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尔屿【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21 15:02:40

  赵婳记在心里,待霍澹将阻碍扫清,他们便将傅莺送出宫去,换个身份,过她想要的生活。
  傅莺眉间忽地又染上一丝愁意,也不知阿爹如今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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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黄昏。
  傅钧悄悄出现在宁王府邸。
  “本将军已经传书回西州,十日后起事,偷袭你虞国西境边境。”赫哲休屠晃了晃茶杯,将挂在茶壁上的茶叶浮了下去,“本将军倒是将该做的准备做足了,宁王和傅大将军,你们的布局可有眉目了?”
  赫哲休屠未去赫哲昊回程途中截杀,反而留在京城,就是打算借宁王夺权后为他助力,让西州归他所有。
  如今他的饵已经投了下去,京城这边还迟迟不见动静,赫哲休屠难免会心急,问个究竟也能安心。
  “休屠将军莫要心急,殿下自太后寿宴后便被皇帝盯着,一举一动都得小心。休屠将军在下饵,殿下和傅大将军自然也在布局,只不过是暗地里行事,旁人不知道而已。”秦介稳坐一旁,稳住赫哲休屠的心,道:“此战定生死,殿下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故而会一遍一遍确认计策,休屠将军只需耐心等待,十日后必有好消息传来。”
  宁王手中盘着玉玩,露出笑意,“本王可等了十余年,这次定是会将小皇帝从原本属于本王的龙椅上拉下来。”
  赫哲休屠圆话道:“我也不是不信宁王,只是这种非生即死的事情,需格外谨慎,便多问了几句。”
  傅钧道:“冬至祭天老夫参加了三次,对行宫的地形地势了如指掌,休屠将军莫要有无谓的担心,十日后便看老夫如何将小皇帝唬得团团转,让他亲自将兵交予老夫带出去。”
  闻言,赫哲休屠腹中那催促的话这才没有说出去。
  回到屋中,秦介点燃烛火,勾出一抹阴鸷的笑容,在发暗的烛光中越发显得渗人。
  冬至祭天,他又能再见到赵婳了。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这次,他要亲手了结赵婳。
  他怎么可能输!
  他永远也不会输!
  他会看着赵婳,以及她心爱的男人在恐惧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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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宫。
  一刻钟前,霍岚差人送来一套嫁衣。
  这嫁衣,恰好是霍澹属意那套。
  霍澹指尖滑过嫁衣上精巧的刺绣,道:“嘉嘉,朕十五岁便登基,二十一岁时不得不匆忙纳了两位妃嫔,如今遇到心爱之人,连一场大婚也没给你,就连嫁衣,也没见 穿过。正巧昭仁将这大红嫁衣送来了,不若你便穿一穿,让朕看一眼。”
  赵婳其实也想看看她穿大红嫁衣是何模样,又抵不过霍澹这般说,脑子一热便应了他。
  嫁衣繁琐,赵婳一人在屏风后面手忙脚乱,本想叫宫女来帮忙,可被人知道她夜里试嫁衣,倘若传出去,这言论不定会变成何样,便止住了。
  赵婳正愁不知该如何将内衬的绸带系上,抬眼便看见朝她这边走来的霍澹。
  乌发散落,垂落在红衣上,更衬她白皙的肌肤。
  一暗一火,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霍澹喉结微动,“朕帮你?”
  赵婳一愣,还未应答霍澹,他便到了她跟前。
  瘦长的手指从她手中接过绸带,一双遒劲的手臂绕到她纤细的后腰。
  隔着单薄的内衬红衣,赵婳觉他手指所道之处似点了火苗,即便是这寒天夜里,也让人烧得慌。
  霍澹从衣架上取下金绣红袍,为她换上,将那压住的乌发尽数取了出来。
  “如何?”赵婳换好嫁衣站在原处问他。
  她未梳发髻,脸上的脂粉也卸个干净,却丝毫不妨碍那张冷艳绝美容颜。
  霍澹眼神藏在不的热忱,哑着声音道:“好看,是朕见过最好看的新娘。”
  适才一件一件为她穿衣时,霍澹便能感受到她身姿。
  不同那几次的坦诚,红衣隐隐绰绰,多了几分欲遮未遮的意境。
  忽地,霍澹再也藏不住他的心思,拉着她手臂,扯她入怀。
  低头含住她樱唇。
  赵婳一时不察,连连后退,却不知怎得便被他按在贵妃榻上。
  这一吻,又急又突然。
  许是嫌系在最内层的绸带难解掉,“嘶啦”一声,霍澹索性将它撕裂……
  贵妃榻没有罗帐遮掩,那令人耳热的声音少了层遮掩,愈发大了……
 
 
第112章 干事业第一百一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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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一手揽着她,一手拿着奏折。
  藕白手臂上零星的红,赵婳拢拢被子, 将漏出一半的肩膀盖住。
  天已大亮, 罗帐透着日光,明晃晃的。
