻佻,但令人如沐春风。裙子很长,面料很贴,身材不好的穿上便是灾难,但应隐hold住了。
  为了配合这条裙子的剪裁和气质,她里面穿的是法式真丝胸衣,很薄,把聚拢效果完全抹杀,露出的肩带和边缘很好地当了点缀,也有效防止了走光。
  时尚度和端庄都兼顾到了,pr没什么可挑的,直接做了主:“可以,那我们现在出发。”
  应隐将信收到手拿包里,随pr上了品牌的商务车。趁路上空闲,她给俊仪打了电话:“信已经拿到,你不用等了,出去玩吧。”
  俊仪心里长长地舒一口气,又随即紧了起来,看向等在一边的康叔。
  康叔登门,是彬彬有礼的,说要跟她一块儿等信,并调包。
  没把俊仪为难死。
  因为康叔和他夫人对俊仪太好,给她送了一套小羊绒作为新年礼物。俊仪从没穿过这么轻这么暖的衣服,走在路上,感觉自己头上顶着一行金灿灿的价目表。
  况且康叔用的理由也很充沛,说信是他写的他寄的,现在后悔了,理应有权撤回。否则被应隐看到,就会同时被商邵知道,那么他老人家越俎代庖一事就会东窗事发,他就会丢掉工作,同时失去社保医保和工资,从此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香港岛上晚景凄凉。
  俊仪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康叔在旺角捡垃圾、被□□一脚踹翻在地的画面了。她打了个冷颤,决定在信到达的那一刻就立即马上移交给康叔!现在看来,天不帮康叔,他完了。
  “你完了。”俊仪忧心忡忡地说:“她已经拿到信了。”
  康叔拨出电话给商邵:“你完了,她已经拿到信了。”
  商邵:“……”
  他在信里写了什么?
  什么来着?
  「我整晚地睡不着,因为想你。」
  噌的一声,办公椅蓦地被推开。商邵一边阔步走向落地窗,一边下意识地拧着领带。
  「我是一个连爱都要你先开口祈求的人。」
  商邵:“……”
  ……烟呢?
  摸遍口袋也没有。
  商邵大步回到办公桌前,按下秘书内线:“送包烟进来……随便,什么牌子都可以。”
  秘书问什么时候要,他忍耐着,沉舒一口气:“现在!”
  过了十秒门就敲响了,行政秘书战战兢兢:“女士烟,爆珠……芒果味的。”
  在执行董事、太子爷的面无表情中,她又战战兢兢地走了:“我再给您问问……”
  你自己说“现在”的……
  拿人工资,屁话只能在心里说,秘书还是乖乖地满世界找人借烟去了。
  再进来时,他们尊贵的邵董正在打电话。
  “在去看秀的路上?”他一手拿手机,另一手拿钢笔,笔尖在纸上烦躁而无奈地点着。
  应隐“嗯”一声,怕品牌那边听出究竟,语气十分正常淡定。
  商邵听不出她有没有读信,“在哪里?我来找你。”
  应隐怔住,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今天很忙么?”
  商邵简短地定音:“想你,不忙。”
  秘书:“……”
  打扰了。她默默地掩门退出去。
  holy shit!太子爷谈恋爱了!她不敢说,怕被杀人灭口。
  “哪条路?哪个区?我现在过来,你等我。”
  应隐:“……”
  就这么想吗?
  她真看了眼路标,又醒悟过来:“不行,今天的商务很重要,不能迟到。等看完秀再说。”
  “秀在哪里?”
