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珊深深看了眼自己女儿,只见她笑容娇娇的,一颗吊着的心落到实处,也是,般般是她的女儿,自然继承了她最最优秀的头脑。
怎么可能为了个男人就成了智者不如爱河了?
“那你也好好谈一段恋爱,别天天玩来玩去,搞得你妈还以为你陷在过去出不来了。”
“你爸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找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了。娱乐圈不是清净地,你又树大招风,有些东西能不沾就别沾。”
沈常乐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尖,“行了,您俩谈恋爱去吧,少操心我了。”
从春和公馆出来时已入夜了,兰博基尼往国宁中心疾驰而去。敞篷开着,沈常乐海藻一样的长发飞舞在空中,肌肤瓷白胜雪,红唇在霓虹下泛出妖艳的光泽。
有开豪车的富二代摇下车窗,手臂伸的老长,邀请她扫二维码。
绿灯亮了,沈常乐面无表情地踏下油门,只留下一道斑斑摇曳的车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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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第一天,会所上下严阵以待,小到大堂角落的一束花,大到每个包厢的酒水食物供应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后厨里,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厨房环境很好,又大又干净,中式西式厨房分开,还劈出了两个隔间,专门用来做甜点和水果拼盘。
甜点间里,路听野正弓着背脊为蛋糕裱花,手法娴熟且专业。
“叮”一声,烤箱提示音响起。他放下刮刀,戴上手套,把新鲜出炉的桃花酥从烤箱里拿出来。
他身上穿着亚麻材质的白制服,戴着一次性无纺布厨师帽,这里所有的厨师都是相同的打扮,他夹在其中,还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招摇。
“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子?长成这样跑来应聘后厨?”
“我们干死干活封顶也就一万二,当公关随随便便一晚就是大几千,若是碰到个富婆,那不就赚疯了?”
“要我长成这样,我才不来厨房串牛肉串。”
“就你?你还是老老实实串牛肉串吧!”
众人笑成一团,主管推门而入,笑声顿时止住。
主管狠狠剜了一眼刚刚笑的最大声的人,冷着脸朝甜品间走去,“小野,桃花酥好了没?vip包厢的客人在催了。你赶紧把这单先出了。”
“快了。”路听野继续做自己的事,没有抬头。
“这道甜品不错,几个包房的客人都加单了,你勤快点,一个月试用期后我给你涨工资。”主管拍了拍路听野的肩膀。
路听野皱了下眉,眸色暗沉,他向来厌恶别人的触碰,可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微笑:“好。”
主管亲自把那一碟新鲜出炉,还散发着暖烘烘香气的甜点端去了vip包厢。
包厢里,霍甯婉和另外几个姐妹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晚沈公主是发了什么脾气,一来就坐在角落喝酒,不说话也不玩,帅哥看都不看一眼。
眼见着一瓶红酒被她喝了三分之一。
“哎呀你又怎么了,喝什么闷酒,你胃不行的,吃点东西先。”霍甯婉坐过去,手里拿着小提篮,提篮里放着几块香酥诱人的糕点,“你那次在茶楼不是挺爱吃这个桃花酥?尝尝看,金口给后厨提点意见。”
沈常乐的酒量并不好,才两杯红酒下肚,头就有些发晕,瓷白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暧昧的氛围灯映进她乌色的水瞳,泛起晶莹剔透的微光。
“什么桃花酥啊?”她懒偎在沙发里,软着调子,声音被红酒熏得哑哑的。
“在惊乌巷的茶楼里吃过的。”
中式竹篾制的小提篮里放着四块桃花状的酥点,让她想到了那天残留在嘴里的花香,柔白纤指不自觉就拿起一块喂进嘴里,刚入口,那雾蒙蒙的眼睛亮了亮。
这味道不就是那次在茶楼里吃过的?
“你在哪儿请的厨子?”沈常乐惊讶地坐直了身体,借着暧昧的灯光打量着手里的糕点。
她怀疑那家茶楼老板私底下开了个烘焙培训班,广收学徒,赚培训费。
“唔....让人把这厨师找来,我瞧瞧人。”沈常乐把剩下的一小块吃完,拍了拍手上的酥点屑。
霍甯婉吃惊:“不会吧?我这帅哥你一个没看上,看上个厨子?”