  赵婳睡够了,精神也好了起来, 只是身上的酸痛感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事情。
  冬天的被窝格外舒服, 暖乎乎的, 让人一刻也不想离开。
  将奏折放在枕边, 霍澹将她滑落肩头的中衣拉上去,握住她手,低语道:“可要起来?朕让丹红来伺候你梳洗。”
  赵婳摇头, 身子沉沉的,不大舒服。
  被子中的手臂环住霍澹的精瘦的腰肢, 赵婳有件事一直没跟霍澹说, 如今睡醒了, 趁着还记得, 便赶紧说了出来。
  “陛下,早些寻个怡人的地儿,待事情尘埃落定, 放傅莺出宫吧。她不快乐。”
  霍澹一愣,竟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事。
  “朕不太懂女子想要什么,地方便辛苦你选一选。”霍澹垂眸看她, 掌心在她腰间摩挲, “这段日子辛苦你些,冬至祭天大典交予你负责朕放心。往后朕还要与共同主持各类庆典, 朕要让虞国所有百姓都知道与朕携手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有多优秀。”
  “美得你。一年中要出席的庆典如此多,各个臣妾都要参加,累得慌。”赵婳仰头,一口咬住他下颌,多少带着些反抗的情绪。
  霍澹手挪了个位置,在那茱萸上轻轻一按,掌心又缓缓揉着,“你就当陪朕。”
  赵婳瞪他一眼,拍下他不安分的手,“美得你,不要。”
  霍澹唇瓣凑到她耳廓,手指捻着她中衣上松松垮垮的带子,“嘉嘉~”
  这厢,丹红估摸着赵婳应是醒了,便打算将温好的粥端进来,待服侍赵婳梳洗后便能喝点填填肚子,哪知一只脚刚踏进殿中,便听见一阵让人脸红的声音。
  丹红虽未经人事,但夜间在殿外候了些日子,起初她不懂,但现在也该懂了。
  红着脸退出,又将殿门拉严实,丹红吩咐人准备好沐浴用水。
  陛下前夜叫了五次水,昨夜又是三次,看来今早这第二次备水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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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婳出现在长信宫时,傅莺正在逗怀里的小狸奴。
  那狸奴白乎乎的,毛绒绒的四足似乎不足以撑起那圆润的身子,懒洋洋窝在傅莺怀里。
  赵婳指尖勾了勾它下颌,它便在傅莺怀里打了个滚,圆滚滚泛着些许蓝色的眼睛望着她,粉嫩的掌心去抓她手。
  狸奴似乎很喜欢赵婳,从傅莺怀里跳下,扑倒她怀中,“喵喵”叫了两声,又在她怀里打了个滚,仰着,粉爪在空中刨着。
  赵婳揉揉它长又白的毛发,道:“这狸奴真可爱。”
  坐在榻边,怕狸奴伤到赵婳,傅莺拍了拍它乱抓的爪子,“这几日冷,团梨懒洋洋的,整日没精神,只想着哪里暖和去哪里睡觉,今日见赵贵妃逗它,瞧它欢喜得,立刻就扑倒你怀里了。”
  团梨似乎听见傅莺话中有它名字,去扯赵婳腰间香囊流苏的肉爪停了动作,蓝幽幽的圆眼睛望了眼傅莺。隐约瞧见傅莺没生气,团梨便又开始玩这那流苏。
  “团梨就喜欢黏着人。”傅莺挠挠它耳朵,忽生感慨,道:“团梨不惧生,看见人便黏上去,以往就只有本宫与它玩耍,它恐怕都腻了。”
  赵婳微怔,道:“那本宫以后可要常来。”
  傅莺欢喜,笑道:“求之不得。”
  抱着团梨揉了一阵子,赵婳把它还给傅莺,开始聊起正事,“本宫今日来,是找傅贵妃帮忙的。”
  傅莺抱着团梨,略有惊讶,“赵贵妃但说无妨。”
  赵婳被霍澹宠着,凤栖宫吃穿用度一样不缺,也不知是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她帮忙。
  “陛下将冬至祭天大典交予本宫来办,本宫还是头次负责如此肃穆庄重的大场面,”赵婳握住傅莺的手,道:“傅贵妃进宫时间长,自是比本宫熟悉宫中规矩。本宫便想请傅贵妃与本宫一起操办此次祭天大典。”
  傅莺有些为难,道:“其实本宫进宫以来极少走动,习惯在长信宫里一待就是两三日,每逢庆典,也只是远远站在陛下后面,不曾操办过这类。”
  “无事,本宫也是头一次,咱们两个一起,定会将这次祭天大典办得比往年还要好!”赵婳胸有成竹,她有信心一人就能办好此次祭天大典,但那日见傅莺一人孤单闷闷不乐,便想着借此与她交好,与她多走动走动。
  犹豫一阵,傅莺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赵婳笑笑,指腹挠了挠团梨软乎乎的肚子。
  接下来两日,赵婳都出现在长信宫,与傅莺校对祭典流程,偶尔闲下来,她便开始拉着傅莺闲聊。
  入夜,傅莺沐浴出来,彩霞伺候她擦香膏,团梨趴在她脚边的珊瑚绒地毯上,时不时扯着她裙摆。
  傅莺皮肤本就白皙,每每沐浴出来,肌肤更是比雪还白,又因摸了馥郁的香膏,这甜腻的味道,难怪团梨想扑到她怀里。
  “衣裙扯坏了,仔细明日扣你小鱼干。”傅莺提了提裙摆,团梨“喵呜”两声,在原地转了个圈,乖乖在她脚边趴在,安分不少。
  彩霞笑道:“娘娘近来跟赵贵妃一起忙着祭天大典,与赵贵妃走得近,唬团梨的话也跟赵贵妃一模一样,还真把团梨唬住了。”
  篦子轻轻顺着一缕头发,傅莺第一次唬猫,有几分不好意思,“本宫这是跟阿婳学的。”
  擦完香膏,彩霞将她褪到肩背的寝衣拉上去,道:“娘娘自从跟赵贵妃待一起后,爱笑了,闲话也多了起来。奴婢便再也没见过娘娘闷闷不乐的模样,要是赵贵妃早些与娘娘走动,那该有多好。”
  有么?