  “丽宁公馆,理论上是两点半结束,但是……”应隐吃不准,“也许会有别的social。”
  商邵已经从办公桌前起身,言简意赅地说:“我来接你。”
  先到了地方,再找机会把人哄出来,再在车上像昨晚一样故技重施,让应隐失神,拿走信,毁尸灭迹。
  很好,只要五步,每一步都不难。
  因为过于震惊而尚在神游中的秘书,看到他们热恋中的邵董步履匆忙推门而出,一边走,一边利索地披上西服,对她吩咐道:“安排司机,港・3。”
  “好、好的。”
  商邵脚步很自然地定了一瞬,回眸瞥她的同时,淡然轻吐两字:“保密。”
  秘书脸一僵,再一红。……好像被威胁了。
  丽宁公馆从未有过这么多的西方面孔。
  虽然是只对一位客户开放的秘密秀展,来走台的却都是正儿八经的high fashion模特,后台看上去人仰马翻,秀场总监通过耳麦进行有条不紊的调度,提醒他的girls还有半小时倒计时。
  与后台的紧张比起来,前场可谓清静,清静得称得上是肃穆。
  品牌方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严阵以待,每人在中国区的级别都很高,也经常接待各种Vip或明星、高官,但显然没有一个表现出了松弛的态度。
  喷泉环岛前,挂着两地牌照的宾利,缓缓驶过了绿荫白石的康庄大道。
  车子停稳,高大英俊的男公关上前去,为后座的女士打开车门,戴着真丝白手套的手,很绅士地在车顶护了一下。
  “Tanya,欢迎光临。”
  身穿白色套装的温有宜倾身下车,对所有人微笑点头致意。
 
 
第97章 
  温有宜的5000套高定不是光看不穿的。
  穿高定已经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别说赴宴、商务接待,就是在深水湾主宅喂个火烈鸟,也是穿的高定。不过她也有伤心之处,不知道是自己年纪大了审美固化,还是这些年的时尚圈不行,每年时装周挑挑拣拣一周,也就是个差强人意,远谈不上尽兴。
  她今天穿的也是古董高定,掐腰漏斗形的双排扣上衣,硬挺的西装面料,袖口至小臂中寸,戴一副黑色半掌羊皮手套,下半身是同系列的铅笔裙,及膝,与上衣的廓形剪裁形成完美收放,十分端庄婉约。
  Greta的中国区总裁已经迎上去。他是意大利人,头发花白,身材高大,在温有宜面前十分自然地微微躬身,用令人如沐春风的语调问候她这一路是否顺利愉快。
  温有宜微微偏过下巴,轻颔首,摘下右手手套,将手递过去与他轻握,为自己缺席了一年一度与老友相聚的盛会而深表歉意,并对他们远道而来为她办秀一事深感荣幸与感激。
  此前来邀请应隐的中国区公关总监也在列,上前一步寒暄轻语:“距离开场还有半小时,我们准备了一些茶点和水,您舟车劳顿,辛苦了。”
  她躬身探手,剩余人自动分开两侧,让出中间道路,好让他们的总裁Albert和这位贵宾宽敞地通行。
  这次负责接待的,都是从门店抽调来的精英销售和公关专员,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温有宜的真实身份,只互相交换眼神,咋舌道:“你看到她项链了吗?”
  “100克拉?”sales目测道。
  107克拉的枕形切割浓彩黄钻过于出众,以至于旁边的几百颗透明陪钻显得很微不足道。这是好莱坞两千万片酬俱乐部超级女星用来走奥斯卡红毯的行头,但被温有宜佩戴得举重若轻。
  “看出来了吗?她穿的是Jacob接手Greta后的第一套作品,1990年米兰春夏。”
  Jacob是意大利的国宝级时装设计师,也是奠定了千禧年后Greta气质的关键性人物,但目前年事已高,已经退居幕后。这套衣服显然对品牌来说意义深远,温有宜穿它出席,充分表达了她对今天这个场合的尊重。
  有sales将手掩唇,偷偷问:“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她问总部的人。
  “我也唔知啊。”对方也只能摇头。
  在各大品牌的名录中,和其他高定贵妇一样,温有宜的身份信息拥有最高级别的保密权限,只有少部分职位才会知道她的一些底细。对于门店日常接待她的sales来说,只说得出她英文名叫Tanya,别的就没了。
  丽宁公馆是座老洋房,典型的法国建筑风格,因为历史原因,又显然融入了一些南洋元素。从门口拾阶而入,前厅十分宽阔,穿过长长的拱形门廊,公关总监介绍道:“我们今天还邀请了两位大使和几位超模陪您一同看秀,她们已经在休息室等您了。”
  温有宜点点头:“让他们久等了。”
  应隐和几个超模确实是等了有半个钟。这里面,她是香氛支线大使,剩余的还有一个亚洲全线大使,日本人,另外两个则是知名超模,一个是中国人,目前是品牌挚友,听闻在考察期,一个来自波兰,是腕表代言人。四个人语言不通,便用英文交流。虽然彼此都不熟悉,但既然常出席于各式场合,自然练就了一身本领,social起来都很轻车熟路、一见如故。
  热聊一阵,耳麦中传来调度,说客人已经往这边来了,工作人员便上前一步,轻言提醒道:“几位,Tanya马上就到。”
  几人便都停了声音,将杯碟搁下。如此静等一会儿,白色的法式对开门被一左一右拉开,走廊上,出现一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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