沈常乐轻轻笑了声,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看上厨子了。你别小气。”
霍甯婉无语,“小心等会儿来个秃头大叔你就高兴了。”说完,还是挥手招了个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很快就出去,包厢门开了,阖上,过了十分钟又被人推开。还是刚刚那个服务生,只是身后多跟了一名穿厨师服的年轻男人。
包厢装潢奢华又迷醉,宛如一场纸醉金迷的浮华梦。顶上那块巨大的球形裸眼3d屏幕模拟着星空,空气都显得那么虚虚晃晃,人像沉溺在飘渺的宇宙里,一切都不真实。
大家三三两两,唱歌,玩牌,亦或调情暧昧,没人在乎进来的是谁。
直到一声咋呼的尖叫响起,女人忘记自己手里还拿着话筒,兴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包厢--
“天啊,哪儿找来的小帅哥?”
“.....这是厨师?”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好奇地往右望,沈常乐本来都打起了瞌睡,被这激动的声音吵醒,也撩起醉醺醺的眼皮看过去。
男人很年轻,透着一股蓬勃的肆意,很有劲儿,和这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
唯独他是骄傲的。
也有骄傲的资本。
一身白色厨师制服勾出他秀拔的身型,个子很高,几乎高出一旁服务生半个头,像一根猗猗青竹,清冷,骄矜。
“霍小姐,这是您要找的那位厨师。”服务生走到霍甯婉跟前小声介绍。
霍甯婉上下打量了好一圈,用一种又兴奋又克制的声音压在她耳边说着:“你要不要这么好手气啊.....我真的怀疑你开天眼了,你怎么知道厨房里有这种帅哥?”
沈常乐压根就没听霍甯婉在她耳边嘀咕些什么,只是感觉斜前方蛰伏着一道侵略极强的视线,冲着她来的。
可等她抬眸去看,那一片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个小厨师。
她虚虚眯眼,紧接着,小厨师似乎感应到了她在看他,忽然偏过头来,对着角落里的她弯了弯眉眼。
沈常乐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蛰了下。
这张脸.....
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绝对见过。绝对。
酒精让记忆变得缓慢而迟钝,像积水的海绵,厚重地堵在大脑里。
就在沈常乐陷入了沉思时,刚刚尖叫的女人冲着路听野招了招手,“小帅哥,过来姐姐这边坐啊。”
路听野没有动,漫不经心站着,挺懒。
“快点过来嘛。不用不好意思哦。”女人声音娇娇的,能掐出水来。
路听野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冷笑,朝那女人投去一瞥。很快,他收回目光。
那女人有瞬间的愕然,怀疑自己看错了,“你--”
“过来这边吧。”
角落里传来一声慵懒婉转的调子,打断了女人的话。
女人听出来这是沈常乐的声音,轻轻哼了声。她可不信了,这小帅哥看着乖,实际野,就会听沈常乐的话?
可哪知道下一秒,众目睽睽之下,路听野抬步朝角落走去。
像一只被主人驯服的家宠。
霍甯婉再次惊了,用一种“还是你顶”的眼神崇拜地看着沈常乐。那女人面子挂不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整晚都没怎么再说过话。
路听野走到沈常乐跟前顿住,目光落在她酡红的醉颜,一双桃花眼随着光线深入而变得幽冥难测。
双眼皮褶子深,琉璃一样的浅色瞳孔,里面有钩子似的,轻而易举让人沉溺。
他笑了声,俯身靠过去,用只有沈常乐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你叫我吗?”
“大小姐。”
低醇的磁嗓滚了进来。
男人俯身的瞬间,沈常乐感觉到有一股舒适温柔的白麝香冲了过来,冲动的,乖顺的,温暖的,野肆的,撞得她心尖一颤。
沈常乐轻轻捏了一下手里的抱枕,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听话,一喊他就过来了,还笑得这么乖顺。
母亲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她知道自己不能陷在过去,这很怂,很没劲,很拖泥带水。
她根本不想这样。
沈常乐揉了揉昏沉沉的太阳穴,鼻息里全是男人带来的白檀香。
酒精催发人的肾上腺素,头顶的幕布开始放起了烟花,绚烂的光火挨个炸裂开来,像是炸裂在看客的心里。
明明是虚拟的动画,可沈常乐感觉头顶快被那些灯火烤化了,男人的视线也是居高落下来,也带着热意。
沈常乐昏沉的大脑感受到对方含着热意的视线,有种触电的颤栗感,手指不知不觉凑近路听野滚动的喉结,喃喃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对面低低笑了声,靠过来,温热的唇几乎擦过她发烫的耳廓,慢悠悠地说:“你说呢。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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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路小狗:都见第三次了!可以领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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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领地意识
你说呢。
大小姐。
沈常乐忽然觉得他那乖顺的笑容里透着些诡吊。
像一只假意投诚,做小伏低的野兽,暂时收起利爪尖牙,摇着尾巴过来蹭你。
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最后的目的--
吃掉猎物。
沈常乐咬了咬唇,想到这里,有些恼,手指轻轻一捏。
那喉结像是火种,会发烫似的,紧跟着疯狂滚动起来。
路听野呼吸加重,眯着眼,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欲.望。
沈常乐根本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只是新奇地发现他耳朵尖居然发红了,她伸手戳了戳,软哝哝地嘀咕:“咦,小厨师,你怎么耳朵红了?”