  傅莺下意识摸摸唇角。
  赵婳虽说是找她帮忙筹办祭天大典,可每日两人忙活正事的时间不过小半日,剩下的时间赵婳全在与她说笑聊天。
  傅莺喜欢与赵婳聊天,跟她说话很舒服。
  赵婳每日都送来她做的那新奇糕点,还会给她讲有趣的事情。
  要是她早些去凤栖宫找赵婳说说话,在宫里便没那么烦闷了。
  傅莺没想到,这日母亲来了宫里探望她。
  傅母带了一盒糕点,“绮绮,阿娘今日给你带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啊。”
  绮绮是傅莺的乳名,只是进宫以后傅莺便很少听人这般叫她。
  “让阿娘看看,在宫里有没有瘦。”傅母拉着傅莺转了一圈,“没瘦就好,没瘦就好。前阵子你归宁,活活瘦了一圈,可把娘吓坏了。”
  瞧见炭盆旁边窝着取暖的团梨,傅母脸色稍有改变,不悦道:“与你说了多少次,这狸奴有甚好?整日就知道抱着它。以往在家我与你爹便不让你养,这到了宫里,你竟还养了如此白胖的一只。”
  团梨似乎听见傅母说它,弓腰龇牙咧嘴凶傅母。
  “你这狸奴,我还说不得了?”傅母不喜狸奴,便也不准家中出现任何狸奴的影子,被团梨一凶,瞪眼呵斥它。
  傅莺笑容僵在脸上,赶紧让彩霞将狸奴带出去。
  傅母面色稍缓,拿了块糕点给傅莺,道:“来,多吃点。娘听说你最近在操办祭天大典,祭典固然重要,可莫要因此累坏了身子,要多多休息。”
  傅莺接过,轻尝一口,这糕点味道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女儿知道。赵贵妃第一次操办如此重要的祭典,便找了女儿帮忙,两人一起分担着,倒也不算太累。”
  傅母早前听说了皇帝纳了益州刺史的小女儿为贵妃,此时便也不足为奇,不悦道:“祭天大典每三年一次,礼部对祭奠再熟悉不过,赵贵妃找你作甚?明摆着就是不让你闲下来,弄来弄去,还不是同往年一样,都是那几个流程。”
  “今年倒多了两三处变动。”傅莺不愿赵婳被母亲这般说,便起身去将她与赵婳商议好的流程详图拿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这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二次祭天大典。陛下头次举行祭天大典时年岁尚下,由礼部和许太后全权操办,陛下根本无权过问,如今陛下已经成年,自然看中这次祭天大典。”
  流程详图铺展在桌面,傅莺为母亲逐一详说,“阿婳发现,从行宫城墙处能将祭天场地看得一清二楚,陛下从最远处走来,那城墙上的护卫亦能将走下红垫上的陛下看得清楚,为防歹人借机行刺,阿婳调了两营羽林军驻守在城墙上。”
  “还有这处……”
  傅莺指着刚绘制出来的场地图,把多出来的两三处变动告知傅母的同时,还不忘夸赵婳几句。
  彩霞想着夫人见娘娘在宫中过得好,自然放心了,便接嘴,道:“夫人,你是不知道,自从赵贵妃来长信宫与娘娘走动后,娘娘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每日连饭都多吃了小半碗。”
  傅母闻言点点头,“如此说来,那赵贵妃倒是个好相处的女子。”
  与傅母聊完,傅莺把祭天大典相关东西收起来,赵婳提醒过她,与大典相关的手札、图纸都要好生收起来,傅莺便就是将它们都放在枕侧的匣子中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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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楼,雅间。
  今日傅钧下朝听说此次冬至祭天大典交予赵婳负责,而他女儿傅莺似乎帮着赵婳操办,于是他回府便让妻子借探望只名,从女儿口中探出些风声。
  傅莺心思最是单纯,傅钧对她这性子极为不满,旁人稍微卖卖惨,她便信了,最后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都不知道;他傅家儿女,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辈,傅莺进宫后,被许明嫣欺负得连手都不敢还,如此怯懦,丝毫他傅家的血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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