耳尖被戳下去,又弹了上来。
路听野眉心动了下,抬手拢住她那只作恶的手,“.....玩够没有?”
沈常乐歪着头,因为喝酒的缘故她整个人很钝,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玩够什么?”
路听野笑了下,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阴沉:“喝醉了最好不要乱碰陌生男人。”
“会很危险....姐姐。”
他眯了眯眼,声音放得更低。
姐姐.....
沈常乐心脏突突跳了下,是真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连忙把手收回来,转而去拿酒。
路听野想拦住,可心底某个阴暗的念头阻拦了他,他就这样冷静地看着沈常乐一点点吞掉那些红色的液体。
“你来这坐呀。”喝完酒,沈常乐冷静了不少,其实也说不上冷静,是更热了,但也更肆意大胆。
她嘟嘴催促了路听野一句。
他不坐下,她就得仰着头,累死了。
路听野抿唇,受不了她这么娇,不声不响地坐下。
坐下后沈常乐又觉得不妥,沙发角落本来很宽敞的,但他一坐下就变得逼仄起来。
沈常乐拿余光看过去,丈量着他宽阔挺直的肩膀,看着他两条长腿被茶几挤兑地伸展不开。她轻轻笑出声,“小厨师,你多大了?”
路听野:“二十一。”
才二十一?沈常乐有些不敢信。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勤工俭学?
她二十一的时候在做什么?
在读大学,在开着兰博基尼飙车,在满世界乱跑,刷爆爸爸送的副卡,和小姐妹大半夜喝酒蹦迪。二十一岁是她最肆无忌惮的一年,仿佛是在报复这什么。
沈常乐不免多看了路听野几眼,大概是职业装就是会给人一种滤镜,她觉得对面这人应该是那种勤恳踏实,努力工作的男孩。而非这个包厢里的其他男人,花枝招展,巧舌如簧,靠着傍富婆为生。
沈常乐想到这些,笑得更客气了,“桃花酥是你做的?”
路听野眼眸幽暗,不看她那种发嗲的笑,应了句“嗯。”
“你做甜点的手艺不错,才多大啊做东西这么好吃,那你还会做什么?”沈常乐托着腮,一边问一边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面前的英俊少年,整个人懒散地窝在沙发里,腰肢软软地。
刚刚远看他就觉得轮廓极好,隔近了细细品鉴,也没有失望。
她想到最近应朋友人情接的那部校园电影,男主角还在待定,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现在看来,面前这小厨师就很合适。
路听野听后笑了下,“还会......”
还会湘菜川菜粤菜淮扬菜,东南亚菜系日本料理法餐意大利菜.....以及各种地方小吃,都算拿的出手,就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可没等他说完,沈常乐迫不及待打断他,“会跳舞吗?”
那男主角是个bking,会跳街舞耍帅,会唱情歌哄女孩儿,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素人弟弟能不能演出来。
沈常乐期待地看他。
“不会。”
“........”
“那会唱歌吗?”
路听野眉心轻微拧了下,耐着性子,“不会。”
“那会哄女孩儿吗?”
路听野眉尾轻抬,似笑非笑地目光落在沈常乐酡红的双颊上:“嗯.....不太会,但可以学…”
沈常乐红了下脸,耳朵被这句暧昧的弄得发痒,她舔了舔唇,“唱歌也不会,跳舞也不会,哄人也不会,演戏肯定更不会咯…那你会做什么?只会做饭?”
路听野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触到了她散开的红丝绒裙摆,他喉结滚了滚,发渴。
“嗯…做饭,打扫卫生,整理收纳,照顾宠物都会。”
“............”
沈常乐瞪大了眼睛,怔了,这小帅哥是不是有点傻?
不过还挺乖…声音也好听。
弄得她耳朵热热的。
沈常乐被酒精撞了胆子,心里起了逗弄的坏心思,她忽然坐直了身体,倾身靠过去,那模样又像是醉了又像是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